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小月牙
字体: 16 + -

正文_第90章 暖情

“……我只是一朵修行不够的雪莲,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跟着他们。而且他们护体飞行的速度很快,我花了好大劲才跟上。后来我看到他们停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四周都是大雾,而且有很浓的死亡气息。我看见相公一个人进去,那个穿风袍的男人留在外面等。我心想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就一直等。后来我看到穿风袍的男人也进去了,我也想进去,结果太菜,被结界弹出来了。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后来我听到很多惨叫声,袭杀乱七八糟的瞎蹦跶,差点打爆我的头。再后来我看到穿风袍的男人驾驭一股黑气妖风走了,不过奇怪的是,我感觉到仙界神物的气息。后来结界自我瓦解了,我就进去一看,发现相公躺在地上,胸口……胸口好大一个伤口,鲜血流的我好害怕。我想带相公离开这里,回山南山也好,回仙界也好……可是相公昏迷前一直念一个地方的名字,我又没听清楚。我又难过又着急,还好滕皇出来了,它带着我和相公离开那个鬼地方。我以为滕皇会带我们回山南山,结果滕皇一直飞,我又不认识这里是哪里,它又不肯听我的,我只能拉着它的胡须,以为它会停下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冰心一脸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只是她不知道,要不是她手贱拽滕皇的胡须,滕皇不会迷失方向,迟了好几天才到巫云殿,苏沛白的伤势也更重了。

西子爵眼神一亮,试探的问:“你说你闻到穿风跑的男人身上有仙界神物的气息,什么仙界神物?”

冰心却突然噤若寒蝉,当她还是一朵花骨朵的时候,就听说幽兰白帝湛无涯是仙界的死对头,绝对不能透露任何关于仙界的事情。

“你想老白死吗?”

“不想不想!”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我说就是了——是一把叫叱魄刀的神物,据说是天帝以前的战刀。不知什么时候失踪了,很奇怪的是在那个穿风袍男人身上出现了——”

“叱魄刀?”

西子爵有点想起来了,千年前天帝也有出战,不过他当时没有用叱魄刀,难道叱魄刀丢了千年之久?不过那可是仙界神物,怎么可能会丢,而且还在一个穿风袍的男人身上出现。

等等!

“风袍?你是说那男人——”

冰心小鸡啄米的点头:“对啊对啊。我看到那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袍,整张脸都在风帽下面。反正一身黑漆漆,邪里邪气的——不知道相公怎么会认识这种怪物……”

是不尊!

西子爵蹙眉摸着下巴沉思,忽然焦急的问:“那男人去了什么方向?”

“方向啊?我想想……我只记得他往天东那边去了,具体哪里我不知道——”

“天东?朔,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喂喂喂,幽兰白帝,你能不能放我出来,我要去看我相公啊!你别走啊……”

花川海和彼岸河就在天东方向。假设这不是巧合,那不尊的真正用途是什么……

等西子爵带着平朔赶到花川海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一个天坑,而彼岸河,已经干涸。他站在云端久久凝视,过去属于这里的美好已经完全消失。看着看着突然间勃然大怒,电闪雷鸣中握紧冥牙,一道霸道强劲的灵直接把这片土地劈成两块。

一边的平朔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个半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已经驾着护体往巫云殿回。他看着他一直紧绷的肩头,左手间偶尔涌出的杀戮之心,心想他还一直在在意这里,就算花川海已经没有花,没有他的家,他还是会偶尔回来看看。

可是花川海彻底被毁了,也触动了他心底的弦。

回去的路上西子爵一句话也没有,始终仰头看着天。平朔心想,花川海已经变成废墟,不尊为什么连废墟也不肯留下,要把它完全毁掉,难道只是想让他歇斯底里的愤怒。可是这样对他自己没好处,要是真这么做,很容易把西子爵封印的杀戮之心逼出来,到时候……

两人刚落到地面上,平朔喊住西子爵,见他眼底低糜,犹豫着问了声:“白帝,过去的已经过去,卿伢也释怀了,您还在介意?”

他可从来不会承认,可是此时心底点点疼痛,还是让他惊觉自己一直放不开。有时候他会梦回千年前的花川海,那里有一个只属于他和卿伢的家。可总归是旧梦一场,而且还是一场能让他大汗淋漓陷入恐慌和不安的旧梦……

“白帝,您此时不该再沉沦在过去的记忆里。按照现在的局势看,不尊已经拿到圣沥泉和烈火舍利,也许已经开启。而凡间那边,那个叫仓洛的小鬼继承了雨花台,因为那次的屠杀,天下正义之士都对您咬牙切齿。这时候要是仙界也出动了,我们就……”

“天下正义之士?”他想着竟发笑,眼底悲伤和寂寥交错……“千年前我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千年后的现在——”

“虽然凡人无用软弱,可这次数目太多,我怕……”

“呵呵,你去看看那朵小雪莲,也许还在叫骂。”

说着他迈步离开。

“那白帝您去哪里?”

只见他仰头浅浅一笑:“我去看小牙儿……”

也只有她,此时能给他心底一点慰藉……

满园繁花似锦,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开放。他很久没回巫云殿了,竟也忘记了自己在这里弄了一个花园。本来是想给卿伢的惊喜,结果她到死都没看到这里百花盛开。他莫名停在花园前的桃花树下,久久凝视满园的鲜花。

突然东宫那头传来惨叫,他心头一紧,转瞬间来到院中。抬头一看鬼陀满院子疯跑,嘴里还嚷着什么。他喊下鬼陀一看,顿时一脸黑线。

鬼陀也不知被谁打的满头包,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主上,亏您还笑得出来,看我的一头包,唉,痛——”

他顿悟,忽然看着东宫打开的殿门,欣喜若狂的问:“小牙儿打的?”

鬼陀摇摇头,捂着脸上的包一蹶不振的低着头。

“她还昏迷着吗?”

心头有点失落,毕竟她已经昏迷了快半个月。

“我不知道那个小东西是不是主上口中的小牙儿,反正长得像个洋葱,趁我不注意就踢我脑门。见我注意了,更加凶神恶煞的踢我脑门!结果踢了我一脸的包——”

“是嘟嘟?!”

原来它苏醒了。

“什么嘟嘟什么撸撸。我正给那姑娘探脉呢,发觉她有苏醒的迹象,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可是那个小洋葱二话不说就踢腿上来,差点害我闪了老腰……”

西子爵紧张的抓着鬼陀肩头问:“你说小牙儿有苏醒的迹象?短期内她会醒吗?还是说——”

东宫内传来辛月牙特有的呜呜声,那丫头睡醒后就会张大嘴巴呜呜。他甩开一脸莫名其妙的鬼陀,瞬移进了东宫。

门口,他满怀激动的心情往床榻那边一看,那抹娇小的身影正坐在床头,捏着花嘟嘟的小翅膀笑得像个傻子。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以前,不由湿了眼眶。

“小牙儿——”

“谁?”

她暮然回首,看见门口强光中站着个人,不由伸手挡光。透过手指缝,看见一脸溺爱的他缓缓走来,顿时心如过电鼻尖泛酸,动也不动的看着他眼里的沉溺。

似乎,再也无法从他的视线中走出……

“小牙儿。”

他笑着痴念着她的名字,突然一把横抱起她,开心的在东宫里转悠。

她看着此时的他,不自觉笑了。渐渐的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感性的吸了吸鼻子。以前想的什么永远不见,老死不相往来,完全都是废话。在黑岩的时候,她愈发的想念他,想着想着就能哭了鼻子。

现在他如获珍宝一般抱着自己,笑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自己的心被他的笑填满,就算下一刻会死掉,她都觉得自己不会有遗憾……

多么温馨可歌可泣的场景,不过后来的实际情况是,辛月牙一脸埋怨,嘟囔的给他上药。他则十分配合她老婆子一样的嘟囔啰嗦,明明在笑却摆出要哭的样子。

玲珑宝衣,还是个大问题。

“都让你不要随便碰我了,看你一身的伤,平朔看到又要瞪我了——你要学会聪明,以后离我远一点!”

西子爵却突然牵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一笑:“我永远学不会的聪明是,女人香。”

她顿时脸一红,娇羞的拉回自己的手,转身整理药箱,心脏好像快跳出来了。

“小牙儿~”

“你迟早死在女人香上!”

“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我不会死,当然要更风流!”

“西子爵……啊!你快放开我,不然又扎你一身伤了!你个大傻蛋听到没有,快放开我!”

“你再吵我吻你了!”

“呃……”

当我什么也没说。

一边正在狂啃叶子的花嘟嘟扭头甩过去一道死光,满眼幽怨的吐出一句:“两个大傻蛋,秀恩爱死得快。”

可是看着他们俩嬉戏玩闹的样子,特别是辛月牙,很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它依稀记得那天在黑岩,她问自己,嘟嘟,我爱上了西子爵,我是不是不该爱他,这是不是就是天理不容,会人神共愤,会像卿伢一样万劫不复。

当时它没回答,也没办法回答。可是现在它明白了,也明白了当时卿伢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爱下去,最后是带着笑在他怀里离开的……

“我也想要爱情……我决定了,我花大爷要征婚!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