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之始 酒后言语
一夜大雪纷飞过后，积雪堆积，一眼望去，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店小二从后堂走了出来，看着被撞的破烂的木门，心里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昨夜躲入后堂杂物柜内，担惊受怕半宿，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想来那两个煞星应该离去了吧。”
店小二从破烂的大门处探头向外张望，入目所及白雪皑皑，还有一抹绿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嗯？
店小二眯缝着小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一抹绿影，似乎，是半截剑？
不好！
店小二猛然反应过来，是那个煞星的剑！
拔腿便跑，可跑了两步，似乎有些不对劲。
再回头仔细看了看四周，没人？
“怪哉怪哉。”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见四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迈步向那抹绿影走去。
毕竟，那把剑看起来，似乎值不少的钱。
一夜积雪，厚的地方有一尺深，薄的地方也有半尺来深，脚踩上面，一踩一个坑。
周围寂静无人，只有店小二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青雀剑被店小二从雪中拔了起来，剑身上片雪不沾，令店小二再次啧啧称奇。
剑身细长，通体翠绿，有不规则的空洞排列在其上，挥剑之时几乎感受不到阻力，仿佛挥舞的不是剑，是一支翠柳。
之前听到的百雀升鸣，貌似也是从这些孔洞身上发出来的。
眯着眼四处瞅了瞅，见无人窥视，这才抱起剑向回跑。
倏然，脚下一绊，整个人便向雪地上扑去。
噗叽！
店小二支起身子，甩了甩头，心中暗叹晦气。
转头看去，想要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只是一眼，就令店小二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雪白，与周围的雪景相互印衬。
“大，大爷？”
绊倒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把剑的主人，禾炎！
店小二，心惊肉跳的呼唤了两声，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壮着胆子爬过来，挖开了禾炎头部的积雪，这才发现，人早已经死了。
“死鬼，吓死小爷了！”
一想到昨晚自己命悬一线，再想到刚才自己吓破胆的模样，忍不住怒上心头，狠狠踹了禾炎两脚，又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重新捡起青雀剑，抱着离开。
时至日上三杆，一处山坳坳，店小二推着一个小板车，背负着用破布包裹着的青雀剑，艰难的在雪地里推车而行。
就这吧。
店小二看了一眼周围，杳无人烟，也算是个清静的地方。
费劲的挖了一个大坑，将禾炎埋了进去，坟头堆成了一个小土包。
铁铲随意的插在一边，从板车上拿起木板，刻刀在手，却倏然一顿。
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拿出一小坛酒，店小二倒了一半在坟头上，这才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碗。
仰头便是一碗喝尽。
“哈！痛快！”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烈酒辣的店小二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小爷我拿了你的剑，也不是白拿。好歹没有让你曝尸荒野，喂了毒子。这不还给你拿了坛烈酒，这可是我那铁公鸡掌柜珍藏的好酒！”
虽然是偷的吧。店小二心里嘀咕了一下，亏那鸡贼掌柜藏的紧，这酒居然是这般难喝。
“你说你们一个个江湖人士，在江湖飘来飘去，杀来杀去的，我当都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大神通呢，最后也逃不过一死啊。想来你身价不菲吧？就那身皮裘，估计我当一辈子伙计也买不出来那一套。”
店小二说的酸溜溜，倒是有些羡慕。
“不过，到头来还不就落一个小土包？”
“真不知道你们杀来杀去，争来争去，有什么好的。赚够了，娶个媳妇回家热炕头，过过小日子多好。嘿，那日子想想都舒坦”
似是那酒真的烈，店小二只觉得小腹有个小暖炉，头也有些晕乎，这话卡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你说，就这么舒坦的日子，你们一个个不去珍惜，你们还想要什么？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正邪挂在嘴边，哪来那么多事？”
“想我那糊涂爹，就跟你们是一类人，被人忽悠的就为正义献身去了，到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咕噜咕噜，一口烈酒下肚，辣的店小二眼中雾气弥漫。
“不好好挣钱养家，为了别人口中的正义，嘿，想来也是为了他自己那不值一碗糟酒的破面子，也是杀来杀去。不顾家里老母手脚不便，不顾膝下孩子嗷嗷待哺，整个重担都放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
“我呸！你播个种就完了，哪管一家老小的死活！”
“你个死鬼老爹，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挨过饥荒的么！你知道我们被人欺负么！”
“我们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就不能用你的正义来救救我们！”
“奶奶走了，走的很不安祥！你知道么！母亲走了，走的时候仍旧惦念着你，对我说你是英雄。你知道么！”
“你的在天之灵听到之后，就没有愧疚吗！”
店小二像只疯狗一般，在这荒野中痛苦的嚎叫。
举起酒坛，脖子一仰，便狠狠的灌下，只有那辛辣才能缓解自己心中，那熊熊燃起的怒火！
嘭！
随手一扔，坛子落在铁铲上应声而碎。
“嘿嘿，英雄？狗熊！狗屎！你们都是狗屎！”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真的！而我，就是真的！”
酒意上头，店小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拿起那块木板，手中的刻刀拿着歪歪扭扭比划了一番，在上面费力的雕刻着。
“嘿嘿，你和我那死鬼老爹一个路数，想来你俩最是相配，到阴曹地府一起去当什么狗屁大侠，做什么江湖鬼士继续杀来杀去，争来争去吧！”
“好了！”手中小刻刀随意一扔，看着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刻着的“秋”字，很是满意。
走到坟头一用力，木板便斜着插了进去。
拍了拍木板，秋喃喃说道，“这是我那死鬼老爹，给我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了，是我的名字，就一个字，如今送给你了，省的你当孤魂野鬼，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人来祭拜你，不过就不要想我了，我是要准备离开了。”
秋惆怅的的拍了拍木板，身子摇了摇，便负剑转身离去。
自此以后，孑然一人，了无牵挂。
(本章完)
店小二从后堂走了出来，看着被撞的破烂的木门，心里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昨夜躲入后堂杂物柜内，担惊受怕半宿，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想来那两个煞星应该离去了吧。”
店小二从破烂的大门处探头向外张望，入目所及白雪皑皑，还有一抹绿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嗯？
店小二眯缝着小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一抹绿影，似乎，是半截剑？
不好！
店小二猛然反应过来，是那个煞星的剑！
拔腿便跑，可跑了两步，似乎有些不对劲。
再回头仔细看了看四周，没人？
“怪哉怪哉。”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见四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迈步向那抹绿影走去。
毕竟，那把剑看起来，似乎值不少的钱。
一夜积雪，厚的地方有一尺深，薄的地方也有半尺来深，脚踩上面，一踩一个坑。
周围寂静无人，只有店小二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青雀剑被店小二从雪中拔了起来，剑身上片雪不沾，令店小二再次啧啧称奇。
剑身细长，通体翠绿，有不规则的空洞排列在其上，挥剑之时几乎感受不到阻力，仿佛挥舞的不是剑，是一支翠柳。
之前听到的百雀升鸣，貌似也是从这些孔洞身上发出来的。
眯着眼四处瞅了瞅，见无人窥视，这才抱起剑向回跑。
倏然，脚下一绊，整个人便向雪地上扑去。
噗叽！
店小二支起身子，甩了甩头，心中暗叹晦气。
转头看去，想要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只是一眼，就令店小二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雪白，与周围的雪景相互印衬。
“大，大爷？”
绊倒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把剑的主人，禾炎！
店小二，心惊肉跳的呼唤了两声，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壮着胆子爬过来，挖开了禾炎头部的积雪，这才发现，人早已经死了。
“死鬼，吓死小爷了！”
一想到昨晚自己命悬一线，再想到刚才自己吓破胆的模样，忍不住怒上心头，狠狠踹了禾炎两脚，又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重新捡起青雀剑，抱着离开。
时至日上三杆，一处山坳坳，店小二推着一个小板车，背负着用破布包裹着的青雀剑，艰难的在雪地里推车而行。
就这吧。
店小二看了一眼周围，杳无人烟，也算是个清静的地方。
费劲的挖了一个大坑，将禾炎埋了进去，坟头堆成了一个小土包。
铁铲随意的插在一边，从板车上拿起木板，刻刀在手，却倏然一顿。
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拿出一小坛酒，店小二倒了一半在坟头上，这才坐下，也为自己倒了一碗。
仰头便是一碗喝尽。
“哈！痛快！”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烈酒辣的店小二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小爷我拿了你的剑，也不是白拿。好歹没有让你曝尸荒野，喂了毒子。这不还给你拿了坛烈酒，这可是我那铁公鸡掌柜珍藏的好酒！”
虽然是偷的吧。店小二心里嘀咕了一下，亏那鸡贼掌柜藏的紧，这酒居然是这般难喝。
“你说你们一个个江湖人士，在江湖飘来飘去，杀来杀去的，我当都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大神通呢，最后也逃不过一死啊。想来你身价不菲吧？就那身皮裘，估计我当一辈子伙计也买不出来那一套。”
店小二说的酸溜溜，倒是有些羡慕。
“不过，到头来还不就落一个小土包？”
“真不知道你们杀来杀去，争来争去，有什么好的。赚够了，娶个媳妇回家热炕头，过过小日子多好。嘿，那日子想想都舒坦”
似是那酒真的烈，店小二只觉得小腹有个小暖炉，头也有些晕乎，这话卡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你说，就这么舒坦的日子，你们一个个不去珍惜，你们还想要什么？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正邪挂在嘴边，哪来那么多事？”
“想我那糊涂爹，就跟你们是一类人，被人忽悠的就为正义献身去了，到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咕噜咕噜，一口烈酒下肚，辣的店小二眼中雾气弥漫。
“不好好挣钱养家，为了别人口中的正义，嘿，想来也是为了他自己那不值一碗糟酒的破面子，也是杀来杀去。不顾家里老母手脚不便，不顾膝下孩子嗷嗷待哺，整个重担都放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
“我呸！你播个种就完了，哪管一家老小的死活！”
“你个死鬼老爹，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挨过饥荒的么！你知道我们被人欺负么！”
“我们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就不能用你的正义来救救我们！”
“奶奶走了，走的很不安祥！你知道么！母亲走了，走的时候仍旧惦念着你，对我说你是英雄。你知道么！”
“你的在天之灵听到之后，就没有愧疚吗！”
店小二像只疯狗一般，在这荒野中痛苦的嚎叫。
举起酒坛，脖子一仰，便狠狠的灌下，只有那辛辣才能缓解自己心中，那熊熊燃起的怒火！
嘭！
随手一扔，坛子落在铁铲上应声而碎。
“嘿嘿，英雄？狗熊！狗屎！你们都是狗屎！”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着才是真的！而我，就是真的！”
酒意上头，店小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拿起那块木板，手中的刻刀拿着歪歪扭扭比划了一番，在上面费力的雕刻着。
“嘿嘿，你和我那死鬼老爹一个路数，想来你俩最是相配，到阴曹地府一起去当什么狗屁大侠，做什么江湖鬼士继续杀来杀去，争来争去吧！”
“好了！”手中小刻刀随意一扔，看着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刻着的“秋”字，很是满意。
走到坟头一用力，木板便斜着插了进去。
拍了拍木板，秋喃喃说道，“这是我那死鬼老爹，给我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了，是我的名字，就一个字，如今送给你了，省的你当孤魂野鬼，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人来祭拜你，不过就不要想我了，我是要准备离开了。”
秋惆怅的的拍了拍木板，身子摇了摇，便负剑转身离去。
自此以后，孑然一人，了无牵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