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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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女林玲琳

    栖风忽然从地上跳起,道:“呸呸呸,我在胡想些什么,分明是我这几日牙龈出血所致,早上刷牙的时候还见着血了。”

    此时小姑娘拿了件古代男式衣服出来,道:“这是我父亲的,也不知合不合你,你先穿上,免得着凉。”

    栖风哪里还挑得其他,有穿的就已是万幸了,怎还能嫌弃,七手八脚地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他天生便是粗苯之人,哪里会使这些前辈的玩意儿,衣服几乎是被他裹在了身上。

    小姑娘看得有趣,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暗暗发笑,暗想:这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穿衣服?

    上了前去,将衣袖分别套在栖风的双臂上,衣襟从后翻到前边,总算替他穿上了衣服。

    栖风此时已能细细查看这个小姑娘,生得倒也真是个美女子。

    肤若赛雪,眸若凝水,红口翘鼻,走动之时,带起阵阵香风,并非是旧世界的胭脂俗粉,是女孩子生来就有的香气,似是春蝶飞舞,夏莲轻绽,秋波送爽。

    刚刚栖风只有一句话没有说谎,这是神仙一样的姐姐。

    小姑娘被他这定定的眼神瞧羞了,别过脸去,吟道:“你瞧什么,是不是长得俗,惹你不开心了。”

    栖风老脸不禁一红,自知失态太甚,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好姐姐,是你太美了,我一时竟然出了神,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小姑娘被人盛赞,心中高兴,但口中仍然嗔道:“呸,看你这样子,没有二十五,也有二十了,怎么敢叫我姐姐,我才十八……”话刚出口,小姑娘便后悔了,自己在胡说些什么,怎么可以所以告诉陌生男子年龄,日后传了出去,自己还怎么做人?

    小姑娘羞难自已,连连将栖风推向门外,道:“走吧走吧,衣服你也得了,快去赶路吧,早点回家,不要让自己的爹娘担心。”

    回家?我是有家难回,有路难走,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

    “咕噜噜”栖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本就尴尬的栖风,老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琳儿,是不是黄大发又来了?”屋里传出一道衰弱的声音。

    听到这个名字,小姑娘眼神一黯,旋即又恢复正常,道:“不是的,爷爷,只是一个过路的。”

    栖风举目无亲,眼下没有去处,只能转过来哀求道:“好姐姐,我流落至此,身无所长,现在又近夜晚,要是孤身回乡,说不得还要遇上什么磨难。若是姐姐不嫌弃,就收留我一晚,让我渡过眼前之危好不好?”

    小姑娘犹豫万分,终是银牙一咬,道:“好吧,不过你明天一早必须得离去了,免得旁人说闲话。”

    栖风满心欢喜,连叫几声“好姐姐”。

    小女孩也就任由他叫着,年龄越小,越希望有个更小的同伴来衬着自己。现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甘做弟弟,心中得意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小姑娘越看栖风越顺眼,赞道:“你可真是个弟弟!”

    栖风脸色一白,急忙赔笑“是是是”。

    进到屋内,便闻道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熏得栖风有些扛不住,皱鼻不已。

    并非是他矫情,实在是这味道太过刺鼻,甚至有些辣眼睛了。

    屋内老头歉意地笑了笑,道:“实在对不住公子,小老儿身子不硬,只能靠这些药草养着,平日里就苦了琳儿了。”

    小姑娘摆手道:“爷爷可不要胡说了,我是您的孙女,这些就原是我该做的,若不是琳儿没用,请不起大夫,爷爷就不会受这么多苦楚了。”

    爷爷叹道:“罢了罢了,不提这些事儿了。当年你父亲去参军,没了音讯,母亲去寻,至今也未归,这担子全落了你,你那时才十二岁,是爷爷对不住你。”

    栖风听着他们爷孙,弄明白小姑娘叫做林玲琳。当年皇帝老儿打天下,琳儿的父亲被当做壮丁抓走了,起初还有几封家书,后来便再没有联系。琳儿的母亲放心不下,独自出门寻找,谁承想,人没找到,自己也失了踪影。只留下琳儿与爷爷奶奶生活。奶奶心中急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竟然病倒了,只能躺在床上。爷爷常年劳作,身子骨也不硬朗,只有依琳儿上山采些草药苟延残喘地活着,家中唯一的收入便是琳儿的女红。

    爷爷转向栖风,细细地打量着他,道:“公子哪里人士,年龄几许,家中还有何人?”

    看来这传统的家常三件套在各个时代都是通有的。

    栖风心中一惊,这话问得,怎么有些像是在物色女婿啊!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新手大礼包,先把家室安下来,再赐我逐鹿天下的奇缘?嘿嘿嘿……说不定小姑娘真是天仙下凡,要不以前二十年怎么没在人间见过这般的美人。

    还未答话,一旁的林玲琳先声嗔道:“爷爷,你与人家问这些干什么?”

    爷爷没有搭理娇羞的孙女,期待地看着栖风,想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栖风挠着头,道:“小子今年二十三,家中只有我一个了。”不过说到定居何处时便犯难了,也不知这个时代有哪些地名,只能随口诌道:“目前居无定所,幼时在洛阳呆过。”

    爷爷前面听得颇为满意:二十三,与琳儿倒也相仿;家中只余他了,那么便没有妻妾,好。

    待听到家住洛阳时,脸色一变,急道:“公子快小声些,我们都是忠良人家,不想惹上官司,公子应该是……是光复教的吧。”后几个字,老头说得尤为轻细,生怕隔墙有耳。

    栖风一脸雾水,道:“什么光复教,我都没听过啊。”

    林玲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栖风,解释道:“洛阳是前朝的都城,不过自我朝皇帝定都长安后,就将洛阳改为洛都了。凡我朝子民都不得再呼‘洛阳’了。只有前朝余党成立的‘光复教’依旧以旧称呼唤洛都。”

    栖风哪里知道其中门道,幸亏身边不是什么奸邪小人,不然自己非得吃一壶了。

    “不过为何洛阳要改为洛都呢,既然是都城,我想平日里也有人称洛阳为洛都吧,这改名不是多此一举嘛。”

    林玲琳道:“洛都只是民间叫法,从未登上台面,这一改有两个用处。一面是为了招揽忠于前朝的遗老,表明我圣上仁德,并不会杀戮前朝官员,只是希望他们改头换面而已;另一面也是警示朝中一些人,洛都只是我朝圣上赐的名字,并非是真正的都城了。”

    栖风细细一想,果然有几分道理,补救道:“老爷子有所不知,我幼时虽在洛都生活,后来家中巨变,父亲心意冷落,带着我们一家三口隐居山中。我侍奉完父母,这才出山,不想出来便遇到了山贼流浪到此。”

    爷爷听到如此,心中释然,只要不是乱臣贼党就好,道:“原来如此,不知你看我这孙女相貌品行如何?”

    栖风见说到正题上了,暗想:我和你孙女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会知道她的品行,无非是问我中不中意她的相貌。小姑娘姿色卓越,沉鱼落雁,自己怎么还会看不上眼?

    “小子眼拙耳聋,怎敢妄谈姑娘仙颜,只是今生有望得见,实在是终身无憾了。”栖风脸皮虽然厚,但终究只是个纯情小处男,不敢明表心意,只能装作听不懂。

    爷爷哈哈笑道:“我这辈子就是这么个孙女还有些得意,今日小老儿便代她父母将她托付给公子,不知公子嫌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