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宁婆婆的手艺
“要是村长还在的话，北方的事说不定还能想想办法，但是那些人太过忌惮老头子，不敢请他出山。”海生将工具放在一边，洗了手叼起烟袋缓缓说道。
“那些人又怎么会放心把权利交到他手里？况且如果他真的能够解决这件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宁婆婆出言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说这些，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免得家里那小子起疑心。”
“他要是能猜出来他就不是狗蛋儿了。”
“说的也是。”宁婆婆轻笑了笑，不知为何尽管面容苍老，但她笑的样子却依然让人有些动容。
吃过晚饭，宁婆婆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自己弓着身子坐在炕上纳鞋底，这几年狗蛋儿越长越快，一双鞋子经常第二年就不能穿了。
狗蛋儿凑过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将那妇人的事说给了婆婆听，当提及“那妇人手里的针和婆婆用来缝衣服的针很像”之时，宁婆婆握针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收起针，怒骂道：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还能是婆婆想要害你不成？…那年你光着身子来到村里，那些家伙都不肯留你，只有我把你抱回家，既取名字又做了衣服，可怜天下婆婆心……”
说着说着她甚至还挤下几滴眼泪，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宁婆婆落了泪，狗蛋儿焦急地开口分辨，结果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了，紧咬着嘴唇差一点哭出声，“知道婆婆对我好，我从小没有父母跟在婆婆身边长大，婆婆怎么可能害我呢？”
说到情绪激动他更是跳到炕上，一把将婆婆搂在怀里了起来，宁婆婆则是趁机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以后不许提起今天这件事了……外面的世界比这还可怕许多，看你以后还老想着出去。”
“嗯！”狗蛋儿呜咽着点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婆婆露出的奸计得逞的微笑。
……
第二天一早狗蛋儿揉着眼睛起来，睁眼就看到宁婆婆在厨房里辛勤劳作，他感到很是难以置信，再度用力揉了揉眼睛好确认不是自己看错。
这么多年以来，他见过婆婆早起的次数绝不超过五次，其中多半还是他小时候刚被捡回来，宁婆婆想着不能让这孩子饿死，这才勉为其难起来下厨做的早饭。
结果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嘛，味道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我本想在这蛋羹里加一味虎爪莲，可谁知道一加进去，锅里立刻窜出一只紫色的大老虎，老虎口中喷着紫色火焰，就把这蛋羹给烧糊了。”
宁婆婆一本正经地端着一锅黑糊糊的硬物指给他看，对六岁的狗蛋儿这样说道：“我们还是去你唐爷爷家里蹭一口吧……”
当时的狗蛋儿居然傻呼呼地信了，事到如今尽管他脑子依然称不上好使，但是也断然不会再信婆婆当年讲的那些例如——锅里窜出紫色的老虎喷糊了蛋羹；外面来了只青鸾，把做好的烧笋叼走这样的故事。
自那次大老虎把蛋羹给烧糊以后，才隔了不到三天，宁婆婆就默默收拾起包袱，对狗蛋儿说了声“我出去一趟”，然后就很不负责任地把狗蛋儿丢给了海生照顾几天。
等到她再回来，家里面就多了蓁蓁这丫头，自此烧饭做菜这等琐事都交给了蓁蓁……
蓁蓁蹲在角落里暴风哭泣。
看到狗蛋儿走了过来，宁婆婆眼睛一亮，笑盈盈地端着一锅深紫色冒着泡泡的东西向他展示：“你来的正好，帮婆婆把这锅刚煮好的甜汤给村长他们送去，你自己可千万不能偷喝，也不许说是我熬的。”
狗蛋儿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几眼，凑上去闻了闻味道，心想的却是打死我也绝不肯喝一口……
婆婆将这“甜汤”分装了六份，全村人刚好每人一份，打发着狗蛋儿就这样出门了。
狗蛋儿一手一碗，先是来到最近的吴不胜家门口，“当当当”敲了三下门，没人应门，想想这个时候吴不胜应该已经到他的水田里劳作了，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一碗甜汤放在门口的桌上。
第二个要去的是海生家。
才刚走到门口，狗蛋儿就看见海生赤着膀子蹲在院子里，手里提一把剔骨刀，身旁就是那头他们昨天上山打回来的钢背野猪，已经被他分成了大小二三十块，每一块都有一立方米大小。
见到狗蛋儿进来，海生高兴地冲他一笑，拿他打趣道：“怎么今天还没有去练功？是不是想要偷懒。”
“怎么会，婆……蓁蓁熬了甜汤，要我拿过来分给大家。”狗蛋儿慌忙改口，只是他实在没有说谎的天赋，才说了一句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编下去。
索性把碗往前一推，偏过头去也不和海生对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架势。
海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中的碗，也不推辞，而是十分豪爽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端起一气呵成，之后“咕嘟咕嘟咕嘟”地干了下去。
只一昂首就将整碗汤喝了个干净。
狗蛋儿看傻了眼，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把婆婆做的东西一口气都喝完，吓得三步两步倒退着朝家里方向跑去，比昨天那妇人死在他眼前还要惊讶。
“婆婆，婆婆！”
狗蛋儿大声嚷道：“大事不好了！海生叔把你煮的那碗东西都喝了……”
“真的？！”听到他这话，宁婆婆欢天喜地地冲了出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整齐，一面系着扣子一面说道：“快带我过去看看。”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急急忙忙来到海生家。
就看到海生俨然站在门前，一身爆炸般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显眼。
只见他以马步姿态半蹲，架起两手放在脐下丹田处，腰间猛地发力从而使得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条条巨龙一般的青筋在他身上暴起显露出来，目光凛凛地凝视着身前。
他严阵以待的态势，像是即将迎战什么强敌一般。
宁婆婆在一旁仔细冷静观察他的举动，狗蛋儿却完全是一副看呆的样子，即使面对再强大的异兽，他也没有见过海生像今天这样鼓足全力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
看来婆婆熬出来的这碗东西当真是非同小可……
海生凝神聚起气来开始运行某种功法，下一刻狗蛋儿就吃惊地看到——他的整个上半身当中的经脉，开始逐渐变化趋向于透明，当中一条深紫色的毒龙毕现，就处在他檀中的位置。
那毒龙却并不安分，龙身上下翻滚搅动，龙首则是四下张望，似乎有种想要在他体内游走的冲动。
毒龙的颜色和婆婆刚才熬制出来那碗“甜汤”的颜色如出一辙，只是谁也未曾想到这威力竟恐怖如斯。
“那些人又怎么会放心把权利交到他手里？况且如果他真的能够解决这件事，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宁婆婆出言打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说这些，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免得家里那小子起疑心。”
“他要是能猜出来他就不是狗蛋儿了。”
“说的也是。”宁婆婆轻笑了笑，不知为何尽管面容苍老，但她笑的样子却依然让人有些动容。
吃过晚饭，宁婆婆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自己弓着身子坐在炕上纳鞋底，这几年狗蛋儿越长越快，一双鞋子经常第二年就不能穿了。
狗蛋儿凑过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将那妇人的事说给了婆婆听，当提及“那妇人手里的针和婆婆用来缝衣服的针很像”之时，宁婆婆握针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收起针，怒骂道：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还能是婆婆想要害你不成？…那年你光着身子来到村里，那些家伙都不肯留你，只有我把你抱回家，既取名字又做了衣服，可怜天下婆婆心……”
说着说着她甚至还挤下几滴眼泪，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宁婆婆落了泪，狗蛋儿焦急地开口分辨，结果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了，紧咬着嘴唇差一点哭出声，“知道婆婆对我好，我从小没有父母跟在婆婆身边长大，婆婆怎么可能害我呢？”
说到情绪激动他更是跳到炕上，一把将婆婆搂在怀里了起来，宁婆婆则是趁机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以后不许提起今天这件事了……外面的世界比这还可怕许多，看你以后还老想着出去。”
“嗯！”狗蛋儿呜咽着点头，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婆婆露出的奸计得逞的微笑。
……
第二天一早狗蛋儿揉着眼睛起来，睁眼就看到宁婆婆在厨房里辛勤劳作，他感到很是难以置信，再度用力揉了揉眼睛好确认不是自己看错。
这么多年以来，他见过婆婆早起的次数绝不超过五次，其中多半还是他小时候刚被捡回来，宁婆婆想着不能让这孩子饿死，这才勉为其难起来下厨做的早饭。
结果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嘛，味道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我本想在这蛋羹里加一味虎爪莲，可谁知道一加进去，锅里立刻窜出一只紫色的大老虎，老虎口中喷着紫色火焰，就把这蛋羹给烧糊了。”
宁婆婆一本正经地端着一锅黑糊糊的硬物指给他看，对六岁的狗蛋儿这样说道：“我们还是去你唐爷爷家里蹭一口吧……”
当时的狗蛋儿居然傻呼呼地信了，事到如今尽管他脑子依然称不上好使，但是也断然不会再信婆婆当年讲的那些例如——锅里窜出紫色的老虎喷糊了蛋羹；外面来了只青鸾，把做好的烧笋叼走这样的故事。
自那次大老虎把蛋羹给烧糊以后，才隔了不到三天，宁婆婆就默默收拾起包袱，对狗蛋儿说了声“我出去一趟”，然后就很不负责任地把狗蛋儿丢给了海生照顾几天。
等到她再回来，家里面就多了蓁蓁这丫头，自此烧饭做菜这等琐事都交给了蓁蓁……
蓁蓁蹲在角落里暴风哭泣。
看到狗蛋儿走了过来，宁婆婆眼睛一亮，笑盈盈地端着一锅深紫色冒着泡泡的东西向他展示：“你来的正好，帮婆婆把这锅刚煮好的甜汤给村长他们送去，你自己可千万不能偷喝，也不许说是我熬的。”
狗蛋儿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几眼，凑上去闻了闻味道，心想的却是打死我也绝不肯喝一口……
婆婆将这“甜汤”分装了六份，全村人刚好每人一份，打发着狗蛋儿就这样出门了。
狗蛋儿一手一碗，先是来到最近的吴不胜家门口，“当当当”敲了三下门，没人应门，想想这个时候吴不胜应该已经到他的水田里劳作了，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一碗甜汤放在门口的桌上。
第二个要去的是海生家。
才刚走到门口，狗蛋儿就看见海生赤着膀子蹲在院子里，手里提一把剔骨刀，身旁就是那头他们昨天上山打回来的钢背野猪，已经被他分成了大小二三十块，每一块都有一立方米大小。
见到狗蛋儿进来，海生高兴地冲他一笑，拿他打趣道：“怎么今天还没有去练功？是不是想要偷懒。”
“怎么会，婆……蓁蓁熬了甜汤，要我拿过来分给大家。”狗蛋儿慌忙改口，只是他实在没有说谎的天赋，才说了一句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编下去。
索性把碗往前一推，偏过头去也不和海生对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架势。
海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中的碗，也不推辞，而是十分豪爽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端起一气呵成，之后“咕嘟咕嘟咕嘟”地干了下去。
只一昂首就将整碗汤喝了个干净。
狗蛋儿看傻了眼，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把婆婆做的东西一口气都喝完，吓得三步两步倒退着朝家里方向跑去，比昨天那妇人死在他眼前还要惊讶。
“婆婆，婆婆！”
狗蛋儿大声嚷道：“大事不好了！海生叔把你煮的那碗东西都喝了……”
“真的？！”听到他这话，宁婆婆欢天喜地地冲了出来，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整齐，一面系着扣子一面说道：“快带我过去看看。”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急急忙忙来到海生家。
就看到海生俨然站在门前，一身爆炸般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显眼。
只见他以马步姿态半蹲，架起两手放在脐下丹田处，腰间猛地发力从而使得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条条巨龙一般的青筋在他身上暴起显露出来，目光凛凛地凝视着身前。
他严阵以待的态势，像是即将迎战什么强敌一般。
宁婆婆在一旁仔细冷静观察他的举动，狗蛋儿却完全是一副看呆的样子，即使面对再强大的异兽，他也没有见过海生像今天这样鼓足全力拿出十二分精神应对。
看来婆婆熬出来的这碗东西当真是非同小可……
海生凝神聚起气来开始运行某种功法，下一刻狗蛋儿就吃惊地看到——他的整个上半身当中的经脉，开始逐渐变化趋向于透明，当中一条深紫色的毒龙毕现，就处在他檀中的位置。
那毒龙却并不安分，龙身上下翻滚搅动，龙首则是四下张望，似乎有种想要在他体内游走的冲动。
毒龙的颜色和婆婆刚才熬制出来那碗“甜汤”的颜色如出一辙，只是谁也未曾想到这威力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