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访古寺
江南的冬天不想塞北那么荒凉，而要问江南的哪座山没有冬天，那就只能是眼前这座涅槃山了。
古木森郁，五彩斑斓。
在佛祖的佑护下下，涅槃山和涅槃山上的涅槃寺，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生机勃勃。
叶清和苏小野在山下的一处民居住脚。
这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小木屋，屋后的菜地里种着抗寒的土豆，屋前一条河，河水清澈。
看着叶清娴熟地把马拴进马棚，苏小野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
叶清笑了笑，深邃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苏小野从未见过的情感，他伸手指着前方五彩缤纷的山峦，轻声道：“涅槃寺。”
“你要去看老和尚？”苏小野来了兴致，“就是没有头发的老和尚？天天呜呜呜呜的念经，说着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然后打起架来比谁都厉害的老和尚？”
叶清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苏小野的头，纠正道：“慈悲和打架没有关系，有时候杀人也是一种慈悲。”
“杀人怎么会是慈悲？”苏小野瞪大眼睛。
叶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倒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这句话。”
“嘁！说的像真的一样，搞不好就是你随口胡说的话，其实自己也弄不明白！”苏小野嘀咕一句，忽然又被别的事情吸引，她快步跑到河滩上，惊讶道，“哇，这水怎么会这么清！”
“这河名为清水河，当然很清澈。”
“那你叫叶清，是不是也清清白白？”
叶清突然愣住，半晌摇头苦笑道：“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苏小野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她脱下鞋子就要把脚伸进水里。
“等等！”叶清一把将她拉回来。
“干什么？我要泡脚！”
“涅槃寺的高僧都挑这里的水喝，你在这泡脚，是不是不太尊重？”
“他们现在又没来挑。”
“我来挑了！”叶清说着，就走进木屋，取出了一个扁担和两个木桶。
看着叶清驾轻就熟的样子，苏小野惊讶道：“你经常帮他们挑水？”
“算不上经常，每年一次吧。”
“为什么帮他们挑水？难道你是小和尚？”
“因为……”叶清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一丝怅然的笑，“因为我的母亲就在山上……”
叶清仰起脸去看那座熟悉的涅槃山，山上古木斑斓，头顶一朵金色淡云，祥和又静谧。
“噗通”一声，苏小野已经趁他不注意，将脚伸进了水里。
……
涅槃山，涅槃寺。
叶清没有从正门上山，他挑着水，沿着陡峭通天的石阶从后山攀登而上。
穿过一片葱郁的松林，便能看见两座巍峨的山峰。
其中一座名叫水月峰，峰顶一座庵堂名叫水月庵，叶清的母亲就在那里静修。
另一座山峰名叫后岚峰，正是涅槃寺后岚宝殿坐落之处。
水月庵未经允许是不能靠近的，要想见自己的母亲，叶清需要先到后岚峰礼拜，这是涅槃寺的规矩。
想要在江湖上混，就必须遵守江湖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是黑道，正道得而诛之。
叶清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所以他成为了黑道三公子，但来到这里，他却必须老老实实地恪守寺规。
进入后岚宝殿，叶清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对着佛祖金像屈膝叩首。
苏小野瞪大眼睛四处打量，嘀咕道：“老和尚们很有钱呀！这人的塑像竟然是纯金的。”
看着苏小野就要上去摸佛祖金像，叶清急忙捉住她，斥责道：“不得无礼！”
“无妨，佛祖不怕与小孩亲近。”雄浑缓慢的男音响起，一个老和尚从旁屋走了出来。
他慈眉善目，脸上挂着笑容，手里盘着一串漆黑发亮的佛珠。
叶清见到他，急忙起身相迎，行礼道：“释空大师！”
“你又来了！”老和尚笑了一笑，转头去看墙角的水桶，“还为我挑了水，真是辛苦你了。”
他说着，拿起水舀子舀了一口水喝下，赞叹道：“虽说都是清水河的水，但你挑上来的，总有另一种味道。”
叶清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苏小野在河中洗脚的场景，虽然清水河那么大，就算泡了脚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叶清还是感到有些古怪。
苏小野却嘿嘿笑着，问道：“老爷爷，你喝出了什么味道？”
释空淡淡一笑，将水舀子放下，道：“苦味。”
“水那么清，怎么会有苦味？”
“是甜是苦，在心而不在水。每次看到这位少侠，我就感到一阵唏嘘，喝他挑的水，自然也是苦涩无比了。”
苏小野眨了眨眼，忽然转头去看叶清，问道：“叶清！他说什么呢？”
这一声“叶清”叫出来，释空突然愣住，叶清也是脸色一变，他急忙捂住苏小野的嘴，低嗔道：“在这里不要提我的名字！”
释空眉头皱着，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又是露出笑容，道：“无碍，就算装作不认识你，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这次还是来看你的母亲？”
“是！”叶清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那半块金锭就要放在供台上。
释空脸色一变，突然身形一晃挡在叶清身前，托住了叶清的手臂。
“大师，这是何意？”叶清愣了一下。
“你已不必上供了。”释空摇了摇头。
“为何？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你本不信佛，拜佛是为了你的母亲，上贡也是为了你的母亲，这点我又如何不知？”释空顿了顿，继续道，“之前我收下你的贡品就是收下你对母亲的关心，也是让你放心，但现在，你已不必上供了。”
“为何？”叶清还是有些不解。
释空沉默半晌，叹一口气，道：“你母亲已不是俗家弟子了，今年秋天，她通过考验，正式入庵为尼。现在她六根清净，遁入空门，不再需要你照顾了。”
叶清还是不解，感觉一阵怒气上涌，也顾不得寺庙清净，大声道：“我又不管她是俗家弟子还是水月庵尼姑！她既然是我的母亲，我就该照顾她！”
“你虽有心，她已无意。”
你虽有心，她已无意？！
“你说什么？！”叶清大怒，手已握住身后的三寸烂铁。
“你母亲斩断了红尘牵挂，便是放下了她的丈夫，也放下了她的儿子。她现在唯一的身份便是水月庵弟子，自有佛祖佑护，便不劳你剑魔叶清费心了。”释空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如一柄利剑，狠狠洞穿了叶清的心窝。
叶清气的浑身发抖，手抖带动剑抖，三寸烂铁发出慑人的尖啸声。
“混账！我管他是神是佛，是魔是鬼！今天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斩断我叶清的牵挂！”
叶清狂怒之下猛然出剑！
这一剑，直让风云变色，天地无声！
释空脸色大变，猛提一口内力，捏碎手中佛珠，万丈金光笼罩了后岚宝殿。
轰然一阵巨响！
震荡过后，宝殿完好无损，四遭的松林却吱吱呀呀歪倒下去，狼狈不堪。
释空身体晃了晃，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忽然苦笑，赞叹道：“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叶清一腔怒火全在那一剑之上，剑气过后，他的身体宛如掏空了灵魂的皮囊般摇摇欲坠。
恐惧与绝望潮水般涌来，叶清只感觉天旋地转，四周的护法神像仿佛倾倒下来，狰狞的面容笼罩着他。
“哈哈哈哈！”叶清忽然大笑，铛的一声，三寸烂铁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
古木森郁，五彩斑斓。
在佛祖的佑护下下，涅槃山和涅槃山上的涅槃寺，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生机勃勃。
叶清和苏小野在山下的一处民居住脚。
这是一间简简单单的小木屋，屋后的菜地里种着抗寒的土豆，屋前一条河，河水清澈。
看着叶清娴熟地把马拴进马棚，苏小野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
叶清笑了笑，深邃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苏小野从未见过的情感，他伸手指着前方五彩缤纷的山峦，轻声道：“涅槃寺。”
“你要去看老和尚？”苏小野来了兴致，“就是没有头发的老和尚？天天呜呜呜呜的念经，说着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然后打起架来比谁都厉害的老和尚？”
叶清忍不住笑，伸手摸了摸苏小野的头，纠正道：“慈悲和打架没有关系，有时候杀人也是一种慈悲。”
“杀人怎么会是慈悲？”苏小野瞪大眼睛。
叶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倒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这句话。”
“嘁！说的像真的一样，搞不好就是你随口胡说的话，其实自己也弄不明白！”苏小野嘀咕一句，忽然又被别的事情吸引，她快步跑到河滩上，惊讶道，“哇，这水怎么会这么清！”
“这河名为清水河，当然很清澈。”
“那你叫叶清，是不是也清清白白？”
叶清突然愣住，半晌摇头苦笑道：“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苏小野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她脱下鞋子就要把脚伸进水里。
“等等！”叶清一把将她拉回来。
“干什么？我要泡脚！”
“涅槃寺的高僧都挑这里的水喝，你在这泡脚，是不是不太尊重？”
“他们现在又没来挑。”
“我来挑了！”叶清说着，就走进木屋，取出了一个扁担和两个木桶。
看着叶清驾轻就熟的样子，苏小野惊讶道：“你经常帮他们挑水？”
“算不上经常，每年一次吧。”
“为什么帮他们挑水？难道你是小和尚？”
“因为……”叶清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一丝怅然的笑，“因为我的母亲就在山上……”
叶清仰起脸去看那座熟悉的涅槃山，山上古木斑斓，头顶一朵金色淡云，祥和又静谧。
“噗通”一声，苏小野已经趁他不注意，将脚伸进了水里。
……
涅槃山，涅槃寺。
叶清没有从正门上山，他挑着水，沿着陡峭通天的石阶从后山攀登而上。
穿过一片葱郁的松林，便能看见两座巍峨的山峰。
其中一座名叫水月峰，峰顶一座庵堂名叫水月庵，叶清的母亲就在那里静修。
另一座山峰名叫后岚峰，正是涅槃寺后岚宝殿坐落之处。
水月庵未经允许是不能靠近的，要想见自己的母亲，叶清需要先到后岚峰礼拜，这是涅槃寺的规矩。
想要在江湖上混，就必须遵守江湖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是黑道，正道得而诛之。
叶清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所以他成为了黑道三公子，但来到这里，他却必须老老实实地恪守寺规。
进入后岚宝殿，叶清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对着佛祖金像屈膝叩首。
苏小野瞪大眼睛四处打量，嘀咕道：“老和尚们很有钱呀！这人的塑像竟然是纯金的。”
看着苏小野就要上去摸佛祖金像，叶清急忙捉住她，斥责道：“不得无礼！”
“无妨，佛祖不怕与小孩亲近。”雄浑缓慢的男音响起，一个老和尚从旁屋走了出来。
他慈眉善目，脸上挂着笑容，手里盘着一串漆黑发亮的佛珠。
叶清见到他，急忙起身相迎，行礼道：“释空大师！”
“你又来了！”老和尚笑了一笑，转头去看墙角的水桶，“还为我挑了水，真是辛苦你了。”
他说着，拿起水舀子舀了一口水喝下，赞叹道：“虽说都是清水河的水，但你挑上来的，总有另一种味道。”
叶清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苏小野在河中洗脚的场景，虽然清水河那么大，就算泡了脚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叶清还是感到有些古怪。
苏小野却嘿嘿笑着，问道：“老爷爷，你喝出了什么味道？”
释空淡淡一笑，将水舀子放下，道：“苦味。”
“水那么清，怎么会有苦味？”
“是甜是苦，在心而不在水。每次看到这位少侠，我就感到一阵唏嘘，喝他挑的水，自然也是苦涩无比了。”
苏小野眨了眨眼，忽然转头去看叶清，问道：“叶清！他说什么呢？”
这一声“叶清”叫出来，释空突然愣住，叶清也是脸色一变，他急忙捂住苏小野的嘴，低嗔道：“在这里不要提我的名字！”
释空眉头皱着，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又是露出笑容，道：“无碍，就算装作不认识你，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这次还是来看你的母亲？”
“是！”叶清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那半块金锭就要放在供台上。
释空脸色一变，突然身形一晃挡在叶清身前，托住了叶清的手臂。
“大师，这是何意？”叶清愣了一下。
“你已不必上供了。”释空摇了摇头。
“为何？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你本不信佛，拜佛是为了你的母亲，上贡也是为了你的母亲，这点我又如何不知？”释空顿了顿，继续道，“之前我收下你的贡品就是收下你对母亲的关心，也是让你放心，但现在，你已不必上供了。”
“为何？”叶清还是有些不解。
释空沉默半晌，叹一口气，道：“你母亲已不是俗家弟子了，今年秋天，她通过考验，正式入庵为尼。现在她六根清净，遁入空门，不再需要你照顾了。”
叶清还是不解，感觉一阵怒气上涌，也顾不得寺庙清净，大声道：“我又不管她是俗家弟子还是水月庵尼姑！她既然是我的母亲，我就该照顾她！”
“你虽有心，她已无意。”
你虽有心，她已无意？！
“你说什么？！”叶清大怒，手已握住身后的三寸烂铁。
“你母亲斩断了红尘牵挂，便是放下了她的丈夫，也放下了她的儿子。她现在唯一的身份便是水月庵弟子，自有佛祖佑护，便不劳你剑魔叶清费心了。”释空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如一柄利剑，狠狠洞穿了叶清的心窝。
叶清气的浑身发抖，手抖带动剑抖，三寸烂铁发出慑人的尖啸声。
“混账！我管他是神是佛，是魔是鬼！今天我倒要看看，有谁能斩断我叶清的牵挂！”
叶清狂怒之下猛然出剑！
这一剑，直让风云变色，天地无声！
释空脸色大变，猛提一口内力，捏碎手中佛珠，万丈金光笼罩了后岚宝殿。
轰然一阵巨响！
震荡过后，宝殿完好无损，四遭的松林却吱吱呀呀歪倒下去，狼狈不堪。
释空身体晃了晃，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忽然苦笑，赞叹道：“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叶清一腔怒火全在那一剑之上，剑气过后，他的身体宛如掏空了灵魂的皮囊般摇摇欲坠。
恐惧与绝望潮水般涌来，叶清只感觉天旋地转，四周的护法神像仿佛倾倒下来，狰狞的面容笼罩着他。
“哈哈哈哈！”叶清忽然大笑，铛的一声，三寸烂铁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