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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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离开神殿

翌日。清晨。清雅居。

夜渐离兀自在收拾着行李,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无非就是一个小包袱外加一把泣血剑。泣血剑在手,那种沉重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似乎只要一探手就可以取人性命。

夜渐离背对着清雅居,突然被一双手牢牢抱住腰身,紧接着一对坚挺贴住后背,后心处明显感觉到湿了;夜渐离轻叹一口气,却是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该说些什么……

胭脂轻泣,混合着哭腔的声音有些凄宛:“你这么快就走了……我,我怎么办?”

夜渐离解开紧箍在腰间的一双纤纤玉手,回转身子双手按住胭脂的肩膀,凝视着胭脂的玉颜;胭脂今天穿着一袭红色长裙,似乎她最偏爱的颜色便是红色般,发髻整齐端庄,斜插着一支凤钗;美丽的丹凤眼却是泪眼婆娑,远山般的眉毛轻轻蹙起,小巧的瑶鼻一翕一合,洁白的贝齿紧要着下瓣俏丽的红唇,极力地忍住不发出一丝哭音。

夜渐离心中感叹:他确实对她是有感觉的!嘴唇轻启:“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哭什么?你放心,我会很快就回来看你的!”

胭脂听完,泪珠儿簌簌而下,再也忍不住不发出声音,轻声呜咽着,良久那颤动着的双肩停了下来,抬眼望着夜渐离,红唇启动:“不,我知道,师傅是要你去八风营,八风营你知道么?那是神殿大敌五毒教的老巢,师傅让你去那儿,分明是有意如此!可你还要去,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胭脂那一眼的焦急之态,夜渐离心里觉得甚是暖和,觉得这极北之地的冬天也不是怎么冷了;夜渐离以柔和的口吻道:“胭脂,为了父亲,两位哥哥的死因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哪怕是殿主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殿主说的属实,我就是去淌淌又如何?况且,我答应过父亲,若不查明真相,永不回天风城!”夜渐离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坚定无比。

一遍遍地抨击着胭脂的心扉,胭脂眼里闪过几许赞赏,泪眼却是依旧:“可是,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啊!离开了你,就象鱼儿离开了水,它要怎么呼吸?”

胭脂的深情款款,夜渐离心中感动,不由自已地将她那瘦弱的身子搂在怀里,轻轻地摩擦着胭脂的粉背,淡淡一笑:“胭脂你是人鱼,没有了我这净水,你可以睹物呼吸!”

胭脂抬起头颅,看着夜渐离那有些黝黑尖滑的下巴,轻轻一笑,有如牡丹盛开春回大地:“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夜渐离淡淡一笑,从身后拿出一块红色的纱巾来,道:“你喜欢红色,呶,这块纱巾就是给你的!”说着将纱巾塞到胭脂的手里。

胭脂从夜渐离的怀里退了出来,拿着手里的纱巾也不展开,对着夜渐离展颜一笑,脸上尤挂着晶莹的泪珠儿,让人我见犹怜;胭脂甜甜道:“也许这块纱巾上什么也没有,也许上面什么都有;但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这块纱巾,因为……它是你送的!”

夜渐离见胭脂一幅娇俏可爱之态,心里莞尔,神秘道:“还真别说,纱巾上面还真有你意想不到的哦!不过

,一切等我走了你才能够打开来看!”

胭脂颔首,眼波流转,却是没有说话;也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有话无处说,两人一时沉寂也不是办法,夜渐离轻道:“殿主他老人家,武功虽然卓绝,但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你还是要多学习管理之道,若我猜测没错,这下一任殿主一定会是你!”

胭脂突然犹如受惊的小鹿般,飞快的用小手捂住夜渐离的嘴巴,惊慌道:“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要是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后,也不知道又要发好大一通脾气!”

看着胭脂那有些惊慌却不失姣美的神态,夜渐离心中一荡,伸出舌头在胭脂手心里轻轻一勾一蠕,瞬间又收了回去。胭脂轻“啊”了一声收回了玉手,脸颊瞬间红了个通透,却是再也不复先前的胆大。

夜渐离有些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只得憋着;胭脂自是有所发觉,但却不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两人沉默良久,倒是夜渐离脸皮厚得可以,夜渐离轻道:“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一个月后八风营之战在所难免!”

胭脂自是理解,却总是觉得心里颇为不舍,不过她亦相信夜渐离是明白她的心意的;但是夜渐离却不说出来,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虽是不好意思坦明心意,但隐讳点却是可以的;胭脂自夜渐离手中取过包袱长剑,淡笑道:“如此,便让奴家送你一程吧!”

见夜渐离面有难色,胭脂似是知他心中所想般,嫣然道:“此次分别,至少也得有一个多月,让我送你一程又何妨?你放心吧,师傅养育我近十年,我自是会好好的照顾他老人家的!”

夜渐离颔首,出门而去,胭脂紧随其后,出了幽冥神殿,下了天池,见胭脂还要送,夜渐离不忍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胭脂就送到这里,如何?”

胭脂眼圈又有些泛红,轻轻地将包袱与泣血放入夜渐离的手中,夜渐离刚要转身,却被胭脂一把抱住,胭脂泪珠潸然而下,手中却是越抱越紧,兀自口中喃喃道:“夜,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得你走,可是师傅却不让我跟你一道;他给了我好多好多好重好重的任务,我真的感觉好累,我多么希望我现在还是在金陵呐!”

“嗵”的一声响,夜渐离双手已空,轻轻地抱住胭脂那柔弱无骨的娇躯,在胭脂耳边轻柔道:“我知道你很累,但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些;我们不是还有两只小雪貂吗?你累了可以逗它们俩,如果实在是想我的话,就拿出我给你的纱巾看看!其实……我心里亦是不舍啊!”

胭脂止住哭泣,脱出夜渐离的怀里,嫣然道:“那两只雪貂我已经给它们取好名字呢!那只雄得呢就叫思叶,思念的思,树叶的叶;那只雌的呢就叫念之,思念的念,之乎者也的之!”言罢看了看夜渐离有些笑意的眼光,继续道:“夜,你觉得怎么样?”

夜渐离心道:你决定过的事有多少次不是依你的?夜渐离淡笑道:“树叶落下归于尘土,有如游子回乡,思叶思叶,这个名字真好!”

“那念之呢??”胭脂有些急切的道。

夜渐离轻轻一笑,却不予回

答,只是弯腰捡起剑与包袱,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迈向雪地。

胭脂有些失望地望着那漠然在雪地行走的清冷身影,心中莫名的有些刺痛,也不知是因为分别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然而就在夜渐离的身形快要消失在茫茫苍白里的时候,胭脂耳中突然传来一句话:“念之念之,意要告诉我想念胭脂,我又如何会不懂?念之较之思叶这个名字更加好!更加贴切!”

胭脂听完,一扫眼中的阴翳,有如雨过天晴般,霎时,胭脂居然俏皮的跑回幽冥神殿,跑回夜渐离住了十几天的清雅居,进了屋子,触摸着屋子里的桌椅、床幔、窗户、盆栽,只感觉一切还是如原来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心却被一个人给带走了,他走的决然,走得义无反顾,却是为了自己免得多加伤心。

缓缓拿出夜渐离临走前给自己的那缕纱巾,轻轻地展了开来,上面铁化银钩的霸气字体一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感卿之心,吾心欣喜,卿待我,悉心有致;卿之情意,吾岂会不知?此番查明真相,吾当给卿一个满意的交代!————夜渐离亲笔。

看完整张纱巾,不过寥寥数十字,在胭脂的心里却如一条长河一样,绵绵不绝,胭脂将纱巾紧紧地捂在胸前,轻声道:“君之心意,妾已明了;此生定当坚如磐石,心意再难变!”泪珠儿再次无声滑过脸颊,却是无人为其擦拭了……

胭脂的心意,夜渐离明白;但夜渐离走后胭脂所说的誓言,他是不会知道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许他心里应该有一番感触。但是他现在却是在从白茫茫一片的雪峰快速地向下赶去。

有了第一次雪崩的经历,夜渐离更加谨慎了;由于是下而是非上,且越往下呼吸也就越通畅,再加上夜渐离那浮风若柳的轻身功夫施展开来,竟可于那传说中专门用来登山用的轻功“燕子三抄水”相并了。

原本上来用了接近八个时辰,这会儿下去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足可见夜渐离下来的速度之快!

下了雪峰,回头望了一眼白雪皑皑的雪峰,眼中闪过一丝眷恋一丝飘忽;便转身离去再也不曾回头。

一路紧紧地向西方赶路,不一会儿便进了草地,此时太阳也是当空,烤得草地火辣辣地,看着茫茫无尽的草原,夜渐离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茫然:他终于开始反省自己如此使命的追查真相的原因了,在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追查,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否是自己那一颗不安静的心在跳动着指引他这么做!

或许,他只是为了追查而追查!

夜渐离心神一定,毫不犹豫地再次施展轻功西行而去,一路上,见过许多帐篷与草原原住民,当然在有这些人的时候,夜渐离是不会使用轻功的,但那些原住人却是识得夜渐离就是那远在南方的中原人!

一路上飞飞走走,渴了喝水,饿了吃干粮,虽没有以马代步,但却更多了几分写意,这天,艳阳依然高照,却是夜渐离离开雪峰的第六天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