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人意料
南宫泽离开军统南京站，前往怡春居去找尉大明的指纹依据。郑森踟蹰着好似不愿出去。
这家伙估计仍是不死心，看到秦子良案件有了眉目，还想把功劳从南宫泽手中夺回去。魏长峰强忍住厌恶之情，劝解道：“今天本来可以将中共南京市委一网打尽，却因为你的失误，仅抓住一个秦疯子，如果按照家法处置，别说你的队长当不了，只怕命都难保，我现在把此案转交南宫泽负责，主要原因还是为了保护你，这一点难道你看不明白？”
魏长峰虽然语气轻描淡写，却充满了威胁。郑森心里暗骂，表面只能连连躬身致谢，“谢谢站长关照，卑职绝没有与南宫处长争功的心思，只是想把今天刑讯秦疯子的结果向您汇报。”
魏长峰调侃道：“刑讯秦疯子的结果，难不成他承认是共产党了？”郑森回道：“这倒没有，不过秦疯子透露了另外一个重大消息。在他十多岁的时候，他叔叔参加了共产党在胶东半岛举行的暴动，据说还在共产党队伍当了不小的官，从此就与家中失去了联系，但在七七事变前夕，他叔叔又忽然写了一封信给家中，告诉他，自己已经投诚国军，还当上了师长，但随着日本人攻进山东地界，秦疯子为了活命，就离开了山东，四处以唱快板讨饭为生，再也没有与他叔叔取得过联系。”
魏长峰早听得不耐烦了，说道：“十年剿匪，共产党投诚咱们国军的人多了，秦子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无非想跟咱们拉近关系，企图咱们把他放了。”郑森看出了魏长峰的不良情绪，但这是他重新换取魏长峰信任的唯一希望，奓着胆子道：“据卑职判断，秦疯子确实有这样的目的，但一个共产党投降国军，一定有其原因，如果是真投诚还好，如果是假投诚，对党国的危害是无法想象的。站长请想，抗战前秦疯子叔叔已经是师长，现在该是多大的官了，如果不弄明白他当年投降国军的真实意图，岂不是养虎为患。”
“如果秦疯子这个叔叔死了，或者说他已经牺牲在抗日战场了呢？”魏长峰语气越发不善。郑森咽了一口唾沫，现在骑虎难下，只得继续劝说魏长峰：“卑职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师长牺牲不是小事，卑职查遍了抗战时期国军军官牺牲名录，根本找不到姓秦的师长，所以……”
郑森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魏长峰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既然他立功心切，干脆满足他的要求，免得在此掣南宫泽的肘。魏长峰拿起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张条子，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了郑森。郑森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派遣他前往山东调查秦子良叔父，并恳请军统山东方面予以配合的手令。
自魏长峰兼任逆产清查委员会的稽查处长，郑森借助替他办事的机会，很捞了一把，如果被派往山东，以后再无此等机会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去山东侦办此案，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得到的，卑职是行动队长，如果走得太久，行动队那一摊子……”
“秦疯子叔父一案取得成果，都是你的辛苦所致，如果派了他人，功劳岂不是你又捞不到了。”魏长峰站起身，和颜悦色道：“如果能抓到秦疯子叔父这条大鱼，不比抓到中共南京市委差。至于你对行动队放心不下，暂且交由南宫处长代管，他正在侦破秦疯子一案，也确实需要人手。”
郑森本想劝说魏长峰收回成命，另派他人前往山东，万没想到却折本折到了家，连他原先的本钱——行动队也丢了。
他娘的，看老子好欺负，如此偏向南宫泽，三十年河东，也许有一天你栽到老子手里。郑森暗暗发狠，但他害怕魏长峰借助中共南京市委一案，灭了他。既不敢怒，更不敢言，敬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军礼后，退出了站长办公室。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早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魏长峰为了等南宫泽的消息，没有马上离开，打铃让秘书送了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他整整一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茶喝得越多，肚子越发难受。暗自埋怨南宫泽，不就是取个证据吗，怎么这么大的工夫。耳边听到外面的挂钟敲到了九下，才听到南宫泽的报告声。
不等南宫泽进来站好，魏长峰急不可耐问：“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尉大明的指纹依据有没有取到？”南宫泽脸色极为难看，回道：“卑职没能完成站长交付的任务。”魏长峰原本认为是手到擒来的事，却是出人意料的结果。表情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卑职到达怡春居的时候，关琳娜老板并不在，问了后厨的伙计，中午用过的餐具茶杯等物，早已洗漱完毕。卑职怕伙计说的不尽不实，就在那儿坐等他们的老板，关老板回来后，经她亲自查验，中午站长陪同尉大明他们用过的餐具确实都洗刷过了。因为等候怡春居老板，所以卑职到现在才回来。”
一席话让魏长峰彻底忘记咕咕叫的肚子。关琳娜呀，关琳娜！这些年饭店老板当得把规矩都忘了，竟然没有遵守自己的规定，给尉大明留下指纹依据。魏长峰不愿将关琳娜的真实身份泄露给南宫泽，心里暗骂关琳娜，嘴上却不得不说：“饭店洗刷餐具，没什么好奇怪的。咱们再想什么办法，既能搞到尉大明的指纹，又不会让他察觉呢？”南宫泽看着办公桌上的茶杯，添了添嘴唇，回答道：“卑职可以去找他的妻子。”
“哦！你认得关若洁，跟她很熟吗？”
“其实这事还得感谢我内子的病。”南宫泽苦笑道：“自从陆军医院搬迁至南京，卑职经常带内子去那儿看病，不免要与关若洁打交道。应该说关若洁确实是一个称职的护士长，为内子治病是不遗余力……”魏长峰打断南宫泽，疑虑道：“关若洁是尉大明的老婆，听说二人一向感情很好，如果尉大明是共产党，关若洁脱得了干系？”
“卑职认为，谁都可以参加共产党，唯独关若洁不会。”南宫泽笃定说道：“据卑职了解，关若洁出身是福建的巨富豪绅，当年共产*的红军占领她的家乡后，她父母因为偷偷给本家侄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江淮绥靖区司令关云飞送情报，而被红军杀害，一个与共产党具有血海深仇的人，会参加他们的组织？”
这家伙估计仍是不死心，看到秦子良案件有了眉目，还想把功劳从南宫泽手中夺回去。魏长峰强忍住厌恶之情，劝解道：“今天本来可以将中共南京市委一网打尽，却因为你的失误，仅抓住一个秦疯子，如果按照家法处置，别说你的队长当不了，只怕命都难保，我现在把此案转交南宫泽负责，主要原因还是为了保护你，这一点难道你看不明白？”
魏长峰虽然语气轻描淡写，却充满了威胁。郑森心里暗骂，表面只能连连躬身致谢，“谢谢站长关照，卑职绝没有与南宫处长争功的心思，只是想把今天刑讯秦疯子的结果向您汇报。”
魏长峰调侃道：“刑讯秦疯子的结果，难不成他承认是共产党了？”郑森回道：“这倒没有，不过秦疯子透露了另外一个重大消息。在他十多岁的时候，他叔叔参加了共产党在胶东半岛举行的暴动，据说还在共产党队伍当了不小的官，从此就与家中失去了联系，但在七七事变前夕，他叔叔又忽然写了一封信给家中，告诉他，自己已经投诚国军，还当上了师长，但随着日本人攻进山东地界，秦疯子为了活命，就离开了山东，四处以唱快板讨饭为生，再也没有与他叔叔取得过联系。”
魏长峰早听得不耐烦了，说道：“十年剿匪，共产党投诚咱们国军的人多了，秦子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无非想跟咱们拉近关系，企图咱们把他放了。”郑森看出了魏长峰的不良情绪，但这是他重新换取魏长峰信任的唯一希望，奓着胆子道：“据卑职判断，秦疯子确实有这样的目的，但一个共产党投降国军，一定有其原因，如果是真投诚还好，如果是假投诚，对党国的危害是无法想象的。站长请想，抗战前秦疯子叔叔已经是师长，现在该是多大的官了，如果不弄明白他当年投降国军的真实意图，岂不是养虎为患。”
“如果秦疯子这个叔叔死了，或者说他已经牺牲在抗日战场了呢？”魏长峰语气越发不善。郑森咽了一口唾沫，现在骑虎难下，只得继续劝说魏长峰：“卑职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师长牺牲不是小事，卑职查遍了抗战时期国军军官牺牲名录，根本找不到姓秦的师长，所以……”
郑森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魏长峰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既然他立功心切，干脆满足他的要求，免得在此掣南宫泽的肘。魏长峰拿起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张条子，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了郑森。郑森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派遣他前往山东调查秦子良叔父，并恳请军统山东方面予以配合的手令。
自魏长峰兼任逆产清查委员会的稽查处长，郑森借助替他办事的机会，很捞了一把，如果被派往山东，以后再无此等机会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去山东侦办此案，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得到的，卑职是行动队长，如果走得太久，行动队那一摊子……”
“秦疯子叔父一案取得成果，都是你的辛苦所致，如果派了他人，功劳岂不是你又捞不到了。”魏长峰站起身，和颜悦色道：“如果能抓到秦疯子叔父这条大鱼，不比抓到中共南京市委差。至于你对行动队放心不下，暂且交由南宫处长代管，他正在侦破秦疯子一案，也确实需要人手。”
郑森本想劝说魏长峰收回成命，另派他人前往山东，万没想到却折本折到了家，连他原先的本钱——行动队也丢了。
他娘的，看老子好欺负，如此偏向南宫泽，三十年河东，也许有一天你栽到老子手里。郑森暗暗发狠，但他害怕魏长峰借助中共南京市委一案，灭了他。既不敢怒，更不敢言，敬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军礼后，退出了站长办公室。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早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了，魏长峰为了等南宫泽的消息，没有马上离开，打铃让秘书送了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他整整一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茶喝得越多，肚子越发难受。暗自埋怨南宫泽，不就是取个证据吗，怎么这么大的工夫。耳边听到外面的挂钟敲到了九下，才听到南宫泽的报告声。
不等南宫泽进来站好，魏长峰急不可耐问：“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尉大明的指纹依据有没有取到？”南宫泽脸色极为难看，回道：“卑职没能完成站长交付的任务。”魏长峰原本认为是手到擒来的事，却是出人意料的结果。表情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卑职到达怡春居的时候，关琳娜老板并不在，问了后厨的伙计，中午用过的餐具茶杯等物，早已洗漱完毕。卑职怕伙计说的不尽不实，就在那儿坐等他们的老板，关老板回来后，经她亲自查验，中午站长陪同尉大明他们用过的餐具确实都洗刷过了。因为等候怡春居老板，所以卑职到现在才回来。”
一席话让魏长峰彻底忘记咕咕叫的肚子。关琳娜呀，关琳娜！这些年饭店老板当得把规矩都忘了，竟然没有遵守自己的规定，给尉大明留下指纹依据。魏长峰不愿将关琳娜的真实身份泄露给南宫泽，心里暗骂关琳娜，嘴上却不得不说：“饭店洗刷餐具，没什么好奇怪的。咱们再想什么办法，既能搞到尉大明的指纹，又不会让他察觉呢？”南宫泽看着办公桌上的茶杯，添了添嘴唇，回答道：“卑职可以去找他的妻子。”
“哦！你认得关若洁，跟她很熟吗？”
“其实这事还得感谢我内子的病。”南宫泽苦笑道：“自从陆军医院搬迁至南京，卑职经常带内子去那儿看病，不免要与关若洁打交道。应该说关若洁确实是一个称职的护士长，为内子治病是不遗余力……”魏长峰打断南宫泽，疑虑道：“关若洁是尉大明的老婆，听说二人一向感情很好，如果尉大明是共产党，关若洁脱得了干系？”
“卑职认为，谁都可以参加共产党，唯独关若洁不会。”南宫泽笃定说道：“据卑职了解，关若洁出身是福建的巨富豪绅，当年共产*的红军占领她的家乡后，她父母因为偷偷给本家侄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江淮绥靖区司令关云飞送情报，而被红军杀害，一个与共产党具有血海深仇的人，会参加他们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