第二卷 五陵年少争缠头_8、祭坛献词显班固（下）
张元见李太守喜形于色，对自己的一番夸赞也是发自肺腑。立刻也是转忧为喜，说道：“这个班家兄弟也是胡闹。尽搞些耸人听闻，华而不实的东西。幸亏太守大人不怪罪，这个足见太守大人有容人之量。”
李太守说道：“邑长大人真是谦虚啦。怪不得非要叫我来参加你们的祭奠之礼，原来有这么一个惊喜。我连做梦也想不到有这样的太牢，真是不落熟套。”邑长张元满脸羞色，但是也只能跟着李太守哈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就拉过张荣，就对李太守说道：“这就是犬子张荣。”然后悄声对着张荣说道：“你还不赶紧上去念祭词。太守的女儿你看见了吧，也在这里，好好表现一下你的才学。”
张荣小声说道：“爹。班家兄弟抢了祭桌。本来我想难为一下他们，让他们自己念祭词，让他们知难而退。谁知道他们竟然赌气，说不要我的祭词。爹，我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准备祭词。他们只是一时赌气。所以我也不跟他们争了，就让他们先上去出丑，也好趁机治他们的罪。然后他们念不好，我接着上去，不就是更加显得我有才学么。我还专门找人去搅扰他们，这么短时间，肯定做不出什么祭词来。就是要出他们的丑。”
张元一听，觉得他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就说道：“儿子，你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在太守面前，也显得我们做事情公平，不是不给别人机会，而是别人实在是无能。”
张荣说道：“爹爹要是还不放心，等班家人上台的时候。假说派个剑客上去舞剑助兴，就在旁边舞的刀光剑影的，不怕他不乱了方寸，知难而退。”
张元说道“亏你想的出来。就叫王都头上去舞剑。赶快去办吧”
三老得了邑长张元的指示。就开始主持祭礼了。先是在三牲前面摆满了香烛，立刻烟雾缭绕起来。又敲了几回锣鼓，献了几寻酒。然后三老就说道：“下面献祭词。”
听到这里，李太守笑着对张元说道：“张大人，听说你家公子博学多才，文采出众。肯定是你家公子上场了。”
张元说道：“太守大人。班家兄弟献了祭品，也想献一篇祭文。所以犬子虽然精心准备了祭文，但是仍旧把这个机会让给班家兄弟了。”
李太守说道：“张公子不光有才学，还这么谦逊有礼。倒是这个班家，有点得寸进尺，不知道进退，一味想要出风头。既然如此我们且先听听班家的祭词如何，要是做的不好，拉出去重责，当然还要重新请张公子上去献祭词。”
张元一听，正中下怀，不禁一阵窃喜。赶紧示意三老让班家上去献祭词，不要再让他们有思考的时间了。
只听到三老喊道：“请班固上台献祭词。”
班固自打她妹妹给她接下任务之后，只是说了她妹妹一
声：“多事。”就再也没说啥，也没有干什么，就跟没事人一样。麻二哥以为班固这是自暴自弃了，他们倒替班家大少爷操心起来，觉得与其这样，不如赶紧溜走了。趁还没有上台，还有挽回的余地，赶紧溜走，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班固也不为所动。后面又有张荣派过来的吏役过来搅扰，一会在这里推一下，一会儿在旁边吵闹起来。班固也都不为所动。此时听到叫他的名字，赶紧整了整衣袍上去了。三老看见班固上来，说道：“请剑客上台助兴。”只见一个黑衣人，带了把长剑也跟着上台了。
李太守看到剑客上台，说道：“你们这里献祭词，还要剑客伴舞的，真是处处有惊喜，真是不枉此行。”
张元说道：“太守，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节目。专门呈献给太守大人。念祭词的时候用鼓乐的话太吵闹了，如果是伴上一段苍凉的剑舞的话，那是正好相得益彰了。”
李太守笑着说道：“张大人果然想的周到，如此甚好，甚好。”
胡巴在下面嘀咕说：“往年没有什么剑舞助兴的啊。这个是专门为了取悦太守大人，这个邑长真是会拍马屁。连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在台下的班超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赶紧大喊道：“三老大人，可否让班超也一起献舞助兴。一人舞剑太单调了，不如两人同舞更好看。”三老说道：“班超，你不要胡闹了。你要是舞的不好看，不是要打扰了太守大人的雅兴。”
班超大声说道：“我要是舞得差了，惊扰到太守大人了，就请太守大人治我的罪。”
李芸看到班超声音洪亮，气度不凡，也想看看他的身手。就小声对她父亲说道：“就让这个班超也上去吧。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要没有本事再一起治他们的罪。这班家两兄弟可都是够狂妄的，一个要献祭词，一个要献剑舞。我看在他们旁边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像是他们的妹妹，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李太守听了女儿的话，就对张元说道：“且让这个自称班超的男子也上去舞剑吧。要是他们两兄弟有什么差池，一并治他们的狂妄之罪。”
张元只好大声说道：“太守有令，让班超上台一起舞剑。要是有什么差池，绝不轻饶。”班超赶紧一并上台了。
三老看着两兄弟终于都到台上了。心里想着：“马上你们就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了。这是你们随便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么。”然后就大声喊道：“班固献祭词。”
班固跪拜在祭台前，定了定神，就朗声诵道：“呜呼惠帝，长埋于兹。”
班固刚开口，王都头的剑也不闲着，立刻动了起来。他也不管班超，就奔着班固过去了。班超立刻拔出佩剑，迎了过去，挡住王都头的剑。两人就叮叮当当，你来我往起
来，一个拼命想要接近班固，一个就死命挡住，毫不松懈。
班固起初有一点惊慌，顿了一下后，发现兄弟上来了，没啥好担心了。任凭两人在旁边舞的风生水起，再也不为所动了。班固接着朗声诵道：“母曰吕后，父为高祖。帝年五岁，以为汉王。帝年七岁，立为太子。帝年十六，即位皇帝。”
三老在一旁听着，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本来想着班固上台怕是要砸锅，邑长公子使性子不肯念准备好的祭词，这个环节搞岔了，太守大人生气起来，那黑锅还不是我来背。现在他发现班固念得不错，自己不用背黑锅了，心里自然一阵轻松。口中竟然喃喃说道：“不错，不错。继续，继续。这样下去，差不多可以敷衍过去了。”
张荣在旁边听了，使劲给三老瞪眼。三老只好说道：“这个比公子当然还差一些。等他断了，立刻赶他下来，让公子上去表现一番。”
张荣哼了一声。他见班固口若悬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此时也着急起来，懊悔自己不该托大让班固上去。他又看见王都头迟迟不能接近班固，老是被班超挡在旁边，以为王都头怕场面难看，没有使出全力。所以他就拼命给王都头打手势，让他使出全力，下狠手，不要在留情了。但是王都头早就累得满头大汗了，哪里还有余力。其实王都头心里很清楚，若不是班超不想让他下不来台，处处留有余地，他早就束手就擒了。但是张公子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只得抖擞精神，更加卖力起来。班固则继续念道：“仁政得施，赋税为轻。萧规曹随，与民休息。内修亲亲，外礼宰相，优宠齐悼、友爱赵隐。手足之情，恩敬笃矣。闻叔孙通之谏则惧然，纳曹相国之对而心说。从善如流，宽仁之主。吕后亏德，报于儿皇。在位七年，忽然而逝。”
李太守在一旁也对着邑长张元赞叹道：“不是说这个班固都没有准备嘛。这个祭词真的不错啊。你们邑中真的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张元只好尴尬的说道：“这个全是托太守大人的洪福，知道太守大人到此，敝邑的百姓无以为敬，只能各展所能了。太守大人今后一定要多来来。”
李芸在一旁说道：“父亲父亲，那个班超剑舞的也很好啊。你看，这两人一攻一守，王都头的剑法像是饿虎扑食，但是都被班超轻而易举游刃有余给化解了。王都头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但是这个班超还是这么从容。”
李太守说道：“你一个丫头家的懂什么剑法。”李芸只得气愤愤的哼了一声。但是李大人转头却对张元说道：“这个剑也真是舞的有点意思。看上去像是在真打，眼花缭乱，但是又恰到好处，不至于伤人。”
张元也只得陪笑道：“给大
人助兴。大人别觉得粗鲁就好了。”
班固在台上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又继续念道：“汝葬于此，吾聚于此。生时爱民，死而庇佑。呜呼惠帝，今我奠汝。”班固刚要继续说下去，只听到咔嚓一声。原来王都头求胜心切用力过猛，一剑砍在祭台上，把剑给砍断了。王都头一看剑都断成了两截，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只听到班固继续诵道：“呜呼惠帝，何其不永。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武夫折剑，书生泣拜。伏维尚飨”说着就跪拜下去。班超见哥哥班固是有意给王都头圆场，免得他尴尬，赶紧也收起手中的剑，也跟着跪拜下去。王都头立刻也就会意，赶紧也在班超旁边跪下了。
李太守看到剑断了后，也是一惊。然后又听到班固这么一说，笑着对张元说道：“这剑断的可真是时候，也算是给惠帝的祭品啦。精彩，精彩。”
张元看到王都头断剑了，想到这回出丑不小，真是万分尴尬，都不敢转头看李太守。正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时，却听到李太守这么说，真是大喜过望，赶紧说道：“托太守大人洪福，幸而太守大人不怪罪。”
张荣见班固的祭词因为王都头断剑而结束了。想着这样也好，虽然是个意外，但也是王都头干扰成功了。赶紧对三老说道：“班固的祭词太短了。太守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正洗耳恭听呢，才这么点，怎么够呢。赶紧让他下来，让我上去。”三老说道：“因为这个断剑的缘故，班固的祭词是短了点。但是虽然短，也有头有尾，有声有色，基本上也可以应付过去了。再说，公子你的祭词，每次都差不多的，别人都听腻了。你没看到班固念完祭词跪拜下去的时候，百姓都是一副赞许的眼神，都跟着跪下去了么。这就是无可挽回啦，我看你这次就算了吧。”
张荣说道：“谁说我的祭词都差不多的。知道太守大人要来，我父亲专门找了老师来做了祭词，让我背的滚瓜烂熟。难道就这样白费了。”
三老说道：“公子你可以留着下次用嘛，来日方长。”
张荣说道：“别废话，赶紧去让班固下来。”
但是安陵邑的百姓，在听了班固简短的祭词之后，都觉得非常不错，耳目一新，言简意赅，不啰嗦，比张荣往年千篇一律的陈词滥调强多了，很符合他们的胃口。见到班固他们开始祭拜之后，也都纷纷挤上台去，跟着跪拜了。麻二哥他们早就带着班昭挤到了班固旁边。挤不上去人群就直接层层叠叠跟着在台下匍匐跪拜。三老这个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他见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真的无法挽回了，也不管张公子的唠叨。赶紧宣布道：“献祭词完毕，大家手上都拿好香，开始跪拜礼。”鼓乐也跟着震天响
了起来。
张荣还想跑到他父亲那里去告三老的状。只听到李太守对着张元说道：“这个班固班超兄弟真是不错，百姓都被他们两兄弟给感染了。连老夫都想要上前去跟着一起跪拜了。奈何我们现在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寸步难行了。只能遥遥一拜了。甚为不恭。只是可惜了令公子的祭次啦，只能等以后再洗耳恭听啦。”说着也真个拿了一炷香，对着祭台弯腰拜了几拜。
张元赶紧说道：“大人能够到场已经很不容易了。惠帝在天之灵，一定也不会怪罪的。”赶紧也跟着拜下去。然后见到儿子张荣还愣在旁边，赶紧说道：“你快来拜啊，还愣着干啥。”
张荣见此情景，只得在一旁默不作声了，跟着也拜了几拜。
正是：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本章完）
李太守说道：“邑长大人真是谦虚啦。怪不得非要叫我来参加你们的祭奠之礼，原来有这么一个惊喜。我连做梦也想不到有这样的太牢，真是不落熟套。”邑长张元满脸羞色，但是也只能跟着李太守哈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就拉过张荣，就对李太守说道：“这就是犬子张荣。”然后悄声对着张荣说道：“你还不赶紧上去念祭词。太守的女儿你看见了吧，也在这里，好好表现一下你的才学。”
张荣小声说道：“爹。班家兄弟抢了祭桌。本来我想难为一下他们，让他们自己念祭词，让他们知难而退。谁知道他们竟然赌气，说不要我的祭词。爹，我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准备祭词。他们只是一时赌气。所以我也不跟他们争了，就让他们先上去出丑，也好趁机治他们的罪。然后他们念不好，我接着上去，不就是更加显得我有才学么。我还专门找人去搅扰他们，这么短时间，肯定做不出什么祭词来。就是要出他们的丑。”
张元一听，觉得他儿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就说道：“儿子，你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在太守面前，也显得我们做事情公平，不是不给别人机会，而是别人实在是无能。”
张荣说道：“爹爹要是还不放心，等班家人上台的时候。假说派个剑客上去舞剑助兴，就在旁边舞的刀光剑影的，不怕他不乱了方寸，知难而退。”
张元说道“亏你想的出来。就叫王都头上去舞剑。赶快去办吧”
三老得了邑长张元的指示。就开始主持祭礼了。先是在三牲前面摆满了香烛，立刻烟雾缭绕起来。又敲了几回锣鼓，献了几寻酒。然后三老就说道：“下面献祭词。”
听到这里，李太守笑着对张元说道：“张大人，听说你家公子博学多才，文采出众。肯定是你家公子上场了。”
张元说道：“太守大人。班家兄弟献了祭品，也想献一篇祭文。所以犬子虽然精心准备了祭文，但是仍旧把这个机会让给班家兄弟了。”
李太守说道：“张公子不光有才学，还这么谦逊有礼。倒是这个班家，有点得寸进尺，不知道进退，一味想要出风头。既然如此我们且先听听班家的祭词如何，要是做的不好，拉出去重责，当然还要重新请张公子上去献祭词。”
张元一听，正中下怀，不禁一阵窃喜。赶紧示意三老让班家上去献祭词，不要再让他们有思考的时间了。
只听到三老喊道：“请班固上台献祭词。”
班固自打她妹妹给她接下任务之后，只是说了她妹妹一
声：“多事。”就再也没说啥，也没有干什么，就跟没事人一样。麻二哥以为班固这是自暴自弃了，他们倒替班家大少爷操心起来，觉得与其这样，不如赶紧溜走了。趁还没有上台，还有挽回的余地，赶紧溜走，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班固也不为所动。后面又有张荣派过来的吏役过来搅扰，一会在这里推一下，一会儿在旁边吵闹起来。班固也都不为所动。此时听到叫他的名字，赶紧整了整衣袍上去了。三老看见班固上来，说道：“请剑客上台助兴。”只见一个黑衣人，带了把长剑也跟着上台了。
李太守看到剑客上台，说道：“你们这里献祭词，还要剑客伴舞的，真是处处有惊喜，真是不枉此行。”
张元说道：“太守，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节目。专门呈献给太守大人。念祭词的时候用鼓乐的话太吵闹了，如果是伴上一段苍凉的剑舞的话，那是正好相得益彰了。”
李太守笑着说道：“张大人果然想的周到，如此甚好，甚好。”
胡巴在下面嘀咕说：“往年没有什么剑舞助兴的啊。这个是专门为了取悦太守大人，这个邑长真是会拍马屁。连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在台下的班超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赶紧大喊道：“三老大人，可否让班超也一起献舞助兴。一人舞剑太单调了，不如两人同舞更好看。”三老说道：“班超，你不要胡闹了。你要是舞的不好看，不是要打扰了太守大人的雅兴。”
班超大声说道：“我要是舞得差了，惊扰到太守大人了，就请太守大人治我的罪。”
李芸看到班超声音洪亮，气度不凡，也想看看他的身手。就小声对她父亲说道：“就让这个班超也上去吧。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要没有本事再一起治他们的罪。这班家两兄弟可都是够狂妄的，一个要献祭词，一个要献剑舞。我看在他们旁边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像是他们的妹妹，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李太守听了女儿的话，就对张元说道：“且让这个自称班超的男子也上去舞剑吧。要是他们两兄弟有什么差池，一并治他们的狂妄之罪。”
张元只好大声说道：“太守有令，让班超上台一起舞剑。要是有什么差池，绝不轻饶。”班超赶紧一并上台了。
三老看着两兄弟终于都到台上了。心里想着：“马上你们就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了。这是你们随便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么。”然后就大声喊道：“班固献祭词。”
班固跪拜在祭台前，定了定神，就朗声诵道：“呜呼惠帝，长埋于兹。”
班固刚开口，王都头的剑也不闲着，立刻动了起来。他也不管班超，就奔着班固过去了。班超立刻拔出佩剑，迎了过去，挡住王都头的剑。两人就叮叮当当，你来我往起
来，一个拼命想要接近班固，一个就死命挡住，毫不松懈。
班固起初有一点惊慌，顿了一下后，发现兄弟上来了，没啥好担心了。任凭两人在旁边舞的风生水起，再也不为所动了。班固接着朗声诵道：“母曰吕后，父为高祖。帝年五岁，以为汉王。帝年七岁，立为太子。帝年十六，即位皇帝。”
三老在一旁听着，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本来想着班固上台怕是要砸锅，邑长公子使性子不肯念准备好的祭词，这个环节搞岔了，太守大人生气起来，那黑锅还不是我来背。现在他发现班固念得不错，自己不用背黑锅了，心里自然一阵轻松。口中竟然喃喃说道：“不错，不错。继续，继续。这样下去，差不多可以敷衍过去了。”
张荣在旁边听了，使劲给三老瞪眼。三老只好说道：“这个比公子当然还差一些。等他断了，立刻赶他下来，让公子上去表现一番。”
张荣哼了一声。他见班固口若悬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此时也着急起来，懊悔自己不该托大让班固上去。他又看见王都头迟迟不能接近班固，老是被班超挡在旁边，以为王都头怕场面难看，没有使出全力。所以他就拼命给王都头打手势，让他使出全力，下狠手，不要在留情了。但是王都头早就累得满头大汗了，哪里还有余力。其实王都头心里很清楚，若不是班超不想让他下不来台，处处留有余地，他早就束手就擒了。但是张公子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只得抖擞精神，更加卖力起来。班固则继续念道：“仁政得施，赋税为轻。萧规曹随，与民休息。内修亲亲，外礼宰相，优宠齐悼、友爱赵隐。手足之情，恩敬笃矣。闻叔孙通之谏则惧然，纳曹相国之对而心说。从善如流，宽仁之主。吕后亏德，报于儿皇。在位七年，忽然而逝。”
李太守在一旁也对着邑长张元赞叹道：“不是说这个班固都没有准备嘛。这个祭词真的不错啊。你们邑中真的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张元只好尴尬的说道：“这个全是托太守大人的洪福，知道太守大人到此，敝邑的百姓无以为敬，只能各展所能了。太守大人今后一定要多来来。”
李芸在一旁说道：“父亲父亲，那个班超剑舞的也很好啊。你看，这两人一攻一守，王都头的剑法像是饿虎扑食，但是都被班超轻而易举游刃有余给化解了。王都头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但是这个班超还是这么从容。”
李太守说道：“你一个丫头家的懂什么剑法。”李芸只得气愤愤的哼了一声。但是李大人转头却对张元说道：“这个剑也真是舞的有点意思。看上去像是在真打，眼花缭乱，但是又恰到好处，不至于伤人。”
张元也只得陪笑道：“给大
人助兴。大人别觉得粗鲁就好了。”
班固在台上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又继续念道：“汝葬于此，吾聚于此。生时爱民，死而庇佑。呜呼惠帝，今我奠汝。”班固刚要继续说下去，只听到咔嚓一声。原来王都头求胜心切用力过猛，一剑砍在祭台上，把剑给砍断了。王都头一看剑都断成了两截，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只听到班固继续诵道：“呜呼惠帝，何其不永。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武夫折剑，书生泣拜。伏维尚飨”说着就跪拜下去。班超见哥哥班固是有意给王都头圆场，免得他尴尬，赶紧也收起手中的剑，也跟着跪拜下去。王都头立刻也就会意，赶紧也在班超旁边跪下了。
李太守看到剑断了后，也是一惊。然后又听到班固这么一说，笑着对张元说道：“这剑断的可真是时候，也算是给惠帝的祭品啦。精彩，精彩。”
张元看到王都头断剑了，想到这回出丑不小，真是万分尴尬，都不敢转头看李太守。正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时，却听到李太守这么说，真是大喜过望，赶紧说道：“托太守大人洪福，幸而太守大人不怪罪。”
张荣见班固的祭词因为王都头断剑而结束了。想着这样也好，虽然是个意外，但也是王都头干扰成功了。赶紧对三老说道：“班固的祭词太短了。太守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正洗耳恭听呢，才这么点，怎么够呢。赶紧让他下来，让我上去。”三老说道：“因为这个断剑的缘故，班固的祭词是短了点。但是虽然短，也有头有尾，有声有色，基本上也可以应付过去了。再说，公子你的祭词，每次都差不多的，别人都听腻了。你没看到班固念完祭词跪拜下去的时候，百姓都是一副赞许的眼神，都跟着跪下去了么。这就是无可挽回啦，我看你这次就算了吧。”
张荣说道：“谁说我的祭词都差不多的。知道太守大人要来，我父亲专门找了老师来做了祭词，让我背的滚瓜烂熟。难道就这样白费了。”
三老说道：“公子你可以留着下次用嘛，来日方长。”
张荣说道：“别废话，赶紧去让班固下来。”
但是安陵邑的百姓，在听了班固简短的祭词之后，都觉得非常不错，耳目一新，言简意赅，不啰嗦，比张荣往年千篇一律的陈词滥调强多了，很符合他们的胃口。见到班固他们开始祭拜之后，也都纷纷挤上台去，跟着跪拜了。麻二哥他们早就带着班昭挤到了班固旁边。挤不上去人群就直接层层叠叠跟着在台下匍匐跪拜。三老这个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他见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真的无法挽回了，也不管张公子的唠叨。赶紧宣布道：“献祭词完毕，大家手上都拿好香，开始跪拜礼。”鼓乐也跟着震天响
了起来。
张荣还想跑到他父亲那里去告三老的状。只听到李太守对着张元说道：“这个班固班超兄弟真是不错，百姓都被他们两兄弟给感染了。连老夫都想要上前去跟着一起跪拜了。奈何我们现在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寸步难行了。只能遥遥一拜了。甚为不恭。只是可惜了令公子的祭次啦，只能等以后再洗耳恭听啦。”说着也真个拿了一炷香，对着祭台弯腰拜了几拜。
张元赶紧说道：“大人能够到场已经很不容易了。惠帝在天之灵，一定也不会怪罪的。”赶紧也跟着拜下去。然后见到儿子张荣还愣在旁边，赶紧说道：“你快来拜啊，还愣着干啥。”
张荣见此情景，只得在一旁默不作声了，跟着也拜了几拜。
正是：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