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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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阴云密布

    月如盘,悬于天际之上,一片昏昏沉沉的朦胧中,光华不显。

    阴沉的天气,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就连桌上的烛火都是寥落颤颤,显得很是萎靡。

    “这是要下雪了啊。”

    感受着天地间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秦平都觉得晚饭都没有多少食欲。

    将碗筷放下,起身走到门口,抬头了眼昏暗的夜空。

    “你们吃。”

    “老爷可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麽?”二夫人看着皱眉出去的秦平都随口问道。

    她以为是新招的厨子手艺不行,还想着吃过饭后就去后厨教导一番。

    秦浔亦是感觉很是压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他痛饮了几碗酒都没有将这种感觉挥去。

    看着离开的父亲,轻声说道:“爹爹这是心情不好。”

    “怎麽会?刚过年节,家里和外面也没甚事情打扰啊?”二夫人依然有些疑惑。

    她原本是秦平都娶的小妾,在原配夫人,也就是秦浔与秦岚妤的亲生母亲病逝后。她就接过了内宅的一切事物,开始私下仆役们都称呼她‘二夫人’,她亦以此自居。

    后来家主秦平都也就默许了这样,可却迟迟不扶正,让她心生愤懑,以为是秦浔兄妹二人在背后说坏话。

    所以往日对他兄妹二人都是不冷不淡的,对他们抱着戒心。

    就比如此时,对秦浔的话,不是很相信。

    “这家里家外的,都靠老爷他一人操劳,却没个人能帮扶。”

    二夫人斜了一眼还准备倒酒的秦浔,继续说道:“老爷子女不少,却都还在倚赖着老爷一人,老爷苦那......”

    秦浔听到,皱了皱眉,没言语。

    可原本在小口吃饭的秦岚妤却,‘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面上。

    “够了,你这一天天地,就知道对我兄妹二人冷言冷语,莫不是太闲了?”

    “家里本来还算和睦,自你管事后,就这事那事的。闹的爹爹岂能顺心!”

    站在桌旁服侍的仆役,见主家夫人与小姐斗起了火气,就似鸵鸟般把头深深埋在胸前。一个灵力的小丫鬟趁着桌上几人不注意,瞧瞧地出了房间。

    “哼~”

    见秦岚妤敢顶撞自己,二夫人亦是不甘示弱。

    冷笑一声,指着秦岚妤尖声道:“真是牙尖嘴利,我是秦家的夫人,你怎能这般和我说话。”

    “真是有人养,没人教。”

    这话就有些过了,连秦浔兄妹过世的母亲都讥讽上了。生前斗不过她,死后嘲讽奚落几句,让二夫人很是畅意。

    看来‘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不假。

    砰~

    凳子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秦岚妤站在桌边,满脸怒红的直视着二夫人,双手因为急怒而微微颤抖着。

    “你这女人好不要脸!”

    冷冷说完,秦岚妤就要冲过去,抓烂那张令她恶心的脸皮。

    房间里瞬间乱作一团,下人仆役们亦是慌张地不知该如何。

    “岚妤住手!”

    一声大吼,终于让秦岚妤双手将要触碰到二夫人的面庞时停住了。

    秦浔亦是面色涨红的冲着秦岚妤呵斥道:“真是胡闹,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

    二夫人只是寻常人,在被会些功夫的秦岚妤冲到身前时,吓得她脸色刷白。想要后躲,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将他牢牢固定在凳子上。

    秦浔的呵斥,让她从惊慌中醒来,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境。

    然后轻蔑地看着秦岚妤,“哼,这可不是胡闹,本性难改啊!”

    “你有完没完?”

    “你......”看着对自己横眉立目的秦浔,二夫人心中一颤,只得咽下了后面的话。然后用尖利的声音对着仆役们吼道:“都瞎了麽?既然没人吃了,还不赶快把饭菜扯下去!”

    又是一阵慌乱,碗碟相碰发出‘叮当’声不绝于耳,其中还不时出现二夫人的喝骂声。

    而秦浔兄妹二人,早已拉扯着出来了。

    ......

    夜空昏暗,灯笼照在地面上亦是模模糊糊。

    “哥,你方才为何要拦着我?”

    秦岚妤埋怨秦浔一句,抬脚将一粒石子狠狠地踢飞。

    随后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哼,那不要脸的贱人,哪天定要撕烂她的脸皮!”秦岚妤咬牙切齿的说道。

    秦浔伸手往前探了探灯笼,好将前面的路看得更远更清楚些。

    “爹爹年纪大了,我们做子女的要懂事,不能再惹他生气。”

    秦岚妤心中不平,气鼓鼓接道:“我也晓得,可那老女人欺人太甚啊!”

    “你也看到了,如今都开始诋毁娘亲了。”

    秦浔眉头微蹙,想到今日二夫人的言语,亦很是气愤。片刻后又很快的舒展而开,淡淡道:“你这般大了,莫要给爹爹添乱。”

    “可是......”秦岚妤还要理论。

    秦浔却抢先说道:“没有可是,你要记住,她是长辈,我们是晚辈!”

    “......”

    兄妹二人在黑夜中,打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慢慢前行着。

    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声,在阴沉的夜空中,更显诡秘。

    秦浔莫名很讨厌今夜这种感觉,令他很憋闷,不安中带着些焦躁。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安静的走了一会儿,在微微感受到一丝水汽后,秦岚妤忽然说道:“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麽?”

    “没有。”

    “你与爹爹今日都好奇怪。”想到晚饭时,秦平都亦是有些焦躁不安。

    秦浔思索了一会儿,才悠悠说道:“我亦不知为何,今日心里莫名感到很是不安慌乱。”

    “是浔儿麽?”一个声音从前面的黑暗中传来。

    “是爹爹?”秦岚妤嘀咕着。

    秦浔提着灯笼快步走上前去,果然是秦平都兀自站在小湖边。

    “爹爹你怎么一人在此,为何不打灯笼?”秦岚妤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可是与你姨娘拌嘴了?”

    秦平都看着远方的湖面,想要看清这个他每日都来,熟悉无比的小湖。可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前方,像似有团黑墨般。

    秦岚妤纠结一番,才呐呐道:“是,岚妤目无长辈,请爹爹责罚。”

    “你知晓就好,下次莫要再犯。”秦平都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嗯”

    在秦岚妤点头后,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那如鬼火般的灯笼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良久

    “浔儿!”

    “爹爹,可是心中有事?”秦浔感受到秦平都散发出来的那抹怅然,连忙应声。

    秦平都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今日我心中很是不宁惶惶,担心有甚大事发生。”

    然后,转过依然坚挺伟岸的身姿,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岚妤。

    “若是有事,你要保护好你妹妹,莫要管其他人!”

    秦岚妤感受到父亲的语气,一阵慌张袭上心头,急步上前,抓着秦平都的衣袖哽咽道:“爹爹......”

    秦浔亦是有些紧张,呼吸急促的喘息着,“父亲,孩儿如今不小了,能帮您分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平都忽然和蔼的一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

    “无事,只是有些心神不宁罢了。看你们紧张的,是为父妄言了。”

    “真的麽!”秦岚妤乖巧地抱住父亲的胳膊,轻轻摇着。

    秦平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他的心间却依然是不安地躁动着,脑海霍然想到了一幅画!就是替谷长夏寻找的那幅画卷。

    莫非与那画有关?

    可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幅画啊?

    难道有甚隐秘?谷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