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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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22章 他的痴念

原来真正的仓洛在被送去上山学艺的时候就被杀死了,不尊伪装成仓洛,堂而皇之的住在雨花台。仓道的暴毙也是他一手策划,为的是自己能直接掌管雨花台。苍莽也是他杀死的,辛月牙之所以闻到黑影身上有上尘的气息,因为那晚不尊穿着上尘的衣服,为的是让辛月牙也怀疑上尘。

虚渺境那次,当时不尊佯装病发迷路,其实是在探查九凤的虚实。后来他趁辛月牙走后,暗自回到虚渺境杀死九凤,拿走烈火舍利。

凌云谷大战那天,那三道致命的袭杀也是他偷偷射出的,可惜当时没人怀疑体弱多病又仁慈善良的仓洛。

大婚那天,不尊悄悄在上尘酒里下了药,上尘才会一时邪火攻心发狂杀人,这样他好有借口把上尘软禁起来,更让他们师徒俩陷进口诛笔伐,推上天下舆论的风口浪尖。至于和上尘同样症状的善德,也是不尊干的好事。

他本以为善德已经继任成为上清阁的掌门,应该知道怎么打开昆仑,拿到卿伢封印在里面的神器。他假意答应善德帮他解除血云红,结果只是让善德变成了一个非人非妖的怪物。后来因为辛月牙的突然介入,他才会暂缓打开昆仑拿到神器的计划。

其实从善德继位大典那天的偶遇,都是不尊一手安排的。千百年来,他想尽办法让卿伢复活,可一直没能成功。当听说有个叫辛月牙的女子和卿伢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还和湛无涯,苏沛白有着一定联系,他劝服仓道让自己参加善德的继任大典,就是为了制造和辛月牙的巧遇。

辛月牙还感谢他背弃雨花台和自己的姓氏,帮自己和上尘离开雨花台。那也只不过是不尊借她的关系堂而皇之的进入蓬莱仙岛,那晚他就摸清了西子爵不在蓬莱仙岛,更是意外发现了西子爵和六道的关系。

得到这些线索后,他心生一计,在上尘身上下了魂蛊。偷袭六道,对他严刑逼供,想探出西子爵的下落。

他这种生活在阴暗里的人,最喜欢看别人内斗厮杀。可没想到上尘爱护辛月牙心切,竟从魂蛊中清醒过来,差点破坏他整个计划。

不过无碍,辛月牙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六道已死,上尘身中魂蛊,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除了下落不明的西子爵,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

三木山的山庄里,这里是不尊的老巢。那天辛月牙被带回来后,一直被软禁在厢房里。虽然山庄里没有卫队,只有不尊一个人。但是她清楚,自己不可能逃得出去。就算不尊不在山庄里,她还是走不出去。

这座山庄处处充满古怪和神秘,她试了任何办法,甚至想挖个狗洞钻出去,可结果还是一样。

似乎这座山庄的一切,都不在三界之内,连时间也特别奇怪。明明已经看到水滴落,听到却是几秒之后的事情。不只这些,山庄里的一草一木也是古怪的要命。她记得自己刚摘下一朵花,可回头一看,花还在那里,自己手里却是空的。

这搞得她以为自己伤心过度神志不清出现幻觉了,可仔细想来,那天平朔一个人来这里找不尊,却轻而易举的被制服。甚至不尊在这里千百年,都没有外敌来袭。也许,这都跟这古怪的山庄有关……

听见大门口歪脖子树上的乌鸦叫了三声,她就猜到不尊又出去了。可是不尊离开了又怎样,她始终走不出这个古怪山庄。翻过墙,撬过门,连狗洞都挖过,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且在这个山庄里,她使不出任何灵力。

既然不尊离开了,她也从房间里出来透透气。已经是第五天,她有点闷坏了,也没有再难过。后来不尊把花嘟嘟还给了她,不过是装在一个透明的瓶子了,瓶口上有密密麻麻的梵文,应该是风影。无论她怎么呼唤,花嘟嘟依旧是洋葱的形态。

她闲逛了很久,信步在院子中间停下,抬头看着天空。又是一个阴天,似乎三木山永远不会有太阳。灰蒙蒙的白天,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师傅,您还活着吗……西子爵,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越想越乱,她感觉自己要炸了,胡乱跳脚咒骂了几句,无精打采的低头乱逛。

除了漫无目的的乱逛,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不尊把自己仍在山庄里,一直不闻不问。食物都是一个叫哑奴的人送来的,人如其名,又哑又聋。通常是把食物放到她房间门口,幽灵般的来,幽灵般的走。

要不是上次开门撞见了,她还真不知道山庄里还有这么个人。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个雅致的院落门口,无意间抬头一看,感觉眼前的木屋有点眼熟。想着想着突然间一愣,这不是花川海卿伢和湛无涯的家吗!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栋木屋——”

她听说过千年前不尊痴恋卿伢,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不过当时卿伢身边有西子爵,还有苏沛白,他是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几次差点死在西子爵手上。

反正无聊,她干脆走进木屋看看,也许只是外形相像。

木篱笆,喇叭花,院落里种着很多花草,还有一棵垂柳,随风挥舞窈窕姿态。光看外面,一切都和花川海的木屋是那么相像。也似乎只有这里,才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

她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不由回想起那天在幻境里看见的。千年前的湛无涯和卿伢,曾在夕阳黄昏的垂柳下吃饭,还有那边的花圃,他们恩爱的身影也出现过。

太多太多的记忆情绪涌上心头,她不由湿了眼眶,抹着眼角的泪水,惨淡浅笑的往木屋里走。

要是记得没错,门打开后,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奇葩的木桌,是当时湛无涯亲手做的。左边是个小门,挂着一块灰白色的布帘,里面是当时湛无涯和卿伢的房间。右边是个一年四季都有热水的温泉,当时的他常常在温泉里给她按摩,两人恩恩爱爱,如漆似胶……

她推开了门,脸上却出现了难以置信和错愕惊慌。里面的摆设布置和千年前一模一样,甚至连碗筷放的方向,都没有一丝差别。

她不敢相信,快速掀开帘布跑进房间。大床还是在那个位置,梳妆台上静静的躺着几盒胭脂,她记得是卿伢亲自用鲜花做的,颜色特别鲜艳。角落里还放着个小摇椅,当时的他们幻想过一个美好的未来,摇椅就是给他们将来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不可能……为什么会一模一样……这里的一切——”

她俨然被吓傻了,踉跄的摔到墙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开始恐慌不知所措,汗如雨下,手忙脚乱的想逃离这里。右手按到一个机关,墙突然翻转,直接把她摔到了一个房子里。她来不及吃痛,抬头打量房子里的一切。

这里显然只是一个摆放旧物品的储藏室,确切的说是陈列室。里面每件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灰尘。

她揉着手肘站起来,惊讶的看着房子里的一切,觉得有的似曾相识。也许是受了太多惊吓,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无意间发现旁边有个楼梯,她犹豫了一会儿,迈开脚步走了上去。

一步一生花,一步一繁华。

从她走上楼梯那刻起,四周自动点起光亮。她好奇的看了几眼,是一些类似萤火虫的小妖。它们屁股上着着火,欢快的冲自己眨着乌黑的大眼睛。

她礼貌的还以浅笑,顺着蜿蜒的楼梯渐渐走上了一块平地。她本来以为二楼是个厢房之类的,让她眼前一亮的是,楼梯的尽头连着一条吊桥。蓬勃的雾笼罩四周,看不清吊桥的尽头是哪里。

可是直觉告诉她,像不尊这种卿伢的疯狂脑残粉,尽头肯定也是和卿伢有关的事物。

但是好奇心也驱使她过去看个究竟。

风有点大,吹得吊桥有点晃。她抓着绳索满脸冷汗的走着,落到地面上时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回首看着在薄雾中摇摇欲坠的吊桥,心有余悸的抹着冷汗往里走。

青山绿水相伴,小桥巧立河畔上。空谷幽兰,很是赏心悦目。

她渐渐流连在四周的风景里,撒开了脚丫子欢快的奔跑。和山庄压抑的氛围不同,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天堂。

空谷有回音,她缓缓停下奔跑的步伐,循声看向一个方向。

“是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像不尊那种阴险奸诈,又喜欢看人内斗厮杀的男人,会把什么藏在这里?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过去,突然呈现在眼前的景物让她一愣,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是一栋和爵云阁花以楼相似的建筑,两层的木质阁楼,回廊外是水帘,二楼向下延伸出一条水道,从山上接下来的清水直接流进旁边的池塘里,灌溉着旁边的花圃。

落花迷眼,空谷幽香,错落着别致的美好。

听说西子爵造花以楼就是因为卿伢喜欢。

她想起了在花以楼的场景,不知哪来的高兴,迈开步伐跑进了水帘里。终于,她按照记忆找到了西子爵的厢房。她幻想打开房门,西子爵就站在窗前,回首对自己浅笑。

门开了,失落了。可下一秒震惊的瞪大眼睛,久久不能说话。

房内的**放着一套雪白的嫁衣,听西子爵说,仙界结婚穿的就是白色的。

她猛得想到一个场面,不尊制造了和花以楼一模一样的这里,为的就是讨卿伢的欢心。而那套雪白的嫁衣,是他为迎娶卿伢而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