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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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觉得我应该矜持一点

    秦宝珠在众人起哄之下,缓缓起身,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门外的倾盆大雨,回想着陈安庆在自己耳边说的诗,提笔写下“奈何”二字,众皆惊诧;

    再往下看,宝珠玉手轻抬,落笔还是“奈何”二字,众皆不解;继续看,又是一个“可奈何”。

    众皆揺头:“这宝珠小姐给自己的舅父写祝寿诗也太离谱了,祝寿诗左一个奈何,右一个奈何,成何体统?”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宝珠第二句开头还是一个“奈何”,这下有人沉不住气了,请来寿星赵老爷夫人观看,赵夫人心中不悦,又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且看她如何往下写。

    赵离春昂着头,冷哼一声:哼,装模作样,没有那般文采便不要逞强,惹人笑话,丢了我们赵家的脸。

    宝珠闻言,手上一顿,不慌不忙写下:“奈何今日雨滂沱”?下一句“滂沱雨祝舅公寿”,

    末句:“寿比滂沱雨更多。”甫一停笔,众皆鼓掌称妙!

    奈何奈何可奈何,奈何今日雨滂沱。

    滂沱雨祝舅公寿,寿比滂沱雨更多。

    这般峰回路转的诗句,实属难得的佳品,没想到竟有如此文采,众人对这宝珠小姐再一次刷新的认识。

    一旁的赵离春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犹如众星捧月般的秦宝珠,气的脸色发青,但又无处诉说,一跺脚,便也不顾溅湿衣裙,让秋月撑着伞,冒着雨跑回了自己阁楼。

    陈安庆今日在这府中低调的紧,只是站在秦宝珠身后,左顾右盼,当他看到高公子的时候,发现这厮正襟危坐,丝毫不往这边打量,一副不不近女色的翩翩君子模样,也就懒得到他身旁去找他的晦气,省的到时候这厮对着自己这身打扮来个一鞠躬,惹得贻笑大方。

    “多谢公子!公子果然文采出众,学富五车。”秦宝珠转头对着身后的陈安庆低声夸奖道。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这些都不是我的长处。”陈安庆完全不考虑郑板桥的感受,大言不惭的说道。

    “哦?公子还擅长何术?”秦宝珠仿佛化身小迷妹,追问道。

    “我的特长就是特长,哈哈哈!”陈安庆低头小声的笑道,一副老司机的模样让单纯的宝珠小姐摸不着头脑。

    雨停人散,酒足饭饱,唱罢了诗词,众人拱手说了些吉祥话,便纷纷散去。

    赵府众人忙了一天,一入夜便都深深睡去。

    秦宝珠正在闺房中,洗漱过后,侧身躺在绣床上,手里握着一方写着小字儿的锦帕,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陈安庆的内心是挣扎的。

    因为濮猴儿坐在自己房间里,抱着肩膀,一脸柔美的五官,正盯着紧紧裹着衣服,靠在床边上的陈安庆。

    “少主人,承诺完成了,您还准备在这雍凉城玩多久?”濮猴儿扯了扯不怎么合身的蓝色布衣说道。

    “怎么了?是我爹急着等着我回去继承遗产么?”陈安庆眼皮一抬,扮扮家丁,泡泡妞,念念诗,暗地里装装大才子,多爽快!

    我都穿越到这身份了,玩玩这些过分嘛!还没把雍凉城掀个底儿朝天呢!

    “义父正值壮年,勇武不减当初,继承一事为时尚早!”濮猴儿一提起自己那义父,便一脸的崇敬之色。

    “那你急啥啊?我们老陈家就我这一代单传,我也都....我多少岁来着?”陈安庆问道。

    濮猴儿叹了口气道:“少主过了今年,便二十岁了。”

    “我都二十岁了,还没娶到老婆?你说我应不应该先解决一下我们老陈家传宗接代的问题?没有女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难道回去找大营里的老爷们儿么?”陈安庆直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

    “老爷们儿怎么了?”濮猴儿哼的一笑,狭长的眉毛一皱,薄唇一挑,映着窗外的月光,脸上的神色让陈安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咚咚!

    入了夜,破门外竟然传来了敲门声,映着月光,只见是个女人身形。

    陈安庆蹭的一下窜了起来,披上衣服,暗道难不成宝珠小姐又来托我打洗澡水啦?

    濮猴儿眼皮子一抬,不屑的看了看猴急的陈安庆。

    吱呀一声,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竟是那赵家小姐的丫鬟秋月。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进红丝几万条,不知秋月妹妹唤我何事?”陈安庆抱着有妞不撩,天理不容的心态调笑道。

    一个豆蔻年华的使唤丫鬟,平时接触的都是下人婆子,哪里经得住如此话语,被陈安庆一调笑,脸上瞬间红成一片。

    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呐呐道:“小姐知你庖厨之术颇有心得,唤您去交流一番,没想到你还会作诗,惊着秋月了。”

    秋月说完,便扭头转身就跑。

    天!早知道是赵小姐来找自己,就是把门敲烂了也不起来开门啊!

    今天一天陈安庆观察了一整天,发现这位赵小姐处处体现出一种病态!爱表现,看不得人家比自己强,诡计百出,打压别人彰显自己,活脱脱一个未出嫁的妒妇。

    虽然你长得丑没错,但是长得漂亮也无罪啊!

    陈安庆并不是以貌取人,但偏偏有些人相由心生,让人不得不生出防备之心。

    陈安庆跟在秋月身后,上了阁楼,心里快速盘算着,大半夜的找我讨论厨艺?莫不是想泡我?

    “秋月妹妹,这大半夜的去小姐的闺阁,是不是太唐突了?”陈安庆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一点。

    “小姐都不怕,你怕个什么?你是赵府的下人,作为第一个踏入小姐闺房的男子,你应感幸甚至哉才是!怎的如此啰嗦?”秋月站在自家小姐闺房前,一听这厮竟萌生退意,那得多让小姐失望呀!便没了之前的羞涩,掐着腰,恶狠狠的说道。

    看来这小秋月是那赵离春的铁杆粉丝了!

    秋月也不再废话缓缓一推,门未上栓,吱呀一声轻响,开了门陈安庆往前一步,刚踏进了门,秋月便把门一关,留下陈安庆站在原地。

    这个情节意味非凡啊!

    陈安庆刚一站定,便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淡淡芳香。

    “听闻你精通庖厨一道,今日要向你请教一番,这菘菜外面的叶子是不是要剥掉,口感才能流连忘返?”闺房深处,赵离春缓缓走了出来。

    映着桌上的红烛,陈安庆见那赵离春下身着白色绸裤,上身穿着翠绿色纱衣,双手一伸,正似她口中所说的菘菜一般。

    陈安庆知道她口中的菘菜就是后世的白菜,只是眼前这颗白菜恐怕猪都不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