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双河工作遇挫折 假借祝寿治恶霸
一天早上，到双河乡工作的汪恒山返回詹家寨，向梁先生、吴忠敏报告：“双河乡贫协会建立起来了，党员已登记了百余人。可是我们白天从地主家没收的粮食、物品分给农民，夜晚他们又偷偷地还给地主。经了解，他们害怕地主牛富贵报复。”
梁先生问道：“牛贵富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汪恒山答：“牛贵富住在双河镇东的牛家塆，是双河乡最大的地主。不仅田地广、财产多，而且他的大儿子牛显权是县保安团副团长，二儿子牛显利是双河镇镇长。牛富贵仗着两个儿子的势力，公开宣称：谁也甭想叫他交出一粒粮食。并扬言要把贫协会的人抓起来。在他的鼓动下，一些地主也软磨硬抗，威胁贫协会员，使他们不敢要粮食、物品。使我们的工作开展不下去。”
革命尚在艰难的困境，有这样的地方豪强处处干扰，形势十分不利。而且越僵持下去，就越容易暴露革命工作者的存在。如果引来了国民政府当局的瞩目，私下里来个包抄围剿，对詹家寨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些地主恶霸，也好给农民一针定心剂，树立共产党的威信。
梁先生权衡一下，下定了决心，说：“工作不仅要开展，而且还要加快。至于牛贵富这颗钉子，一定要拔掉。地主恶霸只要敢对抗革命，就坚决消灭他。你回去工作，先不要同别人说，以免打草惊蛇，我和吴大队长谋划好了就行动。”
“对了！我还听说，牛贵富要大办六十大寿，有许多人到他家去祝寿。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汪恒山补充一句。
吴忠敏眼睛一亮，问：“是哪一天过啊？”
“具体我不晓得，但听说从明天开始，连庆祝三天。”汪恒山说。
“好！既然敞开门庆祝，那我们也去‘祝寿’。”梁先生幽默地说。
这是起义后的第一次战斗，大家都非常激动，人人都想参加。
吴忠敏决定亲自带一、三两个中队和汪恒山悄悄地前去“祝寿”，还备了两担“寿礼”。
牛家塆离双河乡有二里多地，坐东向西，气势恢宏，村南村北各有一个村头堡。
吴忠敏看过地形，下命令道：“一中队在南，三中队在北先隐敝好，任何人都不得暴露目标。石光明、石光辉你二人和大虎、二虎两个挑着“寿担”随我进村。进村后光明守住南边哨兵，光辉负责解决北边哨兵，以我的枪声为信号，各中队用一个班占领石堡，一个班在村外埋伏，另一个班分别由袁方运、古世礼带队。”
他分配好任务，着重要求：“咱们以枪声为令，听到我的枪声，立即冲进村！行动要快，打的要狠！”
古世礼等人齐声说：“是！”
吴忠敏五人大摇大摆地朝牛家塆走去。“谁！干什么的？”村头一个负责警戒的兵老远就大声喝问。
吴忠敏沉着地回答:“我是老寿星的姨侄，今奉老母之命，来为‘姨父’祝寿。”
“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是我姨父什么人，咋会认得我？”
“我是他侄孙，他的亲戚我差不多都认识，我咋没见过你？”
吴忠敏机智地说：“俗话说，姨亲不是亲，死了姨娘断了根。平常我们来往不多，但今年是姨父的六十大寿，我理应来一趟。我家离这儿有六七十里地，你看我们大清早地就开始走，这时候才到的牛家塆。我还是小孩的时候跟我娘来这住过几天，那时你没准还没出生呢！后来我上学，当兵走了，这一晃就快过去二十年。今天是姨夫的六十大寿，无论如何我也得来。你拿不准就别瞎做主，还不快去通报姨父或两个姨兄一声？”
那兵当真被忽悠住了，满面堆笑地说：“哎！对不起!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姨叔莫怪。这几天闹匪，不敢轻心。既然都是亲戚，也不必问了，你们就进去吧，我还要在这儿站岗。”
生怕吴忠敏这个“姨叔”生气，那人赔笑着解释：“今天最热闹，村子里在唱大戏。他们都在看戏，大爷说他家的亲戚我大多都认识，才叫我当班，莫放生人进村，哪想到姨叔您大老远的过来？姨叔，莫生气，等我值完班，再进去给你敬酒陪不是。”
“姨侄见外了吧，我看你一个站岗，既辛苦，又没有其他人陪着，多寂寞。这样吧！让光明陪着你聊聊天，解解闷，好吗？”吴忠敏灵机一动，冲着石光明使了个眼色。
“那行！反正该来的客人差不多都来齐了。”那兵本也闲的无聊，自然开心接受。
“你俩好好聊聊。光明听过的故事可多了，讲几个给姨侄听。”吴忠敏假戏真演。
留下石光明，吴忠敏等四人进村，只见门场上坐满了人，都在看玩狮子戏。
两头狮子，在两个穿着喜庆的小姑娘的引导下，翻腾跳跃，憨态可掬，不时引得众人鼓掌喝彩。
忽然两个狮子同时跳起，跳上八仙桌，在那八仙桌上昂首挺立。吴忠敏见人们的目光都关注在狮子身上，就向石光辉使了个眼色。石光辉会意，朝东头走去。
吴忠敏对大虎、二虎说：“你俩别离开这儿，看好咱们的‘贺礼’，我进屋里去看一下。若有谁问你，你就说你家主人先进去献礼单去了，切莫鲁莽。要是误了大事，可别怪我不客气。不管谁来问，都不许发火，要慢慢地同他们磨时间，听清楚没有？”吴忠敏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弟兄俩，不得不再三嘱咐，见二人点头后，便一人进了牛贵富的大门。
大门内的西边天井里，一位老艺人正在说书，讲的是《水浒传》杨志卖刀的故事。
东边天井里摆着三张桌子，吴忠敏继续向前走，后面一个院子里栽满了奇花异草，正面是九间瓦房，座落在高高的台阶上，屋里传来欢声笑语。吴忠敏刚刚穿过院子上台阶，“呯！”突然传来一声枪声。
这一声枪响猝不及防，吴忠敏大吃一惊，可是布置出了什么意外？
他刚要转身查看，突然又听到一人厉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吴忠敏一转身，只见一个大汉从屋里出来伸手要摸枪，吴忠敏眼明手快，拔出枪，先把他打死了。
擒贼先擒王，吴忠敏几步冲到屋里，只见满屋的豪绅。其中一个胖大老头身穿黑色的长袍，外套一件绣着大红“寿”字图案的马卦，正朝外走，吴忠敏估计他就是牛贵富，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又大吼一声：“都不许动！谁动打死谁。”屋里的人都吓傻了。
村子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石光明、光辉分别解决掉南北大门的卫兵，各领着一个班抢先占领了村头堡。袁方运、古世礼各领一班从南北冲进村子。大虎、二虎掀开箱，抽出大刀、手榴弹，把守院门。街上看戏的乱成了一团。
古世礼神挡杀神，率先杀进门楼来，正迎上西边出来的人。他一梭子打去，打死一人，其余人一阵惊恐，又都缩回去了，关上门。
世礼抽出大刀，砍开门，冲了进去，其它的战士分头冲向各小院。不一会儿，古世礼同忠敏会合了，而其他几处的战斗也基本结束。
村里所有的人都被赶出来，集中到门场里。
“第一枪是谁打的？”吴忠敏见场上形势已在掌控之中，却毫不松懈，严肃地问道，但几个分队有枪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回答。
原来那一枪不是出自战士们，竟然是大寿星牛富贵的二儿子牛显利开的！
他本是陪着自家老父，同豪绅们坐在厅堂内听戏班主说书，正讲到《水浒传》里杨志卖刀一节：
杨志失了生辰纲，流落在一个县里，身无分文，于是拿出祖传的宝刀，在刀鞘上插一草标，准备寄卖。不想碰上了泼皮牛二，那牛二见杨志卖的刀吹气能断发；一刀劈开一叠铜钱，刀刃毫无损坏；杀了狗，狗血不沾刀。的确是把宝刀，想要强买。杨志性起，一刀把他杀了。
故事本是众口传唱的好故事，可惜说书的不晓得：牛显利的小名就叫牛二。
众豪绅听到这里，都心照不宣，看着牛显利笑。这位牛显利牛二也是个泼皮性子，一时恼怒，拨出枪来。走过去，一脚踢翻鼓架，开枪打死看说书的班主，怒而退场。
他哪里知道共产党的军队已经来到他村子里，并约定了枪声就是信号。紧接着村子周围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他大惑不解，就要从西边门楼出去查看情况，却被世礼一梭子打死了。而吴忠敏打死的那人正是牛家长子牛显权，捉住的是牛富贵本人。
战斗结束后，吴忠敏以贫协会的名义，在双河召开公审大会，又拉着牛富贵到双河镇游街一圈。他留下汪恒山和一个班驻守在双河镇，带着部队，押着俘虏胜利返回詹家寨。这时的詹家寨里，只有詹由武和农卫军，梁先生带着李世义的中队去打土围子去了。
梁先生问道：“牛贵富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汪恒山答：“牛贵富住在双河镇东的牛家塆，是双河乡最大的地主。不仅田地广、财产多，而且他的大儿子牛显权是县保安团副团长，二儿子牛显利是双河镇镇长。牛富贵仗着两个儿子的势力，公开宣称：谁也甭想叫他交出一粒粮食。并扬言要把贫协会的人抓起来。在他的鼓动下，一些地主也软磨硬抗，威胁贫协会员，使他们不敢要粮食、物品。使我们的工作开展不下去。”
革命尚在艰难的困境，有这样的地方豪强处处干扰，形势十分不利。而且越僵持下去，就越容易暴露革命工作者的存在。如果引来了国民政府当局的瞩目，私下里来个包抄围剿，对詹家寨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些地主恶霸，也好给农民一针定心剂，树立共产党的威信。
梁先生权衡一下，下定了决心，说：“工作不仅要开展，而且还要加快。至于牛贵富这颗钉子，一定要拔掉。地主恶霸只要敢对抗革命，就坚决消灭他。你回去工作，先不要同别人说，以免打草惊蛇，我和吴大队长谋划好了就行动。”
“对了！我还听说，牛贵富要大办六十大寿，有许多人到他家去祝寿。我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汪恒山补充一句。
吴忠敏眼睛一亮，问：“是哪一天过啊？”
“具体我不晓得，但听说从明天开始，连庆祝三天。”汪恒山说。
“好！既然敞开门庆祝，那我们也去‘祝寿’。”梁先生幽默地说。
这是起义后的第一次战斗，大家都非常激动，人人都想参加。
吴忠敏决定亲自带一、三两个中队和汪恒山悄悄地前去“祝寿”，还备了两担“寿礼”。
牛家塆离双河乡有二里多地，坐东向西，气势恢宏，村南村北各有一个村头堡。
吴忠敏看过地形，下命令道：“一中队在南，三中队在北先隐敝好，任何人都不得暴露目标。石光明、石光辉你二人和大虎、二虎两个挑着“寿担”随我进村。进村后光明守住南边哨兵，光辉负责解决北边哨兵，以我的枪声为信号，各中队用一个班占领石堡，一个班在村外埋伏，另一个班分别由袁方运、古世礼带队。”
他分配好任务，着重要求：“咱们以枪声为令，听到我的枪声，立即冲进村！行动要快，打的要狠！”
古世礼等人齐声说：“是！”
吴忠敏五人大摇大摆地朝牛家塆走去。“谁！干什么的？”村头一个负责警戒的兵老远就大声喝问。
吴忠敏沉着地回答:“我是老寿星的姨侄，今奉老母之命，来为‘姨父’祝寿。”
“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是我姨父什么人，咋会认得我？”
“我是他侄孙，他的亲戚我差不多都认识，我咋没见过你？”
吴忠敏机智地说：“俗话说，姨亲不是亲，死了姨娘断了根。平常我们来往不多，但今年是姨父的六十大寿，我理应来一趟。我家离这儿有六七十里地，你看我们大清早地就开始走，这时候才到的牛家塆。我还是小孩的时候跟我娘来这住过几天，那时你没准还没出生呢！后来我上学，当兵走了，这一晃就快过去二十年。今天是姨夫的六十大寿，无论如何我也得来。你拿不准就别瞎做主，还不快去通报姨父或两个姨兄一声？”
那兵当真被忽悠住了，满面堆笑地说：“哎！对不起!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姨叔莫怪。这几天闹匪，不敢轻心。既然都是亲戚，也不必问了，你们就进去吧，我还要在这儿站岗。”
生怕吴忠敏这个“姨叔”生气，那人赔笑着解释：“今天最热闹，村子里在唱大戏。他们都在看戏，大爷说他家的亲戚我大多都认识，才叫我当班，莫放生人进村，哪想到姨叔您大老远的过来？姨叔，莫生气，等我值完班，再进去给你敬酒陪不是。”
“姨侄见外了吧，我看你一个站岗，既辛苦，又没有其他人陪着，多寂寞。这样吧！让光明陪着你聊聊天，解解闷，好吗？”吴忠敏灵机一动，冲着石光明使了个眼色。
“那行！反正该来的客人差不多都来齐了。”那兵本也闲的无聊，自然开心接受。
“你俩好好聊聊。光明听过的故事可多了，讲几个给姨侄听。”吴忠敏假戏真演。
留下石光明，吴忠敏等四人进村，只见门场上坐满了人，都在看玩狮子戏。
两头狮子，在两个穿着喜庆的小姑娘的引导下，翻腾跳跃，憨态可掬，不时引得众人鼓掌喝彩。
忽然两个狮子同时跳起，跳上八仙桌，在那八仙桌上昂首挺立。吴忠敏见人们的目光都关注在狮子身上，就向石光辉使了个眼色。石光辉会意，朝东头走去。
吴忠敏对大虎、二虎说：“你俩别离开这儿，看好咱们的‘贺礼’，我进屋里去看一下。若有谁问你，你就说你家主人先进去献礼单去了，切莫鲁莽。要是误了大事，可别怪我不客气。不管谁来问，都不许发火，要慢慢地同他们磨时间，听清楚没有？”吴忠敏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弟兄俩，不得不再三嘱咐，见二人点头后，便一人进了牛贵富的大门。
大门内的西边天井里，一位老艺人正在说书，讲的是《水浒传》杨志卖刀的故事。
东边天井里摆着三张桌子，吴忠敏继续向前走，后面一个院子里栽满了奇花异草，正面是九间瓦房，座落在高高的台阶上，屋里传来欢声笑语。吴忠敏刚刚穿过院子上台阶，“呯！”突然传来一声枪声。
这一声枪响猝不及防，吴忠敏大吃一惊，可是布置出了什么意外？
他刚要转身查看，突然又听到一人厉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吴忠敏一转身，只见一个大汉从屋里出来伸手要摸枪，吴忠敏眼明手快，拔出枪，先把他打死了。
擒贼先擒王，吴忠敏几步冲到屋里，只见满屋的豪绅。其中一个胖大老头身穿黑色的长袍，外套一件绣着大红“寿”字图案的马卦，正朝外走，吴忠敏估计他就是牛贵富，一个健步冲到他面前，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又大吼一声：“都不许动！谁动打死谁。”屋里的人都吓傻了。
村子里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石光明、光辉分别解决掉南北大门的卫兵，各领着一个班抢先占领了村头堡。袁方运、古世礼各领一班从南北冲进村子。大虎、二虎掀开箱，抽出大刀、手榴弹，把守院门。街上看戏的乱成了一团。
古世礼神挡杀神，率先杀进门楼来，正迎上西边出来的人。他一梭子打去，打死一人，其余人一阵惊恐，又都缩回去了，关上门。
世礼抽出大刀，砍开门，冲了进去，其它的战士分头冲向各小院。不一会儿，古世礼同忠敏会合了，而其他几处的战斗也基本结束。
村里所有的人都被赶出来，集中到门场里。
“第一枪是谁打的？”吴忠敏见场上形势已在掌控之中，却毫不松懈，严肃地问道，但几个分队有枪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回答。
原来那一枪不是出自战士们，竟然是大寿星牛富贵的二儿子牛显利开的！
他本是陪着自家老父，同豪绅们坐在厅堂内听戏班主说书，正讲到《水浒传》里杨志卖刀一节：
杨志失了生辰纲，流落在一个县里，身无分文，于是拿出祖传的宝刀，在刀鞘上插一草标，准备寄卖。不想碰上了泼皮牛二，那牛二见杨志卖的刀吹气能断发；一刀劈开一叠铜钱，刀刃毫无损坏；杀了狗，狗血不沾刀。的确是把宝刀，想要强买。杨志性起，一刀把他杀了。
故事本是众口传唱的好故事，可惜说书的不晓得：牛显利的小名就叫牛二。
众豪绅听到这里，都心照不宣，看着牛显利笑。这位牛显利牛二也是个泼皮性子，一时恼怒，拨出枪来。走过去，一脚踢翻鼓架，开枪打死看说书的班主，怒而退场。
他哪里知道共产党的军队已经来到他村子里，并约定了枪声就是信号。紧接着村子周围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他大惑不解，就要从西边门楼出去查看情况，却被世礼一梭子打死了。而吴忠敏打死的那人正是牛家长子牛显权，捉住的是牛富贵本人。
战斗结束后，吴忠敏以贫协会的名义，在双河召开公审大会，又拉着牛富贵到双河镇游街一圈。他留下汪恒山和一个班驻守在双河镇，带着部队，押着俘虏胜利返回詹家寨。这时的詹家寨里，只有詹由武和农卫军，梁先生带着李世义的中队去打土围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