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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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长寿壶(3)

    院里吴刚与司库双手紧紧搭在一起,就像十多年没见的好友。

    司库笑眯着双眼,开门见山道:“吴刚啊,长寿壶是真是假全凭了你这一张嘴。本官顶了脑袋替你们压下今年赋税,实在是有些风险的。”

    吴刚心里冷哼几声,早就听说你在其他县里收了不少好处,免了赋税,如今跑到这里来充清官。无非就是要我拿出证据来,证实长寿壶的真假。

    吴刚陪着脸道:“大人小声些,那张家的公子便在寒舍,若是这些话让他听去了,心里一怒,保不齐生出事端来。”

    “噢”司库顺着吴刚的眼神看去,刚好看见栖风从屋里出来。

    吴刚心里暗暗吃惊,栖公子不应该是在隔壁房吗?怎么从慕容小姐的房里出来了,难道栖公子是慕容小姐暗定的……

    虽然心中思绪翻滚,脸上仍是一副谄媚模样。看来吴刚也不是如他的面相那般只会刚正不阿,为官的双面脸也学了不少。

    栖风虽是抱拳走了出来,只是脸色阴沉,鼻青眼紫的,一看便是受了一番苦楚。

    司库关切问道:“这位便是张公子吧,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到了这般田地?”

    栖风粗着嗓子,生气地说道:“家里的老头子不开窍,守着宝贝不撒手,还让人打了我一顿。真不知道太爷爷怎么想的,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守着个破壶有什么用?”

    说着,栖风默默脸上的伤痕,一副义愤填膺之态。

    司库只关心长寿壶的下落,千万别被一个老东西坏了事,慌忙道:“那长寿壶,现在……”

    栖风脸色一正,道:“大人放心,我已将那个破壶偷出来了,现在正放在县令大人那里。”

    司库心中大定,抚了抚白胡子,客气道:“诶,我岂敢夺人所好,还是将这个壶还回去吧。”

    反正壶已经到了吴刚手中,这与到了他手中也无多大区别,说些客套话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我意已决,大人不必再劝。”栖风道。

    “哈哈哈,张公子真有名士之姿,身外之物看得倒是挺淡。”司库乐个不停,看栖风模样,不像是说了假话的样子。

    不过这还不够!

    栖风知道司库在那里沉吟等待,便是要看其他的证据,伸手在怀里一阵淘弄,终于掏出了一个极度泛黄的小本来,清晰地见到上面写着“张氏族谱”。

    司库接过,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粗糙脆弱的小本封面。年代定然久了,页面已经有些磨损,泛黄长度也不是一般。若不是保存小心,说不定早就烟消云散了。

    司库满意地翻着小本,心里得意至极,日后说不得长寿谱上也会有他的名字。

    忽然,司库眼神一寒,爆出精光来。

    栖风是个察言观色的主,登时便知出了差错,转头看向吴刚。

    吴刚不知何处出了问题每个环节他都是严密监工的,怎还会有错,但此刻只能等着司库下文。

    司库沉声道:“据这上面的生辰,张郎一老爷子今年该有一百四十九岁,可昨日他才是过了一百二十七岁的寿辰。莫不是说,这个族谱是伪造的吧。”

    司库声势骇人,虽然已是半百,但是怒惧发声,也是不亚于年轻人。

    吴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弥补。

    万万没想到,多算了张郎一老爷子两个生肖来回。

    今日要遭!

    原来是这个,栖风放下心来,不急不燥地说道:“大人莫慌,我家太爷确实已经一百四十九岁了,但是没敢告诉大人实情,其中缘由,还请听我细细道来。”

    司库冷哼一声,事关长寿壶,如何能不让他惊惧。

    栖风笑道:“不知大人可听说过世上有人活了一百五十岁?”

    司库应道:“自然没有。”

    “这就对了”栖风一副了然模样:“莫说大人,除去族中一些辈分大的,就是一些小辈都以为太爷爷是一百二十七岁,毕竟古人有言‘老而不死是为贼’。太爷爷食古不化,生怕别人将他当成了老妖怪,所以对外都成才一百二十七岁了。”

    司库听完觉得有理,不禁点了点头。

    刚才历经一喜一怒一惊,纵然他是个老狐狸,此时心中也无暇去思考更深,全让栖风拉着鼻子走了。

    司库满意地拍了拍吴刚的肩膀,道:“好,好,好,吴刚。这次本官便舍着自己的乌纱帽替你清河县顶了这次赋税。”

    吴刚满心欢喜,连揖了三礼。

    …………………………

    本还欲多留司库一会儿,但他急着回去体验长寿壶的功效,不想多留。匆匆拿了长寿壶,便回去了。

    吴刚站在门口,看着司库心急地绝尘而去的车辆,眼神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栖风走过来,道:“吴老哥……”

    吴刚回过神来,自知方才失态,哈哈笑道:“栖风兄弟………此事总算告一段落,此次多谢了你的鼎力相助。”

    栖风摆摆手,道:“我初入金陵时,仰仗凝烟师妹收留才能活到现在,一听是她在先生面前许了承诺,我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

    吴刚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道:“若是日后司库垂死之时,发现这个长寿壶不过虚有其名,怎么办?”

    栖风风轻云淡道:“这是长寿壶,又不是无病无灾壶,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说这个壶不管用,若是他死了,又怎么来此纠缠此事?”

    吴刚听完,豁然开朗,道:“栖风兄弟好算计,吴刚佩服。可若是他的家人……”

    栖风道:“他的家人就更不怕了,收受贿赂一事本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若让世人知道了,嘲笑几句便算了。到时朝廷怪罪下来,就……”

    吴刚安心地点点头,此事栖风考虑得果然周到。

    栖风道:“吴老哥,县里虽然困难,但是赋税乃是国家之本,若是都像如此,那不就……”

    吴刚叹口气道:“兄弟有所不知,其实清河县原本算得上富裕,只是有一年逢了天灾,县里倾尽所有,便是连粮种都交了上去,才算了事。第二年没有种子,向邻县借了不少才算有些收成。可要交赋税,又要还粮种,库里又空了。如此循环,到了今日,已是弹尽粮绝,只够先还了邻县。仓里只余了种子。”

    栖风明白缘由,暗叹自己一个门外汉哪有资格去教世代耕种的农民们如何劳作。

    既然库里有了种子,那么这个恶性循环便算解了,不需过多操心了。

    忽然栖风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