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是曹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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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臭猴父子

    半大小子刚问出黄豆炖排骨是不是肉的话,立马就被旁边的老苍头戳了一下脊梁骨,道:“你爹娘真是白把你造成人了。连排骨是肉都不知道,真没见识!”

    半大小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难道你吃过不成?我看您这么一大把年纪,也就这几天畅快吃过肉,还说我呢,您在我这个年纪,估计连肉长啥样都没见过!”

    “臭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老苍头话音未落,一块砖头就砸了过去。

    半大小子不知那里来的速度,纵身一跃,已经下了房梁。

    好家伙,他那飞纵的姿势,跟猴子似的。

    子桓隔空喊话道:“唉,我说,你要不要留在饭庄做工?每天都能吃肉,吃不同的肉!变着法地吃肉!”

    半大小子立马来了精神,大声应道:“要!我要天天吃肉!”

    一边朝子桓跑,一边对追在他身后的老苍头吐舌头道:“你看,我已经有新主人了,以后可没您老啥事了,别动不动就拿砖头砸我!”

    半大小子跑到子桓面前扑通跪下就是磕头。

    “臭猴见过子桓公子!”

    子桓围着他足足转了一圈,见他条形的身子跟泥鳅似的,手臂的确倍儿长,的确很有猴子的灵活劲儿。

    身上确实也很臭,子桓隔着距离都问到了那味儿,但是叫臭猴也太那个啥了。

    子桓实在忍不住了,只好用衣袖稍微捂了一下嘴巴,瓮声瓮气道:“臭猴这名字是你爹娘取的?”

    “小的没爹没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娘的,这不是孙悟空么?

    臭猴指了指快追到跟前的老苍头道:“这名字是那老头给我取的。”

    老苍头瘦得只剩下琵琶骨了,门牙掉了只剩下两颗,嘴巴瘪进去两个窝,一脸的邋遢胡子。

    子桓瞅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一老一少,关系应该是不一般的了。

    “他是你什么人?”

    臭猴回头望了一眼死死盯着他的老苍头,咬牙道:“我不认识他!”

    老苍头闻言,脱了脚上的草鞋,立马就哄上来要打。

    臭猴一溜身就躲到子桓身后。

    躲到身后还不安分,又是吐舌头又是挖眼睛。

    “看我不打死你!”

    老苍头今儿要是打不到这半大小子,估计难以泄心头之火。

    子桓赶忙揪住狠劲十足的老苍头,温言道:“老伯,您是不是把他从小带大的?”

    老苍头闻言,鼻子一酸,抹一把泪道:“说实话,老头子无能,竟然捡回了这样一个白眼狼,找到新主就要把老朽扔了。”

    子桓瞪了臭猴一眼,严厉道:“老爷子说得可是真的?”

    臭猴赶忙趴到子桓面前跪下,乖乖道:“老爷子说的是真的,但是他老管着我!不让我学手艺,不让我上墙,不让我跟工地里的人交往!不让……”

    老苍头那里肯让臭猴接着往下说,张着没有门牙的嘴,也跪道子桓面前,狠狠道:“你没有爹娘,差点饿死在路边!是我把你捡回来,把你养大!我就是你老子!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臭猴还不放弃,大喊道:“可是您说的又不是全都是对的!我为什么要全都听您的!”

    老苍头更火了,哑着嗓子张牙舞爪,手指指到臭猴脸上道:“我是你老子!我说的就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你不要跟我争辩!我说什么是什么!”

    子桓见老苍头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臭猴吃了,一时无语了。

    这不就是家暴吗?

    在现代,不知道多少人有这样不着调的父母,孩子的什么事都得管,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明明自己都觉得错得很离谱,却非要端出父母的架子,硬要把错的也强加给孩子,为的就是做父母的那点权威:“你就得听我的!”

    把孩子当作自己的全部,连思想行为都要牢牢控制。

    这根本就是蛮横不讲理嘛。

    有时候子桓老妈也这样蛮狠,什么解释都不愿意听就喊道:“我不管!我是你妈!你就得听我的!”

    看来国人父母与孩子的这种关系,早在古代就种下了,根深蒂固了几千年。

    子桓不记得看导演李安的采访还是谁,李安就说他希望孩子们爱他,而不是孝顺他。

    子游问孝的时候,孔子就说起孩子与父母的关系,说人能够养活爹娘,动物也有种这种本能,但是如果人的心底里对父母没有发自内心的敬意和爱,这跟动物有何区别?

    所以,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最根本的是彼此的爱与尊重,不是权威与听任摆布。

    听话,那不是孝顺。

    子桓若是跟这老苍头讲这样的大道理,他估计会一头黑线,不仅听不懂,还会认为子桓这些思想纯属大逆不道,比臭猴还该打!

    子桓只好静静看着这对父子爆发出体内的猛兽,过了一会儿,他们突然不吵了,直愣愣望着子桓。

    “哦,都吵完了是吧。吵完了我说两句。”

    子桓指着臭猴道:“老大爷抚养你在先,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赡养老大爷。以后你跟着我,一半的工钱给老大爷。我不经过你的手,直接拨给老大爷。”

    子桓又转头望向老苍头,道:“至于老大爷嘛,如过还想在工地上干活就接着跟着梁师傅。如果也想到饭庄来,也可以,以后后面有道门需要早开晚闭,你就负责管钥匙开门关门。”

    子桓指了指华佗和曹昂去瞅了几十遍的地方,也就是卞氏的香料铺与隔壁新铺子交接的地方。

    子桓已经想好了,卞氏香料铺的院子很大,隔成前院和后院,修一道围墙建一道门。

    前院建成独立的小楼,做成雅舍、学堂和华佗的临时医馆。

    后院留给传菜的年轻姑娘和妇女们,她们每日上下班从老苍头看守的门内进出。

    女人天生爱干净,与雅舍放一起只会锦上添花,香艳不绝,男人特么就邋遢得不成样子,所以把他们单独搁到刚盘下的东院。

    东院以后也作为庄子上往来送货小子的宿舍。

    五岁以上的小子和留下的一两个老兵,以及那几个地头蛇,一律住刚盘下的东院。

    锡福记烧饼店的整个的院子作为园中园,是饭庄的核心。

    这样男人和女人住宿的地方是隔绝的,无法自由进出,除非翻墙,不然过不了多久,女人们都会无端地成为大肚婆!

    子桓见父子俩都明白了子桓所说的具体事项,接着道:“但是!如果以后都在饭庄干活,绝对不允许再像今天这样吵架!所谓家和万事兴,饭庄的人也必须和睦!这样吵生意没法做,生意没法做本公子也就没法给你们肉吃!”

    父子俩听完子桓的话,面面相觑了一眼,尔后齐齐磕头,都指着对方狠狠道:“公子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跟他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