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宋之逆天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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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驸马有才更有德

    “丑奴儿?石鼓山道中记。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去百余年,望中犹记,烽火燕云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冠军年少,且能征否?”

    “好词,好词。这丑奴儿,道尽了少年不知愁滋味,最后又大彻大悟。没有这番大彻大悟,没有这却道天凉好个秋,怕是没有这个探花郎了。”官家交口赞道。

    不过刘伯阳可着辛弃疾这一只羊使劲地薅羊毛,有点不地道。

    “还有这永遇乐,气度恢宏,沧海桑田,气魄直追苏学士的樯橹灰飞烟灭。还有这冠军年少,且能征否?冠军侯以弱冠之年北征匈奴,勇冠三军,你奉诏南下,也只有十八岁,以此自比,其志不小啊。想不到驸马你不仅是股肱之臣,更是我皇家的千里驹啊。守道,将此两词,抄写多篇,分送至中书门下省,政事堂,翰林院,太学,让他们瞧瞧我家千里驹的新词,闭上他们的破嘴!”

    照例又是梁师成送刘伯阳出宫。赵玉盘被圣人留下了,只怕要吃了晚饭才能回府。

    “驸马两曲词一出,天下震惊,众人侧目,官家也开心。”

    “官家开心,不正是我等的心愿吗?”刘伯阳意味深长地说道。

    “正是,正是,驸马爷这话说得正是。”梁师成脸上都笑成了花,“洒家冒味地问一句,驸马爷说的那太湖奇石,真有吗?洒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过?”

    “这太湖奇石,我说有不算,他说无也不算。只要官家说了有,它就真的有。内相,你说是不是?”

    “没错,驸马爷说得没错。”梁师成的眼睛又开始眨了起来,眨呀眨,好像天上的小星星。

    “内相,还有件事。”刘伯阳压低声音,凑到梁师成耳边说道:“听说那朱勔在东南巧取豪夺,横征暴敛,手里攒了不少宝贝。可运到汴梁城里,登记在册的,不过十之二三。”

    “真的吗?”

    “内相是内库经手人,东南运来的东西都是你造册的,多少数目内相你心里还没底?要是怕我胡说八道,你随便派个人去东南打听一圈,只要有心,稍一对照,就知道这里面出入有多大了。”

    梁师成不再深究,都是雁过拔毛、沾纸留油的主,绝对相信朱勔中饱私囊了,一查一个准。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这驸马爷突然对付起朱勔,这个原委没闹明白,他不放心。

    “驸马爷,这朱勔得罪你了?”

    “内相,不是我小心眼,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我呢,尚配了嘉德帝姬,怎么算也要置办些家业,让帝姬过上好日子,不负官家和圣人的信任。于是呢,我遣人去了泰州,准备在那里买些沙地,种些天竺传来的棉花,谋个财路。谁曾想,他朱勔手下一只狗居然朝我呲牙咧嘴。”

    “内相啊,也怪我年少气盛,闻得这消息,一气之下借着剿灭江匪叫人顺手做了这只狗。本来这事也就到此为止,我这气也出了,从此跟他朱勔井水不犯河水,各走一边。谁知道,这朱勔觉得自己面子大,咽不下我这口气,元夕那晚,找了汉东郡王府的四位泼皮闲汉,想借着那晚人多混杂的时档,冲撞帝姬,给我挖一个大坑。既然他都这般蹬鼻子上脸了,我也不客气了。”

    听完这段原委,梁师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朱勔应该不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难道这些年圣眷在身,有点飘了?又或者是背后有人在指示?谁呢?梁师成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来。至于证据,梁师成是不想问了,都到这个地步,有没有证据都意义不大。

    这时,刘伯阳又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句话:“听说这朱勔给西城所送了两船宝贝。”

    西城所是杨戬的根据地,刘伯阳这话很明显,梁师成眼睛不由又眨了起来。一山难容两虎,除非一公一母。梁师成和杨戬虽然都不完整,但型号参数一样,所以两人暗地里斗得不亦乐乎。

    梁师成知道朱勔的能力和在官家面前的分量,要是跟杨戬在内,朱勔在外,中间还连着个蔡老相公,这内侍省屁大个地方,恐怕容不下杨戬这尊金佛了。

    梁师成听驸马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要是自己再藏着捏着,就有点居心叵测。自己该怎么一个态度?刚才驸马爷在官家的那一刀,可谓是又准又狠。他侍候官家多年,了解官家的脾性,按照刚才官家的表现,这朱勔怕是要凉。也难怪,朱勔对于官家而言就是一敛财的工具和家奴,既然这家奴不仅没用,还开始侵犯起主家的利益,那就换一个呗,多简单的事。又不是政事堂的相公,随便一动就天下鼎沸。

    再说了,刚才驸马爷的那席话让梁师成很是动心了。驸马爷话里的意思很清楚,那朱勔在富足的东南死命地收刮了这些多年,届时大家联手把这朱勔收拾了,他家里的金山银山大家可以开开心心地分了,随便捡点给官家交下差就好了。这个驸马爷,把人心都琢磨透了。

    于公于私,梁师成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了。

    主意已定,梁师成点头道:“居然敢冲撞公主,朱勔他是胆大包天。洒家是官家的家奴,自然是站在公主这边。”

    “那下官就先谢过内相了。”刘伯阳笑呵呵地说道。

    到了入夜,帝姬才回府。

    “官人,你何时动身去明州?”

    “今日官家跟我说过,过三五日即可动身。六日后是个黄道吉日,可以启程。”说罢,刘伯阳在赵玉盘身边坐下,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玉盘,说实话,我也不想离开你,尤其是再过两月你就要临盆了。可是昌国百事待兴,不少事等着我这个知县去做。我身为驸马,众人瞩目,多少人盯着我。玉盘,你要体谅我。”

    “你们男人,总是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对你们而言只是点缀而已。”

    “玉盘,何出此言。我这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等到秋天,我向官家求道旨意,让你带着孩子去明州,看一看江南的山水,看一看无边无际的大海。然后带你和孩子去祖屋祭祖,告慰我刘氏列祖列宗。”

    “真的?”

    “当然了!我到时开着最大的一艘海船来接你和孩子。”

    “嗯。”刘伯阳的话终于让赵玉盘心情好了很多。

    “对了,官人此去明州,一个人在外,多有不便,就把春花秋月带去。有她们服侍你,我也放心。”赵玉盘偎在刘伯阳的怀里,突然开口道。

    刘伯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赵玉盘的小心思。自己一去明州,身边便只有许黛尔这个妾侍。想到自己的夫君被另一个女人独占,赵玉盘估计心里不爽,不如干脆再塞两个女人。尤其是这春花秋月跟随她多年,属于自己人,由她们出面去跟许黛尔争宠,赵玉盘进退都自如。看来女人对于宫斗都是有天赋的。

    “春花秋月跟了我去,那你身边谁来服侍?”

    “这个官人不用担心,只要你在外有人知冷暖,我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娘子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刘伯阳满口答应了。

    第四日,宫里出了一道旨意,查苏州应奉局朱勔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着缉拿进京,交有司审理。接着又出一道旨意,着广德瞿潢权苏州应奉局,继续“花石纲采办举贡”,不过严令遵度行事,不可扰民。

    不多日,朱勔被押解至京,上书自辩其罪。因为他背后有蔡京和杨戬撑腰,居然没有哪位大臣敢真正审讯他,而官家被杨戬时不时地提及朱勔的“功劳”,看上去有点犹豫了。正当众人以为朱勔安然无恙,一日梁师成突然在官家耳边言语了一句,说有司禀告,朱勔押解进京时,一路上身边有美女侍妾数十人、奴仆随从数百人服侍,更有私兵家丁上千拱卫,沿途所过州县,无不竭力结好,充当走狗仆从,“俨如王侯出行”。

    官家一听就翻脸了,随即传旨,夺职朱勔,安置漳州,籍没其家,审官院及御史台严审这些年两浙州县各官吏,因朱勔得官者皆罢。此旨一下,朱勔身边的人一哄而散。接着内侍到苏州抄家,计有田庄四所,良田十万亩,岁收租课上万石。“甲地名园,几半吴郡”,家中“服膳器用逼王食,而华致过之”。甚至在某隐私处搜出赭黄衮袍和私刻的“大宋吴王”金印。

    看到这些证据,官家大怒,直接传旨,将走到半路上的朱勔赐死,其子孙皆流放南恩州。至此,权倾东南一时的朱勔,就此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