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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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四方来朝三(下)

    端坐大厅中间之人是天鹰帮在帝都分舵的舵主,人送外号霍三拳,乃是指一般江湖武林人士在他手底下都走不过三拳之意。他单手抚着下巴,沉吟了许久,扭头问身旁一人,“李易谋,你觉得如何?”

    这个李易谋乃是天鹰帮帝都分舵的军师,要说武功绝对不是最高的,但是要论计谋,却是所有人加起来有没有他高,“舵主,我总觉得此事透着诡异。不过,如此一笔财富倒着实让人眼馋。这样,舵主不妨通知总舵,若是总舵有人来,便无可惧怕。”

    那霍三拳一听也对,当下扭头对身旁一人说,“淳于风,你立即通知总舵,就说滇国使臣入夏,已进樊州,我等准备在孟州拦截,请总舵派人支援!”

    “是”,当下淳于风奉令起身,向总舵求援去了。

    “诸位兄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我等已经已知滇国使臣入夏的消息,若是不分上一杯羹,岂不是对不起上天恩赐?”说完桀桀地笑了起来,“众位兄弟收拾一下,留下三位兄弟看守分舵,剩下的子时出发!”

    众人一听,登时心下热血沸腾,眼见这次买卖若是成了,只怕自己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便有保障了,俱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到樊州才好。

    到了午夜,众人都已收拾完毕,霍三拳带领着十数个人,悄悄地从帝都西南角出发,星夜兼程,直奔孟州。这孟州乃是樊州通向帝都的必经之地,是以霍三拳打算在孟州截击帝国使臣。

    就在这些人出发后不久,一黑衣人从商铺外不远的一株树上轻轻飘下,一点声音也无,三转两转,竟是直奔左太宰赵高斯府,不过他并没有入府,却是从后门墙角处轻轻一跃,眼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径直走向书房,轻轻敲了一下。

    “进来!”里面传来赵高斯威严的声音。

    “启禀大人,天鹰帮帝都分舵的人已经出发,看样子应该是倾巢而出。”

    “恩”,赵高斯轻轻抚了一下胡须,“好,你且下去吧,明日去账房领二百两银子。”

    “谢大人!”当下那黑衣人便再拜而出。

    “果然不出本官所料,只是此招借刀杀人,却是有违天和,唉,不过为了我朝万年基业,只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赵高斯自言自语。

    就在北戎使臣与东倭使臣密谋,天鹰帮帝都分舵正在商讨之际,周江所帅朝廷大军已到达燕城,燕城郡守焦厉早已率军出城五里相迎。两军合并之后,聚于中帐,分宾主坐下,周江便为焦厉一一介绍五位俾将以及帝都大营和骠骑营各营偏将。实际上,这里面有的人和焦厉已是老相识了,有的却是不甚熟悉。

    焦厉也是跟随过先王之人,不过入军较晚,当时大局已定,是以焦厉并无展露头角之机,近十年来才凭守卫燕城累计军功成为郡守。先王念幽燕十六城地位重要,是以军务政务俱系于一人,所挑之人均是文武全才之人。

    “周将军,此次王上派出援军,本人代幽燕所有百姓感念将军!”

    “焦将军言重了,你我俱是朝廷之民,北戎犯境,朝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不知将军接下来如何打算?”

    周江确实不着急,“敢问焦将军,北戎大军现在何处?”

    “北戎大军今夜在海山关外二十里扎营,若是所料不差的话,明日当可抵达海山关。”看来焦厉早就派出了斥候,监视北戎大军一举一动。实际上,不用派出斥候也能知道,北戎大军十万精兵,连营十几里,灯火通明。海山关便建在京山之上,地势较高,夜晚之下自然是一览无余。

    周江沉吟了一下,“哦,不知此次北戎何人统兵?”

    “镇北将军海内平。”

    周江微微一笑,“也是老对手了,想不到北戎竟是派海内平统兵。既然北戎大军今夜在海山关外安营扎寨,范惊雷!”

    “末将在!”

    “令你帅骠骑营一万官兵立即赶往海山关,开展布防,养精蓄锐,明日第一战,便由你率骠骑营出战!本帅明日一早便率兵直奔海山关,你要谨记,本帅未到之前,不可开战!”

    “末将领命!”当下范惊雷抱拳以别,没过多久帐外传来人马嘶鸣,范惊雷已率一万骠骑营赶往海山关。

    “众将听令!”

    “在!”

    “立即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埋锅造饭,赶往海山关!”

    “是!”

    当下众人领命而去。

    众将走后,周江站起来在背后的帝国图前愣愣不语,最上面是京山,海山关便建立在京山之上,出了京山便是北戎的地盘,此次北戎出兵十万,莫不是要强攻海山关?这海山关乃是帝都门户,若是海山关被攻破,北戎大军便可直抵幽燕乃至帝都。所以,海山关的重要位置自是不必多言!

    到了第二日早朝之时,龙驷选诏东倭使臣觐见。

    “宣东倭使臣觐见!”

    “宣东倭使臣觐见!”

    “宣东倭使臣觐见!”

    连续三声传递,一直到了朝阳门外,在朝阳门外等待的龟目梵天略整仪容当下便迈步走进禁宫。

    一路之上,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嗒嗒作响,龟目梵天心下暗叹,不愧是夏国,眼见这禁宫便不知比东倭强上了多少了。龟目一郎也算是海上霸主,不过龟目一郎的将军府和夏国的禁宫比较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当真是萤火与皓月之比,不过如此一来更是增添了龟目梵天心中对于夏国领土觊觎的狂热。

    龟目梵天踏进大殿,见龙驷端坐在王座,当下按照华夏礼仪行礼,“东倭使臣龟目梵天拜见夏国王上!”

    龙驷自幼便在王宫,从未曾见过东倭人,见到龟目梵天将头发聚于顶扎成辩,不由地心中好笑,加上以“龟”为名,笑意更胜,当下一笑,“免礼,来人,看座!”

    当下便有人搬来一张椅子,那龟目梵天便在椅子上坐下。

    “不知贵使此次前来我夏国,所谓何事?”吴王公孙述率先发问。

    “本使此次前来,一者听闻夏国王上病逝,新王登基,特奉龟目将军之命前来表示哀悼之意和恭贺之喜。二来想请求夏国开放东南一地,让我国可以行海运之便。这是我国龟目将军国书!”

    当下龟目梵天就将龟目一郎的国书呈上,龙驷看完了龟目一郎的国书之后,脸色阴沉,登时便命李全德将国书传于吴王公孙述、左太宰赵高斯和户部主使赵武朗,三人看完国书,俱是气愤非常。

    “敢问国使,龟目将军之意是想借东南一地,还是想便利海运,货通中原啊?若是想便利海运,货通中原,我夏国自可给予便利。但若是想割东南一地,只怕多有不便啊。”左太宰赵高斯当先发难。

    虽说龟目梵天昨日已经和北戎使臣赫利穆草拟了盟约,而且达成了一致,不过两国国主并未盖章。若是此番能在夏国朝堂之上不费一兵一马便割东南一地,便无出兵之必要了。

    龟目梵天听出赵高斯心中不悦之意,当下缓缓开口,“龟目将军并无割据东南一地之意,只想便利海运,货通中原。不不过若想货通中原,确实需要土地一块,贵国可在东南划出一地,由我国代管,我国按时奉上租金如何?”

    “哦,那敢问贵使,若划出之地其民犯事,当按何律治理?”赵武朗却是直指要害。

    龟目梵天毫不犹豫,“既然我国已经付出租金,自然该按我国律法治理。若是其民犯事,我国自然有生杀杖鞭之权!”龟目梵天对于赵武朗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付出了租金,又岂可按照夏国之律治理。

    “哈哈哈哈,贵使当真是好算盘,打算凭三寸不烂之舌划去我东南一地。若是在我夏国之地,我夏国之民犯事要按你东倭之律治理,与你东倭之地何异?漫说是王上,便是本王这一关都过不了。若是如此,那本王恐怕也要休书一封,请龟目将军在西岛之上划出一地,交与我夏国经营了。”

    龟目梵天心下恼怒,本来便是已与北戎使臣有盟约,眼下虽说不是与夏国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节省成本。既然夏国如此不识抬举,那么东倭便凭本事来取罢了,只怕到时候不止其地更多,便是名义上也与夏国无关了。

    龟目梵天当下站起,“本事听闻北戎以出兵,莫非贵国亦想与我东倭交恶不成?“言语中竟有威胁之意。

    龙驷等人俱是一惊,这北戎出兵之事虽说北戎使臣在朝堂之上已经严明,但是想不到东倭使臣昨日方来,今日竟已知晓。“此乃我朝之事,不劳贵国操心!”

    龟目梵天见龙驷回答,知道再无可言,当下便说,“既如此,本使所来之事俱已毕,请辞!”

    龙驷也是站起,“贵使且慢,本王有几句话要讲,烦请转告龟目将军。”

    龟目梵天脚步一顿,“王上请讲,本使一定带到!”

    “贵国若是要行海运之便,货通中原,我夏国自是欢迎。但若是想借此机会以商贸之名,行侵犯之时,我朝虽三岁孩童亦不允!当年先王起兵之时不过二十余人,如今我夏国可是拥有甲兵百万!”

    龟目梵天听龙驷说完,内心冷哼,不以为然,当下抱拳,“告辞!”说完大踏步走出了乾坤殿。

    龟目梵天走后,龙驷重又坐下,忧心忡忡,眼下北戎战事一起,这东倭名为商贸,实则是想割地,若是在东南割去一地,便是在帝国扎下了一根钉子,如何能忍?想到北戎战事,当下便问,“北戎战事如何了?”

    “回禀王上,昨夜周江大军已然与燕城郡守焦厉将军大军会和,一万骠骑营已与海山关守兵会和,若无意外,今日该是已经开战了。”吴王公孙述赶紧禀报。

    “哦,命王家信使星夜兼程,有最新消息及时报于朝廷!”

    “是!”

    “两路援军此时何处?”龙驷接着又问。

    “回禀王上,大同府兵昨日已达冀州,如此算来便是再有七八日便可到达,青州兵昨日已过大河,再有五日便可抵海山关!”

    “好!”龙驷一听两路大军不日便可抵达海关山,心里也觉得有底了,“赵主使,江南粮仓的粮草现下如何?”

    “江南粮仓三十万担粮草已于三日前启程,算来该是过了淮水一线。”赵武朗回禀。

    龙驷又问了吏部主使张京华关于空缺替补之事,因为北戎战事将兴,加上吴王公孙述、左太宰赵高斯和户部主使赵武朗一直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是以一直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