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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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挣扎

    踏浪归尘在感到自己被困住后,初时施展一些术法轰击那道气墙,但也如同王临川一样,丝毫无法撼动气墙,最后,他停下了动作,看向已经来到气墙前的秋菊。踏浪归尘轰击阵法的的过程被秋菊完全看在眼里,秋菊并未出手阻止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面上的纱巾已经不再,露出了一张柔美的容颜,但这张面容上却时而露出鄙夷,时而厌恶,时而疯狂,柔美的容颜被这些情绪所染,她顿时成了好似矛盾的人。



    此时的秋菊与踏浪归尘近在咫尺,但却隔着一道气墙,连各自的呼吸都几若可闻,两人四目相对,但手中却各自拿出了兵器,踏浪归尘手中握着一口戒刀,秋菊则抓着一条彩带。



    对于秋菊,踏浪归尘可是凝神戒备,全然不敢松懈丝毫,虽然那日交过手,占了些上风,伤了秋菊,但自己也是险而又险地避过了秋菊的锋芒,并且自己所习的大梵心经对此女刚好克制,若是重来一次,他也不敢说能稳赢秋菊的。



    对峙!对峙!在对峙一段时间后,还是踏浪归尘先开了口:“姑娘,我看你面带煞气,想来那日对吾的怨气还未消散吧?吾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姑娘解惑?”



    “和尚,你已是将死之人了,有什么事,便一起问吧,省的浪费姑娘我口水,千万别耍花招,不然你会死的更快,本姑娘要在你死前尽情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踏浪归尘面无惧色,双手合十道:“姑娘,我看姑娘其实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或许姑娘可以告诉吾,你的过往,或许吾可以为你解惑呢?”



    秋菊冷哼一声,并未答话,眼见如此,踏浪归尘又问了个问题:“吾那日不过是见到姑娘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气息,才会出手拦下姑娘罢了,未曾想到姑娘对吾大打出手,并使出妖异邪法要伤吾性命,吾不得已才会反击,伤到了姑娘,此事也是吾过于鲁莽了,未问清楚状况,便对姑娘动手了,吾愿向姑娘致歉,希望姑娘能化干戈为玉帛,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秋菊还是未说话,但眼神又冷冽了几分,踏浪归尘不去管秋菊的眼神,继续言道:“姑娘,你囚禁吾,吾不怕,但可否告知吾,吾之好友王临川下落,你们欲如何处置他?还有,你们意欲何为?”



    “和尚,让你知道也无妨,你在本姑娘眼中已经是死人了!告诉你吧,你的好友王临川已经被我们囚禁了,那封给你的书信也是本姑娘的得意之作,为的就是把你引来此地,现在你也知道结果了吧?另外,你们两人都得死,不管知道与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你们都必须死!哈哈!”



    秋菊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告诉你吧,囚禁你和你好友的都是相同的阵法,此阵名‘囚笼’功用你也看到了,就像一个囚笼一样,你们出不去的,连传讯也别想发出去,但我在外面却能对你们展开攻击,你说此阵妙否?不瞒你说,等杀了你们俩后,我们便会将贺家集的人全都带来这个山谷,带到我们设好的阵法‘往生转魂大阵’进行活祭,复活小姐的双亲,现在,你可听明白了么?”



    “阿弥陀佛!姑娘,世间阴阳相隔,死便是死,生便是生,贵小姐双亲已亡,也就是阳寿已尽,何必对故去的人如此执着呢?况且,用生人活祭这等邪法,且先不说是否真能让死人复活还魂,就算是死去之人重生,如他们知道自己能重生,是牺牲了无数无辜性命换来的,那岂不是让他们活在罪恶,自责中?希望姑娘能停止这种天怒人怨的做法,想来黄泉之下,贵小姐双亲也将得到宁静,不如就此罢手如何?阿弥陀佛!”



    “哈哈!哈哈!无辜?贺家集的人何曾有过无辜的?当初他们活生生逼死小姐双亲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小姐也被他们活活逼死过一次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假慈悲!往往自己没有受到侵害时,自己可以心安理得,不曾体会过受害者的感受,还言之凿凿的对外称:‘侵害者无罪,他只是受了蛊惑云云’为侵害者开脱;当自己受到了侵害,成了受害者时,往往又哭爹喊娘,哭哭啼啼,以博取他人同情,说什么一定要严惩侵害者;这就是你们的虚伪,我拒绝你们的虚伪!所以,你可以去死了!”秋菊状若疯狂,头发倒竖而起,手中掐诀不断,好像在施法术,踏浪归尘本想阻止她为恶,却未想到此举激怒了她。



    踏浪归尘一直盯着状若疯癫的秋菊看,但他眼前一花,竟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那是在一处高耸的山峰上,此时冷风呼啸而过,刮得人脸生疼,山峰上也是被霜雪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外衣。他,踏浪归尘此时正站在一处悬崖前,面前是一个俊美容颜的女子,那女子不过离悬崖还有一丈罢了。



    此女正是秋菊,不知为何,她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眼前的她娇俏可人,眼带天真,眉目传情,尽显女子的温柔,哪还有刚刚的狠辣疯癫之色。此时的踏浪归尘也不再是那一副佛门打扮,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潇洒俊逸,手中握着一把美人折扇。



    两人此刻四目相对,眼中除了对方身影,再无其它。秋菊面上绯红,首先开口:“佛门多禁欲,你,愿为我还俗吗,僧者?”踏浪归尘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道:“佛渡众生,身在佛门,自当普渡众生,施主,吾愿意渡你,你可愿意随吾修行么?”



    秋菊向踏浪归尘迈进,越来越接近踏浪归尘,两人可以说是鼻子贴着鼻子了,两人之间呼吸可闻,秋菊眼带秋水道:“吾愿意随你修行,但,你可愿随吾,结为百年之好么?”



    踏浪归尘道:“百年太长,只争朝夕!百年太短,岁月无穷尽,百年不过转眼间,汝当随吾一生,大道前行!”秋菊似被吓到一样,后退一步,但转眼又含笑绕到踏浪归尘身后,双手抱住踏浪归尘身躯,吐气如兰,手慢慢伸到踏浪归尘的发丝间,不断撩拨,踏浪归尘初时坚毅的神情开始起了变化,阵青阵白,面上开始渗出汗珠,心中莫名燥热起来。秋菊又是抬起一脚,缠绕住踏浪归尘腰身。



    这时,踏浪归尘已是浑身颤抖,口中不断念出佛号,不断抵抗那媚意侵身。秋菊放开手脚,绕到踏浪归尘身前,双手搂住踏浪归尘腰身,口中“咯咯”笑道:“修道,坐禅,迎佛,太过枯燥乏味,不如纵情放欲,和我共修一体,可好?”此次,秋菊是带着恳求撒娇之语气。



    踏浪归尘竟下意识的开口:“好,吾随你同修。”“很好,我们一起走吧!”秋菊松开手,一只手握住踏浪归尘的手,缓缓拉开其闭合的双手,然后再拉着踏浪归尘前行,慢慢走向悬崖边……



    王临川听到秋菊的话语,立时背脊发凉,全神戒备,拿出流火剑,握于其手上。此时又从空中传来一阵破空声,那声音是那样陌生,但他猜想此人应该就是海棠了,除了海棠还会是谁呢?的确如此,此人确实是与王临川有过一面之缘的海棠。



    此刻的海棠冷若冰霜,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气墙之内的王临川,她不发一语,缓缓走向了王临川,来到王临川面前约五丈后,她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王临川感到囚禁自己的阵法莫名消失了,他心中虽是一喜,但却不敢有所表露,在对手面前露出一个空档是致命的,他早已深有体会。



    也不知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还是错估了王临川,此刻的海棠盛气凌人,发丝无风自动,在空中乱舞,好似一个妖媚的妖精正在施法般。王临川被这景象看呆了,他虽然知道这个人不是他的师姐阮传凤,但是还是有了那么片刻的出神。也正是在这出神的时候,海棠出手了!



    也不见海棠如何动作,一面血镜从天而降,飞速变大,向王临川罩落下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压到王临川的头上,而是悬于其头约半丈处。王临川在镜子出现的刹那间便感到了危险的气息,他马上运转混元铠,两道灵气罩瞬间护住了他全身,但血镜此时也开始发出妖异血红光芒,袭向王临川,混元铠阻止了那血光的渗透。血光不断在混元铠外冲击,试图打破那两道保护灵气。见血镜未能立时杀死王临川,海棠面上露出讶异之色,同时又是口中念念有词,那血光变得更加狂暴了。



    王临川此刻是有口难言,心中暗暗叫苦。他此刻被血镜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勉强维持着这混元铠罢了,待到自己灵力不继,便是血光射入自己身上之时。此时,自己孤立无援,深处险境,好友踏浪归尘也不知情况如何,分心旁骛之下,那丝丝缕缕血芒开始侵入灵气罩,境与灵力开始慢慢融合!



    王临川很快回过神来,看到这诡异的景象,心中大惊,暗道:“苦也。”同时也全力催动灵力,试图把那血芒逼出灵气罩,奈何血芒只是入侵的动作缓慢了些,并无其它变化,王临川看在眼中,额上已是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