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岚起
咸阳宫，议事殿。
今日，众百官在刚入朝时，便发现了一丝异样。
大殿之内，除了平时需要上朝的朝臣，各大封地领主们也全部都在。
再看众臣之上，和往常那个颓废萎靡的样子不一样，今日的嬴虔坐在宝座之上时，仿佛像是返老还童一般，充满了活力，说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流民难于咸阳久矣，每日间，国府赈粮消耗巨大，以至于库无存粮，兵无粮饷，长此以往收复失地只能作空谈耳。今日，孤邀诸公到场，便是为了商讨出一个解决之道，望诸公不吝赐教。”
嬴虔的话音刚落不久，杜挚便出列说道，
“君上，咸阳流民聚集已久，其不事劳作，终日以赈粮度日，久而久之，成颓态者居多。不如将其充作奴役，分配给各大领主，由领主分养，如此咸阳便可恢复往日之风矣。”
听了杜挚的话，各大领主在一旁纷纷点头，领主们都希望自己手下的奴仆能越来越多，这样他们的势力就能越来越大。
“不可！”
这时景监出列说道，
“君上，国民与奴隶岂能混为一谈。奴者，乃被逼入国，或是被俘，或是被卖。然我国民，世代居于秦土，纵是故土被魏人所占，亦不去国。君上若听了太庙令之言，迫害此等忠君忠国之民，将其变作奴隶，会寒了老秦人的心啊，往后还有谁人再肯为君上出力啊！”
听了景监的话，一旁的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嬴虔说道，
“景大夫言之有理，但若依你之见，那流民该当如何处置呢？”
景监说道，
“君上，国民之所以沦为流民，皆因无地可耕，若有可令其劳作之地，则困局得脱。”
“哼哼，废话。”
杜挚听了景监的话，嘲笑道，
“如今各大封地之内，均有耕作之民，敢问景监大人，给流民耕作之地何来？难道就靠大人自己封地之内的一二百亩地吗？”
杜挚之言，引得满堂哄笑。但景监没有怯缩，拱手说道，
“君上，近日，臣在家研读农策，我今有一策，可让众多流民有地可耕，且不影响已有封地之民。”
嬴虔道，
“景监大夫有策便讲。”
景监面带难色说道，
“农策之事，细冗繁多，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臣自荐，在众多领主中选一二封地来试此策。若成则秦国能多万亩可耕之田。流民自能养之。”
听了景监的话，在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不相信景监能成此事。
这时，嬴虔问甘龙道，
“太师，景大夫之言，你以为如何啊？”
甘龙应声出列，他眯起双眼，缓缓说道，
“景监大夫敢于自荐，乃是好事，但是，老朽久居朝中，从未听得景监大夫善于农事，若贸然让其试策，恐不能成啊，君上慎重。”
景监闻此再次出列拱手说道，
“甘龙大夫，我今日当君上与各位同僚之面用我仕途作保，若不能成策，愿受重责。”
嬴虔说道，
“太师，如今景监大夫愿意领责，那是否该给他一试呢？”
甘龙拄拐，走到各位领主之旁说道，
“景监大夫能有如此信心，本来不该驳了他。”
“然而，我秦国目前缺粮严重，若景监大夫选中的是那高产封地，万一计策有失，恐我秦国有闹饥荒的风险啊。此事两难，两难啊。”
这时，景监大声说道，
“君上，太师，我不用那高产之地便能试策。”
甘龙问他，
“那景大夫欲在何处试策啊？”
“汉阴之地。”
听完景监的回答，各大领主们都笑了，
“疯了，那汉阴皆是山地，可耕之田不足百亩。”
“汉阴能养十几万人？痴人说梦，纵是神农降世也做不到啊。”
“景大夫，你可认得那汉阴之地在哪吗？哈哈哈哈.....”
面对此起彼伏的讥笑声，景监丝毫不惧说道，
“君上，我就在汉阴之地试策。若不成，愿领罚。”
这时，甘龙眯着眼，看着景监说道，
“既然景大夫选在如此荒蛮之地试策，便于国无妨了，臣也望君上准奏。”
嬴虔问道，
“汉阴之地的领主是何人？”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出列跪地，颤巍巍地说道，
“臣葛忠拜见君上，当年穆公在位之时，因臣祖上立有战功，便将汉阴百亩赐为封地，今君上欲要试策，臣愿意将封地就此归还。”
嬴虔摆手说道，
“此事不可，但凡有功受封之臣，均不可无端被夺封地，这样，我用嬴氏封地三百亩交换，你可愿意？”
葛忠一听楞了一下。因为嬴氏土地都是沃土，和自己那荒蛮贫瘠之地不可同日而语。于是他以首叩地，连连说道，
“谢君上大恩.....谢君上大恩.”
此时在一旁的领主们，无不感叹葛忠的幸运。也纷纷称赞嬴虔的大度。
嬴虔一看时机成熟便说道，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景监大夫，你除了要汉阴之地，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景监回答道
“流民垦荒，体力耗费甚巨，再喝米汤是不行的，需要有粮食供应。”
嬴虔看了看众多领主说道，
“那你估算一下需要多少？”
景监答道，
“至少五千石。”
听到这个数目。大家议论纷纷，毕竟五千石粮食可以让十万兵士作战半月了。
嬴虔说道，
“从国府军粮中可以抽调一千五百石用作垦荒之资。剩下的就得靠各位领主了。景监大夫押上了自己的仕途，我嬴氏也拿出来了封地，那你们各位都来说说看吧，从各自的封地之内都可拿多少粮食出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大领主依次出列，认领自己的出资。这些人明明没有互相攀谈。却十分的有默契，但凡大的封地一般给出八十石，一百石之数，中等的封地出到三十石，五十石之数，而那些小封地就只能给到十几石了。
所有人在认领出资之时，长史在一旁默默笔记数量，等到众人说完，长史便把记录好的竹简呈给了嬴虔。
“哈哈哈，我秦国尚有大小封地百余，最终竟然只筹得一千七百多石粮食。各位的“忠君爱国”之心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看到众多领主均垂首不语，嬴虔便把竹简卷在一旁说道，
“景监听命！现封你为屯农令，领军士五百，三日之内去往汉阴，百日之内若无成效，定有重罚。“
”各大领主听令，尔等需按各自报备之数，于十日之内缴粮。违者重罚，散朝！”
今日，众百官在刚入朝时，便发现了一丝异样。
大殿之内，除了平时需要上朝的朝臣，各大封地领主们也全部都在。
再看众臣之上，和往常那个颓废萎靡的样子不一样，今日的嬴虔坐在宝座之上时，仿佛像是返老还童一般，充满了活力，说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流民难于咸阳久矣，每日间，国府赈粮消耗巨大，以至于库无存粮，兵无粮饷，长此以往收复失地只能作空谈耳。今日，孤邀诸公到场，便是为了商讨出一个解决之道，望诸公不吝赐教。”
嬴虔的话音刚落不久，杜挚便出列说道，
“君上，咸阳流民聚集已久，其不事劳作，终日以赈粮度日，久而久之，成颓态者居多。不如将其充作奴役，分配给各大领主，由领主分养，如此咸阳便可恢复往日之风矣。”
听了杜挚的话，各大领主在一旁纷纷点头，领主们都希望自己手下的奴仆能越来越多，这样他们的势力就能越来越大。
“不可！”
这时景监出列说道，
“君上，国民与奴隶岂能混为一谈。奴者，乃被逼入国，或是被俘，或是被卖。然我国民，世代居于秦土，纵是故土被魏人所占，亦不去国。君上若听了太庙令之言，迫害此等忠君忠国之民，将其变作奴隶，会寒了老秦人的心啊，往后还有谁人再肯为君上出力啊！”
听了景监的话，一旁的大臣们纷纷点头称是。嬴虔说道，
“景大夫言之有理，但若依你之见，那流民该当如何处置呢？”
景监说道，
“君上，国民之所以沦为流民，皆因无地可耕，若有可令其劳作之地，则困局得脱。”
“哼哼，废话。”
杜挚听了景监的话，嘲笑道，
“如今各大封地之内，均有耕作之民，敢问景监大人，给流民耕作之地何来？难道就靠大人自己封地之内的一二百亩地吗？”
杜挚之言，引得满堂哄笑。但景监没有怯缩，拱手说道，
“君上，近日，臣在家研读农策，我今有一策，可让众多流民有地可耕，且不影响已有封地之民。”
嬴虔道，
“景监大夫有策便讲。”
景监面带难色说道，
“农策之事，细冗繁多，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臣自荐，在众多领主中选一二封地来试此策。若成则秦国能多万亩可耕之田。流民自能养之。”
听了景监的话，在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不相信景监能成此事。
这时，嬴虔问甘龙道，
“太师，景大夫之言，你以为如何啊？”
甘龙应声出列，他眯起双眼，缓缓说道，
“景监大夫敢于自荐，乃是好事，但是，老朽久居朝中，从未听得景监大夫善于农事，若贸然让其试策，恐不能成啊，君上慎重。”
景监闻此再次出列拱手说道，
“甘龙大夫，我今日当君上与各位同僚之面用我仕途作保，若不能成策，愿受重责。”
嬴虔说道，
“太师，如今景监大夫愿意领责，那是否该给他一试呢？”
甘龙拄拐，走到各位领主之旁说道，
“景监大夫能有如此信心，本来不该驳了他。”
“然而，我秦国目前缺粮严重，若景监大夫选中的是那高产封地，万一计策有失，恐我秦国有闹饥荒的风险啊。此事两难，两难啊。”
这时，景监大声说道，
“君上，太师，我不用那高产之地便能试策。”
甘龙问他，
“那景大夫欲在何处试策啊？”
“汉阴之地。”
听完景监的回答，各大领主们都笑了，
“疯了，那汉阴皆是山地，可耕之田不足百亩。”
“汉阴能养十几万人？痴人说梦，纵是神农降世也做不到啊。”
“景大夫，你可认得那汉阴之地在哪吗？哈哈哈哈.....”
面对此起彼伏的讥笑声，景监丝毫不惧说道，
“君上，我就在汉阴之地试策。若不成，愿领罚。”
这时，甘龙眯着眼，看着景监说道，
“既然景大夫选在如此荒蛮之地试策，便于国无妨了，臣也望君上准奏。”
嬴虔问道，
“汉阴之地的领主是何人？”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出列跪地，颤巍巍地说道，
“臣葛忠拜见君上，当年穆公在位之时，因臣祖上立有战功，便将汉阴百亩赐为封地，今君上欲要试策，臣愿意将封地就此归还。”
嬴虔摆手说道，
“此事不可，但凡有功受封之臣，均不可无端被夺封地，这样，我用嬴氏封地三百亩交换，你可愿意？”
葛忠一听楞了一下。因为嬴氏土地都是沃土，和自己那荒蛮贫瘠之地不可同日而语。于是他以首叩地，连连说道，
“谢君上大恩.....谢君上大恩.”
此时在一旁的领主们，无不感叹葛忠的幸运。也纷纷称赞嬴虔的大度。
嬴虔一看时机成熟便说道，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景监大夫，你除了要汉阴之地，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景监回答道
“流民垦荒，体力耗费甚巨，再喝米汤是不行的，需要有粮食供应。”
嬴虔看了看众多领主说道，
“那你估算一下需要多少？”
景监答道，
“至少五千石。”
听到这个数目。大家议论纷纷，毕竟五千石粮食可以让十万兵士作战半月了。
嬴虔说道，
“从国府军粮中可以抽调一千五百石用作垦荒之资。剩下的就得靠各位领主了。景监大夫押上了自己的仕途，我嬴氏也拿出来了封地，那你们各位都来说说看吧，从各自的封地之内都可拿多少粮食出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大领主依次出列，认领自己的出资。这些人明明没有互相攀谈。却十分的有默契，但凡大的封地一般给出八十石，一百石之数，中等的封地出到三十石，五十石之数，而那些小封地就只能给到十几石了。
所有人在认领出资之时，长史在一旁默默笔记数量，等到众人说完，长史便把记录好的竹简呈给了嬴虔。
“哈哈哈，我秦国尚有大小封地百余，最终竟然只筹得一千七百多石粮食。各位的“忠君爱国”之心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看到众多领主均垂首不语，嬴虔便把竹简卷在一旁说道，
“景监听命！现封你为屯农令，领军士五百，三日之内去往汉阴，百日之内若无成效，定有重罚。“
”各大领主听令，尔等需按各自报备之数，于十日之内缴粮。违者重罚，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