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日久见其心
有些人在你的心中远胜那些虚名,就算是天下第一又如何。
东阳烈吃饱喝足后,便一心的炼化着自身而生的死气,甚是不解的想道:“为何我的体内会有如此多的死气,难道我是一个死人不成?”
而这时也正是阴气滋生最重之际,只见东阳烈瞬间被冰冻了起来,让一旁调息的江寒甚是惊愕。然而,小貂紫颜却正在美美的偷吃着虎鲨之汤。
江寒问道:“东阳兄这是怎么了?”目光已是定格在了小紫的身上。
却听得小貂紫颜无所谓的说道:“修炼中,莫要紧张。”不可谓不说它的食量真的很大,整只虎鲨都吃得差不多了。
江寒无意识的吞了下口水后,也静静的修炼了起来。
突然,一阵诡异的波浪揽动,惊醒了正在修炼的江寒。只见他的宝剑出鞘,贴近海面数个回旋,破开水浪逼出了一条四脚长蛇。
小貂紫颜见状,惊叫道:“四脚蛇,你没回去啊?”而这条四脚蛇正是幽林寒泉涧的那条寒蛟,此刻的它已被江寒的那一剑吓破了胆,不敢回声半句。
此刻江寒收回宝剑,问道:“这条寒蛟是何来历,你认识?”
小貂紫颜说道:“我们是一同来的无心海,放过它吧。”转而大声对寒蛟吼道:“你是不是想要我四哥的夜明珠啊?”
寒蛟轻哼的一声,委屈的道:“我是回来拿我自己的珠子,没有珠子,就算我回去了又有什么用。”
江寒再次闭目而息,冷声道:“不可轻举妄动,待东阳兄醒来后再作打算,若是再有半点风吹草动,我便将你下了锅。”说罢手中的江寒剑不由的发出了一声嘶鸣。
寒蛟闻言心中一寒,余光不自主的看向了那头面目全非的虎鲨以及那口大锅。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
当旭日从海面升起之时,东阳烈也随之睁开了双眼,全身的冰甲也褪去,恢复了正常。然而这清晨的第一句便就是听到东阳烈茅塞顿开的声音,道:“原来如此,这些死气并非来自我自己,而是他们。”说罢便就是一阵叹息,脑海中闪过了那些曾被自己炼化了魂的人。
小貂紫颜也在第一时间跃进了东阳烈的怀中,问道:“四哥,他们是谁啊?”
经过这一夜的深思,东阳烈终于知道了自身死气的来源,这并非是自己死了,而是那些曾被他炼化掉的灵魂以及神魂诞生的死气。
只见东阳烈淡笑的看了它一眼,问道:“昨夜可一切平静?”
小貂紫颜伸出小爪子指了指海中,道:“寒潭的四脚蛇来了。”
东阳烈顺势看去,冷喝道:“给我出来。”
这时,江寒开口说道:“这条寒蛟有化龙的趋势,估计是蛟族中的王族。”
与此同时,寒蛟已是跃出了海面,恭敬的说道:“大人。”
东阳烈站起身来,在靠近了些寒蛟,问道:“为何还跟着我?”
不等寒蛟回答,小貂紫颜就抢答道:“它的珠子弄不见了,回不去了。”
东阳烈深邃的看了小紫一眼,道:“是吗?”
小貂紫颜将头缩回怀中,像极了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寒蛟却是点了点蛟头,道:“珠子莫名的不见了,我是来找大人借珠子的。”
东阳烈冷哼一声,道:“你言下之意是说我拿了你的夜明珠?”
寒蛟打了个寒颤,连连说道:“不敢,不敢,只是我...”
不等它说完,东阳烈便打断道:“我们要去北堂宗,你可愿辛苦几日?”
寒蛟恐惧至极,唯有妥协道:“小蛟愿意。”
江寒忽然说道:“东阳兄,这寒蛟可否送于我,我需要这么一个坐骑。”
东阳烈没想到江寒会出言讨要坐骑,一时不好作答,只得说道:“若是它自己愿意,我也不便多说,毕竟它是自由之身。”
江寒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罢便就是一个结印,凝海水为巨爪控制住寒蛟,冷声道:“做我坐骑,可愿?”说完后那海水巨爪又挤压了一寸。
东阳烈眉头一皱,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想道:“依江寒的性格怎会求人施物,莫非又是为了北堂飘雪?”
此刻,又听得江寒说道:“若你答应,我可助你化龙,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你也别奢望东阳兄会救你,就算他能救的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
寒蛟最后的心理设防顿时被攻破,胆怯的说道:“我答应你。”
江寒却是摇了摇头,道:“有了虎鲨的前例,我并不相信你,所以我需要在你的晶核上设置一个结界。”
寒蛟瞬间失色,叫道:“在晶核上设置结界,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同时同步它也开始了反抗。
东阳烈也出言劝道:“还是放过它吧,在妖晶上设结界没谁能成功的,这和杀他并无差别。”
然而,小貂紫颜唯恐天下不乱,冒出脑袋道:“我可以做到的,不就是设个结界么,交给我吧。”
东阳烈冷喝道:“小紫,不可胡闹。”在他看来这可是用生命做赌注的,不可乱来。
江寒深叹一口气,道:“既然东阳兄为你求情,那我便就放过你,倘若你胆敢背叛,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语气越说越是愤怒。
东阳烈回望了眼那头被吃得差不多的虎鲨,道:“江兄,不是所有的妖兽都是凶残的。”
江寒哼的一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寒蛟闻言一怒,忘记自己现在的险境,傲然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信你,在我眼里你又何尝不是异类。”
小貂紫颜也附和道:“说的在理,我们妖兽也是有尊严的。”
东阳烈一阵无奈,将小紫赢生生的按回怀中,语重心长道:“江兄,我们还是出发吧,有些事必须要日久方能见其心。”
江寒闻言松开了禁锢寒蛟的巨爪,道:“出发北堂宗。”说罢便祭出一艘甲板船,自己落在了船沿边上,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只见他神色苦闷。
东阳烈收起大锅后,也来到了甲板上,朗道:“寒蛟,你也上来。”说罢便又是盘膝修炼了起来。
寒蛟正潜游在海底暗中跟上,却不料江寒说道:“你若不是心甘情愿,便就离去。”
然而,既不见寒蛟化为人形来到船上,也不见水中它的身形。东阳烈对此暗自失望之际,却听到小紫低声相告,道:“寒蛟正潜在海底,跟了上来。”
坐在甲板上观看海上风景,有种说不出的美妙。
几乎只要是生活在海边的人都会自备一艘甲板船,否则如何立足于海域之中。这艘船渐渐驶进了目的地,天空时不时的飘落而下片片雪花。另一艘船正相向驶来,迎风飘扬着一面旗帜,只是那旗上却画着一颗骷髅头。
还不等两船靠近,便见一个个绑扎着骷髅手巾、扛着大刀的凶人将东阳烈两人层层围住,有落在水面上的、有悬于半空中的,也有直接停在甲板上的。
江寒一眼扫过,冷道:“都给我滚开。”说罢手中的宝剑已是颤动不已。
与此同时,那艘船离江寒的船只有数丈之遥。
只见一女子从船内走了出来,笑道:“江师弟,别来无恙啊。”
江寒顿时一怔,轻声问道:“沈师姐?”
而东阳烈见这女子穿着看上去甚是火辣,但却将自己每一寸肌肤裹得严实,不由的问道:“这女子是谁?”
不等江寒回
答,便听得那女子道:“江师弟,还不引见一下么?”那声音甚是妩媚,有种酥骨的感觉。
江寒却是朗声道:“沈师姐,你这是何意?”下意识的看了下周围的凶人。
东阳烈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却不料那女子笑道:“好可爱的小弟弟,看得姐姐我好生羞涩。”其动作甚是诱人。
东阳烈尴尬一笑,冷声道:“我们急着赶路,还请让让。”
江寒靠近了些东阳烈,说道:“她名为沈溪,本是我北堂宗的重点培养弟子,但就在葬骨原一行,她弟弟死于其内,家族也一夜间惨遭灭门,所以她才沦落为海寇,还请东阳兄能饶她一命。”
东阳烈微微点头道:“好。”
不知他们俩的谈话是不是被沈溪所听见,原本妩媚的女子瞬间伤心了起来,讽笑道:“好一个北堂宗,我弟弟死在葬骨原不说,为何灭我全族...凡是北堂宗的弟子,全部得死。”可见她对北堂宗的怨恨何其的深。
这沈溪的弟弟便就是被颜悦轩所杀害的沈辰,原本进入葬骨原的人是沈溪,但她将机会给了她弟弟。
又听得沈溪说道:“我弟弟的死我不怪谁,我只怪我自己为何会让他去葬骨原,所以我心里明白,但为什么要灭我全族,为什么。”说罢一股冰凉的杀气袭来。
江寒深感悲痛,道:“沈师姐,其实你全族被灭也都是你的错,怪你信错了人。”
沈溪恨道:“我的错?对,是我的错,是我太相信了北堂宗,是我瞎了眼。”
东阳烈闻言一笑,讽道:“北堂宗为何要灭你全族,难道你沈家对北堂宗有很大的威胁,他们非要灭全族不成,那你又为何还活着?”
沈溪一个恍惚,转而又是一声怒喝,道:“有些人杀人何曾需要过理由,给我杀。”显然她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顿时便见围困而来的海寇凶人们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而来,近身刀劈剑刺,远攻水漫船只,强烈的攻击力瞬间将江寒的船击的粉碎。
东阳烈与江寒纷纷立于水面之上,依旧是遥对着沈溪。
只听得东阳烈说道:“也许你恨的是北堂宗的某个人,但并不能代表整个北堂宗。”
江寒也迎合说道:“沈师姐,日久见其心,你可曾怀疑过冷川?”
沈溪闻言一怔,瞬间又变得狰狞,道:“江师弟,多说无益,只怪你是北堂宗的人,又和北堂飘雪关系密切,这怪不得我了。”说罢已是近身劈来,那速度很快,就像潮起潮落一般。
江寒现在还不是沈溪的对手,直接被其掌风击落水中。而东阳烈也没有立即相助,而是看着江寒如何应对,沈溪是否真下杀手。然而,江寒似乎不堪一击,丝毫没有了大战虎鲨时的英勇,而沈溪也是招招毙命。
就在沈溪手指近身袭来,在将要刺穿江寒眉心之际,东阳烈出手了,直接是用左手之掌挡下了来。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那是插在掌心的手指折断的声音。
沈溪连连退后数步,惊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高手。”说罢更是凶狠的袭击而来,海面上的波浪随之攻击高涨起伏,瞬间淹没了东阳烈和江寒两人。
又见一道道水剑如雨般穿刺而下,竟衍出了海啸之风,一声巨响。几息过后,水面逐渐平静,再也看不到东阳烈与江寒的踪迹,只有愈渐扩散的血色之红。
沈溪见状一声叹息,神情苦涩,低声说道:“对不住了,江师弟。”转而又是一声大喝,道:“出发,回岛。”
而那些手下的海寇凶人们个个狂欢不已的叫唤道:“无敌英勇,英勇无敌。”
一艘船就这样渐渐的离开。
过了许久,水平浪静,海面上忽然冒出两个人头,正是东阳烈与江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