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去而复返
夕阳落下，明月升空。
某处山林间，燃起了篝火。
马儿栓在树干，汉子们围坐在一起，啃着手里发干的军粮，时不时的灌上一两口凉水，燃烧着的火光将他们脸颊映照通红。
“高顺，你这家伙是真的心狠，婆娘娃儿都不要了。即便是我，也狠不下这股子心来……”光着膀子的韩烈语气调侃。
旁边的曹性也是连连点头，看不出高顺这家伙不声不响，心肠竟是如此之狠。
高顺却言：“非我狠心，而是带上妻儿，他们一不会骑马，二不能自保，只会成为累赘。一旦遭遇作战任务，不仅会害了将军，也会害了你们。”
之前，将军已经救过妻儿一命，我也该履行诺言，随将军赴汤蹈火。
听完高顺的苦衷，汉子们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脸庞，变得有些肃然起敬。
“高顺，我韩烈敬你！”
没有酒，韩烈便将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
高顺也不见外，接过水囊，咕嘟大灌上一口。
“只是我们这一走，等到鲜卑人卷土重来，定襄郡里的百姓，肯定全都得完玩儿……”
坐在右侧的魏续叹了口气，略读过兵书的他深知，定襄郡虽然成立了地方武装，但没有一个能够掌控局面的大将坐镇，鲜卑人一来，根本坚持不住两天，就会城破陷落。
提到这个话题，汉子们的情绪似乎也都随之低落了不少。
远处，吕布孤身坐靠坐在一棵两人环抱的古树下，方天画戟挨在身旁。他没有过来，但汉子们的谈论声，却远远传入了他的耳朵。
定襄是座要塞，同时也是鲜卑人从五原方向，通往雁门的必经之路。
驻以重兵，可以对鲜卑人起到遏制的重要作用。但眼下，吕布只有这么几十号人，没必要让弟兄们陷入死地。
但，
百姓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吕布心中莫名多了几许烦躁。
后来，他索性不想，倒头就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
闭上双目，眼前浮现的是定襄郡里的百姓，他们笑着同自己打着招呼，街道上，孩童们高兴的在奔跑，唱着那首名为飞将的童谣……
画面一转，从光明到黑暗。
乌云席卷上空，鲜卑人大举南侵，杀入定襄，将满城百姓尽皆戮之，鲜血染红了整座城池……
双眸陡然睁开，吕布惊坐而起，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所有人都选择相信自己，不管是百姓还是孩童，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可以救世的英雄。
而我，却丢弃了他们。
吕布直视着自己内心，在原地挣扎了许久。
干！
死就死了！
吕布一咬牙，从地上翻身而起，大步走向韩烈等人这边，口中喝道：“全体集合！”
林中所有的汉子顿时全部起身，迅速集结在一起，整齐的排成三排。
“老大，又有新的作战任务了吗？”曹性有些迫不及待。
其他人的目光亦是唰唰落在吕布身上。
“我们回定襄！”
吕布的目光中透着坚定。
啥？
汉子们先是怔楞一下，显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觉，听错了吕布的言语。
“当然，不愿回去的，也可自行离开。”
吕布平静说着，此番回去，定是九死一生，他也不想勉强众人。
此话一出，汉子们顿时不乐意了。
“老大，你说什么呢！刀山火海我们都敢跟着你闯，不过是回定襄罢了，有何不敢！”
“就是，不管队率你去哪儿，我们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你们这些家伙……”
看着汉子们的笑脸，吕布眼中忽地升起一层雾气。
朴实的话语，却总是叫人感动。
于是，所有人翻身上马，朝着早上离开的地方，马不停蹄，重新疾驰而去。
…………
翌日，天空破晓。
遥远的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的微白。
定襄郡的城头，手持兵器的汉家儿郎在城楼上来回巡视。
熬守一夜的他们精神状态似是有些疲乏，连连打着呵欠。
“都给我打起精神，把眼睛瞪大啰！”
一名队长模样的汉子呼喝起来，让儿郎们振作精神。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换岗的时间。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好好的回去睡上一觉。
“李老哥，你说，吕将军他们还会回来吗？”一名稍显年轻的小子询问起来。
“约莫，是不会回来了吧。”
李黑叹上一声，吕将军是要干大事的人物，哪会留守这区区一城之地。再者说，即便留下来又有何用，不过是白白消磨光阴罢了。
“你小子是不是怕死了？要是怕，就赶紧带着你老娘走，趁鲜卑人还没来，说不定还能够逃回到雁门关里。”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逃进了雁门关，就算是保住了性命。
“切，我才不怕死！”
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李封故意将声音喊得很大。
“只不过在此之前，吕将军说过答应我们加入他麾下，前提是杀敌五个以上。那日，我都杀了八个鲜卑狗，他却反悔了，真是叫人不爽得很！”
李封咬牙恨恨。
他可是很想追随这位飞将军的啊！
提起这个，其他汉儿郎也是一脸的失落。
他们在之前的攻城战中奋勇杀敌，又何尝不是为了能够追随强者。只可惜，此时的吕布，可能已经远去了上百里。
就在众人感伤之际，蓦然间，城下远处隐隐有马蹄声起。
城楼上的汉家儿郎们顿时紧绷起了神经。
难道说，鲜卑人竟来得如此之快！
“快，快去通知其他人，就说有敌情，速速准备迎战！”李黑大声吩咐起来，同时也招呼起城楼上的汉儿郎，密切注视下方，准备即将到来的厮杀。
马蹄声渐渐近了。
城下的来人，也渐渐露出了真实的相貌。
“是我！”
吕布勒马城下，狂赶了一夜的路，即使是他，脸上也带有了几许倦色。
看清吕布的模样之后，李黑脑子里一时有些发懵，怔怔问道：“将军，怎么是你！”
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回过神来，李黑踹了一脚旁边的汉子，声音洪亮：“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把吊桥放下，迎将军入城！”
某处山林间，燃起了篝火。
马儿栓在树干，汉子们围坐在一起，啃着手里发干的军粮，时不时的灌上一两口凉水，燃烧着的火光将他们脸颊映照通红。
“高顺，你这家伙是真的心狠，婆娘娃儿都不要了。即便是我，也狠不下这股子心来……”光着膀子的韩烈语气调侃。
旁边的曹性也是连连点头，看不出高顺这家伙不声不响，心肠竟是如此之狠。
高顺却言：“非我狠心，而是带上妻儿，他们一不会骑马，二不能自保，只会成为累赘。一旦遭遇作战任务，不仅会害了将军，也会害了你们。”
之前，将军已经救过妻儿一命，我也该履行诺言，随将军赴汤蹈火。
听完高顺的苦衷，汉子们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脸庞，变得有些肃然起敬。
“高顺，我韩烈敬你！”
没有酒，韩烈便将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
高顺也不见外，接过水囊，咕嘟大灌上一口。
“只是我们这一走，等到鲜卑人卷土重来，定襄郡里的百姓，肯定全都得完玩儿……”
坐在右侧的魏续叹了口气，略读过兵书的他深知，定襄郡虽然成立了地方武装，但没有一个能够掌控局面的大将坐镇，鲜卑人一来，根本坚持不住两天，就会城破陷落。
提到这个话题，汉子们的情绪似乎也都随之低落了不少。
远处，吕布孤身坐靠坐在一棵两人环抱的古树下，方天画戟挨在身旁。他没有过来，但汉子们的谈论声，却远远传入了他的耳朵。
定襄是座要塞，同时也是鲜卑人从五原方向，通往雁门的必经之路。
驻以重兵，可以对鲜卑人起到遏制的重要作用。但眼下，吕布只有这么几十号人，没必要让弟兄们陷入死地。
但，
百姓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吕布心中莫名多了几许烦躁。
后来，他索性不想，倒头就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
闭上双目，眼前浮现的是定襄郡里的百姓，他们笑着同自己打着招呼，街道上，孩童们高兴的在奔跑，唱着那首名为飞将的童谣……
画面一转，从光明到黑暗。
乌云席卷上空，鲜卑人大举南侵，杀入定襄，将满城百姓尽皆戮之，鲜血染红了整座城池……
双眸陡然睁开，吕布惊坐而起，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所有人都选择相信自己，不管是百姓还是孩童，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可以救世的英雄。
而我，却丢弃了他们。
吕布直视着自己内心，在原地挣扎了许久。
干！
死就死了！
吕布一咬牙，从地上翻身而起，大步走向韩烈等人这边，口中喝道：“全体集合！”
林中所有的汉子顿时全部起身，迅速集结在一起，整齐的排成三排。
“老大，又有新的作战任务了吗？”曹性有些迫不及待。
其他人的目光亦是唰唰落在吕布身上。
“我们回定襄！”
吕布的目光中透着坚定。
啥？
汉子们先是怔楞一下，显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觉，听错了吕布的言语。
“当然，不愿回去的，也可自行离开。”
吕布平静说着，此番回去，定是九死一生，他也不想勉强众人。
此话一出，汉子们顿时不乐意了。
“老大，你说什么呢！刀山火海我们都敢跟着你闯，不过是回定襄罢了，有何不敢！”
“就是，不管队率你去哪儿，我们这辈子都跟定你了。”
“你们这些家伙……”
看着汉子们的笑脸，吕布眼中忽地升起一层雾气。
朴实的话语，却总是叫人感动。
于是，所有人翻身上马，朝着早上离开的地方，马不停蹄，重新疾驰而去。
…………
翌日，天空破晓。
遥远的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的微白。
定襄郡的城头，手持兵器的汉家儿郎在城楼上来回巡视。
熬守一夜的他们精神状态似是有些疲乏，连连打着呵欠。
“都给我打起精神，把眼睛瞪大啰！”
一名队长模样的汉子呼喝起来，让儿郎们振作精神。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换岗的时间。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好好的回去睡上一觉。
“李老哥，你说，吕将军他们还会回来吗？”一名稍显年轻的小子询问起来。
“约莫，是不会回来了吧。”
李黑叹上一声，吕将军是要干大事的人物，哪会留守这区区一城之地。再者说，即便留下来又有何用，不过是白白消磨光阴罢了。
“你小子是不是怕死了？要是怕，就赶紧带着你老娘走，趁鲜卑人还没来，说不定还能够逃回到雁门关里。”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逃进了雁门关，就算是保住了性命。
“切，我才不怕死！”
像是为了要证明自己，李封故意将声音喊得很大。
“只不过在此之前，吕将军说过答应我们加入他麾下，前提是杀敌五个以上。那日，我都杀了八个鲜卑狗，他却反悔了，真是叫人不爽得很！”
李封咬牙恨恨。
他可是很想追随这位飞将军的啊！
提起这个，其他汉儿郎也是一脸的失落。
他们在之前的攻城战中奋勇杀敌，又何尝不是为了能够追随强者。只可惜，此时的吕布，可能已经远去了上百里。
就在众人感伤之际，蓦然间，城下远处隐隐有马蹄声起。
城楼上的汉家儿郎们顿时紧绷起了神经。
难道说，鲜卑人竟来得如此之快！
“快，快去通知其他人，就说有敌情，速速准备迎战！”李黑大声吩咐起来，同时也招呼起城楼上的汉儿郎，密切注视下方，准备即将到来的厮杀。
马蹄声渐渐近了。
城下的来人，也渐渐露出了真实的相貌。
“是我！”
吕布勒马城下，狂赶了一夜的路，即使是他，脸上也带有了几许倦色。
看清吕布的模样之后，李黑脑子里一时有些发懵，怔怔问道：“将军，怎么是你！”
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回过神来，李黑踹了一脚旁边的汉子，声音洪亮：“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把吊桥放下，迎将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