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河
先前那位无法进入封锁区域的男子骑着马在外围绕行，朝着北门的方向，同时不断地往区域内观望，查看状况、聆听动静。
“嗯？”发现有几个士兵骑马快速地从远处跑过，领头的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铠甲，男子不由得自言自语，“看来我猜的不错，刘玄德确实往北门去了。”
……
文聘和四个骑兵很快便赶到了黄忠所把守的大路口，那是整个暗杀计划封锁的最边缘，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只剩下一匹马，正是黄忠的坐骑。
“将军，黄老将军不会被那刘玄德杀了吧？”其中一个骑兵向文聘问道。
“没见到汉升的尸体，应该不会。”文聘的两侧咬肌绷得很紧，嘴角下弯、眯起眼睛，盯着一支插在墙上的利箭，没有一丁点的血迹，“快追！往北门，恐怕刘玄德已经出城了！”
果不其然，黄忠坐在刘备的身前，脖子被雌雄双股剑架着，仿佛人质一般，以此要挟守卫北门的士兵打开城门，二人骑着的卢跑出了襄阳。
“玄德，你我已经出城外快一里了。”黄忠为了避开剑刃，脑袋向后仰着。
“嗯。”刘备答得没什么精神，先前的过度紧张以及痛失陈到使他感觉有些心力交瘁，若不是要逃命，真想立刻躺倒下来。
“那……你的剑……可以收起来了。”黄忠抬起手，用手指点了点剑刃。
“哦，是啊，抱歉。”刘备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举着利剑，尴尬地笑了一下，插回了剑鞘。
“老夫差不多也该下马了。”黄忠活动下已有些僵硬的脖子，拍了拍刘备拉着马绳的左手。
“嗯。”刘备勒停马匹，把黄忠放了下去，接着作揖行礼，“多谢汉升，若不是有你相助，刘某还不知道该如何逃出来。”
“老夫猜测……玄德不会直闯东门，便主动请求把守封锁区的北侧，幸好被老夫猜中了，也幸好你能逃出客舍。”黄忠松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不过……叔至兄似乎就……唉。”
刘备默不作声，低下脑袋，咬了咬牙根。
“玄德，请与老夫明说，我家主公是否……已遭遇不测？”黄忠非常不安地向刘备问道，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刘备清楚黄忠是一位忠臣，即使身在新野，闲聊中也不免透露出对荆州牧刘表的关心，望着这位老将军那期盼的眼神，刘备真的有些难以开口，可却又不得不告知实情。
“汉升……”刘备的声音听上去很消沉，停顿一下，咽了口唾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简短地应道，“节哀。”
黄忠那老迈的脸收紧了一下，紧接着闭起双眼，深呼吸着，仿佛将空气撑满了整个胸膛。
刘备看在眼里，可又一时找不出什么语言来安慰，因他自己也在为陈到的战死而心有悲伤，只得在一旁沉默。
随后，远处响起马蹄声，听起来有好几匹，追兵就快赶来了。
“玄德，快、快走！”黄忠收起情绪，猛地拍了一下的卢的马臀，的卢立即撒开腿就跑。
“汉升，保重！”刘备回着头朝黄忠道别，已随着坐骑冲出了老远。
不一会的工夫，文聘率着几位骑兵狂奔出现，扬起大片的尘土，悉数停在了黄忠跟前。
“汉升可有受伤？”文聘问道，略带一丝嘲讽，他知道黄忠虽老，但绝不可能被刘备生擒，定是有意为之。
“无碍，刘玄德并不想取老夫的性命。”黄忠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汉升使得一手好弓箭，可有射向那刘玄德？”文聘明知故问。
“射了。”黄忠面无表情，侧着脸往护肩铠甲上吹了口气，又用手掸了掸，但表面其实并不脏，之后才面向文聘答道，“偏了。”
……
“放肆！你可知我是主公新纳的军师？胆敢问我索要通行文书？”那位男子假冒了身份，从城墙上取下一根火把，对着北门的守卫说道，虽不大声，但语气很轻蔑，刻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快给我开门！”
“军师？”两个守卫相互对看了一眼，表情懵懂，“我们……没听说有新纳入军师啊？”
“难道要我一个个地向你们登门拜访、自我介绍不成？”男子歪起嘴巴，看起来十分跋扈。
“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其中一个守卫开始有些退缩，朝男子摇起了手。
“那还不给我打开？”男子昂起头，抬手指了指北城门。
“可是……夜间出城必须得有通行文书才……”另一个守卫犹豫不决，只得将军规搬出来，可话却说得毫无底气。
“刚才文将军出城前，你可有向他索要文书？”男子一下打断了守卫的话语，弯下后背，凑近了他，“若是没有，为何非得向我索要？”
“呃……文将军是去追赶那刘玄德，有要事在身。”守卫的视线四处乱晃，就是不敢落到男子的身上。
“嗯，你倒是挺尽忠职守。”男子沉下眉毛，两眼直直地盯着这个守卫，“但我正是要前去助文将军追捕刘玄德，这可算要事？如若被耽误，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
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出现在眼前，阻挡了逃跑的路线，而身后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这下可把刘备给着急坏了。
“该死！光顾着跑了。”刘备的手使劲地挠着头皮，咬牙切齿，在心里抱怨起自己，摇头晃脑、左右观望，“来时的那座桥在哪？夜色太深，看不清啊。”
刘备向前倾了倾身子，伸长脖子查看着河面的状况，从流动的声响来看，似乎河水很深、流速又快、宽约数丈，想要平稳地渡过去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刘备焦头烂额的时候，这嘈杂的水声中又夹进了群马踏地的声音，文聘一行人眼看就要杀到了。
“难道我要命丧于此？”刘备彻底没了办法，完全不知所措，脑中急速闪过了糜倩、刘善、张飞和关羽的样貌，“对了，我还有请愿，这一回该有用了吧？”
然而，没等刘备开始琢磨，的卢却猛然调头往回跑去，按此方向，马上就会和文聘迎面相遇。
“的卢！你往哪跑？”刘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有了跳马的打算，可一想到方才的卢骗过骑兵时已展示智慧，那当下的行为必然也是想好了对策，便打算赌一把，相信这匹骏马定能救自己与危难。
刘备在往回跑，文聘在向前追，这导致相互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没过多久，都彼此看到了对方。
“刘玄德就在前方！加速！”文聘大吼一声，从背上取下了两把短戟。
“的卢！”刘备瞪大双眼，仿佛见到了一群饥饿的野狼，迎面扑来的杀气使得他脑中一片空白，这下连向天神请愿也来不及了。
的卢却显得胸有成竹，它立刻刹住步伐，接着再度调头，朝大河的方向，发挥了它全部的爆发力，速度简直都超越了射出的利箭，踏得地面尘土飞扬，那一身雪白都变得有些灰蒙蒙了。
跑至大河边，没有丝毫地减速，用前蹄猛蹬地面，那宛如钢铁一般的肌肉迸发出极度强劲的力道，踩得地面上的泥土和碎石一同四溅，带着背上的刘备一跃而起，像是长了翅膀腾空飞翔，在大河上方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诶——”刘备惊得叫出了声，死死拽着马绳，五官夸张地放大，余光扫视着身下那滚滚流水呼啸而过，直至落到了对岸。
“呼——老天！”刘备惊魂未定，右手上下搓动着胸口，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大力地喘着气，“的卢，下回麻烦你提前招呼一声，不然我非被你吓出病来不可。”
“嘶——”的卢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无意，回应了刘备，继续奔跑起来，跑进了一片茂密的丛林。
文聘和几位骑兵停在河边，都没有勇气随着刘备做同样的举动，只能望着这条大河叹气，无奈接受此次暗杀计划的失败。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一位骑兵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罢了，回城。”文聘的扫视着这片丛林，眯起了双眼，“此林直通深山，猛兽颇多，据传还有野人出没，刘玄德未必逃得出去。”
“嗯？”发现有几个士兵骑马快速地从远处跑过，领头的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铠甲，男子不由得自言自语，“看来我猜的不错，刘玄德确实往北门去了。”
……
文聘和四个骑兵很快便赶到了黄忠所把守的大路口，那是整个暗杀计划封锁的最边缘，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只剩下一匹马，正是黄忠的坐骑。
“将军，黄老将军不会被那刘玄德杀了吧？”其中一个骑兵向文聘问道。
“没见到汉升的尸体，应该不会。”文聘的两侧咬肌绷得很紧，嘴角下弯、眯起眼睛，盯着一支插在墙上的利箭，没有一丁点的血迹，“快追！往北门，恐怕刘玄德已经出城了！”
果不其然，黄忠坐在刘备的身前，脖子被雌雄双股剑架着，仿佛人质一般，以此要挟守卫北门的士兵打开城门，二人骑着的卢跑出了襄阳。
“玄德，你我已经出城外快一里了。”黄忠为了避开剑刃，脑袋向后仰着。
“嗯。”刘备答得没什么精神，先前的过度紧张以及痛失陈到使他感觉有些心力交瘁，若不是要逃命，真想立刻躺倒下来。
“那……你的剑……可以收起来了。”黄忠抬起手，用手指点了点剑刃。
“哦，是啊，抱歉。”刘备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举着利剑，尴尬地笑了一下，插回了剑鞘。
“老夫差不多也该下马了。”黄忠活动下已有些僵硬的脖子，拍了拍刘备拉着马绳的左手。
“嗯。”刘备勒停马匹，把黄忠放了下去，接着作揖行礼，“多谢汉升，若不是有你相助，刘某还不知道该如何逃出来。”
“老夫猜测……玄德不会直闯东门，便主动请求把守封锁区的北侧，幸好被老夫猜中了，也幸好你能逃出客舍。”黄忠松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不过……叔至兄似乎就……唉。”
刘备默不作声，低下脑袋，咬了咬牙根。
“玄德，请与老夫明说，我家主公是否……已遭遇不测？”黄忠非常不安地向刘备问道，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刘备清楚黄忠是一位忠臣，即使身在新野，闲聊中也不免透露出对荆州牧刘表的关心，望着这位老将军那期盼的眼神，刘备真的有些难以开口，可却又不得不告知实情。
“汉升……”刘备的声音听上去很消沉，停顿一下，咽了口唾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简短地应道，“节哀。”
黄忠那老迈的脸收紧了一下，紧接着闭起双眼，深呼吸着，仿佛将空气撑满了整个胸膛。
刘备看在眼里，可又一时找不出什么语言来安慰，因他自己也在为陈到的战死而心有悲伤，只得在一旁沉默。
随后，远处响起马蹄声，听起来有好几匹，追兵就快赶来了。
“玄德，快、快走！”黄忠收起情绪，猛地拍了一下的卢的马臀，的卢立即撒开腿就跑。
“汉升，保重！”刘备回着头朝黄忠道别，已随着坐骑冲出了老远。
不一会的工夫，文聘率着几位骑兵狂奔出现，扬起大片的尘土，悉数停在了黄忠跟前。
“汉升可有受伤？”文聘问道，略带一丝嘲讽，他知道黄忠虽老，但绝不可能被刘备生擒，定是有意为之。
“无碍，刘玄德并不想取老夫的性命。”黄忠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汉升使得一手好弓箭，可有射向那刘玄德？”文聘明知故问。
“射了。”黄忠面无表情，侧着脸往护肩铠甲上吹了口气，又用手掸了掸，但表面其实并不脏，之后才面向文聘答道，“偏了。”
……
“放肆！你可知我是主公新纳的军师？胆敢问我索要通行文书？”那位男子假冒了身份，从城墙上取下一根火把，对着北门的守卫说道，虽不大声，但语气很轻蔑，刻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快给我开门！”
“军师？”两个守卫相互对看了一眼，表情懵懂，“我们……没听说有新纳入军师啊？”
“难道要我一个个地向你们登门拜访、自我介绍不成？”男子歪起嘴巴，看起来十分跋扈。
“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其中一个守卫开始有些退缩，朝男子摇起了手。
“那还不给我打开？”男子昂起头，抬手指了指北城门。
“可是……夜间出城必须得有通行文书才……”另一个守卫犹豫不决，只得将军规搬出来，可话却说得毫无底气。
“刚才文将军出城前，你可有向他索要文书？”男子一下打断了守卫的话语，弯下后背，凑近了他，“若是没有，为何非得向我索要？”
“呃……文将军是去追赶那刘玄德，有要事在身。”守卫的视线四处乱晃，就是不敢落到男子的身上。
“嗯，你倒是挺尽忠职守。”男子沉下眉毛，两眼直直地盯着这个守卫，“但我正是要前去助文将军追捕刘玄德，这可算要事？如若被耽误，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
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出现在眼前，阻挡了逃跑的路线，而身后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这下可把刘备给着急坏了。
“该死！光顾着跑了。”刘备的手使劲地挠着头皮，咬牙切齿，在心里抱怨起自己，摇头晃脑、左右观望，“来时的那座桥在哪？夜色太深，看不清啊。”
刘备向前倾了倾身子，伸长脖子查看着河面的状况，从流动的声响来看，似乎河水很深、流速又快、宽约数丈，想要平稳地渡过去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刘备焦头烂额的时候，这嘈杂的水声中又夹进了群马踏地的声音，文聘一行人眼看就要杀到了。
“难道我要命丧于此？”刘备彻底没了办法，完全不知所措，脑中急速闪过了糜倩、刘善、张飞和关羽的样貌，“对了，我还有请愿，这一回该有用了吧？”
然而，没等刘备开始琢磨，的卢却猛然调头往回跑去，按此方向，马上就会和文聘迎面相遇。
“的卢！你往哪跑？”刘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有了跳马的打算，可一想到方才的卢骗过骑兵时已展示智慧，那当下的行为必然也是想好了对策，便打算赌一把，相信这匹骏马定能救自己与危难。
刘备在往回跑，文聘在向前追，这导致相互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没过多久，都彼此看到了对方。
“刘玄德就在前方！加速！”文聘大吼一声，从背上取下了两把短戟。
“的卢！”刘备瞪大双眼，仿佛见到了一群饥饿的野狼，迎面扑来的杀气使得他脑中一片空白，这下连向天神请愿也来不及了。
的卢却显得胸有成竹，它立刻刹住步伐，接着再度调头，朝大河的方向，发挥了它全部的爆发力，速度简直都超越了射出的利箭，踏得地面尘土飞扬，那一身雪白都变得有些灰蒙蒙了。
跑至大河边，没有丝毫地减速，用前蹄猛蹬地面，那宛如钢铁一般的肌肉迸发出极度强劲的力道，踩得地面上的泥土和碎石一同四溅，带着背上的刘备一跃而起，像是长了翅膀腾空飞翔，在大河上方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诶——”刘备惊得叫出了声，死死拽着马绳，五官夸张地放大，余光扫视着身下那滚滚流水呼啸而过，直至落到了对岸。
“呼——老天！”刘备惊魂未定，右手上下搓动着胸口，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大力地喘着气，“的卢，下回麻烦你提前招呼一声，不然我非被你吓出病来不可。”
“嘶——”的卢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无意，回应了刘备，继续奔跑起来，跑进了一片茂密的丛林。
文聘和几位骑兵停在河边，都没有勇气随着刘备做同样的举动，只能望着这条大河叹气，无奈接受此次暗杀计划的失败。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一位骑兵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罢了，回城。”文聘的扫视着这片丛林，眯起了双眼，“此林直通深山，猛兽颇多，据传还有野人出没，刘玄德未必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