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羊肉汤馆
闻小天思及此人说话颠三倒四，颇有几分疯癫，而闻大风却是个缜密之人，实在难以想象闻大风与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场面，便想上前问个究竟，不料此人只一眨眼便推门进了羊肉汤馆，动作之迅捷，竟令闻小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闻小天自是不敢再磨蹭，慌忙跟上，谁知才一踏进羊肉汤馆子的门，就撞上了不知谁的后背，踉跄了几步，反而跌出门外。
那被撞的人扭过头看了闻小天一眼，略带歉意的说：“今儿人是有点多，咱们互相担待担待，挤挤啊！”
那人说罢，便往里挪了挪，给闻小天腾出一点立足之地。
闻小天拍了拍身上尘土，重新钻进馆子，发现店里正中间虽然挤满了人，可两边的座位却全都空着。闻小天心下虽有些疑惑，但此刻饥饿非常，也顾不了这许多，便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大喊一声：“掌柜的，来一碗羊肉汤！要最好的，你自己吃着都觉得好吃的那种！”
一时间，闻小天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便有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隐隐似还带着几分愠怒，说：“我从不吃羊肉。”
众人立即哄笑成一片，闻小天眼珠子一转，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掌柜的您可真爱说笑，哪有开着羊肉汤馆，却不吃羊肉的？”
“哦？我不吃羊肉，就不能开羊肉汤馆？我却偏要开！我不仅开，还把我这羊肉汤做成了长青第一美味，叫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为了一碗羊肉汤，哪怕是苦等好几天也心甘情愿！但我，却仍旧不吃羊肉！”
说话间，这羊肉汤馆的掌柜便已到了闻小天跟前，竟是个其貌不扬的彪形大汉，虽然衣着朴素，但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胡子精心的修剪过，头发整整齐齐的高束在头上，就连腰间的围裙也一尘不染，没有半点油污。
闻小天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旁边的众人却好一番骚动，纷纷询问起羊肉汤何时出锅来。掌柜的看了他们一眼，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诸位都把碗带上了吗？都举起来，让我看看！”
众人便纷纷举起了碗，这掌柜的眯缝着眼一个个看过去，发现其中竟夹杂着一个偌大的脸盆，这掌柜的便叹了口气，说：“拿盆的那位，还请换个正常大小的碗再来。其他人，按我说的规矩入座吧——爱吃香菜的坐西北边桌，不吃香菜的坐东南边桌，爱吃辣子的坐东北边桌，不吃辣子的坐西南边桌，既不吃辣子也不吃香菜的坐正北方桌，不忌口的坐中间桌。”
眼见众人都笑逐颜开的纷纷按规矩入座，闻小天好生惊讶，这普天之下，竟还有需要自带碗的羊肉汤馆？不止如此，这馆子竟还有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闻小天虽然也按规矩换好了座位，只是这碗，他却是没法儿凭空变出来的。待这掌柜的一人一碗羊肉汤盛过来，那众多食客无不埋头狂吃，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等到了闻小天这里，掌柜的只能一勺羊肉汤停在半路，问闻小天：“你没带碗？”
闻小天原本就已饥肠辘辘，此刻又被店里羊肉汤的香味馋得不行，眼见一勺羊肉汤已在眼前，却仍旧吃不到口里，急得慌忙解释说：“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知道您不吃羊肉的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至于这碗，这一时半会儿我也变不出来，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一个用用？吃完我清洗干净再还您！”
“若要借碗，那便没有，若要租碗，却有的。一个碗一次租金两文，但倘若这碗裂了碎了，便要补我二十文。”
闻小天连连点头，现在只要能吃上羊肉汤，多花上几文钱又算得了什么？但这掌柜的却没有立即去拿碗，反是眯缝着眼仔仔细细打量起闻小天来，但旋即又别过脸去，往店里环视了一周，仿佛在搜寻着什么，末了却只见他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疑惑的说：“我这店里本应只有羊膻味，现在怎的竟好似还有些狗屎味？”
闻小天心下一惊，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的确已经清洗干净，便又偷偷闻了闻，也自觉没有臭味，可这掌柜的鼻子何其灵敏，寻觅再三，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闻小天身上。只听他说：“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我觉得这异味似乎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请问你今日……”
闻小天自知是瞒不过，便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这掌柜的听完，犹疑再三，才对闻小天说：
“小兄弟虽是情势所迫，可我羊某却也有些不得不说的苦衷。我羊某平生最恨异味，第一恨便是这羊肉的膻味，故尔我从不吃羊肉。这第二恨，便是人畜粪臭。这两种气味混在一起，我羊某真有些担待不住，况且我这儿到底还是个吃饭的地儿，倘若任凭这气味留在店内，对我这众多食客也并非什么乐事。今次羊某只好多有得罪了，还请小兄弟多多担待，移步店外吧。”
这掌柜的说完，也不管闻小天答应不答应，已然硬将他请出门外，闻小天脚刚落地，就听见屋顶上传来一阵疯笑，正是那手执铁骨扇的疯癫之人。
闻小天这才惊觉，自己虽是跟着他进的店，但刚才在店内并未见到他，此刻他却在屋顶上拍手嘲笑自己的窘态，想是故意戏耍了自己这番，竟一时性子上来，抄起地上的碎石块儿就砸了过去，那人却好似不经意一般一一躲过，说：“小兄弟如此有趣，刚才竟忘了问你姓名，呵呵哈哈哈！请问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呵呵哈哈哈哈哈！”
闻小天正在恼怒之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你自己怎么不先报上名来？”
“呵呵哈哈哈哈！若要我先报上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做我的徒弟！”这人说罢，竟摇着那把铁骨扇悠哉悠哉的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闻小天这下子是彻底怒了，这疯癫之人，竟让自己拜他为师，难道要学他疯癫么？便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闻大风旧友，大吼一声：“谁要当你的徒弟？谁爱当谁当去！你那名字，不知道也罢！你也别想知道我的名字！”
正当这时，羊肉汤馆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便见掌柜的端着两个木碗走了出来，那木碗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热腾腾的羊肉汤。掌柜的先是走到闻小天面前，把其中一个木碗递到闻小天手里，说：“虽说你不能呆在店里，但你却可以在店外吃。既不在店内吃，这羊肉汤的钱就可免了。”
说罢，这掌柜的又往屋顶上招呼了一声，说：“你虽在店外吃，但这该付的钱还是得付。”
这疯癫之人一听，一骨碌起身跳到了地上，说：“怎的他不用付，我却要付？”
这掌柜的只眯起眼微微一笑，说：“你是我这里的常客，各种规矩自是熟悉得很，你戏弄这位小兄弟，理应连他的份一起付了，但你铁骨三三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我便网开一面，只收你这份羊肉汤的钱。”
铁骨三三？好奇怪的名字！只是用在这疯癫之人身上，倒也意外的合适。不过，为何偏偏要叫三三，不叫四四，五五或者六六呢？闻小天暗自在心中琢磨起来。
而铁骨三三这边，却是一连说了好几个无趣，也不接那羊肉汤，也不付钱，反是铁骨扇往腰间一别，背过身去就地一躺，说：“不公！不公！这不公不正的羊肉汤，岂是我铁骨三三能吃的？”
“你不吃便罢。我这羊肉汤每日供不应求，你不吃，自是有人愿吃。”
这掌柜的说得云淡风轻，且说话间就已转身走出好几步，铁骨三三见状，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拦住这掌柜的，脸上的笑容竟有几分僵硬，只见他嘴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便飞快的付过了钱，一把夺过羊肉汤，蹲在一边大吃起来，这掌柜的倒也并不在意，反而转向闻小天说：“我见你相貌，颇似我一位故人，不知你是哪里的家门，可否告知羊某？”
闻小天羊肉汤吃得正欢，又见掌柜刚才小小的替自己出了口气，先前被赶出店的恩怨，便在心里一笔勾销了，他又连忙扒了几口羊肉汤才说：“我是推云城，闻家的。”
“推云城……闻家……？”掌柜的眼里明显现出了些许疑惑，摩挲着自己的胡茬陷入沉思，似乎在记忆中搜寻什么久远的线索，片刻之后突然眼睛一亮，问闻小天说：“可是闻大风家？”
这下轮到闻小天眼睛亮了，只见他又是急急吞下一口羊肉汤，才说：“原来你才是闻大风说的旧友啊！”
没想到这掌柜的却忽然板正的朝闻小天作了一揖，说：“时日悠久，没想到你已长这么大了！恕羊某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听这意思……我小时候咱俩见过？”闻小天问。
“那时你尚在襁褓之中，对我羊某想必是没有多少印象了，但你这眉眼，我羊某却是记得的。前些日子收到闻大风书信告知你要来，我竟也没有立即认出来。哎呀，看来我羊某也上了年纪了，记性不如当年了。”
掌柜的说着，还拍了拍脑门，颇有几分懊恼的意思。
闻小天嘴上忙着吃羊肉汤，顾不上说话，可心里却在惊叹这掌柜的竟能从自己现在的面孔上追溯到十多年前一张婴儿的脸孔，如果这还叫做记性不好，这普天之下怕是没人敢说自己记性好了。
“我见今日天色已晚，你若没有去处，便在我这里留宿吧。地方虽不大，但却干净，羊肉汤自是管够！”
这岂不是正好么？闻小天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本章完)
那被撞的人扭过头看了闻小天一眼，略带歉意的说：“今儿人是有点多，咱们互相担待担待，挤挤啊！”
那人说罢，便往里挪了挪，给闻小天腾出一点立足之地。
闻小天拍了拍身上尘土，重新钻进馆子，发现店里正中间虽然挤满了人，可两边的座位却全都空着。闻小天心下虽有些疑惑，但此刻饥饿非常，也顾不了这许多，便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大喊一声：“掌柜的，来一碗羊肉汤！要最好的，你自己吃着都觉得好吃的那种！”
一时间，闻小天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便有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隐隐似还带着几分愠怒，说：“我从不吃羊肉。”
众人立即哄笑成一片，闻小天眼珠子一转，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掌柜的您可真爱说笑，哪有开着羊肉汤馆，却不吃羊肉的？”
“哦？我不吃羊肉，就不能开羊肉汤馆？我却偏要开！我不仅开，还把我这羊肉汤做成了长青第一美味，叫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为了一碗羊肉汤，哪怕是苦等好几天也心甘情愿！但我，却仍旧不吃羊肉！”
说话间，这羊肉汤馆的掌柜便已到了闻小天跟前，竟是个其貌不扬的彪形大汉，虽然衣着朴素，但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胡子精心的修剪过，头发整整齐齐的高束在头上，就连腰间的围裙也一尘不染，没有半点油污。
闻小天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旁边的众人却好一番骚动，纷纷询问起羊肉汤何时出锅来。掌柜的看了他们一眼，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诸位都把碗带上了吗？都举起来，让我看看！”
众人便纷纷举起了碗，这掌柜的眯缝着眼一个个看过去，发现其中竟夹杂着一个偌大的脸盆，这掌柜的便叹了口气，说：“拿盆的那位，还请换个正常大小的碗再来。其他人，按我说的规矩入座吧——爱吃香菜的坐西北边桌，不吃香菜的坐东南边桌，爱吃辣子的坐东北边桌，不吃辣子的坐西南边桌，既不吃辣子也不吃香菜的坐正北方桌，不忌口的坐中间桌。”
眼见众人都笑逐颜开的纷纷按规矩入座，闻小天好生惊讶，这普天之下，竟还有需要自带碗的羊肉汤馆？不止如此，这馆子竟还有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闻小天虽然也按规矩换好了座位，只是这碗，他却是没法儿凭空变出来的。待这掌柜的一人一碗羊肉汤盛过来，那众多食客无不埋头狂吃，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等到了闻小天这里，掌柜的只能一勺羊肉汤停在半路，问闻小天：“你没带碗？”
闻小天原本就已饥肠辘辘，此刻又被店里羊肉汤的香味馋得不行，眼见一勺羊肉汤已在眼前，却仍旧吃不到口里，急得慌忙解释说：“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知道您不吃羊肉的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至于这碗，这一时半会儿我也变不出来，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一个用用？吃完我清洗干净再还您！”
“若要借碗，那便没有，若要租碗，却有的。一个碗一次租金两文，但倘若这碗裂了碎了，便要补我二十文。”
闻小天连连点头，现在只要能吃上羊肉汤，多花上几文钱又算得了什么？但这掌柜的却没有立即去拿碗，反是眯缝着眼仔仔细细打量起闻小天来，但旋即又别过脸去，往店里环视了一周，仿佛在搜寻着什么，末了却只见他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疑惑的说：“我这店里本应只有羊膻味，现在怎的竟好似还有些狗屎味？”
闻小天心下一惊，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的确已经清洗干净，便又偷偷闻了闻，也自觉没有臭味，可这掌柜的鼻子何其灵敏，寻觅再三，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闻小天身上。只听他说：“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我觉得这异味似乎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请问你今日……”
闻小天自知是瞒不过，便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这掌柜的听完，犹疑再三，才对闻小天说：
“小兄弟虽是情势所迫，可我羊某却也有些不得不说的苦衷。我羊某平生最恨异味，第一恨便是这羊肉的膻味，故尔我从不吃羊肉。这第二恨，便是人畜粪臭。这两种气味混在一起，我羊某真有些担待不住，况且我这儿到底还是个吃饭的地儿，倘若任凭这气味留在店内，对我这众多食客也并非什么乐事。今次羊某只好多有得罪了，还请小兄弟多多担待，移步店外吧。”
这掌柜的说完，也不管闻小天答应不答应，已然硬将他请出门外，闻小天脚刚落地，就听见屋顶上传来一阵疯笑，正是那手执铁骨扇的疯癫之人。
闻小天这才惊觉，自己虽是跟着他进的店，但刚才在店内并未见到他，此刻他却在屋顶上拍手嘲笑自己的窘态，想是故意戏耍了自己这番，竟一时性子上来，抄起地上的碎石块儿就砸了过去，那人却好似不经意一般一一躲过，说：“小兄弟如此有趣，刚才竟忘了问你姓名，呵呵哈哈哈！请问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呵呵哈哈哈哈哈！”
闻小天正在恼怒之中，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你自己怎么不先报上名来？”
“呵呵哈哈哈哈！若要我先报上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做我的徒弟！”这人说罢，竟摇着那把铁骨扇悠哉悠哉的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闻小天这下子是彻底怒了，这疯癫之人，竟让自己拜他为师，难道要学他疯癫么？便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闻大风旧友，大吼一声：“谁要当你的徒弟？谁爱当谁当去！你那名字，不知道也罢！你也别想知道我的名字！”
正当这时，羊肉汤馆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便见掌柜的端着两个木碗走了出来，那木碗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热腾腾的羊肉汤。掌柜的先是走到闻小天面前，把其中一个木碗递到闻小天手里，说：“虽说你不能呆在店里，但你却可以在店外吃。既不在店内吃，这羊肉汤的钱就可免了。”
说罢，这掌柜的又往屋顶上招呼了一声，说：“你虽在店外吃，但这该付的钱还是得付。”
这疯癫之人一听，一骨碌起身跳到了地上，说：“怎的他不用付，我却要付？”
这掌柜的只眯起眼微微一笑，说：“你是我这里的常客，各种规矩自是熟悉得很，你戏弄这位小兄弟，理应连他的份一起付了，但你铁骨三三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我便网开一面，只收你这份羊肉汤的钱。”
铁骨三三？好奇怪的名字！只是用在这疯癫之人身上，倒也意外的合适。不过，为何偏偏要叫三三，不叫四四，五五或者六六呢？闻小天暗自在心中琢磨起来。
而铁骨三三这边，却是一连说了好几个无趣，也不接那羊肉汤，也不付钱，反是铁骨扇往腰间一别，背过身去就地一躺，说：“不公！不公！这不公不正的羊肉汤，岂是我铁骨三三能吃的？”
“你不吃便罢。我这羊肉汤每日供不应求，你不吃，自是有人愿吃。”
这掌柜的说得云淡风轻，且说话间就已转身走出好几步，铁骨三三见状，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拦住这掌柜的，脸上的笑容竟有几分僵硬，只见他嘴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便飞快的付过了钱，一把夺过羊肉汤，蹲在一边大吃起来，这掌柜的倒也并不在意，反而转向闻小天说：“我见你相貌，颇似我一位故人，不知你是哪里的家门，可否告知羊某？”
闻小天羊肉汤吃得正欢，又见掌柜刚才小小的替自己出了口气，先前被赶出店的恩怨，便在心里一笔勾销了，他又连忙扒了几口羊肉汤才说：“我是推云城，闻家的。”
“推云城……闻家……？”掌柜的眼里明显现出了些许疑惑，摩挲着自己的胡茬陷入沉思，似乎在记忆中搜寻什么久远的线索，片刻之后突然眼睛一亮，问闻小天说：“可是闻大风家？”
这下轮到闻小天眼睛亮了，只见他又是急急吞下一口羊肉汤，才说：“原来你才是闻大风说的旧友啊！”
没想到这掌柜的却忽然板正的朝闻小天作了一揖，说：“时日悠久，没想到你已长这么大了！恕羊某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听这意思……我小时候咱俩见过？”闻小天问。
“那时你尚在襁褓之中，对我羊某想必是没有多少印象了，但你这眉眼，我羊某却是记得的。前些日子收到闻大风书信告知你要来，我竟也没有立即认出来。哎呀，看来我羊某也上了年纪了，记性不如当年了。”
掌柜的说着，还拍了拍脑门，颇有几分懊恼的意思。
闻小天嘴上忙着吃羊肉汤，顾不上说话，可心里却在惊叹这掌柜的竟能从自己现在的面孔上追溯到十多年前一张婴儿的脸孔，如果这还叫做记性不好，这普天之下怕是没人敢说自己记性好了。
“我见今日天色已晚，你若没有去处，便在我这里留宿吧。地方虽不大，但却干净，羊肉汤自是管够！”
这岂不是正好么？闻小天连忙点头应承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