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混沌大师
三日后的清晨，人鱼岛，大片的银霞飞舞，一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在这氛围中，本该是新嫁娘的人鱼公主，却是忧心忡忡。
果然在午时，一片银白色的光芒笼罩整个人鱼岛，在一转一回之间，一个个的人鱼去见了他们的老父母，这时一道人影从空中缓缓落下，赫然就是北庭护，他看着一边的那些丧命在他剑下的人鱼目光中的杀机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浓烈了三五分，原本黑白的眼睛，也泛起了丝丝红芒，一脚一步，杀气冲天，人鱼颤抖着，无助的看向他们的首脑人鱼王，发现它的手中正拿着一截人骨头做成的白骨口哨，在哪里吹着：“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从北庭护的口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接着便是漫天的银芒！那完全是一次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屠戮！
等到平静下来，人鱼岛仅剩下一只被南宫柳飞剑保护的人鱼公主，其他的全部肢解成数段，而南宫柳在这时方才下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护哥，你闯下大祸了，数千条人鱼都被你杀了！”
北庭护却浑不在意，他的目光呆滞：“柳弟，我要回山。去向师傅请罪！这些人鱼真是该死，想必师父是不会怪我的。”他踉跄着脚步，缓缓地向天都山走去！
就在这时，人鱼公主仰头望天，使出了人鱼一族的秘法，一道道的黑色雾气从地上的尸体上爬将起来然后环绕到北庭护的身上，北庭护却没有回头，任由那黑气一道道的渗入他的体内，眼看他就到了海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那是一张带着什么表情的面孔啊！
回到天都山的北庭护将一切罪责全部挑到自己的肩上，力言一切和南宫柳无关。从此做了外门的弃徒，不再和他们联系，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知道他的人，也就剩下孤月，可道等三数人。
遁影中的郭斐诗突然大叫道：“这么说来，你前面杀的居然是个大好人了？”
秋恨霜也说道：“早知道他的身世这般可怜，我也就不会动手了，都怪小师兄，问也不问就打开了！”
易鹰扬却是贼贼的笑道：“那是前辈让我动手的，我能不服从命令么，就像现在，我影遁你们看不见我，我却可以看见你们！何况，前辈说，这样子，能给他带来好处呢！”
他顿了顿，又说道：“前辈说，若是照着当年他的心性，南宫柳早就被他杀了，只是百余年来，南宫柳的行为还是非常好的，一个假恶丑客栈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知道周济了多少路边的行人，有着颗向善的心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
边说边笑的往前飞行，突然听见叶知寒小声的说道：“我们到了白骨山脉了，该等等彤儿师姐了！”众人看去，果然和昔日宁捭阖描述的景色差不多！
假恶丑客栈，南宫柳看着天空，回想起当年和北庭护同修修罗道，一起练功的情形，不由得潸然泪下：“今生小弟我负你太多，待你来生，我一定会前去偿还这些欠债”这话说完，他便一头栽倒在地上，长叹不绝。一个女人从一边的房子中跑出来，应该是北庭护的老婆，她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一般，不停的呼喊着北庭护的名字，面容悲戚。似乎她是有着什么不好的预感一般。突然，她疯狂的奔跑起来，拾取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泪流满面，却不去擦拭。
南宫柳看着她，有些莫名，开口劝解道：“夫人请节哀顺便，北庭兄天上有知，怕是见到你这般，他也不会安心的！”
那女子却充耳不闻，兀自不休道：“北庭护，你这个人实在是傻，无论何时，总是对别人太好，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人背着。不管背得起，背不起，也不管是否合适，可是我才刚刚怀下你的孩子，你也才刚刚答应我，一切的事情都为我们一家三口考虑，可是你为何要这样，一甩手就走了？”
南宫柳看着她，有些悔恨的说道：“你不要伤心，将来孩子出世，我来给他做父亲！”
哪知道那个女子丝毫不领情：“你给孩子做父亲，你什么东西啊！你能代替他吗？”她对着南宫柳嘶吼和咆哮，那声音有若九天的霹雳，南宫柳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良久良久，一对老年的夫妇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伤心地女人：“孩子，不要哭，护儿是放不下你的？，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你？”
那女子开始是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抽噎着，最后才苦涩的说道：“你们一直不满意他，现在他死了，你们该满意了吧！他劝你们少做一些昧着良心的事，你们总说他胆小，可是，你知道不，若是没有他护着我们，现在的你们的尸体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她不停的诉说着，声音很不平静，身体也没有规则的抖动着。那对夫妇面色也有些尴
尬，又一个女人伴着西府尹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断喝道：“小妹，你难道是疯了，怎么能跟爹爹这样说话？”
原先那个女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说不出的愤怒，她突然飞快的扑上去，对着西府尹身边的那个女人重重的挥了一记狠拳，口中兀自不休的骂：“若不是你那个好老公在外面惹是生非，我的老公他怎么会来这里，若不是你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那些话，我又怎么会威胁老公去找他们算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捶打着她的姐姐。
做姐姐的还可以忍受，但是作为西府尹却不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受到委屈，他也重重的一拳挥出，目标赫然就是那个他妻妹的肚子，这一拳若是真的锤下去，恐怕他的妻妹不死也得重伤。就在这时，一只拳头出现，狠狠地撞击在西府尹挥出的手上，强烈的内劲把他凭空推出数米，一条手臂也红肿异常，紧接着传来一声佛号：“我慈悲！”
这声音很是洪亮，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南宫柳神色肃穆，双掌合十，正是他在念佛号！一串念珠挂在他的脖子上。看去很是有几分佛的风范！：“当年老衲自种恶因，今天就应该自食恶果，北庭施主既然已经亡故，假恶丑客栈不留人间富贵之人，你们请吧！”
那对夫妇面上很是不悦，男的声音清冷：“我说做生意的刁民，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
女的更是面露不屑：“什么东西，还把自己当做城主了！”
南宫柳也不理他们，只是看着一旁的石严道：“你们不是要杀府尹吗？怎么还不动手？”而后又看着一边那个北庭护的妻子：“她的身份特殊，你们就不要强迫她“
而后抬起头，望向一旁的天都山，是不是又记起前师探宁的话：”仙佛恩爱世人，而世人不再信仙佛时，那仙佛就应该成魔，屠戮天下。”“当世人礼敬仙佛，而仙佛却不理世人的控诉，求他何益、拜他何为！还不如我自己化身妖魔，来讨还那个公道”只是现在自己是仙佛，还是一个因天道不公，向仙佛讨还公道的妖魔呢？
北庭护的妻子一直在哭泣，不知道是过于伤心还是怎么的，突然，她望向天都山：“你说，要我抛弃世间的世俗和荣华，和你去天都山在你师父墓前修道，现在你是不是在哪里等着我？”说完这话，她便向天都山方向走去，南宫柳神色复杂的看着那边，眸子中有泪在流，思绪却不由得回到百年之前，自己对师傅发的誓言：“我南宫柳，今生今世，再不踏入天都山一步，若有违背，万剑攒心，死无葬身之地！”
而师父却是淡淡的一笑：“终有一日，你会回来，心甘情愿的回来！那时才是你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现在是自己回去的时候吗？南宫柳问自己，他也很迷茫！
白骨栈道，易鹰扬看着那里的字，很是好笑的说道：“这位大师怎么不在龙门寺等寺庙中修习佛法，却来这偏僻的所在，这条白骨栈道若不是他，还不知道众多鬼魅会害多少生灵，现在神医姐姐又要我们待会不要伤害，要是有一天他们能离开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等清风城回来，我一定在这里大开杀戒，到时你们不帮助我可以，但是却不能懒我高兴。还有斐儿姐姐，到时你的清宁环要借给我用！”
谷千姿看她又犯小孩脾气，带着几分愁意说道：“不是不给你机会，只是红颜的事情重大，她的魂魄既然被人拘走，恐怕，我娘，还有其他师兄师姐的魂魄也一定被人做了手脚，我爹曾告诉我，说天剑门内有清风那边的奸细，这也是我从不单人外出的原因！”
琼宁看着谷千姿，突然说道：“以前师父也经常告诉我们，说是近来清风的人越来越不像话，要我们处处小心，还说天剑、指路、回首、昊天这四峰很有问题！刚才在假恶丑，不知道我们的行为，有没有落入一些有心人眼中？若是清风城那边有了准备，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易鹰扬却插口道：“放心，会有人知道的，那位前辈说了，我们这回去清风城是凶险多多，奇遇多多，砍人多多，闯祸多多，还送了斐儿姐姐一个外号，叫做杀人女魔，说是她眉心有红痣三粒，和我都适合修习修罗道，就连白骨栈道，也是他要求我们走的。”
谷千姿和琼宁都诧异的看着郭斐诗，发现她双眉之间真的有三颗红色的凸起，看上去向是三颗红痣，不由得对易鹰扬说的话又信了两分，郭斐诗却没好气的说道：“大师傅说你一出生就爱舞刀弄剑，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将来不知道要给他添多少麻烦；还说就因为知道你是个惹祸精，所以天机峰你的父母都不敢养你，和你好的人将来处处都要给你擦屁股！你说前辈，是哪个前辈，藏头
藏尾的，能前到什么地方，要不你老实的告诉我！”边说边把那串佛珠拿出，挂在易鹰扬的脖子上：“记住，你现在是出家人，不能说假话！”
易鹰扬很是坦然的说：“佛家不打诳语，但我不是和尚，就算我要做和尚，斐儿姐姐你也舍不得，所以我说诳语，你也不能怪我。奇了怪了，那个死彤儿，怎么还没有来？莫非是看到你哥哥，跟着他去了！”边说边模仿：“问情师弟，你现在做什么的呢？很忙吗？要不要我给你帮帮忙啊！”又学者郭问情的声音道：“哦，彤师姐，宁怎么来了，看见我师父了么？”
正得意间，一道带着愤懑的声音从半空传来：“易鹰扬，你个王八蛋，平时你是怎么教小黑的，它处处找我麻烦，欺负我也就算了，可是你却在这里那我开玩笑，我和你没有完！”却是彤儿骑着小黑到了。正在缓缓地往下降。
易鹰扬看着天空，也不理会彤儿，对着小黑呼啸两声，本是下降的小黑突然狂啸一声，突地高飞，彤儿见到小黑往高处飞，立刻放出飞剑，就要下来，易鹰扬又是一声呼啸，小黑在空中转起圈来，彤儿虽然离开了鹰背，却是半天没有下来，小黑一直拦着她往下的路。忍无可忍的彤儿在上面高声骂道：“易鹰扬，你给我走着瞧，等我下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琼宁害怕自己的师妹受苦，连忙劝易鹰扬道：”小师弟，我们正事要紧，你还是不要玩你的彤儿师姐了吧！“一边说一边看向郭斐诗，那边的谷千姿也看着郭斐诗。
郭斐诗尚要开口，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我慈悲，小施主，你何必这般得势不饶人。“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老和尚由远而近，缓缓行来，小黑也是一声长啸，收翅下来。那和尚看着小黑，又看着在空中的彤儿，依旧不住的说：”我慈悲！“众人看向他，发现他个阴阳脸。左边的脸很白，有若无瑕白玉，右边脸很黑，和锅底的颜色一样，眼睛也是一大一小，眉毛一边有一边没有，就连鼻子，也是一边大一边小。和当初宁捭阖描叙的是一模一样。因为知道他是有道高人，不敢轻视，一个个的望着他，没有说话，还面带尊敬之容！
易鹰扬拿着那圈佛珠，看着来人道：“你的佛珠，我还给你，只是我不明白，前辈说你是佛家第一人，可是你的佛珠又怎么会落入光明大师手中！”
和尚看着他笑道：“我慈悲，我的行为一直不为世人所解，被逐出龙门寺也在意料之中。当时和我一路的也就只有光明和暗黑两人：暗黑把他的一生交给了七彩琉璃塔，至今依旧在其中挣扎徘徊；我离开时，将佛珠交给了光明，说是要他帮我收个可以传衣钵的弟子。没有想到他居然选中了你。倒是你，说的那位前辈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串佛珠的。”易鹰扬还没有答话，那和尚又说：“我慈悲，你资质虽然很好，可惜不是佛门中人，杀机也重，将来得势之时，能少杀就少杀，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辈，给他们一条自新之路，既能减少自己的杀伐，也能给自己少一些烦恼！”
易鹰扬抬头：“那位前辈说我的这个方法可以让大师想起他是谁！”易鹰扬边说边遁影。然后问：“大师现在知道他是谁了么？要是知道的话，也告诉我他是谁，好不好？”
那和尚却怪笑两声：“我慈悲！怎么，没有见到他？哎，你的修为还是不够，想当初我和他初见，也被他耍的厉害，不过渐渐的和他交往多了，也开始好了起来。”那和尚看上去很高兴，一把抓出，易鹰扬突然高叫一声，原来是被对方抓住了胳膊，紧接着耳边传来和尚的声音：“他的遁影当时有三层，第一层只能隐身，第二层可以用法宝伤人，第三层就是凭手打人，等级越高越神妙。现在以我推测，他的遁影应该有四五层了吧！”易鹰扬突然哈哈一笑，从和尚手中滑脱。
和尚微微一怔，突然说道：“我慈悲，没有想到，你的遁影居然到了第二层。”
易鹰扬却是淡淡一笑：“看我法宝取你！”边说边将云梦泽和清宁环次第飞出。一道幽暗的剑影夹杂在两道青蓝的环圈中，风驰电掣一般的向和尚飞出。
和尚却是淡淡一笑，手微微抖动，一道乌黑的光华便从他身上飞出来，而后他又高叫一声：“我慈悲！”伴随着这道声音，他的一只手已经化作幽暗的大手影，飞快的飞到易鹰扬的头上。然后笑着说道：“你的修为，和他比来，相差实在是悬殊，以后要勤加修炼。”然后看着他的两件法宝，眼中露出诧异之色：“云梦泽和清宁环，这…这…这怎么可能！”稍后眼中有着无尽的惊喜：“他有没有告诉你，将来我需要借这两种法宝？”这应该是在大惊大喜之下，连他的口头禅我都给忘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