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与子
卫国公府，几骑迎着细雨狂奔而来。
好在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马足踏在地上溅起阵阵的水花。
“少将军！”
门口的侍卫长见到来人，跑过来接过缰绳。
周羽飞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府里，一路直接进入内院来到一间卧房外。
卧房门口站着两个挎刀卫士，见到周羽飞低头行礼。
“父亲！”
周羽飞推开房门。
那位当朝军方第一人，军务院总领大臣镇国公周无匹，正在慢条斯理的把一块牛肉切成细条。
床边的架子上，一只神骏异常的黄鹰立在上面，瞪着溜圆眼睛盯着周无匹切肉。
“这雨下的恼人，大羽也没法出去转转。”
周无匹随手拎起块肉条扔了过去，被黄鹰准确的叼住。
“父亲，今日陛下在御前会议提起监察卫一事了。”
周羽飞说道。
“你这么急着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周无匹头也没抬继续切着肉。
“那可是监察卫啊，无论哪位皇子掌了，就等同于掐住了整个官场的咽喉。”
周羽飞急着说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不沉稳，我故意告病在家让你替我入御前会议，就是让你能多有些历练。”
周无匹放下刀子，拿起一块布擦了擦手说道：“老八没戏。”
“父亲为何这么说？”
周羽飞疑惑道。
“咱们这位陛下最喜欢平衡。”
周无匹走到一边坐下，拿起只酒囊拧开塞子闻了闻又放下：“容威不就是因为太过势大，打破了陛下的平衡才遭了难，不过也给了我们周家机会入主军务院。”
“那由此说来，三皇子和五皇子岂不是也没有机会？”
周羽飞问道。
“常为安虽为胡怀恩的门生，但胡怀恩的城府他是一点都没学到。”
周无匹冷哼了一下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在御前狗急跳墙了？”
“确实，常大学士第一个提议五皇子掌监察卫。”
周羽飞点点头说道。
“等到魏纶那个老狐狸哏屁了，能接政务院的会在林正帆和胡镜海两人之间。”
周无匹说道：“胡镜海若想要总领政务院入御前，就得把他那个亲家给逐出去，陛下绝对不会允许御前有两人站在同一阵线，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魄力。”
“常大学士与我年纪相仿，现已位极人臣，离了御前又能去哪呢？”
周羽飞不解的问道。
“随便扔到一个边陲省份去做个总督，在任上养老等死吧。”
周无匹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我倒是希望看到胡镜海可以做到那一步，这样才有意思。”
“可我见杜大学士似乎和叶大学士是一起的。”
周羽飞想了想说道。
“杜长平这人视财如命，你晚上叫人去他府里送张十万两银票，明一早御前会议他就跟你站在一起了。”
周无匹不屑的说道。
......
杜长平刚一回府，管家杜福迎了上来悄声说道：“老爷，叶大人在后书房等您。”
“知道了。”
杜长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摘下官帽递给杜福，独自一人进了后院来到一间隐秘的房间内。
“杜大学士，可有结果？”
房中本来坐着的人站起身，正是叶展。
“监察卫事关重大，哪有那么容易就定下来。”
杜长平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因为常大学士和周副总？”
叶展当然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监察卫眼下是人人眼红的肥肉，哪家势力不想叼在自己嘴里。
“也怪你父亲不站出来表明立场，要不然我们两个一起提议三皇子，胜算可是会多出不少。”
杜长平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可能家父想要避嫌吧。”
叶展犹豫了一下说道。
“避嫌？常为安和周羽飞怎么不避嫌？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要展现清高惺惺作态。”
杜长平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是尽力了，到时候监察卫落在旁人之手可不要怪我。”
叶展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告退出来，从杜府后门乘轿离开。
回到叶府，叶展回了暂时居住的小院，正坐在院中纳凉的妻子见状说道：“方才父亲来找过你了，让你回来之后去书房找他。”
“父亲找我？”
叶展一想，估计也是因为监察卫的事情，转过身去了叶盛的书房。
“败家子。”
叶展刚敲门走进去，叶盛轻声呵斥道。
“啊？”
叶展不明所以问道：“父亲为何骂我？”
“你那十万两白花了。”
叶盛露出了些许惋惜说道：“你回京在政务院行走也有三年了，怎么朝堂的事情还是看不清。”
“父亲知道了？”
叶展一愣问道。
“昨晚悄悄揣着十万两银票去了杜府，加上今日杜长平在御前的表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我还做什么紫金阁大学士。”
叶盛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京城里这几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情。”
“是儿子鲁莽了。”
叶展一脸愧色说道。
他突然记起，京兆尹陆涛高中进士的那年科举，主考官正是叶盛。
京郊截杀内卫那么大的事情陆涛怎么可能不知道。
随后三皇子风鑫派人去杀八仙，天境高手在京城里面大战动静又怎么会小，更是无法躲开京兆尹陆涛的眼线。
“你啊，总是爱用一些小聪明。”
叶盛语重心长说道：“你兄长天资平平难堪大任，将来叶家还是要靠你。我废了那么大心力把你送进政务院行走，又安排进户部，就是想让你一步步稳扎稳打，待三皇子继位，顺理成章总领政务院。”
“父亲教训的是。”
叶展低下了头。
“助三皇子继承大统，那是我要做的事，你远没有那个实力能够影响大局。”
叶盛站起了身：“虽然你不在御前，但在政务院三年，在魏纶身边三年，难道还是没学会如何揣摩圣意？你以为在御前买通杜长平和我一起就可以影响陛下？”
“儿子愚钝！”
叶展更是羞愧难当，在父亲面前，自己谋划的那点事，不过是摆不上台面的笑话而已。
“行了，桌子上有张银票。”
叶盛负手走出书房：“你在外面十几年一直还算清廉，想必此次也是掏光了家底，来年就要自己设府了，花销大着呢。”
“谢父亲！”
叶展一揖到底。
好在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马足踏在地上溅起阵阵的水花。
“少将军！”
门口的侍卫长见到来人，跑过来接过缰绳。
周羽飞翻身下马快步走进府里，一路直接进入内院来到一间卧房外。
卧房门口站着两个挎刀卫士，见到周羽飞低头行礼。
“父亲！”
周羽飞推开房门。
那位当朝军方第一人，军务院总领大臣镇国公周无匹，正在慢条斯理的把一块牛肉切成细条。
床边的架子上，一只神骏异常的黄鹰立在上面，瞪着溜圆眼睛盯着周无匹切肉。
“这雨下的恼人，大羽也没法出去转转。”
周无匹随手拎起块肉条扔了过去，被黄鹰准确的叼住。
“父亲，今日陛下在御前会议提起监察卫一事了。”
周羽飞说道。
“你这么急着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周无匹头也没抬继续切着肉。
“那可是监察卫啊，无论哪位皇子掌了，就等同于掐住了整个官场的咽喉。”
周羽飞急着说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不沉稳，我故意告病在家让你替我入御前会议，就是让你能多有些历练。”
周无匹放下刀子，拿起一块布擦了擦手说道：“老八没戏。”
“父亲为何这么说？”
周羽飞疑惑道。
“咱们这位陛下最喜欢平衡。”
周无匹走到一边坐下，拿起只酒囊拧开塞子闻了闻又放下：“容威不就是因为太过势大，打破了陛下的平衡才遭了难，不过也给了我们周家机会入主军务院。”
“那由此说来，三皇子和五皇子岂不是也没有机会？”
周羽飞问道。
“常为安虽为胡怀恩的门生，但胡怀恩的城府他是一点都没学到。”
周无匹冷哼了一下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在御前狗急跳墙了？”
“确实，常大学士第一个提议五皇子掌监察卫。”
周羽飞点点头说道。
“等到魏纶那个老狐狸哏屁了，能接政务院的会在林正帆和胡镜海两人之间。”
周无匹说道：“胡镜海若想要总领政务院入御前，就得把他那个亲家给逐出去，陛下绝对不会允许御前有两人站在同一阵线，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魄力。”
“常大学士与我年纪相仿，现已位极人臣，离了御前又能去哪呢？”
周羽飞不解的问道。
“随便扔到一个边陲省份去做个总督，在任上养老等死吧。”
周无匹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我倒是希望看到胡镜海可以做到那一步，这样才有意思。”
“可我见杜大学士似乎和叶大学士是一起的。”
周羽飞想了想说道。
“杜长平这人视财如命，你晚上叫人去他府里送张十万两银票，明一早御前会议他就跟你站在一起了。”
周无匹不屑的说道。
......
杜长平刚一回府，管家杜福迎了上来悄声说道：“老爷，叶大人在后书房等您。”
“知道了。”
杜长平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摘下官帽递给杜福，独自一人进了后院来到一间隐秘的房间内。
“杜大学士，可有结果？”
房中本来坐着的人站起身，正是叶展。
“监察卫事关重大，哪有那么容易就定下来。”
杜长平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因为常大学士和周副总？”
叶展当然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监察卫眼下是人人眼红的肥肉，哪家势力不想叼在自己嘴里。
“也怪你父亲不站出来表明立场，要不然我们两个一起提议三皇子，胜算可是会多出不少。”
杜长平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可能家父想要避嫌吧。”
叶展犹豫了一下说道。
“避嫌？常为安和周羽飞怎么不避嫌？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要展现清高惺惺作态。”
杜长平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是尽力了，到时候监察卫落在旁人之手可不要怪我。”
叶展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告退出来，从杜府后门乘轿离开。
回到叶府，叶展回了暂时居住的小院，正坐在院中纳凉的妻子见状说道：“方才父亲来找过你了，让你回来之后去书房找他。”
“父亲找我？”
叶展一想，估计也是因为监察卫的事情，转过身去了叶盛的书房。
“败家子。”
叶展刚敲门走进去，叶盛轻声呵斥道。
“啊？”
叶展不明所以问道：“父亲为何骂我？”
“你那十万两白花了。”
叶盛露出了些许惋惜说道：“你回京在政务院行走也有三年了，怎么朝堂的事情还是看不清。”
“父亲知道了？”
叶展一愣问道。
“昨晚悄悄揣着十万两银票去了杜府，加上今日杜长平在御前的表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我还做什么紫金阁大学士。”
叶盛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京城里这几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情。”
“是儿子鲁莽了。”
叶展一脸愧色说道。
他突然记起，京兆尹陆涛高中进士的那年科举，主考官正是叶盛。
京郊截杀内卫那么大的事情陆涛怎么可能不知道。
随后三皇子风鑫派人去杀八仙，天境高手在京城里面大战动静又怎么会小，更是无法躲开京兆尹陆涛的眼线。
“你啊，总是爱用一些小聪明。”
叶盛语重心长说道：“你兄长天资平平难堪大任，将来叶家还是要靠你。我废了那么大心力把你送进政务院行走，又安排进户部，就是想让你一步步稳扎稳打，待三皇子继位，顺理成章总领政务院。”
“父亲教训的是。”
叶展低下了头。
“助三皇子继承大统，那是我要做的事，你远没有那个实力能够影响大局。”
叶盛站起了身：“虽然你不在御前，但在政务院三年，在魏纶身边三年，难道还是没学会如何揣摩圣意？你以为在御前买通杜长平和我一起就可以影响陛下？”
“儿子愚钝！”
叶展更是羞愧难当，在父亲面前，自己谋划的那点事，不过是摆不上台面的笑话而已。
“行了，桌子上有张银票。”
叶盛负手走出书房：“你在外面十几年一直还算清廉，想必此次也是掏光了家底，来年就要自己设府了，花销大着呢。”
“谢父亲！”
叶展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