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希望你做个好人
“韩大人,你如此罪孽,下了地狱阎王也绕不了你!”
宰相韩东山此刻脸色已是变了,看来封建迷信还是有些用处的。
“但是,我今日还是要来劝你悔过自新,做个好人,很可笑是不是,进了咱们这行还会有好人?好人当不了宰相,好人当不了大官,好人更当不了皇帝,咱们这些人手中注定了要沾满一些无辜人的鲜血,我们……都不是好人!”
“然而,我还是要劝你悔过自新,曾经有一个地方很多人信仰佛教信、仰耶稣基督、信仰伊斯兰,但是不管是信仰什么,在他们的神面前,不管忏悔的人犯了多大的罪孽,只要临死前发出真心的忏悔,他们的神都会原谅他。”
“所以,韩大人,你就趁着这最后的时日忏悔吧,希望来世,你可以做个好人。”
陈阳说罢,看也不看已经傻了的宰相,放下手中的酒壶和牛肉,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出了牢房……
武国二十一年十月初十,这是一个对于武国比较特殊的日子。
史记记载:一代权相,两朝元老宰相大人韩东山,被太子问斩。
这一日,连夜抓捕的宰相韩东山九族合计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全部午时问斩,包括宰相夫人和韩鹏飞在内的直系亲属本应凌迟处死,还是陈阳跑到皇宫向太子求情,这才赐了个全尸。
监斩台上,陈阳和孟东遥两个新晋的新贵,一齐坐在看台上负责监斩。
而台下则是人头攒动,白帝城几乎万人空巷全部跑来看这奸相的斩首行动,曾经不可一世的一代权相,挥一挥手即可决定千万人命运的宰相,现在则身穿囚衣跪在斩台之上,台下人群激愤,时不时的有烂西红柿臭鸡蛋等垃圾物品从围观的人群中蹦出,砸向了宰相韩东山的不远处。
坐在台上的陈阳在扫视人群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抹绿色的身影,正好后者也向他看来,陈阳不由眼睛一亮,随又暗淡下去。
那是杨菲儿,眼中的矛盾出卖了她内心的挣扎,她看着台上的陈阳,心中已是充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自己本意是利用美色接近韩鹏飞,然后以此报复陈阳,他给我讲的故事里面都是这么写的,然后男主角看到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会不顾一切的为了这个女人与全世界作对,这有什么错吗?只要他一句话,我就会马上放弃韩鹏飞那个纨绔和他走。但是结果呢?他却没有任何表示!我开口悔婚他也没有任何挽留,难道他根本不爱我?对此我故意当着他的面和韩鹏飞卿卿我我,但他却视而不见,他可是个男人啊!见到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和别的男的这样,他就一点没有反应?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迎春苑的紫烟!
直到后来,韩鹏飞居然为了自己改变了很多,我承认后来对于死缠烂打的韩鹏飞确实有了小小的感动,并且有了微妙的好感,一个不爱我的人,和一个爱我的人,我该选择哪个?
短暂的对视,陈阳已经看出了杨菲儿的矛盾,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从一定意义上说,这个女人是他一手教导的,但是陈阳非常遗憾的没有教导成功。
因为再好的理论没有经过现实的考验也仅仅是理论而已,也许这个女人会恨我,也许我和她今后注定会擦肩而过,仅仅在童年交汇后然后向着各自的人生道路前进,但是我没有办法,现实不是小说,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不是儿戏,杨菲儿,你可以用你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不尊重你的自己的清白,但是希望你经过这次的变故可以成长。
陈阳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于杨菲儿是否已经失身与韩鹏飞,陈阳并不关注这个问题,男女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凭什么你结婚前自己可以花天酒地非让人家守身如玉?放在前世像陈阳这个年龄的人想找个处女结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你是撞了大运,因为那是一个大学生同居的比二十年前谈恋爱的都多的年代,想找处女?除非你去初中找去。娶个非处的老婆的比比皆是,人们根本不在乎这个东西,陈阳自然也不在乎。
但是这也要分有心和无心,杨菲儿的做法实在是有点过分,她太年轻了,根本没有意识到如果她喜欢一个男人并且想与之交好,是万万不能与另外一个男人有瓜葛的,你如果是被动的或者无意的,自然没有关系,但如果你是故意这么做,那么即便你美若天仙,在他眼里的地位会瞬间跌落低谷,说句实话,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谁会放心?
关键是陈阳已经感觉到,自己从精神交流以及思想上已经与杨菲儿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
此时忽听旁边的官员高声唱道:“午时已到……即刻问斩……”
旁边的孟东遥与陈阳对视一眼,两人轻轻点下头后,新晋宰相孟东遥稳稳的拿起桌上的竹签,扫了人群一眼,低声喝道:“行刑!”
站成一排的侩子手听到命令,手起刀落,十几颗人头马上随着鲜血飞溅而出。
这可是问斩千人的大场面,围观的人群眼看着滚落的人头齐刷刷后退一步,仿佛不相信眼前的情景,宰相韩东山……就这么死了?群众稍微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顿时斩台周围呼声震天,人们纷纷拍手叫好。
人们激动了,兴奋了,大快人心啊!想象台上那个死掉的人犯下的罪行吧,贪污受贿买官卖官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砍他一百次也不为过!
主犯被砍后,尸体马上拉下去,又换了另外一拨,整个斩台随着一拨一拨的韩东山九族被斩,人群的呼声此起彼伏,斩下一批人人们就叫好一次。
多少人因为韩东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因为他改变了自己本来幸福的人生,人们的仇恨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一个个睁着红透的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尸体恨不得把它们碎
尸万段。
人群中的杨菲儿已经不忍再看,毕竟本来就计划嫁入这家的,陈阳看着远去的倩影又是叹了口气,八级锐利的目光捕捉到空气中那飞溅的泪水。
一代权相已经随着斩台上的鲜血烟消云散,陈阳对于这个老对头的死也是深有感触。
宰相韩东山身为平民,以其刁钻的目光半路投靠了当时正在起兵的陈府陈家,在一通武国的过程中,韩东山自身没有运筹帷幄的谋才,没有上马杀敌的本事,单单凭借牵马坠赢得皇帝的青睐,那时国家未建,自然谈不上有太监伺候,于是韩东山就担任了皇帝的起居住行,顺便做着类似于秘书的工作。
直到武国初建,一班文臣武将没人把这个不起眼的秘书放在眼里,但是与每个国家建立一样,皇帝陛下登基之后自然要清洗一番这帮手握重权的开国元勋,封侯加爵的同时即把重臣架空成为闲职。职位空出来了,自然要安排自己人,这时皇帝的需求随着帝国的建立也开始变动,对于能征善战之人需求降低,对于阿谀奉承之人需求增加。
而此时,从前默默无闻的韩东山跃入了皇帝的视线,之前此人做的可是秘书的工作,也就是领导身边的人。这个位置可不得了,但凡是国家单位和国企,对于局长的秘书,即便是处级干部见了也要让三分,在这个具有中国特色的氛围下,和领导走的近就有无限的机会,无限的可能。韩东山韩大人正是凭借这一优势,落入到了皇帝的眼中。
从五品到四品,从三品到宰相,只所以爬的如此顺利,不管韩东山自身能力怎么样,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他只效忠于皇帝!
在这段时间里,皇帝对于韩东山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此人不能上马为将下马不能治国安邦,但确实是一个很听话的人,现在帝国已定,皇帝不需要太多的文臣武将,只需要听话的人,听话了帝国才能稳定。
然而如同陈阳所说,宰相韩东山随着自身地位和权利的提升,那种小市民思想马上开始冒出,在物欲横流的纸醉金迷中,韩东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开始变得自大和专断,开始凭借手中的权利大肆敛财,开始做了一个朝代的反面人物应该做的一切事情。
随着帝国的发展,韩东山自身暴露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多,贪财没有关系,皇帝是玩政治的老手,自然知道无官不贪,但这个一国宰相居然不会做事!没有经过高等教育的韩东山根本无法胜任这一工作。而此时面对海量的文件宰相在做什么?他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找漏洞,找帝国法律的漏洞,以期利用手里的权利把国家的银子装到自己口袋里。
而且随着韩东山的官越做越大,所贪污的银子数目也越来越多。
一般像这类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风险才能越小,在这方面韩东山无师自通,居然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全武国的人都知道宰相大人韩东山的行径,就是抓不到证据。
当然做这种事情,必须有两个前提,而韩东山的两个底牌其中一个就是太子的宠信,另外一个是其党羽的培植。这两个前提一个是对上一个是对下,韩东山正是靠着这两个底牌,才在武国朝堂上混的如鱼得水,八面玲珑。
这一切的动作全部被皇帝看在眼里,但皇帝就是不动他,至今陈阳都搞不明白,皇帝就这么任由这个社会青年在武国上窜下蹦,他的信心来自何处?虽然兵权没有掌握在韩东山手中,但皇帝百年之后,以宰相韩东山在朝中的势力,完全可以任意改变遗诏,随便废除新皇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连日日笙歌的太子都知道维护自己的皇权,那么皇帝面对这种严重挑衅皇权的行为,为什么视而不见?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子啊生前死后控制局面?
放开这些疑问不谈,总之韩东山的一生就是如此走过的,平民出身的韩东山,由一个身无外物的平民毛遂自荐成为了皇帝秘书,又成功的转型成为了一国宰相,虽然里面韩大人是作为一个投机分子、阴谋家等一系列角色的出现,但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选择的道路都是不同的,所以,从韩东山的奋斗史看,这是一个足矣激励千万人们奋斗的目标。
面对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韩东山迷失了方向,当然他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有过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于是大肆敛财等恶劣行为开始冒头,而且有一点是所有人不能容忍的是韩大人光拿银子不做事。
也许韩大人最能体现人性化的一点就是对结发妻子的态度。
韩东山被诛灭九族之后的第二日,刑部大牢的犯人们凡是轻罪者全部释放,当走出牢狱的惯犯和盗贼等出来一打听,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大赦天下,而是牢狱实在没地方住人了才把他们放出来的。
因为武国迎来了建国以来最为激烈也是最为彻底的大清洗运动,以陈阳为首的先锋新锐势力,开始对前宰相韩东山的党羽实行铁血的打压政策,一条条罪状被挖出,一条条人命案得以解决。
陈阳手持尚方宝剑,率领城防军,好像一个杀神一样一家一户的绑架抄家。陈阳咬着牙心想,老子就做一回钟馗,搞一次照妖除魔,因为陈阳很清楚,仕途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只有打压一切政敌才能站稳脚跟,既然陈阳已经选择走了这条路,索性就打算走到底了。
一时间整个白帝城东城区哭爹喊娘,一个个昨天还在朝堂上高高在上的高官,今天就被绑了胳膊被押往刑部大牢。
至于过程直接可以略去,从整个武国朝堂上的在职人员就可以看出这次整风运动的彻底性,吏部除了直臣侯婴只剩下两个侍郎,礼部的编制只剩下一个人没被罢免砍头,工部仅剩侍郎一人,户部剩余两个侍郎,刑部仅剩孟东遥尚书
一人。
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统计,整个九卿六部,除了兵部影响不大,剩余的全部仅剩下一两人,其余人员全部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砍头的砍头,整个武国朝廷,每个部门仅剩下一两个负责人保留职位,甚至有的部门的领导都没有,仅剩下一个正三品的官出来撑门面。
这场武国的朝廷地震,使得人们认识到,在武国你可以得罪宰相甚至可以得罪皇帝,但千万别得罪陈阳,这位新晋的兵部尚书,王爷家的世子小少爷,简直就是个杀神,并且其秉承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方针,谁要是犯到他的手里,那就是一个有死无生十死九生,没准九族都会受到牵连。
等到整风运动做完,陈阳直接联系吏部尚书侯婴,从基层大量提拔有所作为的干部顶到空缺部门,于是乎整个武国的朝廷面貌焕然一新,大量可以做事的能吏到任,并且新任领导一到任就开始负责起各个部门的工作。
但是武国经受了韩东山的创伤,不可能短时间内恢复,但是陈阳能到的也只能是这些了。
整风运动结束后,摆在陈阳面前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流贼了,说起流贼其实本质上都是扛锄头的老百姓,只不过被韩东山的暴政逼迫才落草为寇。
针对流贼,陈阳特意拜访了新晋宰相孟东遥,而孟东遥此时也颇为配合。原因无他,这位新晋的宰相大人由一个小混混好不容易熬到了宰相高位,等到其上任才发现,武国这只羊已经被前任宰相韩东山拔光了毛,宰相孟东遥郁闷的想贪点银子都没地贪去。
木有办法啊,只能把这只羊养肥了再说。
“陈大人,你说我武国免税三年,这个办法可行吗?”这一日正巧陈阳到了宰相府,与孟东遥说起休养生息的政策,孟东遥面对陈阳的提议却摸不着头脑。
“孟大人,你可以看到了,目前武国流贼四起,很多地方千里荒芜,如果我们不施行一些鼓励政策,恐怕来年我们根本就撑不下去啊。”陈阳回答道。
“但是陈大人,免税三年,那我武国的财政收入从哪里来?国库现在已经没有银子了,文武百官吃什么喝什么啊?”新晋宰相孟东遥提起国库就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娘的,老子还打算捞一笔呢,结果国库连一两银子都没有,而且个个部门的人员工资都两个月没发了,这个烂摊子都是韩东山留下的。
孟东遥不仅叹了一口气,哎!干爹啊干爹你人都死了还不让人省心。
“孟大人,难道我国的财政收入只能依靠百姓的农业税么?”陈阳慢慢引导的说。
“哦?农业是我国之根本,不找百姓收税,那我武国的银子从哪里来呢?”孟东遥不仅问道。
“孟大人,实不相瞒,如果按照社会发展来看,我们的税收不应该向农民收税的,而应该是想富商巨贾收税。”陈阳说道。
虽然陈阳不是搞财政的,但有一条他是非常佩服的,那就是前世的政府免除农业税的决策,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决定,几千年的纳税方式改变,征收对象改变,这是需要多么大的魄力。
而陈阳也借鉴了前世的经验,税收全部从企业里面找出来。想想看,就凭百姓的那几亩薄田,即便是征税才能征出多少来?而企业就不同了,企业每年做了那么多利润,国家不宰你宰谁?
此时孟东遥听完眼睛一亮,对啊,那些富商巨贾可是富得流油,自己也算是掌握了国家机器,不好好利用天理不容,小子们,你们挣的钱就给我吐出来吧。
“好!陈大人高见啊!不过陈大人,关于这流贼之事按照你的意见改如何解决?”宰相孟东遥又问道。
“哎!今日的流贼只是昨日的百姓,依臣之见,还是能招安的就招安,能降伏的就降伏,再说我们施行了免税政策,百姓其实要求的不高,给他几亩地他能吃得饱饭就行了,之前由于韩大人的暴政,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当然会举旗造反了,这么简单的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他,这样看来,招安也是大有可行的。”陈阳叹了口气说道。
“好!那就依陈大人所说,但这剿匪之事……”孟东遥意思很明显,都知道你陈阳能打仗,这活当然你来做了。
“剿匪之事臣会亲自出马,请孟大人上书太子,给臣一个权限,臣当义不容辞。”陈阳说道。
“既然这样,明日我便上书太子,请来诏书,这剿匪之事,就麻烦陈大人了。”孟东遥也是个不做事的主,直接把责任推给了别人。
“呵呵!孟大人严重了,你我同朝为官,身为武国大臣自当为国尽忠,义不容辞。”陈阳可客气的说道。
新晋的两位权贵相视一笑,终于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孟东遥新官上任,想来也想做出些政绩,效率还是很快,第二日马上请来了圣旨,命陈阳为剿匪大元帅,负责武国愈演愈烈的造反运动的打压。
于是陈阳告别了柔情似水的紫烟,再次穿上盔甲,跨上战马,开始了全国范围内的剿匪运动。
说到底陈阳之所以如此卖力,也是出于自身的考虑,他虽然身为八级高手,却时时不忘从七岁开始就经历过的刺杀事件,冥冥之中,那个全部由九级强者组成的刺杀组织令陈阳感到深深的危机,只有陈阳抓住手中的权利,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才能驱使更多的人来保护自己。
如同陈阳所料,所谓的流贼只是昨日的百姓,在礼部的大肆宣传惠民政策的鼓动下,流动的造反人员纷纷回到自己的家乡从事再就业,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口饭吃谁愿意去造反?
整个剿匪的过程简直是简单至极,流贼缺少了再生力量,除了几个顽固分子被陈阳率领大军剿灭,全国范围的流贼一个月之内全部销声匿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