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秦
字体: 16 + -

第二百九十章 手底下见真章

    然而纪空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及时摆脱这三人的纠缠,直面李秀树,如果一味纠缠下去,势必影响到自己的激情与战意。

    饶是如此,这三人也无法占到丝毫便宜,一怔之下,纷纷避让纪空手划来的刀势。

    李秀树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纪空手的刀势来路,细细品味之下,却又摇头,还是没有琢磨出纪空手的武功路数来。

    以他丰富的阅历与惊人的眼力,江湖中所不知的门派实在不多,然而纪空手刀出的刹那,他始终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根本不能与他记忆中任何一个门派的武功对号入座,这让他感到惊诧莫名。

    他却不知,纪空手的这一生所学,根本就不拘泥一招一式的模式,也不强求刀中应有的变化,他只追求武道中的至深境界,兴之所致,一切随意,每每由感而发,恰是刀招最该出现的地方,是以他的刀看似有招,实乃无招,李秀树又怎能识破他的刀路在?

    那三名杀手无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又岂甘心被纪空手一刀逼退?当下人随剑走,气流窜动间,如风般扑至。

    “呼……”在双剑掩护之下,一剑自匪夷所思的角度中杀出,刺入了纪空手飘动的衣袂之中,李秀树刚要喝彩,却见那持剑之人脸上并无惊喜,反而一脸凝重。

    那是因为在纪空手的另一只手上,同样还有一把飞刀,当来人近距离逼进时,他的飞刀出手,以最快的速度贯入了其眉心。

    这一招叫出其不意,也是纪空手惯用的手段。当别人都认为他只有这一只手可以杀人的时候,真正致命的,反而是他另一只手上的飞刀。

    “砰……”刀既出,他的脚尖踹起,正好击中另一名杀手的膝部,便听得“喀喇……”一声,腿骨折断,那人翻滚在地。

    无论是纪空手的刀,还是他的脚,出击的时机都把握得十分精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以才能趁敌不备,一击得手。可是当他的飞刀刺向最后一名杀手的时候,此人显然早有准备,反手一剑,竟然将纪空手逼退半步。

    纪空手“咦……”地一声,不觉有几分诧异。表面上看,他好像悠然轻松地出手,在刹那间毙敌一名,伤敌一名,仿如信手拈花,好不从容,但实际上他动手之前,已经算好了自己每一步的后续之招,这一连串的攻击,实是涵括了他对武学最深刻的认识,代表了他本身实力的最精华,所以居然还有一人未被受制,自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叮……”但惊诧归惊诧,纪空手的身手丝毫不慢,刀走偏锋,贴上剑身一擦,一溜火花嗤嗤作响,直削敌人手腕。

    刀式的角度之刁钻,方位之怪异,完全有绝不空回之势。然而就在纪空手以为势在必得时,刀却陡然失重,竟然刺入空处。

    纪空手心中不由骇然,便在这时,一道剑光一晃,直迫他的胸口而来。

    他这才知道,这三人能够成为李秀树的贴身近卫,端的都是不可小视的人物。刚才自己的那一刀之所以失手,就是因为敌人在刀削手腕的一刹那,剑柄离手,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然后毫无半点呆滞地反守为攻。

    这换手剑看上去简单,但纪空手却知道要想做到分寸俱佳,丝毫不差,没有十年功夫绝对不行。眼见来剑汹汹,仓促之间,纪空手突然身体横移半尺,竟然用腋窝夹住了剑身。

    杀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就像是大白天撞见了吊死鬼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实在没有料到,对手的招式竟会这般古怪,每每出人意料,却能让人体会到那种处处受制的难受。

    他的信心为之丧失,便要弃剑而逃,但就在这时,一道惊人的剑气狂泄而来,迅如狂飙,平生于他的背后,他心中一喜,知道李秀树终于出手了!

    若山洪般狂泄的剑气似一道闪电,又似一股毫无规律的飓风,骤然而生,充盈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势。李秀树在这个时候出手,的确是把握住了时机,惟有如此,当他的这名杀手感到了这股剑气时,纪空手却浑然未觉。

    因为,就在纪空手夹住那杀手的来剑的一瞬间,他与杀手、李秀树这三点之间,联成一线,如果李秀树此刻出手,正好是纪空手视觉的盲点。

    再则,当李秀树刺出这一剑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要牺牲自己的这名手下。因为他考虑到,真正要让自己的这一剑有所作为,必须突然,而要做到真正的突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剑从自己的手下身上透身而过,再攻向纪空手。如此精妙的杀招,如此无情的杀招,若非是李秀树,又有谁能应景生情,瞬间想到?

    这的确是势在必得的杀招,因为谁也不会料到,李秀树竟然不惜以自己手下的生命作代价,以完成这致命的一击。

    纪空手呢?他能想到吗?

    刘邦竟然也到了夜郎!

    这无疑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此时天下已成三分之势,表面上看,项羽号称西楚霸王,建都彭城,下辖九郡,各路诸侯慑其威而归顺,拥兵百万,声势最劲,君临天下,指日可待。然而无论是刘邦,还是韩信,他们虽然名为项羽手下的一路诸侯,但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韬光晦隐,奋发图强,渐成均衡之势,使得天下局势扑朔迷离。逐鹿中原,谁为霸主,尚拭目以待。

    在这个紧要关头,刘邦竟然远离南郑根本之地,却到了千里之外的夜郎,其用心实在让人无法揣度。虽说铜铁贸易权对于汉军来说十分重要,甚至决定了汉军今后的战力是否强大,但是绝不至于让刘邦在这个时候来到夜郎。

    既然如此,那么刘邦夜

    郎之行究竟有何居心呢?这就像是一个谜,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一人知道。

    七星楼中,激战正酣,随着张乐文、李战狱之死,东木残狼人在顶楼之上,正与宁戈拼杀不休,陷入孤局。

    刘邦缓缓地回到楼中,既没有关注楼外的战局,也没有观望头顶上的这一战,而是一脸凝重,若有所思道:“一个小小的夜郎国,竟然多出了这么多的高手,看来李秀树此役是势在必得。若非我们事先有所准备,只怕这一战胜负难料。”

    在他的身后是乐白与房卫,两人同时恭声道:“这全是汉王运筹帷幄,才使得我方胜券在握。”

    “本王并非无所不能,如果不是陈平事先提醒,并且派人守护在外围,今夜死的人只怕就是你们了。”刘邦皱了皱眉道。

    “想不到韩信竟然如此背信忘义,先拿我们的人祭刀!当年若非是汉王刻意栽培,他又怎能有今日的这般势力?”乐白愤愤不平地道。

    “韩信一向不甘人下,胸怀大志,有今日的背叛是必然之事。当年本王在鸿门时就料到会有今天,若非本王留有一手,抓住了他的一个致命弱点,又怎会大胆地扶植他,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于诸侯呢?”刘邦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着恼韩信的背信之举,倒像是早有意料一般。

    乐白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道:“汉王深知驭人之道,为属下所佩服,但韩信此人,无情无义,最是善变,不可以常理度之,要想真正让他为汉王所用,恐怕还需多做几手准备。”

    刘邦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也是实情,本王自会多加考虑。本王此刻担心的,是韩信既然与高丽国勾结一起,实力必然大增,他能利用高丽国来壮大声势固然是好,可万一若反受高丽国所控制,那么就会后患无穷,于我大大的不利!”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紧皱,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照属下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乐白道:“毕竟韩信是一方统帅,手握重兵,高丽国若想控制他,似乎并不容易。他与高丽国的关系,更像是一个同盟,互助互利,各取所需。”

    刘邦冷冷地道:“他们这个同盟,只是由利害关系结成的同盟,一旦到了无利可图时,这个同盟自然也就崩溃了,消散无形。”

    “哗啦啦……”就在说话间,猛听得头顶上一声暴喝,瓦片与碎木如飞雨泻下,去势之疾,煞是惊人。

    “以宁戈的武功,怎么还没有将对手摆平?”刘邦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诧异地道。

    “这几人肯定是李秀树手下的顶尖人物,武功之高,令人咋舌。刚才一战,若非是汉王及时出手,只怕属下至今还是胜负难料!”乐白想到李战狱那疯狂的一枪,心中依然有几分悸动。

    刘邦侧耳听了一听,沉吟片刻道:“宁戈

    未必是此人的对手!”

    乐白奇道:“汉王何以这般肯定?此时楼顶上只闻禅杖声,不闻刀声,可见宁戈已经控制了整个局势,何以汉王反而认为宁戈实力不济呢?”

    刘邦脸色阴沉地道:“宁戈此刻已尽全力,满耳所听,尽是禅杖舞动的呼呼之声,可见其内力消耗之大,已难支撑多久,倒是他的对手刀声不现,劲力内敛,讲究后发制人。走!你们随本王上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