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无双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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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变局,深邃的夜

    司马睿闻言,面上顿时一红,结结巴巴的答不上话来。

    谁知这个模样,倒让这酒娘子更加欢喜,如同见到了小白兔的母老虎,好似要将他一口吞下。

    孙礼在一旁笑嘻嘻的瞧着自家公子窘迫模样,一边也使力拉住了酒娘子,笑道:“我家公子可是个雏,吃不消你这般风韵犹存的,有些话还是留给那些相好听吧。”

    酒娘子恼怒孙礼这般说,急忙回瞧了一眼,生怕司马睿真把她当成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

    见后者还是羞涩难堪的样子,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可一回过神来,不由暗道:奇怪,老娘我这般在意这毛头小子干什么?

    这酒娘子也是个知好歹的人,见孙礼已有了阻拦的意思,也就罢了。

    只是她临走之前,仍忍不住俯首露出胸前的那一抹粉嫩,将自儿的香味涌向这俊生,轻声道:“公子,夜里凉,若是卧房被褥不暖,记得说一声,奴家啊,随叫随到……嘻嘻……”

    不敢看娇笑着离去的酒娘子,司马睿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红着脸道:“孙叔,这女子怎么……怎么这般厉害……”

    “这才到哪”,孙礼笑着为司马睿满了一杯酒水,说道:“喝点,暖身。”

    这种小地方的酒水,远远比不上凌云王府的甘醇,味道只是一股子的辛辣。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酒味只能是聊胜于无,不过现在的司马睿最需要的反而是这种烈酒跑过咽喉火辣辣的味道。他接连喝上几杯,连心里也舒畅了几分,连声大赞痛快。

    一旁的孙礼却是看呆了,瞧着司马睿连干几杯,眉目间竟是没有一丝醉意,暗道这小子怎么突然酒量见长?

    酒虽暖身但也伤身,司马睿心里不爽,大有借酒消愁的意思。孙礼知他心里烦闷难受,可不能让他这般喝下去,便就赶忙拦住,随后便陪着进房休息。

    哪曾想司马睿到了此时反倒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莫说一点困意都没有,那体内更是轰热得很,便打开窗来享受些外头的凉气。

    银装素裹,整个小城经历过这场大雪已经变得白茫茫了,在这夜间一切都显得安详平静。只有那阵阵呼呼串起的寒风在外呼啸而过,又无孔不入的钻进人的脖颈处,激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毛。

    孙礼一时不察,被这寒意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骂道:“这鬼天气,怎还这般冷。”

    司马睿见状,习惯性的张口讥笑道:“孙叔,天寒地冻的,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若是挨不住了,可叫那酒娘子送些酒来,莫要元气不足了……”

    “臭小子……”,听了这小子的调笑,孙礼面上当然是嗤之以鼻,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这这孩子能够说笑,便道:“等回去了温县,我啊一定先泡他个一天一夜的温水澡,再弄些青枣煮酒,这滋味……”

    这次的蓟城之行惊险重重,又见国士无双的刘虞落得这么凄惨,司马睿心头实在是不爽。不过这时想起温县,那故乡之情,倦鸟归巢,好歹冲淡了这份忧愁,让他的神态不至于太过悲伤。

    放下心中大石,孙礼通过房窗不经意的瞥了外头一眼,顿时神色一凝,忙拉过司马睿来到一旁,又将那窗户缓缓合上,只留下一道缝隙。

    司马睿见状心头重重一跳,他清楚的记得上一次看到孙礼这种凝重的神情,还是在凌云王府的酒宴当中。

    借着外头茭白月光,二人居高临下仔细看来,在这一片银华世界中,正有一队黑衣人马缓缓行来,行迹可疑。

    此时外头冰天雪地,虽风雪稍止,但北地的冷,还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这里的小城虽然不曾实行宵禁,但这么冷的天,外头也只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匆忙过往。而这一队人马井然有序,显然不是普通百姓,又恰好出现在这,不由得让人起疑心。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闪过一丝不安,暗道莫不是羽林卫追踪而来?

    孙礼心中暗暗思量,当日刘虞在最后一刻爆发极强战力,乃是为了掩护他们离开,难道竟还是被人发觉不成。

    只是他二人初来幽州之地,单纯的只是来给刘虞祝寿而已,又不曾得罪羽林卫,这些人何必苦苦追寻——莫非是为了刘虞之事不被张扬,以至于那张辽要下辣手来杀人灭口?

    不过仔细想想,这般理由似乎也是牵强,毕竟张辽他们即便能够在短时间内遮掩住刘虞的死讯,但终究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日九州必定得知这个惊天消息。

    所以哪怕当时寿宴之中,真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对于羽林卫来说似乎无关轻重吧。

    遭了,莫不是自己之前在那军营之中,落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念及于此,孙礼心头闪过几分焦虑,只盼望这些行迹可疑之人与他们并无关联,待明日一早快些出城,也免得夜长梦多。

    “孙叔?”,司马睿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多少猜到了一些事,面色不由苍白几分,疑道:“外头那些人,我看他们也都穿着黑衣,不会就是在蓟城的坏人吧,叫什么羽林卫?”

    孙礼不敢确定是不是羽林卫追踪而来,只是心里有这种莫名预感,不过为了不让司马睿担心,便安慰道:“羽林卫哪有这般神通广大,你莫要多想,说不定只是一般的商队入城躲避风雪而已。”

    司马睿却是不信,认定就是凶残至极的羽林卫,喃喃道:“我们只不过是来给凌云王祝贺的,难道也要赶尽杀绝吗?”

    孙礼瞅了他一眼,回想刘虞临别前的莫名行为以及他的突然昏厥,心头的诧异挥之不去,便将手搭在这小子的手腕上,真气缓缓探寻,除了脉搏强劲以外却是毫无益处。

    司马睿一愣,道:“孙叔,你做什么?”

    孙礼摇摇头道:“臭小子,你老实跟我说,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司马睿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不明白孙礼为什么会这么问,他疑惑不定的答道:“孙叔,没什么不对啊,除了昨儿头晕晕的以外,现在都没什么特别感觉,反而还暖乎乎的挺舒服。”

    孙礼见司马睿不似作伪,可当时刘虞的确是对后者做了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只是不能确定自己所见是否与心中猜想一样,也许这帮羽林卫阴魂不散的原因却在此处?

    司马睿发觉孙礼有些心不在焉,诧异问道:“孙叔,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

    孙礼回过神来,忙道:“其实这些人即便真是羽林卫,你也不必太过慌张。毕竟我们初来幽州,认识我们的人少之又少。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惹得他们起疑,离开这里不成问题。”

    再说了几句,孙礼哄得司马睿先去休息,免得明日精神不振。自己能力不足,只待安全回到温县,到时若是能请动兄长前来,应该能看出些端倪。

    司马睿能看得出来孙礼意犹未尽,却又没法逼着后者和盘托出,只能听话的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他一会儿想到刘虞,一会儿想到外头的黑衣人,脑海里也算是天人交战了。

    听着外头呼呼风声,一股莫名疲惫慢慢涌上心头,让他在思绪中渐渐睡去。

    稍等片刻,孙礼吹灭了那房中唯一的火烛,却没有睡下,反而借着外头的月光细细听闻四周,然而这夜越发得寒了,也越发得深邃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