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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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只风筝引发的血案

    心里一个咯噔,陆鸣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这具身体之前得罪了这个县令大人,回头这次正好撞他枪口上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就不是一般的倒霉了,天底下大概是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心中有数,县令收回目光,淡淡一句:“说说吧,为什么要在城中私自放殃。”

    “啥?”

    被五花大绑的陆鸣猛地一抬头:“放殃?”

    “放风筝还违法?”

    “砰!”

    惊堂木再响,县令质问:“城外三里处便有空旷之地供人嬉闹,城中严禁私自放殃,你陆鸣也是清河郡人士,为何连这点最基本的律法都不知!”

    “不是,”

    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被守卫出卖才进衙门的陆鸣欲哭无泪:“我放风筝还能有罪?还得被你们五花大绑拖进这里跟要杀头一样?”

    “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我杀了几十个人,马上要当街问斩了。”

    “大胆!”

    县令愠怒:“践踏律法如此猖獗,莫不是你以为这是什么小罪不成!”

    陆鸣毫不在意:“放个风筝能有什么大罪?”

    一旁阿理看陆鸣这吊儿郎当不以为然的模样,忙低声提醒:“东家,城中放殃真的会被判刑的。”

    陆鸣依旧没所谓道:“放个风筝能判个什么刑?凌迟还是砍头?”

    县令冷笑一声:“不会凌迟,若是抓到你用纸鸢传递情报的证据,落实了奸细罪,当街问斩还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

    陆鸣一瞪眼,不可置信:“放个风筝还要砍我的头?”

    “不是,县令大人,我可没做奸细,更没有用风筝做什么传递情报的事,我就是闲的无聊在院子里放了个风筝玩,怎么就要杀人了?你可要明察秋毫,不能枉断冤案,害人性命啊!”

    县令一眯眼:“当真?”

    陆鸣赌咒发誓:“比钻石,不,比黄金还真!有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县令再问:“风筝是谁放的?”

    陆鸣条件反射点头:“我。”

    一摆手,县令示意衙役给阿理松绑,同时说道:“你可以走了。”

    “不是,”陆鸣急了:“风筝是我放的,可那个风筝是他带来的,这事跟他没关系,跟我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坐在堂上的瘦老头充耳不闻,任由一步三回头的阿理走出大堂,而后起身,自堂上走下,来到陆鸣面前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之后,道:“若想证明你无罪,就要先找到那只风筝,风筝上可有什么记号?”

    “又不是我买的风筝,我怎么知道有什么记号,跟大街上随便买的都一样,”

    陆鸣回答,而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忙补充:“我在风筝后头贴了两个尾巴,写的是“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找到这个,就能找到那个风筝!”

    “若你与奸贼以风筝时长高度做记号呢?”

    县令再说:“如此,寻一只风筝根本无济于事,真正有用的消息早已被你传递出去。”

    “你这破地方有什么……”

    险些破口大骂,好在陆鸣及时住嘴,他强行收回自己目眦欲裂的模样,反问:“清河郡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县令疑惑:“什么大事?”

    陆鸣开口便怼:“你个当县令的都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放个风筝别人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了?看图说话?你以为是你画我猜?就算是你画我猜,连点提示都没有,拿什么猜?神仙吗?这都能猜得到?”

    县令摸了摸下巴上的那挫小胡子,良久后沉甸甸吐出两字:“有理。”

    随即反问:“白马非马何解?”

    陆鸣的眼神当即便的不一样起来,用狐疑的目光在眼前这瘦老头身上来回的打量了半晌,他眯起一只眼睛,反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没罪了?”

    县令没说话,而是回到堂上坐下,伸手拿起了桌上筒里的筹子,却是没丢,而是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意味深长道:“陆鸣,你可知晓我这一根筹子代表着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陆鸣知晓这瘦老头有求于人,底气都壮了几分:“代表什么?”

    “一根筹子等于十大板,”

    县令提醒:“此刻你有案在身,本县劝你最好休要做太多无用的争辩,本县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要有。”

    得,遇见个真人版的“有朝一日权在手”了,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下县官变成了现管,再大的罪都能扣到自己头上来,自己岂不是要被他给活活整死?

    陆鸣心中大骂那徐自明不讲究,入城时候被自己拿白马非马将了一军,狼狈退场,转头非但拿这个诡辩去找县令的麻烦,还把自己给抖了出去,这下自己想脱身都难了!天知道这县令准备怎么收拾自己呢!

    这倒是真没想错,董县令被自己学生徐自明拿着这个不讲道理的诡辩压着,苦思冥想许久也没能找出办法解惑,正头疼欲裂,就遇见了今日这个案子,同时还遇见了提出这个诡辩之人,这让他焦躁的心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再看陆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又是徒生一番火气。

    本以为会是个年岁颇大,且极有修养学识的先生,结果是这么个毛头小子,毛头小子也就罢了,明明就是一个聪明的少年人,稍加引导就能前途无量,怎么弄的跟市井无赖一般如此混账?

    就这样,又添了几分恼火,若不是知晓堂下的陆鸣确实无罪,他当真想要丢下几个筹子,打他几十大板听听响,以此小惩大诫!

    “县令也是读书人吧?”

    虽是五花大绑,陆鸣依旧挺起了自己的脊梁,跪在堂中与他说道:“既是读书人,就当一视同仁,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你既有困惑不解之处,就当自己努力钻研,刻苦用功,来寻我讨个捷径,算是甚的说法?”

    “退一万步说,今日我给了你一个捷径,告诉了你答案,你当真能够心安理得的将其据为己有?”

    “县令如此年岁,当是长辈,身为长辈,如此行为,非但清誉毁于一旦,更给后代子孙学生树立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榜样,若是后辈纷纷效仿,遇难不解,寻找捷径,往后读书人可就全毁了啊!”

    “县令大人,你是要毁了所有读书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