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
傍晚，鼻青脸肿的俞沧被小翠搀着一瘸一拐地回到俞府。
俞沧被揍的消息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俞家上下传播开来。东昌小霸王四年未出山，出山即被揍，这绝对是近几年来俞家发生的最大的新闻。
新闻主角俞沧回家以后只觉颜面尽失。卧床几年，身体机能大幅下降，现在的俞沧论打架可以说对同龄人一点胜算都没有，但是被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一顿暴揍，这脸实在是没地方搁。
“莽夫！”俞沧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得说道，“小姑娘家家的不在家好好学学琴棋书画，偏偏跑到市集上争强斗狠，简直是有辱斯文！嘶，你轻点！”
“二少爷，矮要承认，挨打站稳，那姑娘打起拳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习过武的。你现在身体羸弱，碰到了硬茬，还要讹人钱财，吃亏了不奇怪的，日后这东昌小霸王的名头可休要再提了。”小翠一边敷药一边轻声说道。
“切！闻名天下靠的是拳头吗？是脑子！是知识！是科学！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你们这些俗人，理解不了的。”
“唉！”小翠叹了口气，二少爷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了，这挨了顿揍不会更严重了吧？小翠看着被揍成猪头一样的俞沧，默默地摇了摇头。
晚上，俞雄回家听说了俞沧在市集被暴揍的消息，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觉得有一丝好笑，果然一个人的改变没有那么容易，这小子看来今天是出去碰壁了。
俞雄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俞沧的小院，一方面是看看俞沧的伤势，另一方面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市集斗殴，算是在自己的业务范围之内。
“沧儿啊，听说今天打架了？伤势如何？”俞雄一脸关心的看着鼻青脸肿的俞沧问道，其实看一眼就知道全是些皮外伤，俞雄在县尉任上已经五六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着床上哼哼唧唧的俞沧，不知怎的，俞雄心里突然很想笑。
“老头，你是来笑话人的对不？”以往打架都是无往不利，回家以后从来都是俞雄的小竹条伺候，今天挨了揍，俞雄却一脸关切，这让俞沧很自然的联想到了“看笑话”三个字。
“这是说的什么话！沧儿，你且跟为父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光天化日当街行凶！”其实详细情况俞父已经从小翠那里了解的很清楚了，本来是不经意撞在一起，然后俞沧讹人不成反被揍，而且是被两个小姑娘揍。
“我哪认识是谁啊！反正是两个人，而且都是五大三粗，武功高强，街面上撞倒了我还二话不说就出手打人，我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是放在以前，我让她们一只手都能把她们揍趴下！”
“哦，可是方才我听小翠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像是两个小姑娘……噗哈哈哈哈哈哈……”俞雄还是没绷住。
“老头，你特么就是来看笑话的是吧？小翠！胡说八道是要被拔舌头的知道吗？你这个叛徒！”俞沧一脸黑线，感觉自尊心被严重践踏。
“二少爷，小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小翠不会撒谎……”小翠一脸委屈道。
“沧儿啊，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被两个小姑娘教训，想必你也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以后可不能再惹是生非横行霸道了，不然说不定还要吃大亏呐，唔呵呵呵呵……”俞雄捂着嘴，整个脸埋进袖子里，努力不发出笑声，可身体却控制不住抖得厉害。
“老头，我觉得你可以走了，回见！”俞沧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仰天看着天花板说道。
“那……那你好好养伤，日后找到动手的姑娘，为父为你讨回个公道！噗哈哈哈哈……”俞雄已经失控了，一出门外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小翠，你说一个人心理得有多扭曲，才能在自己儿子被揍的情况下还笑得跟要娶媳妇似的？”
“二少爷，老爷之前说看你得了教训，为你高兴呢！”
“我信他个鬼，他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第二天，俞沧刚刚起床，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虽然带着伤但依旧英俊的脸庞，只见小翠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嘴里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
“一大早的嚎什么嚎啊？家里着火了？”俞沧睡了个懒觉起的晚，早饭到现在还没吃，肚子饿心情不好。
“二少爷，大事不好了，昨日市集揍你……呃，当街行凶的那两个姑娘到家里来了，好像还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老爷正在前厅招待他们呢，派人来叫你过去！”
“我特么……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看她们两个弱质女流，本来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没想到还真欺上门来了？老头子怎么说？有没有派人叫衙役来捉拿凶手？”
“没有，老爷和来人交谈甚欢呢……”
“我就知道老头子不靠谱，关键时候就是靠不住。更衣！那啥，就穿昨日那身衣服，就是带着灰土脚印那身！头发也不束了，就这么去！”
“少爷，这么去不太好吧？是不是略显狼狈？”
“你个丫头片子懂个毛，这叫博取舆论同情、占领道德制高点，对了，给我找根拐，我拄着去！”
……
前厅，俞雄端着茶碗，满面笑容，对面来人与俞雄年龄相仿，也是面带春风。
“元熠兄，咱们一别有二十多年了吧？当年的穷酸小子，一晃已是朝中栋梁，当真是世事无常啊，哈哈！”俞雄笑着说道。
来人正是李铤，字元熠，官至大虞国丞相长史，深受丞相陈大人赏识，是当今朝中官场冉冉升起的新星。此人幼时跟随父亲读书，但奈何家境贫寒，父母早亡，不得不投靠远房亲戚即现在的东昌县西郊李家，李家是大户，这种来投靠的七拐八拐的亲戚着实不少，但也没有怠慢了李铤，给了两亩薄地用以过活。
当时的李铤只有十五六岁，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同龄的俞雄，二人可谓一见如故，俞雄时常带李铤到家里玩耍，李铤经常在俞家的书房读书一待就是一天，如饥似渴。直至两人十八岁时，李铤不甘平凡的生活，北上京城，通过重重考核成为了当今丞相陈大人的门客，又经过十几年努力，终于得到丞相大人青睐，被举荐入丞相府任职，现已官至丞相长史，是丞相大人的左膀右臂。
李铤李大人一年前托人捎来书信问候，李家才知道原来自己家还有个这么粗壮的大腿，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尤其是李天瑶，四年前俞沧翻入她家院墙，第一个就找她问话，当时李天瑶还小，被吓得尿了裤子。从那以后李天瑶发誓报仇，不再学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而是天天跟着武馆师傅舞枪弄棒，几年下来在武道上小有所成。昨日俞沧从被李天瑶认出的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了被揍的悲惨命运。
“子良兄，阔别多年，你还是这般性情洒脱，可是一点都没变呢，哈哈！当年离别时还是青涩少年，如今你我都已是成家立业之人了，在外漂泊这些年，每每想起童年的挚友，可真是心向往之。当年你俞家的书房，可是我心中的圣地，没有俞家的书房，可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李某啊！今日可一定要再让我去书房读上一会书，李某拜谢！”
“哈哈，那是自然！对了，元熠兄不是一直在京城任职吗？怎么如今有空回东昌了？”
“平陵郡今年酷暑大旱，皇上下旨安抚百姓，李某便主动请缨了。如今李某族中就只有东昌李家一族之人，理应回来看看，再者我与你多年不见，心中甚是挂念，必须要见上一面的。”
“自然自然！元熠兄身后这两位姑娘是？”
“噢，这位是小女若楠，这位是侄女天瑶，其实今天来，也是听说了昨日市集上的事情，特地带着两个小辈来登门道歉的。”
“这是说的什么话，昨日之事我也过问了，我那逆子是咎由自取，平日里管教无方，倒让元熠兄看笑话了！”
“那看来是各有对错，不如就让他们小辈自己去解决吧！”
“如此甚好！”
咣！李铤和俞雄交谈甚欢，突然前厅大门被一脚踢开，只见俞沧拄着根拐，一瘸一拐往屋里面挪进来，边走边喊：“老头！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俞沧被揍的消息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俞家上下传播开来。东昌小霸王四年未出山，出山即被揍，这绝对是近几年来俞家发生的最大的新闻。
新闻主角俞沧回家以后只觉颜面尽失。卧床几年，身体机能大幅下降，现在的俞沧论打架可以说对同龄人一点胜算都没有，但是被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一顿暴揍，这脸实在是没地方搁。
“莽夫！”俞沧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得说道，“小姑娘家家的不在家好好学学琴棋书画，偏偏跑到市集上争强斗狠，简直是有辱斯文！嘶，你轻点！”
“二少爷，矮要承认，挨打站稳，那姑娘打起拳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习过武的。你现在身体羸弱，碰到了硬茬，还要讹人钱财，吃亏了不奇怪的，日后这东昌小霸王的名头可休要再提了。”小翠一边敷药一边轻声说道。
“切！闻名天下靠的是拳头吗？是脑子！是知识！是科学！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你们这些俗人，理解不了的。”
“唉！”小翠叹了口气，二少爷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了，这挨了顿揍不会更严重了吧？小翠看着被揍成猪头一样的俞沧，默默地摇了摇头。
晚上，俞雄回家听说了俞沧在市集被暴揍的消息，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觉得有一丝好笑，果然一个人的改变没有那么容易，这小子看来今天是出去碰壁了。
俞雄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俞沧的小院，一方面是看看俞沧的伤势，另一方面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市集斗殴，算是在自己的业务范围之内。
“沧儿啊，听说今天打架了？伤势如何？”俞雄一脸关心的看着鼻青脸肿的俞沧问道，其实看一眼就知道全是些皮外伤，俞雄在县尉任上已经五六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着床上哼哼唧唧的俞沧，不知怎的，俞雄心里突然很想笑。
“老头，你是来笑话人的对不？”以往打架都是无往不利，回家以后从来都是俞雄的小竹条伺候，今天挨了揍，俞雄却一脸关切，这让俞沧很自然的联想到了“看笑话”三个字。
“这是说的什么话！沧儿，你且跟为父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光天化日当街行凶！”其实详细情况俞父已经从小翠那里了解的很清楚了，本来是不经意撞在一起，然后俞沧讹人不成反被揍，而且是被两个小姑娘揍。
“我哪认识是谁啊！反正是两个人，而且都是五大三粗，武功高强，街面上撞倒了我还二话不说就出手打人，我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是放在以前，我让她们一只手都能把她们揍趴下！”
“哦，可是方才我听小翠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像是两个小姑娘……噗哈哈哈哈哈哈……”俞雄还是没绷住。
“老头，你特么就是来看笑话的是吧？小翠！胡说八道是要被拔舌头的知道吗？你这个叛徒！”俞沧一脸黑线，感觉自尊心被严重践踏。
“二少爷，小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小翠不会撒谎……”小翠一脸委屈道。
“沧儿啊，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被两个小姑娘教训，想必你也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以后可不能再惹是生非横行霸道了，不然说不定还要吃大亏呐，唔呵呵呵呵……”俞雄捂着嘴，整个脸埋进袖子里，努力不发出笑声，可身体却控制不住抖得厉害。
“老头，我觉得你可以走了，回见！”俞沧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仰天看着天花板说道。
“那……那你好好养伤，日后找到动手的姑娘，为父为你讨回个公道！噗哈哈哈哈……”俞雄已经失控了，一出门外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小翠，你说一个人心理得有多扭曲，才能在自己儿子被揍的情况下还笑得跟要娶媳妇似的？”
“二少爷，老爷之前说看你得了教训，为你高兴呢！”
“我信他个鬼，他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第二天，俞沧刚刚起床，正对着铜镜欣赏自己虽然带着伤但依旧英俊的脸庞，只见小翠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嘴里大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
“一大早的嚎什么嚎啊？家里着火了？”俞沧睡了个懒觉起的晚，早饭到现在还没吃，肚子饿心情不好。
“二少爷，大事不好了，昨日市集揍你……呃，当街行凶的那两个姑娘到家里来了，好像还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老爷正在前厅招待他们呢，派人来叫你过去！”
“我特么……这也欺人太甚了吧？看她们两个弱质女流，本来不想跟她们一般见识，没想到还真欺上门来了？老头子怎么说？有没有派人叫衙役来捉拿凶手？”
“没有，老爷和来人交谈甚欢呢……”
“我就知道老头子不靠谱，关键时候就是靠不住。更衣！那啥，就穿昨日那身衣服，就是带着灰土脚印那身！头发也不束了，就这么去！”
“少爷，这么去不太好吧？是不是略显狼狈？”
“你个丫头片子懂个毛，这叫博取舆论同情、占领道德制高点，对了，给我找根拐，我拄着去！”
……
前厅，俞雄端着茶碗，满面笑容，对面来人与俞雄年龄相仿，也是面带春风。
“元熠兄，咱们一别有二十多年了吧？当年的穷酸小子，一晃已是朝中栋梁，当真是世事无常啊，哈哈！”俞雄笑着说道。
来人正是李铤，字元熠，官至大虞国丞相长史，深受丞相陈大人赏识，是当今朝中官场冉冉升起的新星。此人幼时跟随父亲读书，但奈何家境贫寒，父母早亡，不得不投靠远房亲戚即现在的东昌县西郊李家，李家是大户，这种来投靠的七拐八拐的亲戚着实不少，但也没有怠慢了李铤，给了两亩薄地用以过活。
当时的李铤只有十五六岁，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同龄的俞雄，二人可谓一见如故，俞雄时常带李铤到家里玩耍，李铤经常在俞家的书房读书一待就是一天，如饥似渴。直至两人十八岁时，李铤不甘平凡的生活，北上京城，通过重重考核成为了当今丞相陈大人的门客，又经过十几年努力，终于得到丞相大人青睐，被举荐入丞相府任职，现已官至丞相长史，是丞相大人的左膀右臂。
李铤李大人一年前托人捎来书信问候，李家才知道原来自己家还有个这么粗壮的大腿，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尤其是李天瑶，四年前俞沧翻入她家院墙，第一个就找她问话，当时李天瑶还小，被吓得尿了裤子。从那以后李天瑶发誓报仇，不再学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而是天天跟着武馆师傅舞枪弄棒，几年下来在武道上小有所成。昨日俞沧从被李天瑶认出的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了被揍的悲惨命运。
“子良兄，阔别多年，你还是这般性情洒脱，可是一点都没变呢，哈哈！当年离别时还是青涩少年，如今你我都已是成家立业之人了，在外漂泊这些年，每每想起童年的挚友，可真是心向往之。当年你俞家的书房，可是我心中的圣地，没有俞家的书房，可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李某啊！今日可一定要再让我去书房读上一会书，李某拜谢！”
“哈哈，那是自然！对了，元熠兄不是一直在京城任职吗？怎么如今有空回东昌了？”
“平陵郡今年酷暑大旱，皇上下旨安抚百姓，李某便主动请缨了。如今李某族中就只有东昌李家一族之人，理应回来看看，再者我与你多年不见，心中甚是挂念，必须要见上一面的。”
“自然自然！元熠兄身后这两位姑娘是？”
“噢，这位是小女若楠，这位是侄女天瑶，其实今天来，也是听说了昨日市集上的事情，特地带着两个小辈来登门道歉的。”
“这是说的什么话，昨日之事我也过问了，我那逆子是咎由自取，平日里管教无方，倒让元熠兄看笑话了！”
“那看来是各有对错，不如就让他们小辈自己去解决吧！”
“如此甚好！”
咣！李铤和俞雄交谈甚欢，突然前厅大门被一脚踢开，只见俞沧拄着根拐，一瘸一拐往屋里面挪进来，边走边喊：“老头！你可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