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龙驹叱拨赤
杨铣回到家后，按例先去家庙谢祖，再去前厅拜见父母，然后才是回自己住的西院。
霍小湘带着孩子早在院门口等候多时，远远的瞧见杨铣过来。
三岁的杨昭跌跌撞撞的朝着杨铣奔去，嘴里喊着“爹爹”。
杨铣看到昭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儿子面前，一把将他抱起。一岁多的朦儿年龄还小跟不上哥哥的脚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杨铣。
杨铣微微一笑，一手抱起朦儿，左手抱着朦儿，右手抱起昭儿。本来想着直接去霍小湘所在的屋，和她说关于金丝凯亚的事情。
霍小湘却示意他去李柔芸的屋。
李柔芸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因此没有出来迎接。
杨铣见状，只得先去正屋。
李柔芸的贴身丫鬟蘅儿见他们来了，忙带着侍女在门外恭候。
杨铣入内往左走，看见躺在床上挣扎欲起的霍小湘，忙将孩子交给乳娘。一个箭步到床边，劝她不要起身。
这时，乳娘把刚满周岁的杨暻抱了过来。
杨铣抱着孩子，仔细一瞧，见这孩子眉眼清秀几分像李柔芸，将来肯定是个大帅哥，不由得笑出了声。
蘅儿心思机敏，眼神示意屋内的侍女都出去。她自己也离开了，并顺手关上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外加照顾孩子的乳娘。
李柔芸用枕头垫着背部，躺坐在床上。等人都走光了，调侃道：“夫婿出去这几日，是不是该向妾身等交代点什么？”
杨铣瞥到李柔芸“和善”的眼神，再看霍小湘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识的站起来。慌道：“我没什么好交代。”
“金丝凯亚公主呢？”
“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招惹人家，更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
“哦？”
李柔芸和霍小湘互看一眼，显然都不相信杨铣的说辞。
杨铣眉头一皱，反问道：“等等，你们是怎么知道？”
霍小湘道：“方才宫里来人说的，还让我们找机会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那么一回事，”杨铣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许和另外一件事有关。”
“什么事？”李柔芸追问道。
“重要吗？”杨铣反问道。
杨铣有心替高仙芝遮掩，毕竟事情没有真的发生，说出去会令高仙芝声名有损。
“当然重要！”李柔芸正告道，“按理说，既然有公主与长安子弟成亲，应该先问过皇爷爷愿不愿意接受。不愿意，再才能提出配给其他子弟。而且配给谁也是皇爷爷说了算，而不是他们自己。就算是皇爷爷大度，按理应该选给管家子弟而不是像你这样的天家国戚。”
杨铣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自己在和皇帝抢女人。想死啊！
于是随口道：“陛下
都六十好几了，还这么眼馋，真是宝刀不老。”
“嗯？！”
李柔芸一声冷哼，杨铣忙捂着嘴表示不敢开口。
霍小湘忙出面圆场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好心里有数。郡主才能想到办法，帮你解决。”
杨铣见屋内没有外人，李柔芸又逼得紧。只好把高仙芝妄图进攻石国，自己强行阻止的事情说了出来。
“高仙芝为什么要进攻石国？”李柔芸又问。
“石国财宝丰富，高节度看着眼馋呗。”杨铣无奈道。
李柔芸和霍小湘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是石国感激杨铣的仗义执言，故而选择这么做。同时想借着杨铣的身份，攀上杨贵妃。
事情弄清楚，李柔芸和霍小湘便不再追问此事。
她们心里有底，杨铣心里完全没底。
杨铣忙问道：“我该怎么办，才能拒绝这次无名的婚事？”
李柔芸摇了摇头。
杨铣一怔，不解其意。
霍小湘解释道：“郡主的意思是，陛下怎么决定，你就得怎么遵从，不得违抗。”
“啊！”杨铣失声叫道。
是夜，杨铣留在正屋，躺在李柔芸身侧，两人安静的说话。
第二天晚上，去霍小湘的偏屋。
这两天也不见宫里来人，正当杨铣以为事情过去风平浪静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来人说皇帝在麟德殿召见杨铣，命其即刻入宫见驾。
杨铣不敢怠慢，在蘅儿伺候下换上官袍，带上象牙笏及入宫的腰牌。穿戴整齐后，立刻骑马前往大明宫。
到麟德殿的时候，殿前正在举行盛大的马球比赛。
马球是大唐全民运动，据说唐代二十二位皇帝，有十八位热衷打马球。杨铣的父亲杨玄璬，看上去文质彬彬，也很热爱打马球。
杨铣望见皇帝正在和远恩太子把酒言欢，共赏马球比赛。心下疑惑，但脚步不能停，一直往前走。到了御前跪拜行礼。
皇帝瞅都没瞅杨铣一样，只说平身。
杨铣起身后，又向远恩太子行礼，随后站到一旁。
皇帝不问话，杨铣不敢吭声。
随侍皇帝身侧的人，还有李俶和李倓兄弟俩，他们看到皇帝和杨铣这样，不由得心生疑惑。
至于李林甫和杨钊则打起了眉眼官司，李林甫眼中带笑，而杨钊眼神隐隐透出一股子担忧。
球场上比赛的队伍，一边是羽林军，一边是左龙武军。双方都是百战精锐，在马球场上自然是互不相让，你争我夺激烈异常。
杨铣哪有心思看比赛，只顾着偷瞄皇帝和自己的两个大舅子。
马球比赛结束，众人叫好，杨铣才回过神来。
这时，场上出现了六匹汗血宝马。正是石国朝贡的那六匹，每匹马的颜色各有不
同。
皇帝率领众臣到了马球场里，亲自用手抚摸一匹赤红色骏马的鬃毛。
这匹马浑身纯赤色，竟然没有一丝杂色。身型十分高大，四蹄看上去强健有力。
众臣纷纷称赞：“好马，好马。”
皇帝突然转身看着杨铣，杨铣慌忙上前。
“杨卿自五载至今连连征战沙场，连自己几个孩子的出生都没看到，真是辛苦啦。”
皇帝说完，杨铣慌忙答道：“为大唐效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职责，不敢言劳。”
皇帝又道：“听闻杨卿的黄骠马在石堡城之战，不幸亡故。自古是宝马配英雄，朕就把这匹‘红叱拨’，赐给杨卿。此良驹，以后改名为‘叱拨赤’。”
良驹灵性，感知自己赠给英雄。竟然前蹄跃起、嘶喊咆哮，似乎腾空入海。
杨铣听到马的嘶鸣声，心中有感，本来是打算推辞一下，改口道：“臣谢陛下赐马，臣誓为大唐、为陛下分忧。”
皇帝听罢，即命手下将叱拨赤牵到杨铣身旁。
杨铣接过缰绳，叱拨赤立刻停止嘶鸣，安静的低垂马头，似乎是让新主人抚摸它。杨铣伸手抚摸马项的鬃毛，心情难以言喻。
远恩太子奇道：“此马性烈如火，轻易不让人靠近。不想除了陛下以外，在杨将军面前这般恭顺。”
皇帝大悦，笑着对正在观马的杨铣道：“杨卿，朕还同意一件事。”
杨铣牵着马，望向皇帝。
皇帝道：“朕决定将石国公主许配给你，两国结为姻亲，永远交好。”
杨铣惊得无以复加，刚想出言反对，却被李俶和李倓横亘在前，令杨铣无法开口。
两人一面恭喜皇帝和远恩太子，一面挡住杨铣。
皇帝大悦，并邀请远恩太子去大明宫别处看看。
群臣追随皇帝离开，李林甫脸上神情凝重，杨钊却显得轻松很多。
马球场内瞬间只剩下，杨铣和两位郡王。
两兄弟不跟着去，肯定是皇帝授意。
等人彻底走光，李俶和李倓转身面朝着杨铣。
杨铣失魂落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李俶心有不忍，和声道：“我们知道嗣业不想这样，但君命不可违。你还是遵旨照办。”
杨铣泪水滚落，哽咽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不说一声，甚至不征求我的意见。”
李俶和李倓互看一眼，都以为杨铣伤心到昏了头。
李倓直白道：“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啊。”
杨铣闻言，如五雷灌顶。
原来从古至今，家庭和社会给人的观感还是没有变。家庭里不管父母怎么教导你，出发点都是为你好，都会关心你，甚至考虑你的感受。社会则不同，它不需要考虑你的感受，就是这
样无情的呈现在你眼前，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杨铣向二位郡王拱手告退，神情落寞的牵着叱拨赤，离开麟德殿。
李倓看杨铣这个样子，有些不放心，对李俶道：“大哥，要不要跟上他。我怕他这样会出事。”
李俶轻叹一声，道：“你跟过去吧，我回东宫将此事禀告父亲。”
李倓点头称是。
两兄弟分开，李俶自回东宫，李倓直接跟上杨铣。
杨铣牵着马走出大明宫，一直尾随在后的李倓这时走到杨铣身旁。
“建宁郡王有事？”杨铣问。
“没事，”李倓道，“大哥担心你这样失魂落魄会出事，所以特地派我跟着你。送你回杨府，再离开。”
杨铣微微一笑，“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长安的大街上。
李倓道：“我方才的话有点太直，你别往心里去。”
杨铣摇摇头，“郡王的话是实情，我又怎么会介意呢。我只是想着自己越来越身不由己，做了很多的错事，心有愧疚。”
李倓安慰道：“这就是天家的悲哀啊。很多人自认为富贵人家要比贫苦人家好，必要亲身经历一番才知道个中辛苦。其实我们也不能一味的自怨自艾，毕竟还有很多穷苦百姓，还在为生活奔波呢。”
杨铣一怔。
（本章完）
霍小湘带着孩子早在院门口等候多时，远远的瞧见杨铣过来。
三岁的杨昭跌跌撞撞的朝着杨铣奔去，嘴里喊着“爹爹”。
杨铣看到昭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儿子面前，一把将他抱起。一岁多的朦儿年龄还小跟不上哥哥的脚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杨铣。
杨铣微微一笑，一手抱起朦儿，左手抱着朦儿，右手抱起昭儿。本来想着直接去霍小湘所在的屋，和她说关于金丝凯亚的事情。
霍小湘却示意他去李柔芸的屋。
李柔芸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因此没有出来迎接。
杨铣见状，只得先去正屋。
李柔芸的贴身丫鬟蘅儿见他们来了，忙带着侍女在门外恭候。
杨铣入内往左走，看见躺在床上挣扎欲起的霍小湘，忙将孩子交给乳娘。一个箭步到床边，劝她不要起身。
这时，乳娘把刚满周岁的杨暻抱了过来。
杨铣抱着孩子，仔细一瞧，见这孩子眉眼清秀几分像李柔芸，将来肯定是个大帅哥，不由得笑出了声。
蘅儿心思机敏，眼神示意屋内的侍女都出去。她自己也离开了，并顺手关上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外加照顾孩子的乳娘。
李柔芸用枕头垫着背部，躺坐在床上。等人都走光了，调侃道：“夫婿出去这几日，是不是该向妾身等交代点什么？”
杨铣瞥到李柔芸“和善”的眼神，再看霍小湘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意识的站起来。慌道：“我没什么好交代。”
“金丝凯亚公主呢？”
“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招惹人家，更没有做出越轨的事情。”
“哦？”
李柔芸和霍小湘互看一眼，显然都不相信杨铣的说辞。
杨铣眉头一皱，反问道：“等等，你们是怎么知道？”
霍小湘道：“方才宫里来人说的，还让我们找机会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那么一回事，”杨铣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许和另外一件事有关。”
“什么事？”李柔芸追问道。
“重要吗？”杨铣反问道。
杨铣有心替高仙芝遮掩，毕竟事情没有真的发生，说出去会令高仙芝声名有损。
“当然重要！”李柔芸正告道，“按理说，既然有公主与长安子弟成亲，应该先问过皇爷爷愿不愿意接受。不愿意，再才能提出配给其他子弟。而且配给谁也是皇爷爷说了算，而不是他们自己。就算是皇爷爷大度，按理应该选给管家子弟而不是像你这样的天家国戚。”
杨铣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自己在和皇帝抢女人。想死啊！
于是随口道：“陛下
都六十好几了，还这么眼馋，真是宝刀不老。”
“嗯？！”
李柔芸一声冷哼，杨铣忙捂着嘴表示不敢开口。
霍小湘忙出面圆场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好心里有数。郡主才能想到办法，帮你解决。”
杨铣见屋内没有外人，李柔芸又逼得紧。只好把高仙芝妄图进攻石国，自己强行阻止的事情说了出来。
“高仙芝为什么要进攻石国？”李柔芸又问。
“石国财宝丰富，高节度看着眼馋呗。”杨铣无奈道。
李柔芸和霍小湘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是石国感激杨铣的仗义执言，故而选择这么做。同时想借着杨铣的身份，攀上杨贵妃。
事情弄清楚，李柔芸和霍小湘便不再追问此事。
她们心里有底，杨铣心里完全没底。
杨铣忙问道：“我该怎么办，才能拒绝这次无名的婚事？”
李柔芸摇了摇头。
杨铣一怔，不解其意。
霍小湘解释道：“郡主的意思是，陛下怎么决定，你就得怎么遵从，不得违抗。”
“啊！”杨铣失声叫道。
是夜，杨铣留在正屋，躺在李柔芸身侧，两人安静的说话。
第二天晚上，去霍小湘的偏屋。
这两天也不见宫里来人，正当杨铣以为事情过去风平浪静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来人说皇帝在麟德殿召见杨铣，命其即刻入宫见驾。
杨铣不敢怠慢，在蘅儿伺候下换上官袍，带上象牙笏及入宫的腰牌。穿戴整齐后，立刻骑马前往大明宫。
到麟德殿的时候，殿前正在举行盛大的马球比赛。
马球是大唐全民运动，据说唐代二十二位皇帝，有十八位热衷打马球。杨铣的父亲杨玄璬，看上去文质彬彬，也很热爱打马球。
杨铣望见皇帝正在和远恩太子把酒言欢，共赏马球比赛。心下疑惑，但脚步不能停，一直往前走。到了御前跪拜行礼。
皇帝瞅都没瞅杨铣一样，只说平身。
杨铣起身后，又向远恩太子行礼，随后站到一旁。
皇帝不问话，杨铣不敢吭声。
随侍皇帝身侧的人，还有李俶和李倓兄弟俩，他们看到皇帝和杨铣这样，不由得心生疑惑。
至于李林甫和杨钊则打起了眉眼官司，李林甫眼中带笑，而杨钊眼神隐隐透出一股子担忧。
球场上比赛的队伍，一边是羽林军，一边是左龙武军。双方都是百战精锐，在马球场上自然是互不相让，你争我夺激烈异常。
杨铣哪有心思看比赛，只顾着偷瞄皇帝和自己的两个大舅子。
马球比赛结束，众人叫好，杨铣才回过神来。
这时，场上出现了六匹汗血宝马。正是石国朝贡的那六匹，每匹马的颜色各有不
同。
皇帝率领众臣到了马球场里，亲自用手抚摸一匹赤红色骏马的鬃毛。
这匹马浑身纯赤色，竟然没有一丝杂色。身型十分高大，四蹄看上去强健有力。
众臣纷纷称赞：“好马，好马。”
皇帝突然转身看着杨铣，杨铣慌忙上前。
“杨卿自五载至今连连征战沙场，连自己几个孩子的出生都没看到，真是辛苦啦。”
皇帝说完，杨铣慌忙答道：“为大唐效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职责，不敢言劳。”
皇帝又道：“听闻杨卿的黄骠马在石堡城之战，不幸亡故。自古是宝马配英雄，朕就把这匹‘红叱拨’，赐给杨卿。此良驹，以后改名为‘叱拨赤’。”
良驹灵性，感知自己赠给英雄。竟然前蹄跃起、嘶喊咆哮，似乎腾空入海。
杨铣听到马的嘶鸣声，心中有感，本来是打算推辞一下，改口道：“臣谢陛下赐马，臣誓为大唐、为陛下分忧。”
皇帝听罢，即命手下将叱拨赤牵到杨铣身旁。
杨铣接过缰绳，叱拨赤立刻停止嘶鸣，安静的低垂马头，似乎是让新主人抚摸它。杨铣伸手抚摸马项的鬃毛，心情难以言喻。
远恩太子奇道：“此马性烈如火，轻易不让人靠近。不想除了陛下以外，在杨将军面前这般恭顺。”
皇帝大悦，笑着对正在观马的杨铣道：“杨卿，朕还同意一件事。”
杨铣牵着马，望向皇帝。
皇帝道：“朕决定将石国公主许配给你，两国结为姻亲，永远交好。”
杨铣惊得无以复加，刚想出言反对，却被李俶和李倓横亘在前，令杨铣无法开口。
两人一面恭喜皇帝和远恩太子，一面挡住杨铣。
皇帝大悦，并邀请远恩太子去大明宫别处看看。
群臣追随皇帝离开，李林甫脸上神情凝重，杨钊却显得轻松很多。
马球场内瞬间只剩下，杨铣和两位郡王。
两兄弟不跟着去，肯定是皇帝授意。
等人彻底走光，李俶和李倓转身面朝着杨铣。
杨铣失魂落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李俶心有不忍，和声道：“我们知道嗣业不想这样，但君命不可违。你还是遵旨照办。”
杨铣泪水滚落，哽咽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事先不说一声，甚至不征求我的意见。”
李俶和李倓互看一眼，都以为杨铣伤心到昏了头。
李倓直白道：“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啊。”
杨铣闻言，如五雷灌顶。
原来从古至今，家庭和社会给人的观感还是没有变。家庭里不管父母怎么教导你，出发点都是为你好，都会关心你，甚至考虑你的感受。社会则不同，它不需要考虑你的感受，就是这
样无情的呈现在你眼前，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杨铣向二位郡王拱手告退，神情落寞的牵着叱拨赤，离开麟德殿。
李倓看杨铣这个样子，有些不放心，对李俶道：“大哥，要不要跟上他。我怕他这样会出事。”
李俶轻叹一声，道：“你跟过去吧，我回东宫将此事禀告父亲。”
李倓点头称是。
两兄弟分开，李俶自回东宫，李倓直接跟上杨铣。
杨铣牵着马走出大明宫，一直尾随在后的李倓这时走到杨铣身旁。
“建宁郡王有事？”杨铣问。
“没事，”李倓道，“大哥担心你这样失魂落魄会出事，所以特地派我跟着你。送你回杨府，再离开。”
杨铣微微一笑，“谢谢。”
两人并肩走在长安的大街上。
李倓道：“我方才的话有点太直，你别往心里去。”
杨铣摇摇头，“郡王的话是实情，我又怎么会介意呢。我只是想着自己越来越身不由己，做了很多的错事，心有愧疚。”
李倓安慰道：“这就是天家的悲哀啊。很多人自认为富贵人家要比贫苦人家好，必要亲身经历一番才知道个中辛苦。其实我们也不能一味的自怨自艾，毕竟还有很多穷苦百姓，还在为生活奔波呢。”
杨铣一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