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家国（二十八）
第十五章家国（二十八）
只有十天的粮草，绝不能坐吃山空！临泉县政府表示，第一餐的午餐免费提供，之后则无能为力，鲖城父老表示，余粮还有一些，但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本生意，概不赊帐。
无论如何，不能让部队断粮，十天之内，必须有第一笔粮食入帐。
第三支队的时间十分紧张，到达鲖城的第二天，一支小侦察队在参谋长钟鼎鼐的率领下直奔汝南，对周边的充分了解是任何时候都要做的第一件事。钟良和莫敌留在鲖城，对部队进行整编，三个营级大队直接由之前保四团抽调的三个连长升任，七大队长是罗世平，钟鼎鼐的旧部，八大队长长是王吉甫，钟良的直属，九大队长是劳伯良，欧阳锦的嫡系。劳伯良来到2纵队，一来是欧阳锦对莫敌的信任，二来是知道要升职，如果不是知道来2纵队，军衔会升为少校，欧阳锦不会放走劳伯良。此外，便是由把从李光浩处谋来的七十挂马车编成辎重大队，大队长没有换人，仍旧是李光浩之前任命的马相如。把钟鼎鼐带来的人员和原钟良营部部队人员组成鲖城指挥部，迅速进入状态，好在莫敌向林中奇购买的军备设施够多，电话机，电报机，报话机，发电机应有尽有，很快，一个像模像样的指挥部便出现在旧教堂里。
钟鼎鼐的效率很高，出发后的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指挥部里便收到了钟鼎鼐发来的数份电报，电报内容零乱，也很丰富，大致有这么几条：一、驻守老汝宁府的是和平建国军张启璜部，总人数约为两千，旅部在汝南县城，兵力分布在平阳、上蔡、西平、遂平、确山。二、平汉铁路确实被赤军破坏，约二十天前，王林部炸毁了平汉路上确山县北约三十公里的黄酉河大桥，平汉线陷入瘫痪，目前日军工兵正在抢修。三、驻马店和郾城的日军口粮改由公路运输，为了保险起见，运输线路选择的是从信阳到罗山、正阳、汝南、上蔡、西平，最后抵达郾城漯湾河。四，因为李仙洲九十二军北上，这一区没有国军大部队，除了廖运泽的骑九军，便只有赤军王林部。这段时间，王林两次打劫公路线上的粮车，收获不小。五、日伪军因为粮车继续两次被劫，增加了护送队伍，从信阳到正阳，日军全副武装的押送队伍达到一个步兵中队之多。日军把运输队送到正阳后，与张启璜部对接，之后的粮草运输工作交由张启璜部负责。六、第一次押运时，张启璜部因为对押运工作重视不够，只派出一个连的押送队伍，粮食被王林成功劫走。第二次，张启璜把押送队伍增加到两个连，王林的劫粮队伍遭到张启璜部强烈反击，未能成功缴获，只能将粮车烧毁。因为两次运粮不能到达目
的地，驻马店漯湾河一带的日军三餐难继，所以，第三批粮食又已经从信阳发出。
看完电报，钟良一脸希望的望着莫敌，问道：“劫不劫？”
“劫！”莫敌笑着说：“必须劫。”
“我带人去，老大你留在这里镇守。”钟良提议。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这个区域，我们很陌生。有些情况，必须当机立断，没有请示时间。”莫敌说：“这里只留下指挥部人员和警通排，其他人，全部赶过去。”
“辎重大队也去吗？”钟良问。
“当然。”莫敌说：“他们不去，抢了粮食谁运回来。”
天不亮，全军出发，莫敌打算利用七十辆空马车急行军一天，争取今天赶到目的地。
在汝南与正阳之间，汝河的支流溱水上有一个小渡口，是唯一一个可打埋伏的地方，王林上两次的打劫都发生在这里。钟鼎鼐判断，如果不出所料，王林还会在这里玩一把前度刘郎，不是死心眼，明知可一可二不可三还要干，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埋伏点。
在距离溱水渡口差不多十公里的汝河边，莫敌把部队带过汝河，到了溱水北岸。上两次，王林的袭击，都在溱水南岸打响，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意外。莫敌不打算在溱水南岸与王林争食，而是打算在王林之后再出手，有一有二不可三，他认为王林这次难以成功，张启璜也不是笨蛋。把部队放在汝河与溱水汇合的沙口等候，要求当地民众，封锁消息，谁敢走漏信息，定斩不饶。
仅仅等候了一天，在钟鼎鼐侦察部队的监视下，运送粮食的车马队如期从正阳城出发。按照计划，今天运输队的目的地，是正阳和汝南之间的马乡。从正阳到马乡这一段，没有渡口也没有山口，不会有人打埋伏，伪军走得还算比较轻松。傍晚时分车队到达马乡，藏在马乡的侦察员用报话机向钟鼎鼐进行详细汇报，正阳的建国军总数为一个营，并没有倾巢而出，而是两个连，约三百人，分成前队中军和后队。
在马乡住了一个晚上，张启璜的人紧张了一夜，所幸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车队刚一走出马乡，情报便传至钟鼎鼐处。王林部出现在溱水上游南岸，人数比上一次多，大约也有两个连，三百来人。很快，王林部便进入埋伏地点，距离渡口上游约三百米的麦田和纵横交错的田垅里。不一会，又有新消息传来，从汝南方向出现了一队伪军，人数与南来的伪军差不多，大约为两个连，正在向溱水渡口进发。
有意思，从汝南方面的来的伪军是来渡口接应，还是来包夹王林部，钟鼎鼐上了心，并立即向莫敌报告。
接到钟鼎鼐的报告，莫敌让钟良不用太过靠近渡口，先观察观察再说。钟鼎鼐明白莫敌的想法，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
相机而动。看到汝南方向来的伪军也钻进道路北侧的麦田里，莫敌知道，这伙人不是来搞夹攻的，而是来渡口接应。既然如此，让钟良部沿着麦田的沟渠向道路靠拢，也埋伏进麦田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猎人，在最后的猎人没有出现之前，谁都以为自己是猎手。
从马乡到渡口，大约三十来里路，运粮队行走需要半天，中午时分，前队进入了王林的埋伏范围。
埋伏在麦田里的王林很有经验，并没有急着动手，根据上一次的经验，他知道伪军的渡河手法是让一个连先过河，然后，由一个连警戒，掩护运输队渡河。上次王林只来了一个连，人数不够，与担任警戒的伪军交手后，分不开身抢夺粮草，最后只能一烧了之。这次，他的人马增加了一倍，完全可以在牵制对方警戒部队的同时出手抢粮。因此，他在等待，等待对方的前军渡河。
也许是早有准备，这次伪军并没有先让一个连渡河，而是两个连就地警戒，让运输队先过。
当渡船第一次渡到对岸时，从汝南过来接应的队伍从麦田里冒了出来，指着王林的埋伏圈大声嘲笑，王林这才明白了对方的如意算盘，苦笑了一声，失算了！
这时，在南岸负责警戒的伪军中一个大嗓门突然扯开嗓门大叫道：“你们这群痞子，这回不敢再打劫了吧！来啊！劫粮啊！”紧接着，就是伪军们的哄笑声。伪军们嬉皮笑脸的站在路边，也不进攻，只管柱着枪，屌儿郎当的做着鬼脸，有些还脱下裤子朝埋伏圈方向撒尿，把趴在地上埋伏的王林气得鼻子冒烟。伪军们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他们以为王林只有一个连，他们有两个连，王林不敢轻易向他们动手。
大约一个小时，运输队全部过了溱水，南岸的伪军并不打算渡河，他们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打转回正阳。之所以不敢走，是因为害怕王林趁他们退却，对他们进行追尾进攻。只管在与王林部对峙，乱七八糟的说着不三不四的话，消磨对方的斗志。
对岸的两个连接过押运的责任，继续北进。然而，还没等马车走出速度，只见到天空中划过几道光线，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把在溱水南岸对峙双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还没等溱水南岸对峙双方回过神来，北岸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及冲杀声，听得出来，是拐把子那种特别的清脆声。一彪人马从田埂下麦田里冲杀出来，子弹如水般，向运输队扫去，过了河的运输队直接瘫痪，骡马四下里乱奔，马车被卡在路边的沟里，勒得牲口直叫唤。还能跑的伪军只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不如骡马跑得快。
钟良大叫：“别理逃兵，先打跑远的马，别让畜生带走了粮食。”
随着枪声，
逃离的驮马被一一击倒，反而是那些被马车卡住的牲口保住了性命。跑远了的伪军以为脱离了危险，开始聚堆，只见几颗八九式掷弹筒炮弹飞来，落在人堆里，死了十几个，吓得伪军再度飞逃，很快，就逃出了视线。
莫敌看着对岸目瞪口呆看热闹的伪军，笑着对钟良说：“用掷弹筒给那些家伙来几下，看看王林会不会顺势杀出。”
钟良招招手，十二门掷弹筒立即来到河边，一声令下，十二颗炮弹腾空而起，落在河对岸，落进木头人般的伪军队伍里。直到这时，伪军们才意识到，这是在打仗，不是看热闹，会要命的。埋伏圈里的王林看着乱成一团的伪军，意识到这是进攻的良机，喊了一声打，两个连的长枪短枪，朝着混乱的伪军打出。
伪军夺路而逃，王林趁机掩杀，直把伪军撵出去三公里，扔了一地的枪支弹药，鸣金收兵，缴获不少。
王林部追击部队回到溱水边，对岸的钟良部已经打扫战场完毕，王林看到一个小个子军官走到河边，正乘着渡船渡河过来，王林连忙迎了上去。
“莫敌。”小个子军官自我介绍：“五战区2纵队副总指挥。”
“你好！”王林伸出手，说：“王林，新四军五师十三旅参谋长。”
“这次收获不少，所谓见者有份，我们两家二一添作五，如何？”莫敌提议。
“贵方主攻，理应拿大头。”王林并不想占莫敌的便宜，对方摆明了是客气，自己却不能没有原则，指着溱水南岸说：“如果可以，打扫战场的枪支弹药归我，粮食归你，如何？”
“那我可就占大便宜了！”莫敌说：“我让他们把北岸的枪支弹药也收集一下，全部给你，这些东西我们不缺。”
“好啊！这个东西我可是多多益善。”王林本来以为，得到南岸的枪支弹药就算不错，能够加上北岸缴获的枪支弹药，超出他的希望。对方明显不把伪军的这些枪支弹药当回事，那么笑纳了。至于粮食，他仍然认为，运输队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埋伏范围，是对方所得，分之有愧。
“如果有人手富余，贵部可以带一些骡马肉回去，那边打死打伤的牲口不少，你们也弄点回去打打牙祭。”莫敌提议说。
“好啊，却之不恭。”这时，王林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贵部番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从别处过来的吗？”
“我们是安徽阜阳驻军，来这边，为了粮食。”莫敌并不遮遮掩掩。
“哦，这边的粮食也不多。”王林说：“你们那边的粮食不够吗？”
“我们那边是黄泛区。”莫敌说：“除了难民多，别的都缺。”
这时，对岸把缴获的枪支弹药全部搬上船，连同一些骡马肉，送了过来。莫敌说了几句面子话之后，上船离开。他看得出，对方并不是
不想要粮，只是不想从自己手里要粮而已。看来对方的防范意识很强，对自己十分警惕，不愿与自己深交。既然如此，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能够使用的马车继续使用，不能使用的马车，把粮食搬到辎重大队的马车上，再把死马死骡分解后，堆上马车，打道回府。
（本章完）
只有十天的粮草，绝不能坐吃山空！临泉县政府表示，第一餐的午餐免费提供，之后则无能为力，鲖城父老表示，余粮还有一些，但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本生意，概不赊帐。
无论如何，不能让部队断粮，十天之内，必须有第一笔粮食入帐。
第三支队的时间十分紧张，到达鲖城的第二天，一支小侦察队在参谋长钟鼎鼐的率领下直奔汝南，对周边的充分了解是任何时候都要做的第一件事。钟良和莫敌留在鲖城，对部队进行整编，三个营级大队直接由之前保四团抽调的三个连长升任，七大队长是罗世平，钟鼎鼐的旧部，八大队长长是王吉甫，钟良的直属，九大队长是劳伯良，欧阳锦的嫡系。劳伯良来到2纵队，一来是欧阳锦对莫敌的信任，二来是知道要升职，如果不是知道来2纵队，军衔会升为少校，欧阳锦不会放走劳伯良。此外，便是由把从李光浩处谋来的七十挂马车编成辎重大队，大队长没有换人，仍旧是李光浩之前任命的马相如。把钟鼎鼐带来的人员和原钟良营部部队人员组成鲖城指挥部，迅速进入状态，好在莫敌向林中奇购买的军备设施够多，电话机，电报机，报话机，发电机应有尽有，很快，一个像模像样的指挥部便出现在旧教堂里。
钟鼎鼐的效率很高，出发后的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指挥部里便收到了钟鼎鼐发来的数份电报，电报内容零乱，也很丰富，大致有这么几条：一、驻守老汝宁府的是和平建国军张启璜部，总人数约为两千，旅部在汝南县城，兵力分布在平阳、上蔡、西平、遂平、确山。二、平汉铁路确实被赤军破坏，约二十天前，王林部炸毁了平汉路上确山县北约三十公里的黄酉河大桥，平汉线陷入瘫痪，目前日军工兵正在抢修。三、驻马店和郾城的日军口粮改由公路运输，为了保险起见，运输线路选择的是从信阳到罗山、正阳、汝南、上蔡、西平，最后抵达郾城漯湾河。四，因为李仙洲九十二军北上，这一区没有国军大部队，除了廖运泽的骑九军，便只有赤军王林部。这段时间，王林两次打劫公路线上的粮车，收获不小。五、日伪军因为粮车继续两次被劫，增加了护送队伍，从信阳到正阳，日军全副武装的押送队伍达到一个步兵中队之多。日军把运输队送到正阳后，与张启璜部对接，之后的粮草运输工作交由张启璜部负责。六、第一次押运时，张启璜部因为对押运工作重视不够，只派出一个连的押送队伍，粮食被王林成功劫走。第二次，张启璜把押送队伍增加到两个连，王林的劫粮队伍遭到张启璜部强烈反击，未能成功缴获，只能将粮车烧毁。因为两次运粮不能到达目
的地，驻马店漯湾河一带的日军三餐难继，所以，第三批粮食又已经从信阳发出。
看完电报，钟良一脸希望的望着莫敌，问道：“劫不劫？”
“劫！”莫敌笑着说：“必须劫。”
“我带人去，老大你留在这里镇守。”钟良提议。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这个区域，我们很陌生。有些情况，必须当机立断，没有请示时间。”莫敌说：“这里只留下指挥部人员和警通排，其他人，全部赶过去。”
“辎重大队也去吗？”钟良问。
“当然。”莫敌说：“他们不去，抢了粮食谁运回来。”
天不亮，全军出发，莫敌打算利用七十辆空马车急行军一天，争取今天赶到目的地。
在汝南与正阳之间，汝河的支流溱水上有一个小渡口，是唯一一个可打埋伏的地方，王林上两次的打劫都发生在这里。钟鼎鼐判断，如果不出所料，王林还会在这里玩一把前度刘郎，不是死心眼，明知可一可二不可三还要干，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埋伏点。
在距离溱水渡口差不多十公里的汝河边，莫敌把部队带过汝河，到了溱水北岸。上两次，王林的袭击，都在溱水南岸打响，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意外。莫敌不打算在溱水南岸与王林争食，而是打算在王林之后再出手，有一有二不可三，他认为王林这次难以成功，张启璜也不是笨蛋。把部队放在汝河与溱水汇合的沙口等候，要求当地民众，封锁消息，谁敢走漏信息，定斩不饶。
仅仅等候了一天，在钟鼎鼐侦察部队的监视下，运送粮食的车马队如期从正阳城出发。按照计划，今天运输队的目的地，是正阳和汝南之间的马乡。从正阳到马乡这一段，没有渡口也没有山口，不会有人打埋伏，伪军走得还算比较轻松。傍晚时分车队到达马乡，藏在马乡的侦察员用报话机向钟鼎鼐进行详细汇报，正阳的建国军总数为一个营，并没有倾巢而出，而是两个连，约三百人，分成前队中军和后队。
在马乡住了一个晚上，张启璜的人紧张了一夜，所幸平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车队刚一走出马乡，情报便传至钟鼎鼐处。王林部出现在溱水上游南岸，人数比上一次多，大约也有两个连，三百来人。很快，王林部便进入埋伏地点，距离渡口上游约三百米的麦田和纵横交错的田垅里。不一会，又有新消息传来，从汝南方向出现了一队伪军，人数与南来的伪军差不多，大约为两个连，正在向溱水渡口进发。
有意思，从汝南方面的来的伪军是来渡口接应，还是来包夹王林部，钟鼎鼐上了心，并立即向莫敌报告。
接到钟鼎鼐的报告，莫敌让钟良不用太过靠近渡口，先观察观察再说。钟鼎鼐明白莫敌的想法，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
相机而动。看到汝南方向来的伪军也钻进道路北侧的麦田里，莫敌知道，这伙人不是来搞夹攻的，而是来渡口接应。既然如此，让钟良部沿着麦田的沟渠向道路靠拢，也埋伏进麦田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猎人，在最后的猎人没有出现之前，谁都以为自己是猎手。
从马乡到渡口，大约三十来里路，运粮队行走需要半天，中午时分，前队进入了王林的埋伏范围。
埋伏在麦田里的王林很有经验，并没有急着动手，根据上一次的经验，他知道伪军的渡河手法是让一个连先过河，然后，由一个连警戒，掩护运输队渡河。上次王林只来了一个连，人数不够，与担任警戒的伪军交手后，分不开身抢夺粮草，最后只能一烧了之。这次，他的人马增加了一倍，完全可以在牵制对方警戒部队的同时出手抢粮。因此，他在等待，等待对方的前军渡河。
也许是早有准备，这次伪军并没有先让一个连渡河，而是两个连就地警戒，让运输队先过。
当渡船第一次渡到对岸时，从汝南过来接应的队伍从麦田里冒了出来，指着王林的埋伏圈大声嘲笑，王林这才明白了对方的如意算盘，苦笑了一声，失算了！
这时，在南岸负责警戒的伪军中一个大嗓门突然扯开嗓门大叫道：“你们这群痞子，这回不敢再打劫了吧！来啊！劫粮啊！”紧接着，就是伪军们的哄笑声。伪军们嬉皮笑脸的站在路边，也不进攻，只管柱着枪，屌儿郎当的做着鬼脸，有些还脱下裤子朝埋伏圈方向撒尿，把趴在地上埋伏的王林气得鼻子冒烟。伪军们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他们以为王林只有一个连，他们有两个连，王林不敢轻易向他们动手。
大约一个小时，运输队全部过了溱水，南岸的伪军并不打算渡河，他们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打转回正阳。之所以不敢走，是因为害怕王林趁他们退却，对他们进行追尾进攻。只管在与王林部对峙，乱七八糟的说着不三不四的话，消磨对方的斗志。
对岸的两个连接过押运的责任，继续北进。然而，还没等马车走出速度，只见到天空中划过几道光线，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把在溱水南岸对峙双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还没等溱水南岸对峙双方回过神来，北岸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及冲杀声，听得出来，是拐把子那种特别的清脆声。一彪人马从田埂下麦田里冲杀出来，子弹如水般，向运输队扫去，过了河的运输队直接瘫痪，骡马四下里乱奔，马车被卡在路边的沟里，勒得牲口直叫唤。还能跑的伪军只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两条腿，不如骡马跑得快。
钟良大叫：“别理逃兵，先打跑远的马，别让畜生带走了粮食。”
随着枪声，
逃离的驮马被一一击倒，反而是那些被马车卡住的牲口保住了性命。跑远了的伪军以为脱离了危险，开始聚堆，只见几颗八九式掷弹筒炮弹飞来，落在人堆里，死了十几个，吓得伪军再度飞逃，很快，就逃出了视线。
莫敌看着对岸目瞪口呆看热闹的伪军，笑着对钟良说：“用掷弹筒给那些家伙来几下，看看王林会不会顺势杀出。”
钟良招招手，十二门掷弹筒立即来到河边，一声令下，十二颗炮弹腾空而起，落在河对岸，落进木头人般的伪军队伍里。直到这时，伪军们才意识到，这是在打仗，不是看热闹，会要命的。埋伏圈里的王林看着乱成一团的伪军，意识到这是进攻的良机，喊了一声打，两个连的长枪短枪，朝着混乱的伪军打出。
伪军夺路而逃，王林趁机掩杀，直把伪军撵出去三公里，扔了一地的枪支弹药，鸣金收兵，缴获不少。
王林部追击部队回到溱水边，对岸的钟良部已经打扫战场完毕，王林看到一个小个子军官走到河边，正乘着渡船渡河过来，王林连忙迎了上去。
“莫敌。”小个子军官自我介绍：“五战区2纵队副总指挥。”
“你好！”王林伸出手，说：“王林，新四军五师十三旅参谋长。”
“这次收获不少，所谓见者有份，我们两家二一添作五，如何？”莫敌提议。
“贵方主攻，理应拿大头。”王林并不想占莫敌的便宜，对方摆明了是客气，自己却不能没有原则，指着溱水南岸说：“如果可以，打扫战场的枪支弹药归我，粮食归你，如何？”
“那我可就占大便宜了！”莫敌说：“我让他们把北岸的枪支弹药也收集一下，全部给你，这些东西我们不缺。”
“好啊！这个东西我可是多多益善。”王林本来以为，得到南岸的枪支弹药就算不错，能够加上北岸缴获的枪支弹药，超出他的希望。对方明显不把伪军的这些枪支弹药当回事，那么笑纳了。至于粮食，他仍然认为，运输队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埋伏范围，是对方所得，分之有愧。
“如果有人手富余，贵部可以带一些骡马肉回去，那边打死打伤的牲口不少，你们也弄点回去打打牙祭。”莫敌提议说。
“好啊，却之不恭。”这时，王林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贵部番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从别处过来的吗？”
“我们是安徽阜阳驻军，来这边，为了粮食。”莫敌并不遮遮掩掩。
“哦，这边的粮食也不多。”王林说：“你们那边的粮食不够吗？”
“我们那边是黄泛区。”莫敌说：“除了难民多，别的都缺。”
这时，对岸把缴获的枪支弹药全部搬上船，连同一些骡马肉，送了过来。莫敌说了几句面子话之后，上船离开。他看得出，对方并不是
不想要粮，只是不想从自己手里要粮而已。看来对方的防范意识很强，对自己十分警惕，不愿与自己深交。既然如此，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能够使用的马车继续使用，不能使用的马车，把粮食搬到辎重大队的马车上，再把死马死骡分解后，堆上马车，打道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