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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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77章 我要砍死你

肚子里有个生命在跳动,一下一下……她能感觉得到,那是自己和西子爵的孩子……一个全新的小生命……昏迷中她还是笑了,泪水温热的流过脸颊,双手下意识抚摸向肚子——猛得,她一怔,霍然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肚子——

没了,肚子的小生命停止了跳动……不对!

她惊慌失措的打量四周,房间上空萦绕着不散的黑暗,那抹身影就站在窗前,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我的孩子?!”

她不间断的想起了一些事情,刚才不尊趁着自己昏迷,拿出了自己的孩子,正是他手上拿着的那个。

“不尊,把孩子还给我……啊……”

身体太虚,又喝下了迷魂药,大脑的眩晕感越来越重,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力不从心。突然一下,她来不及难过,无声息的昏死过去。

而不尊,眼眸蒙着看不穿的灰,只是淡淡掠过昏死过去的她,转而继续看手里的胚胎。是个胚胎,不过才两个多月大,五官还没成型。他却从中看到了西子爵的脸,毕竟是那个混蛋的孽种!

胚胎在灵力的保护下继续酣睡,那么小的一个小生命,丝毫没感觉到外界的恶意。

妖魔和凡人不一样,怀胎产子不过四个月的事。

不尊也是看着这个已经有了自己呼吸的小生命,惊觉辛月牙并不是普通的凡人。不然一个凡人两个多月的腹中之子,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识,也不可能睁着无辜大眼看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

天黑又天亮,时间永远影响不了三木山山庄的运作。这里永远是灰霾的天,看似宁静祥和,不过是万物都没了气息。

辛月牙从噩梦中惊醒,想起了自己被拿走的孩子,想起了平朔的死,想起了从万丈高空坠落,生死未卜的西子爵……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双手死死抓着双臂,试图给自己温暖,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好冷,从心里渗透到外的寒冷。

她从没想过会这么孤单寒冷,当昨晚看着不尊鬼魅杀机的眼眸,她知道自己被拿走的孩子肯定已经……

她不敢再想下去,呆若木鸡的坐了半个小时,突然胡乱抹着脸上的眼泪,披头散发惊恐失措的往外跑。

她想找回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一具死尸,她还是想找到,那是她和西子爵的孩子……

自从那天从冥府回来后,她的体力一直没恢复,走几步都会累,更何况昏迷了一段时间,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明明是想开门出去,却被迫停在原地喘息。按着心口的右手逐渐露出了青筋,就算是这种力道,还是无法让心脏停止疼痛……

她不顾一切的冲向门口,身体猛地一软,整个人像被抽去了主心骨,无力的倒到地上。泪水一再迷离视线,哭得心脏更痛了,可她还是念叨着孩子……

这时房门开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进来。见她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急忙将她扶到**,双手奉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是哑奴。

一段时间没见,哑奴没变,笑得那么灿烂温暖。

她却已经哭成了泪人,蜷缩在床角,抱着双臂,神志不清的念叨,整个人处在惊恐和崩溃的边缘。

哑奴不会说话,可还是想上去安慰她。

可让他意外的是,无论自己做什么动作,辛月牙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似乎沉浸在了悲伤和绝望当中,很自动的屏蔽了外界任何声音。

她……似乎要疯了……

脚步声在不知不觉中靠近,缓缓在门口停下。不尊一身白衣,眉飞色舞神清气爽,和外面的灰霾天形成强烈的对比。

谁也不知道不尊为什么这么开心,除了哑奴。不过从不尊略带危险的眼眸中,亚努意识到自己不该靠近辛月牙,不然会被杀死。

哑奴很识相的退下了,临到门口,担忧的转身看了看,下一秒,房门无声息关上。

还是上次那个厢房,甚至里面的摆设都没变过。窗口的盆栽枯了又开,照样绽放生命的气息。

不尊站在原地静静看她,眼眸愈发怪异。谁都看得出来辛月牙的异常,浑身颤抖,念念叨叨,似乎快疯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瞬移到她身边,端起热汤要喂她喝。

热汤是他特意要哑奴做的,说是对疗伤身体有很好的疗效。

“乖,喝。”

辛月牙还在躁动不安,脑袋承载不住太多苦难绝望,突然从颤栗中抬头看了眼不尊,这个男人此时为什么能笑得如此干净纯粹……她歪着脑袋呆呆的看着他,多么想讨好的眼神,却让她想起了更多的灰暗……

“乖,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她双眼呆滞的缓缓张开嘴,俨然认不出眼前的男人是不尊,那个拿走她肚中胚胎,杀死平朔,六道和均瑶,让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生死未卜的罪魁祸首。

她的乖巧听话让不尊很是满意,眼角笑开了花,警惕之气也没那么强烈。

一口又一口,半碗热汤下了肚,他的笑更加深邃,温柔的像是她的夫君。

“喝完了,真乖,我喂你吃饭——”

不尊忙着转身端饭,只感觉心口下一阵剧痛。他错愕的低头一看,自己心口下插着一柄匕首,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逝,渲染了前襟。而辛月牙,坐在原地嗤嗤的笑,纵使泪水迷离纵横,她还是笑着,眼里带着他的怨恨。

这丫头竟趁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直接捅了自己一刀。好在不是幽若,伤势并无大碍。

不尊还是跟没事人一样拔出匕首,用灵力帮自己疗伤,脸上没也一点表情,似乎这只是一些无关的痛痒。

辛月牙看着他的伤口愈合,他看自己的眼神更加贪婪鬼魅,她没发愣也没惊慌,就在刚才短短的瞬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一定要杀了他!

纵使她知道这是天方夜谭。

此时的她连召唤幽若的灵力都没有。而那柄匕首,是鬼陀用来庇佑她肚中孩子的。

不尊又来了,笑得比刚才还要深邃纯净,将她抱到怀里,心情大好的往外走。

辛月牙只感觉自己像滩烂泥一样,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瞪他的眼睛都要喷火,咬破了嘴唇,任血腥味占据口腔。

她很恨,她想骂,她想质问,她想歇斯底里,可是没有力气,她什么也做不到,只是用尽所有的力气瞪着他,心头缓缓淌出了鲜血,痛到窒息,险些昏厥。

可是她清楚意识到,不能就这样昏倒,也不能这样疯掉,她要报仇,她要这个拿走她孩子的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空谷余香,幽幽不断。和花以楼相似的阁楼,带给她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和摧残。

不尊竟带她来到了这个他为自己和卿伢准备的婚房,还有那件白色的嫁衣,在他仔细又认真的眼神中,已经穿在自己身上。大小刚刚合适,给她一种这就是为了自己而准备的错觉。

刹那间漫天鲜花飞舞,暖意流连。她被放在藤椅上,动弹不得看着已经换上新郎服的不尊。不可否认,他笑得很好看,正满心欢喜的期待他和自己的婚礼。

可笑,这个男人真的疯了。在做自己做出这种伤害后,此时竟欣喜若狂的要娶自己!

白色的,落着花瓣的婚房,红烛两支,一个受制于人的她,一个笑靥不绝编织幻想的他。证婚的不是天地,不是神灵,而是卿伢的牌位。

她想他真的疯了,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卿伢,让自己代替卿伢帮他完成他千年来的幻想。

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尊更是神采飞扬的来到她面前,一个笑靥,一个鞠躬,轻轻抱起她走到卿伢的牌位前,看似闪烁雀跃的眼神,实则藏着最深的悲伤。

“月牙,现在我们以卿伢的牌位为见证,我要娶你为妻。呵呵,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千年,真的好开心,你呢?”

这疯子,竟问自己开不开心。你倒是解开我身上所有的封印,看我不砍死你!

他感动的湿了眼眶,低头蹭蹭她的脸颊,却让她更加厌恶痛恨。她趁他过于沉醉这种荒唐的婚礼,试图冲开周身的封印。渐渐的右手能动了,左边身体也有了活动的迹象。

“过了今天,你就是我娘子,与天地同寿,再也不会孤单和受伤害……我们的婚礼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他们都不配!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快乐和幸福,我会让你三界中最幸福的新娘——婚礼准备的太仓促,以后我保证给你办一个旷世婚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你的命!不尊,把孩子还给我!”

随着辛月牙撕心裂肺的嘶吼,幽若冲破一切霍然出现。她握紧的瞬间瞬移到一边,虽然气喘吁吁力不从心,可只有握着幽若,她拼死也要杀死眼前这个魔鬼!

不尊眼中的诧异稍纵即逝,没想到她竟还有力气召唤幽若,不过看她灵力不济的身体,想必冲开自己的封印已经是极限,再也难以做出其他反抗。

“咳咳……不尊,我要杀了你替平朔报仇!”

月落西山来不及使出,她承受不住体内灵力的反噬,不由咳出一口鲜血,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眼见不尊带着阴冷笑容缓缓走进眼帘,她激动的想要起来杀死他,可就算有幽若的帮助,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难以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