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世界之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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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50、深渊的凝望

    两天过去了,情况比斯达瑞想像的还要糟糕,玛利亚进入深度睡眠房后居然一直未醒,这与他当初的情况大相径庭,直接使用本体还是太冒险了,而这个草率的决定还是自己做的。

    这让他很懊恼,两天来他一步也没离开玛利亚的房门,不断的感受着玛利亚的知觉动态,玛利亚陷入了深度癔梦之中。

    他能够觉察到有一股强力的意识在缠绕着她,她的意识像被卷入了旋涡,飘渺的意识不断地被撕扯、被冲击,自己当初承受的不过是个死体的微弱讯信,现在却是一波强大的意识流正在侵蚀着她,她能够挺过去吗?

    基地内传来了潜艇进港的警报声,这是当年留下的传统,据说过去为了防止有人渗透,每一艘进港的潜艇都会被全副武装的人员包围,严格搜查后才能放行,这个传统一直留到现在。

    斯达瑞知道是米克回来了,但是他没心情去迎接,依然静立在玛利亚的门前,感受着她超感的波动,他很想上去帮忙,却束手无策,这种滋味令他相当不舒服,现在连他的情绪都开始暴躁起来。

    “我回来啦!”米克站在船头大喊,突然发现港口安静得连个人声都没有,他尴尬地看着卡莫奥说:“抱歉,可能警报声太小,他们都没听到。”

    基地内不自然的气氛让“诺亚号”的艇员们也感到诧异,虽然时间过得很久了,但是例行检查不应该不做呀。

    “斯达瑞……玛利亚……老太婆……”米克大声的呼喊,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奇怪,都到哪里去了?”

    “前辈,这里就是你说的南极地下空洞?”卡莫奥的目光四下打晾这个地下空间,这里实在太大了,除了星点的灯光外,到处是视线不可及的黝黑。

    “嗯!”米克没好气儿的应声,“这些家伙都在干嘛?”

    “又见面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米克警觉的顺着声音望去,他居然没有任何察觉,当他抬头看到优莉骑着‘维马纳’悬停在在他们斜上方时,米克来了劲:“小丫头,骑着我的东西很得意是吧!还给我!”

    优莉调皮的吐着舌头:“现在是我的了。”

    “比斯达瑞还霸道的家伙!别以为你是小女孩儿我就会对你很客气!”

    “哦?”优莉瞪着大眼睛装做无辜的样子看着他说:“它可是自己找上我的,和我无关哦。”

    米克跳起脚来指着她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快点告诉我基地出了什么事?有新人来也不欢迎。”

    “这样啊!你想知道的话……”

    “快说!”

    小优莉比划着说:“不自量力的玛利亚生命垂危了。”

    米克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了:“你说什么?玛利亚生命垂危?怎么会这样?”

    “你去问斯达瑞吧!这里的事都很无聊。”说着“维马纳”

    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小子,跟上我!”米克说着飞野似的跑了起来。

    “嘿!”卡莫奥不明所以然的去追。

    玛利亚的房门前,米克感受着玛利亚的混乱的超感官知觉脸色铁青,“怎么会这样?”米克的暴躁更加显露无余,他冲上去拉扯着斯达瑞的衣领问:“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斯达瑞任由他拉扯没有做丝毫反抗,忧心肿肿的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米克青筋暴跳的说:“你都担心的事怎么还让她去做?”

    “不然呢?该让你来吗?”吵过后斯达瑞强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低声沉吟到:“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听到他一番不负责的话,米克气得涨红了脸:“金教官呢?他也任由你这样胡来吗?”

    “他把自己关起来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卡莫奥气喘嘘嘘的追上来,看着争执的两个人强喘着粗气说:“你也太快了……简直像一条鬣狗。”

    斯达瑞面无表情的看着卡莫奥,感受着他的超感官意识,确信了他是一位天兵,没经过训练却开启了灵识的天兵,不过也仅此而已,这引不起他过多的关注。

    “救玛利亚!你必须救她……”米克越说越无力。

    斯达瑞无力的闭上眼睛,痛苦的表情显现在他的脸上,他拨开米克的手说:“不是只有你才担心她……”

    “有什么办法吗?”

    斯达瑞垂着头,看得出米克对玛利亚的关心要远在自己之上,他无力的说:“你在这儿守着她,我去想办法。”

    地狱之门准时的传来了风的呼啸,斯达瑞想到之前遭到海猿袭击时的情形,或许那是个办法,让自己的超感再次进入她的身体,帮她对抗那股强大的意识。

    优莉乘坐着“维马纳”飘乎而来,静静的悬停在深渊的上空,她凝视着深渊,静静体会着从深渊传来的气息,感叹着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优莉!”斯达瑞望着她,“帮帮我!”

    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凝视着深渊默不作声。

    “优莉,你怎么了?”斯达瑞有些急躁了。

    然而,一直以来对他非常依赖的优莉,此刻却从眼角露出不屑的余光:“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知道……”

    我这样的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主观随心的作事,面对难题从来都只会逃避,然后不断的自责,从来没在意过别人的举动,赞美也是,批评也是……“优莉……”他失了神,缓缓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

    “与魔鬼搏斗的时候要谨防自己也变成魔鬼。”优莉终于把目光移到斯达瑞的身上,她的目光却不是斯达瑞熟悉的那种,从优莉的成长历程来看,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话是谁教给她的?或者说这些日子里她在基地学到了什么?

    “罪!知道什么是罪吗?罪行即使过了一万年仍然是罪……”优莉的目光仅仅抚过斯达瑞一眼便再次凝望深渊,

    此刻她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少女,她的话,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少女所能拥有的,望着深渊,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斯达瑞的精神突然麻痹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身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超感控制住,这是优莉体内深藏的力量,难道那股力量觉醒了?他尝试做出动作,可是却连手臂也抬不起来,这种压力真的是来自于优莉吗?

    玛利亚还在挣扎,米克表达了愤怒,优莉则给自己施加了强大的威压……那一瞬间,斯达瑞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源自于何处吗?”优莉向他示意,答案就在深渊之下。

    可是斯达瑞现在根本不想探究什么源头,他颤微微地伸出手,近乎恳求的说:“优莉!救救玛利亚,和我一起!现在只有开启二重超感世界或许有机会唤回玛利亚的意识,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啊!”优莉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她拍了拍“维马纳”的后座对他说:“上来!”

    斯达瑞身上的威压解除了,他松了一口气,焦急的对着优莉说:“现在没时间玩了。”

    优莉不为所动。

    没办法,他伸手拉过一条伸展带,优莉调皮的吐着舌头说:“不要用玛利亚的东西哦,要自己跳过来,不然我不帮你哦。”

    搞什么鬼?斯达瑞很踌躇,不过他还是甩上碍事的上衣,深吸了一口气,退了几米,助跑冲刺,一跃蹬上护拦,借着大腿肌肉的推力将身体弹射出去,跳跃计算得十分精准,可是就差半米便可以落到“维马纳”上的时候,优莉再次诡异的一笑“维马纳”瞬间加速。

    力的惯性到了末端,斯达瑞惊异的望着飞走的优莉,身体不再受控制,笔直的向深渊坠落下去……

    “有智慧的人不为死悲、不为生苦。永恒、无法量度的生物不会毁灭;毁灭的只是物质身体。灵魂无生无死,永存永在……”

    “灵轮的世界?”斯达瑞惊异看着太虚一般的景像,那旁白般的声音响起,他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进入灵轮的世界。

    “你在意那正在下落的躯体吗?”优莉的灵识也来到这个虚空之中,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

    “你发现了什么?”

    “前人把基地设在地狱之门是有目的的,这里拥有如同马纳斯鲁峰一样的神奇力量,而且这里的力量更强大,可悲的是你们虽然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发现。”

    “难道是必须要拥有舍弃肉体的勇气才可能进入灵轮的世界吗?”

    “我猜想是这样。”

    “猜想?”

    “嗯,确实是猜想,不过现在证实了。”

    “优莉……你这个猜想实在是太伟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玛利亚的情况很危险!”

    优莉不为所动:“你用心去感受一下外界的事物。”

    “好吧!”斯达瑞集中意识去探索,这里虽然是灵轮的世界,却又与上一次有所不同,灵轮世界为他打开了上帝视角,他能够自由的观察外面的世界,他的身体正在下坠,可是却如果放慢镜头般,他身体下坠的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照这个速度跌入渊底恐怕要一年时间。

    斯达瑞好像明白了什么,救玛利亚的关键就在这深渊的灵轮世界里,他试图去交融优莉的意识,但是优莉却一直躲着他。

    “为什么躲着我?”

    “我还有一些发现没有告诉你。”

    “那是什么?”

    “我发现了天兵的一个秘密,那就是我们的力量来自于远古的传承,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得自己去找答案哦。”

    灵轮世界的那段话又在斯达瑞的脑海中响起,灵魂无生无死?“你是说我们只不过是灵魂的传承?”

    “我的意识中映出一些记忆的碎片,一些不属于优莉这个身体的记忆,我忆起死亡的瞬间,灵魂飞出身体的那一刻,它陷于混沌,渐渐失掉知觉,当醒来时便已是一个婴孩的躯体,随着成长,上一代的记忆逐渐消失,一切又重新开始。”

    “是只有天兵这样还是有所人?”

    “自己找吧,这或许是唯一拯救玛利亚的办法,前提是你必须成功的走出这个世界。”

    “嘿,优莉!”斯达瑞感受着优莉的意识越走越远,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原来她只不过借助自己的灵识的联系短暂的进入到这个灵轮世界,被困于灵轮世界的斯达瑞意识飘乎着,茫然的在未知的世界里游荡……

    地狱之门

    米克扶着栏杆望向深不见底的深渊:“该死!我感觉不到斯达瑞的意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跳下去?就算自责也用不着自杀啊!这个混笨蛋!”

    突然间米克感到肩上多了一副担子,这种无形的东西压在了他身上,现在的基地里金教官不知道去了哪里,玛利亚在超感的世界里挣扎命悬一线,唯一能指望的斯达瑞却跳进了深渊,爱尔莎也不知所踪,不过就算知道也没用,那个老太婆除了发号侍令从来不管基地的事儿,至于优莉他还没到要指望一个小女孩儿帮助的地步,一瞬间他成了基地唯一说话有份量的人。

    卡莫奥俯在地狱之门边缘的栏杆上,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的天坑令他一阵眩晕,他连忙把目光移开叹着气说:“好深啊!”

    米克看着一脸茫然的卡莫奥,四目相对,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卡莫奥手足无措的比划着问:“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该死,如果我知道做什么我就去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全都变了,不该是这样的。”

    “呃……”不明所以然

    的卡莫奥似乎比米克还能管一些事情:“不是说这里有一只奇怪的海洋生物吗?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它。”

    米克像受了启迪一般,怪异的看着他说:“对……很有道理,走吧……”

    空寂,这个灵轮世界就像定格了时间一样,除了刚进来时的一句话,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启迪的事物存在,斯达瑞的意识就悬停在地狱之门的深渊内,他的上帝视角依然可以看到身体的变化,虽然很慢,可是仍然在下坠,他知道自己进入了这个世界,却不知道怎么出去,照这个样子似乎要困一辈子的模样,必须做点什么。

    他反复咀嚼着灵轮世界的话,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此刻该做什么?让自己的身心安定下来,用感官去感受外界及内心的变化,是了,从小就是这样训练的,虽然说不清楚为什么,不过现在似乎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静。

    随着斯达瑞收敛心神,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脊柱慢慢的后弯,慢慢的舒展手臂、舒展腿部,渐渐的弯曲,直到手抓住脚踝,身体呈现轮式的状态,意识与身体同时旋转……

    灵轮世界的声音再次传入意识中“我无生、无变灭,内心寂静,使你抛弃繁杂,心灵之眼、追随优雅的式样、去发现、去带领你寻找途径……”

    不要试图抵抗,自然的旋转,让意识与身体紧紧的交织,随着身体有韵律的运动,意识空间会逐步扩大,他在探索,探索从未正视的意识世界,身体每旋转一周,意识的空间便呈倍数扩大,直到他看得到下面的云层,厚重的云层遮避着他的视线,他要拨开云层,去发现下面的世界。

    “视、听、触、嗅、味、感官的世界创造了欲望,行走、卧倒、呼吸、言语打开了探索之门,于是有了智慧、有了愚昧,情绪开始变坏,当宣泄变成暴虐,嗔怒产生了,它吞噬着一切,谁之罪恶?”

    云下的世界便是天兵之源吗?当拨云现雾之时,一个宏伟的城市映入斯达瑞的眼帘,山之颠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宏伟的城墙层层环绕,塔正对着一座辉宏的城堡,这是一座超大型城市啊。

    视线直抵大海,海面上拥有一座巨大的浮空港,它悬停在大海上方,排列整齐的巨舰绕在空港四周,中型空舰环绕四周,更多的战士战士乘坐于“维马纳”之上拱卫着巨舰。

    舰队的上方一个巨大的圆形飞行器悬浮于空中不停旋转,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属的光泽映出无数道彩虹,使整个天空波光淋漓。

    “我是姆,我种下原始的种子,它们生根发芽,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存在于世间,不加干涉的成长,当第一个细胞开始吞噬,欲望的闸门从此打开,当树木开始争抢阳光,当鱼虾开始争夺食物,当鸟兽开始为领地而厮杀,当人类开始为了神而战斗…

    …一切便再不可阻挡。”

    空港的舰队出航了,他们排成楔形队护卫着巨大的母舰,浩浩荡荡的奔向天际……

    这是“维马纳”那个时代的战争吗?他们要去哪里?他们的对手是谁?斯达瑞的意识追随这支空中舰队深入远方……

    “我看着这一切,从不发声,任由他们走向毁灭……”随着意识的走远,他身体运动越来越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