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走马上任（2）
“杨大哥你真行，一个人对六个都不怵，”小栓子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道。
“怕什么？他们再厉害也是人，是人就怕死。”杨彦青收起了匕首，又问小栓子，“我看你倒好像很怕他们？”
小栓子说，“当然，你不知道王老二还有个大哥，是在城外当厢兵的，好像还是个小官儿，平日里王老二仗着有靠山又人多势众，可没少欺负我们这些小叫花子。”
“对了，你那把刀什么来头？”
“这不叫刀，这是匕首。”
小栓子又问，“那你这匕首啥来头。”
杨彦青如实回答说，“不知道，别人给的。”
“噢，”
两人一路闲扯着来到了李家庄，一进家门，小栓子就把知州大人惩办酒务的事情说了，还眉飞色舞的说新的酒务官就是杨彦青，可是知州大人亲自任命的。
秀儿娘俩一听，顿时抱头痛哭起来，又听说杨彦青从中帮了大忙，赶忙上前行礼，嘴里说着感谢恩公大恩大德之类的。
晚饭依旧吃得十分简单，一锅稀粥，加了几片野菜叶子，但现在时值秋冬，山上的野菜又老又硬，杨彦青吃在嘴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是和小栓子一起睡的，俩小伙和衣挤在坑上，外面的冷风时不时从窗户灌进来，冷的俩人瑟瑟发抖。
第二天，杨彦青对小栓子说，“你家之前就是酿酒的，现在还能不能找到几个酿酒工，咱们重新把生意做起来。”
小栓子一愣，感动的眼睛红红的，他知道杨彦青做了新的酒务官，想不到人家还没上任呢，就先想着他了，昔日人人嫌弃的小叫花，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能的，其实不用去找，我们村里就有好几个以前跟着我爹酿酒的，我去把他们叫来。”小栓子说着要出门。
杨彦青却说，“不急，我今天才去上任，再说酿酒也得有场地才行。”
两人一路来到杭州中的酒务衙门，杨彦青昨天就拿着丰稷写的公文来过一次，大家都知道这是新上任的县酒务官。
都酒务亲自出来迎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肥头大耳，还挺着个油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世哪个局长客串的呢，想必这一行油水颇足。
他一看见杨彦青到来，就热情洋溢地上前道，“哎呀呀杨老弟，你可来了，让为兄好等啊。”
杨彦青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酒务，算起来这位可是他的顶头上司，能让他亲自出来迎接，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杨彦青不敢托大，做受宠若惊状，他知道这位‘局长’对他如此热情，多半是打着巴结讨好丰稷的算盘，但他也不说破，以礼待之。
“为兄知道弟今日前来，早在醉仙楼定了一桌好饭菜，为弟接风，”局长一张麻子脸都笑的挤在了一起。
“兄大义，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彦青呵呵笑着，管他的呢，能蹭一顿是一顿。
还别说，丰稷的面子挺好使，都酒务这桌饭菜下来可不便宜，杭州醉仙楼那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别管饭菜味道如何，首先客人进入包房，果酒就上了两壶，蜜饯点心随之走马灯似的上了七八道，两个娇滴滴的侍女一旁侍候着，喝完了果酒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人家早就给你添上了。
“杨老弟你看，是先上荤菜，还是素菜？”在刚才的谈话中，杨彦青也知道了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叫刘明，此刻他正一脸暧昧的问道。
杨彦青有些不解，问他这素菜是什么，荤菜又有那些门道。
刘明哈哈大笑，“杨老弟初来乍到，这素菜便是单纯的吃酒吃菜，至于荤菜嘛，就是下帖子请城中那些清倌人来作陪。”
小栓子这个‘杭州通’恍然大悟，:“嗨，就是招妓啊，”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杨彦青也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操作？
这大白天的，也太骚了吧？
但他却想错了，所谓清倌人，那是卖艺不卖身的，要找窑姐儿，只能去那些专门的卖肉场所，不过成色就参差不齐了，运气好或许能淘到两个好货，其他大多都歪瓜裂枣。
刘明招手唤来跑堂伙计，写了一道帖子，又摸出一枚铜钱打赏，伙计颠颠的去了。
几人坐着继续吹牛打屁。
期间刘明一直问这问那，无非都是在探杨彦青的底，被他给一概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杨老弟滑不溜手啊，”刘明几碗果酒下肚，已然微醺，脸上的麻子都一颗颗的涨得通红。
不一会儿伙计回来了，一脸尴尬的告诉刘明，人家不肯来。
“入彼娘之！劳资的面子都不给，我看她们是不想做生意了。”刘明脸上挂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骂道。
“刘兄息怒，不来就算了，正好咱们兄弟二人把酒言欢。”杨彦青赶紧起身劝道。
“哼，回头我就断了她们的酒，”刘明依然愤愤不平。
这话有点吹牛逼了，他虽然顶着个杭州都酒务的头衔，但能在城中开得起堂子养花魁清倌人的，都不是凡人，至少不是他说能断就断的。
其实大宋的风气就这样，别看人家只是一届花界女子，属于社会最下等，但你若是在诗词等方面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人家照样不鸟你，管你是个什么官。
而如果你诗词才情名声在外，就算是个没有功名的穷光蛋，那些花界魁首清倌人们宁愿倒贴也会来投怀送抱。
刘明也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经杨彦青一劝，便就驴下坡，对此事丝毫不提，又点了几个小菜，两壶果酒，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像这事儿压根就没发生过似的，一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别看只是些水果酿造的酒，但也有十度左右的样子，喝多了还是有点上头，初尝没觉得什么，这玩意儿主要后劲猛，类似后世的这种杨梅青梅泡酒。
没一会儿杨彦青就微醺了，说话也不利索，大舌头了起来。
小栓子却清醒得很，看都喝的差不多了，刘明叫来伙计会了账，几人晃悠悠的出了酒楼。
小栓子扶着杨彦青在墙角一阵干呕，等刘明带着几个跟班走了，他忽然站了起来，眼睛明亮，就没有醉酒的样子。
小栓子吓了一跳，“原来你没醉啊？”
“你没见他们想把我灌醉吗？”杨彦青冷笑道。
“没见啊！不是聊的挺好的么？”
杨彦没搭理他，径直走了。
小栓子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刚在桌上那些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原来是车轮战啊。
“怕什么？他们再厉害也是人，是人就怕死。”杨彦青收起了匕首，又问小栓子，“我看你倒好像很怕他们？”
小栓子说，“当然，你不知道王老二还有个大哥，是在城外当厢兵的，好像还是个小官儿，平日里王老二仗着有靠山又人多势众，可没少欺负我们这些小叫花子。”
“对了，你那把刀什么来头？”
“这不叫刀，这是匕首。”
小栓子又问，“那你这匕首啥来头。”
杨彦青如实回答说，“不知道，别人给的。”
“噢，”
两人一路闲扯着来到了李家庄，一进家门，小栓子就把知州大人惩办酒务的事情说了，还眉飞色舞的说新的酒务官就是杨彦青，可是知州大人亲自任命的。
秀儿娘俩一听，顿时抱头痛哭起来，又听说杨彦青从中帮了大忙，赶忙上前行礼，嘴里说着感谢恩公大恩大德之类的。
晚饭依旧吃得十分简单，一锅稀粥，加了几片野菜叶子，但现在时值秋冬，山上的野菜又老又硬，杨彦青吃在嘴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是和小栓子一起睡的，俩小伙和衣挤在坑上，外面的冷风时不时从窗户灌进来，冷的俩人瑟瑟发抖。
第二天，杨彦青对小栓子说，“你家之前就是酿酒的，现在还能不能找到几个酿酒工，咱们重新把生意做起来。”
小栓子一愣，感动的眼睛红红的，他知道杨彦青做了新的酒务官，想不到人家还没上任呢，就先想着他了，昔日人人嫌弃的小叫花，何曾被人这么对待过？
“能的，其实不用去找，我们村里就有好几个以前跟着我爹酿酒的，我去把他们叫来。”小栓子说着要出门。
杨彦青却说，“不急，我今天才去上任，再说酿酒也得有场地才行。”
两人一路来到杭州中的酒务衙门，杨彦青昨天就拿着丰稷写的公文来过一次，大家都知道这是新上任的县酒务官。
都酒务亲自出来迎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肥头大耳，还挺着个油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世哪个局长客串的呢，想必这一行油水颇足。
他一看见杨彦青到来，就热情洋溢地上前道，“哎呀呀杨老弟，你可来了，让为兄好等啊。”
杨彦青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酒务，算起来这位可是他的顶头上司，能让他亲自出来迎接，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杨彦青不敢托大，做受宠若惊状，他知道这位‘局长’对他如此热情，多半是打着巴结讨好丰稷的算盘，但他也不说破，以礼待之。
“为兄知道弟今日前来，早在醉仙楼定了一桌好饭菜，为弟接风，”局长一张麻子脸都笑的挤在了一起。
“兄大义，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彦青呵呵笑着，管他的呢，能蹭一顿是一顿。
还别说，丰稷的面子挺好使，都酒务这桌饭菜下来可不便宜，杭州醉仙楼那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别管饭菜味道如何，首先客人进入包房，果酒就上了两壶，蜜饯点心随之走马灯似的上了七八道，两个娇滴滴的侍女一旁侍候着，喝完了果酒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人家早就给你添上了。
“杨老弟你看，是先上荤菜，还是素菜？”在刚才的谈话中，杨彦青也知道了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叫刘明，此刻他正一脸暧昧的问道。
杨彦青有些不解，问他这素菜是什么，荤菜又有那些门道。
刘明哈哈大笑，“杨老弟初来乍到，这素菜便是单纯的吃酒吃菜，至于荤菜嘛，就是下帖子请城中那些清倌人来作陪。”
小栓子这个‘杭州通’恍然大悟，:“嗨，就是招妓啊，”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杨彦青也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操作？
这大白天的，也太骚了吧？
但他却想错了，所谓清倌人，那是卖艺不卖身的，要找窑姐儿，只能去那些专门的卖肉场所，不过成色就参差不齐了，运气好或许能淘到两个好货，其他大多都歪瓜裂枣。
刘明招手唤来跑堂伙计，写了一道帖子，又摸出一枚铜钱打赏，伙计颠颠的去了。
几人坐着继续吹牛打屁。
期间刘明一直问这问那，无非都是在探杨彦青的底，被他给一概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杨老弟滑不溜手啊，”刘明几碗果酒下肚，已然微醺，脸上的麻子都一颗颗的涨得通红。
不一会儿伙计回来了，一脸尴尬的告诉刘明，人家不肯来。
“入彼娘之！劳资的面子都不给，我看她们是不想做生意了。”刘明脸上挂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骂道。
“刘兄息怒，不来就算了，正好咱们兄弟二人把酒言欢。”杨彦青赶紧起身劝道。
“哼，回头我就断了她们的酒，”刘明依然愤愤不平。
这话有点吹牛逼了，他虽然顶着个杭州都酒务的头衔，但能在城中开得起堂子养花魁清倌人的，都不是凡人，至少不是他说能断就断的。
其实大宋的风气就这样，别看人家只是一届花界女子，属于社会最下等，但你若是在诗词等方面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人家照样不鸟你，管你是个什么官。
而如果你诗词才情名声在外，就算是个没有功名的穷光蛋，那些花界魁首清倌人们宁愿倒贴也会来投怀送抱。
刘明也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经杨彦青一劝，便就驴下坡，对此事丝毫不提，又点了几个小菜，两壶果酒，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像这事儿压根就没发生过似的，一杯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别看只是些水果酿造的酒，但也有十度左右的样子，喝多了还是有点上头，初尝没觉得什么，这玩意儿主要后劲猛，类似后世的这种杨梅青梅泡酒。
没一会儿杨彦青就微醺了，说话也不利索，大舌头了起来。
小栓子却清醒得很，看都喝的差不多了，刘明叫来伙计会了账，几人晃悠悠的出了酒楼。
小栓子扶着杨彦青在墙角一阵干呕，等刘明带着几个跟班走了，他忽然站了起来，眼睛明亮，就没有醉酒的样子。
小栓子吓了一跳，“原来你没醉啊？”
“你没见他们想把我灌醉吗？”杨彦青冷笑道。
“没见啊！不是聊的挺好的么？”
杨彦没搭理他，径直走了。
小栓子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刚在桌上那些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原来是车轮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