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找寻丢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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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是不是该忘了

我想起初中还是高中课本上一个意识流作家写的意识流作品,我觉得这种表达效果十分的神秘,随性和灵动。

我不能自已为这神秘的巧合想要仿效,试图针对那两条道路做一番更绵长更悠远的文艺遐想。

无奈的是,在我天生喜欢探秘的同时,我还是个天生的路痴。所以我发现这遐想的结果,完全不像自己预期的那么文艺和悠远。

我发现自己那般一想,不争气的大脑却只想到了大腿;我不甘心,于是我又使了一下劲,却只到大腿以上。

这个时候,有个前额突起的白胡子老头子突然在我的脑中跑出来,曰了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在这一连串的斥责咒语下,我不停敲着自己的脑袋,大骂自己低俗。

不过那美女倒是没有惧怕老头的**威,不仅如此她反倒还抬头别了老头一眼,双腿夹得更紧,咂了咂嘴,无辜地问道,什么?

老头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愤愤不平,挽了挽袖子发起狠来:“你拿不拿出来,不拿出来我可伸手了!”

丝袜听了老头的话,似乎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下,脸上一红,有所动摇地身体轻轻晃了一晃。不过在这晃动之后,丝袜稳住了情绪,还是嘴硬地说,没有,怎么拿。

老头瞪眼沉吟,双手背在身后,威严地竖立在丝袜的面前。我看过去时,恍惚在他那宽厚的脊背上看到了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过从丝袜当时身处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到这几个字。所以丝袜领会不到自己还有能够得到宽大的机会。

比起不知自己能够得到特赦的不知情,丝袜更不能忍受这个老头一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丝袜破罐子破摔,颇为嫌恶地瞪了老头一眼,轻声骂道,你丫犯贱!

在这个紧张的对峙时刻,讲台上那个充满着女子气息的年轻男老师,快步地走了过去。

可能是为了达到声影一体的观影效果,他拔出了耳朵里那两团棉花,兴冲冲地冲到了老头的面前。

他微笑着看着老头,一副准备学习前辈高超缴械技的模样。

想来这老头正为那丝袜口出的骂语耿耿,见身后又来

人观摩,表现欲更是大起。老头必定在心中作想,你说老子贱,老子就贱上一贱,让你死个明白!

老头这样想着,不觉热血上脑,高血压差点没出来。

热血冲脑的老头将“莫伸手,伸手必被抓”一股儿蒸发干净,所有关于此的古训和戒条都抛之脑后。

只听他大喝了一声:“好,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不等丝袜再表态,老头便已伸手便朝丝袜大腿探了过去。

丝袜吓了一跳,瞬间松开双腿蹦了起来。

乘着头顶吊扇的风,我看到那张餐巾纸缓缓落下,飘落地上。上面哪是什么答案,分明是写着一首现代诗。

是不是该忘了

是不是该放了

那些人

那些事

那些一起走过的

操场和土路

是不是应该开始

假装不再想你了

看着纸上那秀丽的字迹,再看看丝袜那秀丽的面庞和玲珑身段,我不禁心中直叹,真是字如其人啊!

我感叹着,手还不忘在试卷上呼呼写着;感觉自己就像半夜开车,驰骋在广阔无垠的高速公路上一样舒畅。

这感觉刚冒出头,我突然发现不对,因为我从来不会开车,更别提半夜开车了,可这感觉却是怎么来的。

我疑虑的停下笔来,大惊失色地发现自己已经将一道题目连抄了三遍。

难怪我感觉自己半夜开车,原来不只如此,我还在扮演酒后驾车。想到这里,我幡然醒悟,在撞车身亡之前将那题目涂掉重写。

但这些动作都难掩我心中郁闷,朝那分散我注意力的罪魁祸首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我有点惊讶地发现那纸已经不在。

脑中明明还依稀记得在那首诗之后有一串英文字母的,眼下却已无法求证。

我回过头来,将试卷再翻一面,不觉有点窒息。

这试卷实在太长,就像一汪大海。而我就像游弋在那大海深处急需探出海面换气的海豚。

我这样想着,不禁相信了自己的想象。

于是我抽搐了一下身子,原地站了起来,闭着眼长呼一口再长吸一口。

可能在我以为自己是海豚的时候,太过忘我的原因,我的喉管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海豚音。当我惊觉伸手捂嘴时,目光碰到了老头,发现他正一脸研究意味的盯着我看。

老头目光似钩又如炬,我在这种目光之下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中了传说中威力绝伦的瞳术。

我赫然感觉自己被钩在火上烧烤,情难以堪之下,不觉汗如雨下。

这感觉让我颇感诡异,仿佛之前差点被摸的不是那丝袜的大腿,而是我的私处。

我联想到这里,心里吓出一身冷汗,立马相信了目光也能**的传说。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强迫地让自己在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咳嗽了一声,强压心头屈辱,我将试卷再翻一面。

那老头却在这时突然起身朝我走来。

我不觉更加心虚,想他会不会是害怕我将那纸上写的不是答案的事情说出去?他三步两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速度之快,焦虑之情写满脸上,这情状,难道是要杀我灭口?

老头屹立在我的面前,从桌上拿起了我的准考证,定睛看了看相片,又看了看我,镜片之后的眼珠泛着绿光。

许久,老头突兀地发出一声幽幽:“这个人是你本人吗?”

我受的惊吓不轻,心下一凛,下意识地也看了看那相片上的自己。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不得了,我赫然发现那准考证上自己原本清瘦的脸突然变得浮肿,甚至头顶已经微凸。

开什么玩笑,这样一张脸当然不是我的。但我此时却为自己不够像那准考证上的脸而感到自责。

在这种情境之下,我突然角色扮演似的想,我是一名专业的枪手,我有责任不让监考老师发现我正在作弊,这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联想至此,我的脑中竟然浮现起考试之前那个和这准考证中一模一样的男人说的话,他说只要你不是太嚣张,我这张脸都能罩的住,你就放心的考,事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男人拍了一叠钞票放在我手。

至此,我不禁掏了掏自己放钱的口袋,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于是我知道,这是一场幻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