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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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定远危机求援助 机智青年出奇招

    知虚师父被火化了。

    他死前曾叮嘱过,要世礼为他装殓。

    因此,释悟将香客都送走后,便带领寺中的众僧人,去处理后事。只留下世礼一个人,抱着瓦罐,装殓骨灰。

    世礼默默掉着泪,忽然摸到一个硬东西。他以为是舍利,但触手后感觉又有所不同:骨灰已冷,那物却仍有余温,还有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物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把金钥匙。

    为何知虚师父的骨灰里,会有这样一把金钥匙,难道这就是知虚师父说要留给我的东西?那他为何却不当面交给我,却要等到死后再留给我?

    世礼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地,一点也想不明白。他只能按照师父生前所言,把这件东西好好保存起来,又继续一心一意为师父装殓起来。

    装殓之后,世礼带着瓦罐回到寺院,供在佛堂前。庙中自要为住持做法,浮屠未成,距安葬还需一段时日。

    古世礼先去找了梁先生。他原本就要跟李世义一起,去松树凹协助农会运动。说好的快去快回,不想却拖延了这么许多天。

    梁先生也知世礼这段时间经历许多波折,宽慰了他几句,请他传递一份消息去松树凹。

    世礼接下任务,收好信件,也不问是什么内容,匆匆走了。

    ……

    而这边,李世义正在协助之前被救出的吴忠敏,在定远镇救人。

    吴忠敏今年二十五岁,中等身材,人很健壮。他上学期间就结识梁耀武,加入了共产党,后受党的委派到北洋部队当兵,学习军事。北伐战争胜利后,吴忠敏回到家乡,组织发展农民运动。

    那日西城县大队到定远镇捉拿他,吴忠敏险而又险地,被古世礼抢先一步翻墙救出,带到了灵佛寺与梁先生会合。

    梁耀武和吴忠敏合计一番,推测了几个焦新会可能认识的共产党员。焦新会本是二人之间的联络员,他知道的共产党员都是二人认识的人,焦新会叛变后,这些人都有了被国民党当局抓捕的危险。因此,拟出名单后,还需要吴忠敏亲自走一趟,去通知这些人注意安全。

    名单上有一位重要的人物:龙镇小学的校长姚明祥,也是农民协会的负责人之一。

    姚明祥是吴忠敏的同学,在武汉上学时加入了共产党。或许是因为焦新会死的早,尚未供出他;或许是因为西城县长对他的身份有所顾忌,未有动静……所幸吴忠敏找上门时,他还是安全的。

    姚明祥正好要处理一件麻烦事,见他到来正是又惊又喜:“现在农会正在组织农民抗税,前几天,钱乡村的地主钱建勋带人收租,被村民大虎、二虎兄弟俩打死一个人。后来钱建勋告到定远镇里,乡长今晨带人把大虎、二虎兄弟俩逮走了。他们找不到你,就来通知我,我也是才收到的消息,正准备去看看。”

    大虎、二虎是双胞胎,姓罗。吴忠敏初建农会时,他俩就参加了,是最早的农会会员,积极肯干,人缘很好。他俩这次被逮捕,加上西城县正在大肆捕捉共产党员,此次只怕凶多吉少。

    吴忠敏听了大吃一惊,他顾不上自己也有被通缉的危险,忙说:“你是要去定远镇么?带上我,我也要回去救他们。”

    二人匆匆赶到了定远镇。

    一名农会会员正在镇外望风,见到吴忠敏,大喜过望,急急忙忙跑来报告说:“乡长已经派人送大虎、二虎往县里去了。”

    吴忠敏忙追问道:“走了多长时间了?派了多少人送?”

    农会会员说:“他们刚出镇,有九个人。”

    “明祥,我先去拦截他们,你俩快去通知其余农会会员,抄家伙赶来支援。”吴忠敏说完,孤身一人便要去追。

    姚明祥在后面喊:“你一人对付不了他们,等着咱俩一块儿。”

    农会会员道:“不用担心,前面有人接应,周党镇那边派来一个姓李的弟兄已经埋伏在路上了,他还有枪。”

    原来,定远镇这边,罗家兄弟打死人后,农会成员就知道事情闹大了。梁先生在灵佛寺养病之事机密,他们情急之下找不到吴忠敏,正好周光炯接手梁先生的工作,派人来联络定远镇当地农会,他们便向周党镇松树凹那边的农会求援。

    周光炯派来接应的,就是李世义。他既熟悉路,又同定远镇王家兄弟关系不错,还使得一手好枪法,自然是支援定远镇的最佳人选。

    听到有人接应,吴忠敏也松了口气,又吩咐姚明祥:“按我的吩咐去办,甭跟着我,免得误了大事。”便追了上去。

    吴忠敏追了五六里,见前面一群人,正是乡小保队,他们拿着大刀,押着大虎、二虎朝县里送。大虎和二虎像两头大黑熊,又高又壮,这会儿都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

    他看到一个陌生的青年,从路另一头走过来,边走边说:“原来是小保队的弟兄们啊!这是在做什么?把这两人绑的这么紧,朝哪儿送啊?”

    负责押送的小队长也不认识这个青年人,见他衣着普通,料想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就满口不耐烦地吓唬他:“去去去!他俩打死了钱老爷的人,是被钱老爷告到乡里的,这就要送到县大牢里去了,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那青年正是李世义,他微笑着同小队长套近乎:“这位大哥是队长吧!咱们乡邻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苦把他俩送到县里?我看他犯的这事呀!也就是打架失手,送到县里又能咋样?还不是把他俩再打一顿,诈两个钱放了。不如我做个好人,你们把他俩放了,我送你们每人十个大洋。”

    “你?”小队长嗤笑一声:“你也不掂量一下你有几两重,他俩犯的可是死罪,死罪你晓得不?就那两钱,打发叫花子还差不多。”

    “嫌少哇?好说!每人二十,不!不!五十,怎么样?”世义信口同他们砍起价来。

    “我们是执法,谁稀罕你的钱。这可是县长发话要拿的人,哪个敢放?”

    “那好每人一百,队长你再加二百,怎么样?”世义边说边靠近那个队长。

    “你有完没完了?滚到一边去!再罗嗦我就不客气了。”小队长挥挥手中的大刀吓唬道。

    “那我再加个这怎么样?”世义左手搂着小队长的肩,右手拿出手枪,架在小队长的太阳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