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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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信相院惩恶(下)

    “大人,是一块鎏金腰牌!”几人瞧了之后,争相报告道。

    “上面可写得有字?”“夜叉鬼”问道。

    “有,大人!”

    “写的是什么?”

    “大人,我们这几个大老粗可都不识字呀!”

    “蠢货!要尔等何用?”“夜叉鬼”端坐在马上,颐指气使地教训道。

    “对!你好像识字,赶紧去给本大人瞧。”“夜叉鬼”指着泼皮头子命令道。

    “大人,小的……小的不敢……”泼皮头子下意识摸着自己已经肿胀得跟个猪头似的脸怯怯地回道。

    “不中用的东西!平日里见你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今日却为何怂了?”“夜叉鬼”不耐烦地问道:“还不给老爷快去?有本官在,难道怕他吃你不成?”

    泼皮头子见赖不过,遂只好硬了头皮试探着走到对方的面前去查看。

    ……

    杨令源也不拒绝,故意亮出腰间金牌给那几人看的同时,亦保持了足够的警惕以防止对手来趁机偷袭自己。当然,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其目的即是试图借此机会一劳永逸地替信相院解决掉眼前的这个“如鲠在喉”的麻烦。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并非匹夫的杨令源自然深知其中的道理。因此,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遂断然决定这次不再用拳头来处理问题。不用武,改用文,他打算怎么做?很简单,熟稔兵法的他想出了一个“狐假虎威”之计,而这也正是他为何要在先前穿戴整齐并带上圣旨的原因。

    ……

    “大……大人!”靠近对方并瞄了一眼的泼皮头子立马就逃回到“夜叉鬼”的身边报告道,“启……启禀大人,那小子的腰牌上刻着‘备身府’三个字。”

    “你说什么?”突然紧张起来的“夜叉鬼”急切地问道,“给本官讲明白了,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何字?”

    “备身府!”泼皮头子紧张地答道。

    “你可看清楚了?”“夜叉鬼”一脸惊诧地问道。此刻的他心里其实已开始了忐忑不安,只因就其所知道的,那备身府里姓杨的不是宗亲,即是权贵。

    “保证没错!”泼皮头子大声地答道,就像是生怕因自己的吐词不清而让“主子”产生了歧义一样。

    “狗东西,差点儿坏了本官的大事啊!”“夜叉鬼”一边骂,一边赶紧从马背上滑溜了下来。

    泼皮头子一听,瞬间懵了的同时,竟“不知趣”地挡在了其主子的去路上。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的脸上,而紧接着听到的,便是来自于“夜叉鬼”的一通臭骂了,“还不给我滚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都不长眼睛看清楚了再来报告本大人……”

    ……

    推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泼皮头子,“夜叉鬼”三步并作两步地就来到了杨令源的面前,接着,更是毕恭毕敬地请教道:“不

    知大人该如何称呼啊?”

    “在下不是什么大人。”杨令源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不过就是在皇上身边行走的一个小卒子罢了。”

    “大人说笑了!真说笑了!”“夜叉鬼”满脸赔笑道,“备身府的‘千牛’们可都是皇上最信任的身边人呐!”

    “哦?”杨令源带着嘲讽的口吻问道,“大人还懂这个?”

    “不敢,不敢!”“夜叉鬼”连忙答道,“下官出身‘骁果’,所以对朝中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朝廷的法度才对!”杨令源突然正色厉声斥责道,“竟敢假借官府的名义来欺压良善,我看你们是忒大胆了点儿吧?”

    “下官岂敢?都是那帮泼皮来本大人处……不是,不是!是来小人处报告说有‘宵小之徒’在信相院中闹事,所以……所以下官这才急急地带了兵丁来拿人……不是,不是!是来维持秩序的,下官是来维持秩序的。”“夜叉鬼”边说,边忙不迭的擦汗。

    “宵小之徒?”杨令源故意把眼一横问道,“谁是宵小之徒?是你?是我?还是他?”

    “是我……我……不不不!是他,是他这个‘狗东西’!”“夜叉鬼”指着泼皮头子答道。

    “你知不知道皇上今年才将号召了于全国度僧啊?”懒得听对方的说辞,杨令源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皇上此举的目的乃是要借宣扬佛法来安定民心啊?”

    “知道,知道!”“夜叉鬼”连忙答道。

    “知道?知道你还来惊扰佛门?”杨令源高声责问道,“你们这是想要欺君罔上吗?”

    “不知道!”见自己被绕进去了,“夜叉鬼”于是赶忙改了口道,“下官真不知道大人您刚说的这些呀!”

    “连圣意都领会不了?”杨令源“哼”了一声道,“那你还来做得什么官啊?”

    ……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夜叉鬼”一听就傻眼了,于是,不得不跪拜在地磕头告饶道:“下官不能体察圣上的苦心,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呐!”

    “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这小子给蒙了哟!”挨了打的泼皮头子还不甘心,遂凑上前来提醒道,“他万一要是假冒的呢?”

    看到“夜叉鬼”的眼里有了怀疑的神色,杨令源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趁热打铁。于是,掏出怀里的圣旨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之后,当即说道:“这是皇上让本人往传卢老国师的圣旨,你们可要看清楚了!若再有人胆敢乱说什么假冒的钦差,则本官便要立即定他个欺君之罪,以让其吃不了兜着走,都听明白了吗?”

    圣旨一出,刹时惊倒一片,而就在众人纷纷下跪山呼“万岁”之际,那泼皮头子却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处回神。

    ……

    “立即将这个报假案以诬陷朝廷命官的败类给本官抓起来,你们还杵在那

    里干嘛?”“夜叉鬼”冲身边那几个本欲抓杨令源的手下咆哮道,“难不成非要本大人亲自动手吗?”

    “大人,小的冤枉啊!”被抓起来的泼皮头子当即大声叫屈道,“这些不都是您们让小的做的吗?”

    “赶紧让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闭嘴!”“夜叉鬼”气急败坏地下令道,“将他立刻……马上给我关到大牢里去!”

    被敲晕之后,泼皮头子由那几个壮汉给拖走了……

    见同伙的口被封住了,“夜叉鬼”遂立马满脸堆笑着问杨令源道:“杨大人,您可是今年比武大会上勇冠三军的那位鹰扬郎将大人啊?”

    “这个你也知道?”有意不给对方看正眼的杨令源始终直视着前方道:“算你说对了,本人正是备身府‘千牛’——鹰扬郎将杨某!”

    “下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呐!”“夜叉鬼”一脸巴结相地阿谀道,“杨大人之威名远播于天下,在我早已如雷贯耳。下官只恨无缘相见,今日有幸一睹英姿,直可谓是平生之一大快事呀!”说罢,他还装模作样地大笑了起来。

    看着直犯恶心,但为了信相院的安宁和信相圣尼的安全,不得不忍住浑身难受劲儿的杨令源随即恩威并济道:“奉承话就别说了,只要让那群泼皮无赖从此在信相院中消失,则在下便要感谢大人的所为。但若还有滋扰佛门圣地的事情发生,则在下于知道以后必定会令那些个自恃天高皇帝远的狂徒们后悔莫及!”

    “大人且息怒!大人请放心!”听了对方的一通警告,“夜叉鬼”当即噤若寒蝉地死命保证道,“下官当绝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再发生……”

    “但愿如你所言。”转而盯住对方的眼睛,目光如炬的杨令源再次警告道,“尔等切莫忘了今日之承诺!给我记住了,杨某人可是随时都会回来的!”

    “好……好的!”点头哈腰着退了开,赓即,“夜叉鬼”于马上拱手道,“下官当谨记!谨记!”

    说罢,立马换了一副凶神恶煞面孔的他接着便冲问其准备去哪儿的手下们吼道:“还不给我快滚!”

    ……

    目送了那帮“瘟神”们离开,转身提起凳子正准备进到庙里去,这时,杨令源突然发现信相圣尼正带着静续和刚才那个管事尼姑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不敢怠慢,连忙放下凳子的他走上前去便施礼道:“圣尼,您怎么出来了呢?”

    “是静续通报的,她说杨施主是如何地威风八面,让贫尼赶紧去看嘞!”信相圣尼笑着回答道。

    “让圣尼见笑了!”杨令源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不过就是扯了张虎皮吓唬人而已……”

    “贤侄,你倒是蛮有智慧的嘛!”信相圣尼夸赞道,“难怪卢师兄会经常提起你,今日一观,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晚辈惭愧!”杨令

    源急忙谦虚道,“圣尼和老师都是过于抬爱了呀!”

    “不过,不过!只是贫尼有些不解,为何卢师兄会不愿让你这个得意弟子去做官呢?”信相圣尼略感奇怪地试问道。

    “倒不是永远不出仕。”杨令源再拜答道,“老师只不想我在二十岁之前就为官,说是怕会遇上一些无妄之灾。”

    “那你为何……”信相圣尼小声问道,“今日该……不会真是假冒的吧?”

    “晚辈绝不敢干那欺君之事。”杨令源赶忙解释道,“晚辈确为备身府的鹰扬郎将,这次过来也的确是替皇上给老师传旨的,只是昨日不想在圣尼的面前过分夸耀,所……所以也就没有说出自己已经当官的事实来,还……还请圣尼能够多多见谅!”

    “看来今日之事也是缘分。”信相圣尼重新拾回笑容说道,“若不是你当上钦差,我这小小的信相院怕还不知道要被那些个坏人给折腾到几时呢……”

    “杨大人少年有为,替本寺和圣尼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静慧在此谢过了!”站在一旁的那个管事尼姑当即施礼说道。

    “静慧师父客气了!”杨令源还礼道,“这只能算是因缘际会、佛陀保佑吧!”

    “南无佛陀耶!”信相圣尼说道,“令源,你今日为佛门做了如此大事,想来菩萨一定是会助你祛除劫难的。贫尼也要时常为你念那消灾经。你将来就放心大胆地去为天下之人做事吧!”

    “多谢圣尼!”杨令源拜倒在地说道,“愿信相院香火永盛,您老人家寿体安康!”

    “静续,赶紧去请杨施主起来!”信相圣尼吩咐道。

    “杨施主,快请起吧!”静续弯下腰来笑着说道,“小尼刚才可是替您捏着一把汗呢!”

    ……

    中午用过了斋饭,杨令源即跟随静续在寺中转了转。直到这时,他方才发现信相院的规模其实还挺大。全寺前后总共修建了五重殿宇,大概占地两百亩的样子,这其中尚不包括院后的良田和菜地等等。五重殿宇之中,犹以大雄宝殿最为恢宏壮丽,可说是雕梁画栋、精美异常。殿前种植杉树两棵,因刚栽下没多久,所以还不够高大挺拔。大雄宝殿之后则建有说法堂一间,其里面的砖砌戒坛乃系信相圣尼于平时的升座讲经之地。

    听着静续的介绍,杨令源在不知不觉中就渡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

    次日一早拜别了信相圣尼,接着,在静续的指引下,杨令源即往成都城的南大门而去了。经过城中心时,他远远就望见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高大宅院,等走近了看时,方才发现原是当年杨秀花费了巨资营造的蜀王府。

    这杨秀本是个出了名的文武全才,可就是因为爱奢侈、懂享受而被崇尚节俭的其父杨坚给废为了庶人。

    绕过蜀王府之际,杨令源又顺道游览了著名的摩诃

    池。这“摩诃池”开凿于开皇六年,相传起初并非有意而为之,只是因为当年镇守成都的蜀王杨秀为了增修“罗城”而大量取土于此,后土挖得多了,自然也就形成了这个水域面积达到了在当时看来已足够惊人的五百亩“人工湖”。

    再后,一位云游至此的西域僧人曾随口说出了一句“摩诃宫毗罗”之语,意即“这里广大有龙”。于是,一生笃信佛教的杨秀遂将此湖命名为了“摩诃池”。

    在对比了那个被囚禁了多年的本家叔叔——杨秀的现实境遇之后,亲眼目睹了蜀王府豪奢的杨令源禁不住心生出了良多的感慨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