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帝国之忠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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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严军纪 明赏罚(上)

    “平章相公有令,命众将进见。”黑旗军中军帐前,一名全身披挂的黑鹰司将领手按腰刀大声唱道。

    王刚、赵祥、张敌万、高虎、臧虎、裴猛、刘开山、冯湛、张龙、车大山、萧达成等数十员黑旗军主要将领依次走上了中军帐前的三级木阶。

    除了黑旗军的将领之外,还有数十员宋军将领。

    此次赵忠信是奉旨督军,统领天下兵马,因此赵忠信召集宋军将领前来议事,统筹对金作战,这些人也不敢不来。

    因此宋军的主要将领,如三衙三帅杨存中、成闵、王权,浙西置制史张子盖,池州都统制李显忠等将也依次走进了中军大帐,老将刘锜因重病在身,无法亲自前来,因此就委派其侄刘汜前来听调。

    除此之外,宋左相陈康伯,参谋军事虞允文等人也是一同前来。

    虽然此时赵忠信已经名扬天下,不过在临安朝廷这些官员、将领眼中,赵忠信仍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虽在南面闹得热闹,但仍是没有任何资历,众人均是感到异常纳闷,为何陛下要全权委派此人领军?

    一些明眼之人早已看出了此时宋官家赵构已经被赵忠信所控制,挟天子而令诸侯,众人明知如此,可毫无办法。

    宋军此前与金作战,大败亏输,连战连败,兵马折损无数,剩下的宋军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

    此时再派兵与黑旗军相争,胜负难料,还会便宜了金军,并且赵忠信虽挟持了天子,手段不太光明磊落,有些龌龊,可明面上赵忠信确实是奉旨行事,若起兵与黑旗军争夺赵构,那就是行叛逆之举,与造反无异。

    因此此时虽宋廷许多官员、将领心中是极为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来,不敢抗旨不遵,不过一些宋军将领在进入中军大帐的同时,脸色均是露出了一些不以为然的神情。

    中军大帐之中,赵忠信居中高坐,左相陈康伯坐在赵忠信的左边,申世袭坐在右边。两侧有许多标牌、兵器架等等,三彪等黑鹰司将领率数百鹰卫分布在中军大帐两侧,按刀而立,冷冷的注视着进来的众人。

    “下官、末将等拜见平章相公,拜见陈相公。”虽宋军将领有种种不满,不过仍是以属官之礼参见,毕竟目前圣旨已下,赵忠信已经是大宋枢密院使、平章军国重事了,此为无法改变的事实。

    赵忠信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陈康伯脸色极为难看,脸上阴晴不定的,昨日陈康伯与赵构的谈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将陈康伯惊得一夜未眠,到现在都未回过神来,神情恍惚,萎靡不振。

    难道大宋真的要变天了吗?陈康伯此时心中来来往往的就是这一句话。

    “诸位”赵忠信用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案几说道:“北虏背盟南下,数十万大军犯境,害我军民,夺我土地,其贼势也是声势浩大,不可一世,我大宋军民虽奋起抗争,可怎奈天不佑我,与金作战连连失利,目前的战局本王就不多说了,在座的许多人比本王清楚,本王要说的是,我大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我大宋延续两百余年之国脉已经危在旦夕了,我大宋百姓也将被北虏铁骑践踏,我大宋也将会重蹈靖康之难,因此,我决定向金军发起全面反击,与敌决一死战,不将北虏驱逐出境,誓不罢休,望诸位戮力同心,驱逐北虏,复我江山社稷。”

    赵忠信此言一出,还是引起了不少将领共鸣,特别是一些宋军将领,如李显忠等人。

    李显忠本名李世辅,绥德军青涧人,年四十余岁,胆略过人,武艺超群,建炎年间,因延安府失守,被迫仕金。后辗转南下,全家老幼不幸遇害,又投于西夏,借兵攻金,其后又被西夏猜忌,转而投宋,后统兵破西夏铁鹞子军。

    期间宦海沉浮,郁郁不得志,后因完颜亮南侵,才又被起用,李显忠全家均死于金人之手,此国仇家恨,没有人比他更痛恨金军。

    众将闻言均大声符合,纷纷表示愿意跟随赵忠信反击金军。

    不过也有不和谐之的声音,权马军司公事成闵此时心中感到憋屈难当,自己堂堂殿前马帅,朝廷重臣,居于居如此草寇之下,并今后要听从草寇头领的调遣,与草寇同伍,成闵心中怎不憋屈难当?

    关键是赵忠信抢先一步挟天子而令诸侯,为何不是自己?为何自己没想到?如此一步登天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于是成闵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冷笑道:“无知小儿,怎知金军的厉害?全面反击?拿什么反击?就凭你区区十余万乌合之众吗?我大宋数十万王师都占不到金军的便宜,你岭南蛮荒野民也想与金一争高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初赵忠信到临安之时,派人给成闵等人送礼,自居其下,态度谦卑之极,现在摇身一变,骑在成闵等人的头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此更使得成闵等人憋闷不已。

    成闵此言一出,顿时激怒了黑旗军众将,黑旗军上下均将赵忠信视作神一般看待,如此羞辱赵忠信,怎不使黑旗军众将心中大怒?

    “直娘贼,你说什么?”刘开山暴怒的吼道:“腌攒泼才,你娘子般的宋军,打不过金军,老子黑旗军就不行吗?”

    “开山哥所言甚是。”许超也吼道:“他们就是一群洗净屁股让金人乱入的腌攒货色,呸,哪里还能算是男人?”

    “妈的,再说小心老子大耳瓜子抽你。”一些宋军将领见刘开山、许超将宋军都骂了,于是也是气急乱骂,武人脾气火爆,双方拨出兵刃当场就要火并。

    刚刚接替赵密接任步军司管军,三帅之一的王权也跳出来应和成闵,不愿意听从赵忠信的调派。

    赵忠信心中早已预料到会有如此局面,因此在成闵口出不敬之语时,并未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波动,此时见场面有些失控,于是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当吾军法是儿戏吗?还不退下?否则定当军法从事。”

    刘开山、许超等人闻言均还刀入鞘,退了回去,不过仍是怒目圆睁,盯着对方。

    “哼,军法?”成闵接着冷笑道:“军法乃是你们的军法,又不是我大宋的军法,还做不了我等的主,王太尉,我们走。”

    成闵说完就招呼王权及其亲卫,就欲转身离去。

    剩下的宋军诸将见状有的暗暗摇头不齿,有的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成闵等人离去,还是该留下,同时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均想看看赵忠信如何收场?

    “成太尉,你想干什么?”李显忠气恼的站起身来斥责道:“大敌当前,你们怎可如此?赵相公乃是陛下敕封的枢密院使、平章军国重事,并命他统军抗敌,如此,不遵君命,是为不忠,违抗军令,是为乱军,因而我等当遵从君命,听从赵相公调遣。”

    李显忠说完,拱手对赵忠信说道:“平章相公,末将所部愿听从赵相公驱使。”

    此倒不是李显忠是个阿谀奉承之人,故意讨好赵忠信,而是李显忠在统军已久,深知宋军一些令人扼腕长叹的弊端,那就是宋军军纪松弛,将帅离心是常有之事,与敌作战之中经常会出现各行其道之事,很多时候,就因为如此而功败垂成。

    “叔父在来之前亲口对本将说过,命本将所部听从赵相公号令,因此本将所部也愿听从赵相公号令。”刘锜之侄刘汜也出列拱手说道。

    李显忠、刘汜二人这么一说,使得许多本打算离开的宋军将领又犹犹豫豫的留了下来。

    成闵见状大怒,指着李显忠喝道:“西贼,你个小小的统制,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我来问你,枢密院使、平章军国重事是陛下敕封的吗?乃是奸人逼迫陛下所为,乃是矫旨,此乃是众所周知之事,既然如此,我等为何要听从他的号令?”

    成闵真是郁闷,眼看着就要拆了赵忠信的台了,只要人心崩离,将帅异心,那么赵忠信这个平章军国重事、枢密院使也当不了多久,到时候还得他们这些老将出马才能收拾残局,如此,大事可成。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愿意听从赵忠信的号令,不过还好,李显忠、刘汜二人麾下的兵马并不多,宋军主要精锐还是掌握在三衙手中。

    成闵想到此处,于是就看了殿帅杨存中一眼,只见杨存中双目微闭,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忠信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开口道:“来人,请君命。”

    颜夏木闻言颔首接令后,挥了挥手,十数名黑旗军鹰卫就抬着诏书与一些御札从帐后走了出来。

    “此为陛下所赐,命本王便宜行事,成太尉,要不要检验一番?”赵忠信指着诏书与御札微笑道。

    “不必了”成闵冷笑道:“挟天子而令诸侯,你所作所为与董卓无异?既如此,此等物件又能表明什么?”

    赵忠信闻言大怒,猛的拍了一下案几喝道:“成闵、王权,胆大妄为,违抗君命、军令,大逆不道,来人,给我拿下。”

    案几之上的文书、笔墨纸砚等物落满了一地,将众将吓了一跳。

    “哼”成闵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其手下亲卫均聚集在了成闵周围。

    成闵既然敢来,也不是没有准备,其麾下数万兵马就驻扎在距离黑旗军不远处,若火并,大家谁也落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