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各怀鬼胎
将尉大明魏猛赶出家门去追老武，关若洁决定实施昨天与莫城商定好的计划。她换上偷偷从医院带回来的护士服，然后把一卷钱交给翠云，让她去买菜。拎起药箱正要出门，外面却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关护士长在家吗？”关若洁透过窗户向往张望，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来。关若洁眼前一亮，这二位正是她准备以回访病情为名，打探那位被捕领导消息的南宫泽夫妇。
见关若洁手中提着药箱，南宫泽笑着问：“关护士长这是准备要出门？”关若洁一身的护士服，不好撒谎，也是笑着回答：“我今天轮休，准备去给一个朋友打针。”
南宫泽妻子林巧英，扭头对丈夫责怪道：“我不要来打搅关护士长，你非得要来。”南宫泽道：“我也是无奈呀！谁叫你看到医院的大门就发晕，我想到护士长家来请她看看，或许会好得多。”然后转向关若洁道：“既然护士长有事出门，咱们改天再来吧。”关若洁心想，正准备去找你们，你们却送上了门，再把你们放跑，岂不是傻子。急忙笑着道：“难得处长大人光顾寒舍，就是天大的事，也得暂且放下！”放下药箱，紧紧拉住林巧英的手，把他们夫妻让进了客厅。
南宫泽还是第一次来尉大明家，见这座小院，正房只有三间，中间客厅兼做办公室，左右暗间分别是尉大明夫妻和保姆的卧室；院门左内侧还有两间小屋，一间厨房兼餐厅，另外一间是门卫和司机的住处。南宫泽收回目光，看了看屁股下的沙发，半旧的灰布蒙皮，显然是从旧货市场买来的，更使他心动的是，蒙皮上竟然打着两个大补丁。
南宫泽慨叹道：“南京官场上传遍了尉特派员是如何的廉洁自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关若洁满脸的苦涩：“你还夸他，好歹算得是将军了，如果不是我整天精打细算，估计连肚子都混不饱。”想到自己与莫城商量好的计划，随即改变话题，仔细打量着林巧英道：“夫人脸色比上次越发显得苍白了，病情是不是又有反复？”南宫泽不等妻子开口，抢先道：“谁说不是呢！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头晕目眩，连一个囫囵觉都睡不踏实。”关若洁关切道：“我不是医生，这应该找医生才对。”仍是南宫泽抢着说：“她害怕去医院，陆军医院我们又没有一个熟悉的医生能登门拜访，并且她的病您最熟悉，所以才来麻烦您……”关若洁巴不得能单独跟林巧英待一会，为难的表情道：“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冒充一回医生，给夫人看看吧。”提起药箱，把林巧英领进了卧室，随手又将门关上。
客厅内再无其他人，早已找准目标的南宫泽，迅速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副手套戴上。面前的茶几托盘中放着十多个空杯，南宫泽拿起其中一个，几步跨到办公桌前，端起魏猛曾经喝过的同样颜色的茶杯，将残茶倒入空杯中，然后将腾空的茶杯塞入了内衣口袋。
南宫泽顺利完成任务，退下手套塞回裤口袋，重新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惬意地抽起了香烟。他哪里能够想到，屋内同样心怀鬼胎的关若洁，一边为林巧英检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套着她的话。心理上毫不设防的林巧英，很容易被问出，南宫泽最近办的案子非常不顺利，有时忙得半夜都不回家。
听得出莫城说的那位领导并没有叛变。关若洁内心一阵轻松，收起听诊器，把林巧英从床上扶起来，挽着她的胳膊回到了客厅。已经达到目的的南宫泽，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妻子的病情上，不等二人坐好，就问：“护士长，您看她的病情如何了？”关若洁安慰道：“夫人的病三两个月不会有大问题，但还得尽快搞到特效药啊……”虽然她言犹未尽，南宫泽也听得出，三两个月后再搞不到特效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这种特效药只有陆军医院有，没有陆军司令的批条，我想买也没办法呀！”南宫泽满含希望道：“俗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关护士长怎么说，也是陆军医院的人，您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关若洁苦笑道：“你堂堂的军统情报处长都没办法，你说我一个小小的护士长，又能有何办法可想。”
“尉长官呢？他是国防部少将特派员，陆军司令总得给他点面子。”南宫泽继续求告，林巧英插话拦住他：“关护士长浪费休息时间，帮我检查病情，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站起身向关若洁再三致谢后，拉起南宫泽告辞。南宫泽走到了院门前，仍是心有不甘转过身，向送出正房门的关若洁连连拱手：“特效药的事，跟尉特派员说说，也许他真的有办法……”
“走吧，不要啰嗦了。”一向因病羸弱的林巧英，今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直把丈夫拉到了汽车前。这辆道奇车原本是魏长峰的座驾，为了完成今天的任务，南宫泽从站里临时借用的。
扶着妻子在副驾驶位置坐好，南宫泽坐到驾驶位置刚要开车，林巧英突然说道：“南宫，你能不能不要再害人了。”南宫泽愣了片刻，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道：“胡说八道，我害谁了？”林巧英道：“你当我是傻子。关若洁不过是个护士长，你如果没有其他图谋，会带我找她看病？”
“我不是说过了吗，关若洁对你的病情熟悉，所以……”林巧英一哂道：“你当我看不出来。进卧室之前，办公桌上的茶杯把是指向了外侧，等我从卧室出来后，茶杯把却对准了墙壁。你敢说你没有动它……”
妻子都看出来了，如果关若洁夫妇真的是共产党，她会看不出来？南宫泽刚在心里自责，又很快释然了。既然证据已经到手，关若洁看出来又能如何。
丈夫没有再解释，显然是默认了。林巧英满腹伤感道：“你忘了咱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了？日本鬼子好不容易被赶出了中国，再折腾下去，还得多少人死啊！”
妻子今日是中了什么邪，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南宫泽铁青着脸道：“我就是个小人物，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如果我最近不能立下大功，就不能给你弄到特效药。”
“如果靠害人才能弄来特效药，我情愿马上去地下见咱们的孩子。”林巧英轻轻啜泣起来。
见关若洁手中提着药箱，南宫泽笑着问：“关护士长这是准备要出门？”关若洁一身的护士服，不好撒谎，也是笑着回答：“我今天轮休，准备去给一个朋友打针。”
南宫泽妻子林巧英，扭头对丈夫责怪道：“我不要来打搅关护士长，你非得要来。”南宫泽道：“我也是无奈呀！谁叫你看到医院的大门就发晕，我想到护士长家来请她看看，或许会好得多。”然后转向关若洁道：“既然护士长有事出门，咱们改天再来吧。”关若洁心想，正准备去找你们，你们却送上了门，再把你们放跑，岂不是傻子。急忙笑着道：“难得处长大人光顾寒舍，就是天大的事，也得暂且放下！”放下药箱，紧紧拉住林巧英的手，把他们夫妻让进了客厅。
南宫泽还是第一次来尉大明家，见这座小院，正房只有三间，中间客厅兼做办公室，左右暗间分别是尉大明夫妻和保姆的卧室；院门左内侧还有两间小屋，一间厨房兼餐厅，另外一间是门卫和司机的住处。南宫泽收回目光，看了看屁股下的沙发，半旧的灰布蒙皮，显然是从旧货市场买来的，更使他心动的是，蒙皮上竟然打着两个大补丁。
南宫泽慨叹道：“南京官场上传遍了尉特派员是如何的廉洁自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关若洁满脸的苦涩：“你还夸他，好歹算得是将军了，如果不是我整天精打细算，估计连肚子都混不饱。”想到自己与莫城商量好的计划，随即改变话题，仔细打量着林巧英道：“夫人脸色比上次越发显得苍白了，病情是不是又有反复？”南宫泽不等妻子开口，抢先道：“谁说不是呢！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头晕目眩，连一个囫囵觉都睡不踏实。”关若洁关切道：“我不是医生，这应该找医生才对。”仍是南宫泽抢着说：“她害怕去医院，陆军医院我们又没有一个熟悉的医生能登门拜访，并且她的病您最熟悉，所以才来麻烦您……”关若洁巴不得能单独跟林巧英待一会，为难的表情道：“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冒充一回医生，给夫人看看吧。”提起药箱，把林巧英领进了卧室，随手又将门关上。
客厅内再无其他人，早已找准目标的南宫泽，迅速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副手套戴上。面前的茶几托盘中放着十多个空杯，南宫泽拿起其中一个，几步跨到办公桌前，端起魏猛曾经喝过的同样颜色的茶杯，将残茶倒入空杯中，然后将腾空的茶杯塞入了内衣口袋。
南宫泽顺利完成任务，退下手套塞回裤口袋，重新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惬意地抽起了香烟。他哪里能够想到，屋内同样心怀鬼胎的关若洁，一边为林巧英检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套着她的话。心理上毫不设防的林巧英，很容易被问出，南宫泽最近办的案子非常不顺利，有时忙得半夜都不回家。
听得出莫城说的那位领导并没有叛变。关若洁内心一阵轻松，收起听诊器，把林巧英从床上扶起来，挽着她的胳膊回到了客厅。已经达到目的的南宫泽，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妻子的病情上，不等二人坐好，就问：“护士长，您看她的病情如何了？”关若洁安慰道：“夫人的病三两个月不会有大问题，但还得尽快搞到特效药啊……”虽然她言犹未尽，南宫泽也听得出，三两个月后再搞不到特效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很难预料了。
“这种特效药只有陆军医院有，没有陆军司令的批条，我想买也没办法呀！”南宫泽满含希望道：“俗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关护士长怎么说，也是陆军医院的人，您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关若洁苦笑道：“你堂堂的军统情报处长都没办法，你说我一个小小的护士长，又能有何办法可想。”
“尉长官呢？他是国防部少将特派员，陆军司令总得给他点面子。”南宫泽继续求告，林巧英插话拦住他：“关护士长浪费休息时间，帮我检查病情，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了。”站起身向关若洁再三致谢后，拉起南宫泽告辞。南宫泽走到了院门前，仍是心有不甘转过身，向送出正房门的关若洁连连拱手：“特效药的事，跟尉特派员说说，也许他真的有办法……”
“走吧，不要啰嗦了。”一向因病羸弱的林巧英，今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直把丈夫拉到了汽车前。这辆道奇车原本是魏长峰的座驾，为了完成今天的任务，南宫泽从站里临时借用的。
扶着妻子在副驾驶位置坐好，南宫泽坐到驾驶位置刚要开车，林巧英突然说道：“南宫，你能不能不要再害人了。”南宫泽愣了片刻，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道：“胡说八道，我害谁了？”林巧英道：“你当我是傻子。关若洁不过是个护士长，你如果没有其他图谋，会带我找她看病？”
“我不是说过了吗，关若洁对你的病情熟悉，所以……”林巧英一哂道：“你当我看不出来。进卧室之前，办公桌上的茶杯把是指向了外侧，等我从卧室出来后，茶杯把却对准了墙壁。你敢说你没有动它……”
妻子都看出来了，如果关若洁夫妇真的是共产党，她会看不出来？南宫泽刚在心里自责，又很快释然了。既然证据已经到手，关若洁看出来又能如何。
丈夫没有再解释，显然是默认了。林巧英满腹伤感道：“你忘了咱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了？日本鬼子好不容易被赶出了中国，再折腾下去，还得多少人死啊！”
妻子今日是中了什么邪，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南宫泽铁青着脸道：“我就是个小人物，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如果我最近不能立下大功，就不能给你弄到特效药。”
“如果靠害人才能弄来特效药，我情愿马上去地下见咱们的孩子。”林巧英轻轻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