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咸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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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阙新词惊天下

    北宋不存在了,南宋自然也不存在了,那些两宋年间的大牛们……,好像也不知道被蝴蝶的小翅膀刮到哪里去了。

    这么好的优势不懂得利用,那他就不是赵希安了,是一个棒槌。

    面对着萧采玉挑衅的目光,赵希安咽下嘴里那块羊肉,不紧不慢站了起来。

    方才萧二郎志得意满在唱诵自己新作的时候,他居然都没忘了吃东西。

    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说这家酒楼的菜式,味道似乎还不错。

    黄夫子见赵希安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不忘在一旁嘲讽。

    “没想到赵家沦落至此,大郎不急,先吃饱了再作诗不迟。”

    赵希安笑笑,并没有怎么理会他。

    这位黄夫子偏架拉的如此明显,显然不是什么好货。

    最关键的,站队错误啊,居然站在萧二郎那一边,岂不是自寻死路?

    恭恭敬敬向两位官老爷行了个礼,又对林夫子躬身致敬,他这才回道:“禀老父母,禀苏学正,恰巧前些日子学生也偶得一阙词,倒是和萧二郎这阙精妙至极的好词互衬有无,想来倒是很有些意思。”

    “哦?”苏学正来了点兴趣。

    要知道这时代文人,有十分才气也只敢说七八分,既然赵希安自信他所做的词能同萧二郎的词相提并论,那就说明他心底是有足够自信,超过对方的。

    苏学正本就是站在赵希安这边的,萧二郎的做派他颇不喜欢,原就有心捧赵希安一把,只是并不想做得太难看。

    现在有了台阶,他不介意顺水推舟。

    “你便颂读出来便好,孰优孰劣老夫与在座的诸位自然会有所评判,无须担心。”

    赵希安便躬身道:“谢过学正大人,学生便献丑了。”

    先闭上眼睛,淡淡地装了一下逼,才开口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黄夫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是……在打脸啊。

    萧采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胜利般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但此时看来,分明是一种极度的讽刺。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一阙词颂罢,鸦雀无声。

    并不是没有反响,相反,是这阙词太好了,好到让人无从评价。

    可说是举座皆惊。

    居然一时无人敢发声。

    在萧采玉眼里,这首词……,肯定不是旧作。

    而是眼前这文弱少年,刚刚听了他的那阙词之后,即席而作,特地来打他脸的。

    难道不是吗?

    他写了一句“春风吹渡愁煞人”,对面就来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

    赵希安这是简直就是直接指着鼻子在骂自己,为了在人前显摆,特地强行将很风流的事说成愁事!

    他写了“春风春雨”,春风化雨原和忧愁无关,他这说难免就有些牵强附会,赵希安马上来一句“天凉好个秋”。

    别的不说,光这随口一句,境界便超过他许多。

    萧采玉都想骂人。

    但,偏偏又一句都骂不出口。

    此阙词用字朴素,毫无花俏之形,却将一个原本无忧无虑,如今却经历了许多忧愁之事的少年形象跃然于词意之上,简直是太高明了。

    何止比自己那阙形同繁花似锦,对比之下却显得无病呻吟的艳词滥调好上几个档次,简直是踩到了泥地之中了。

    然而,这阙词却是对方在短短片刻之内,一边吃菜一边就打好了腹稿,随口朗诵而出的。

    这简直就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同的了。

    根本就是妖孽!

    萧采玉能想到的,在座的其余文人难道想不到?

    即便是黄夫子,原本还想驳一句此时尚是春季,何来“好个秋”之说?但如今也自然开不了口了。

    诡异的沉寂持续了很久,直到苏学正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好!实在是太好了!此阙词一出,济州府,巨野县都将因之而名闻天下文坛!”

    这话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

    这阙词虽然比之先贤的名辞金句尚有差距,但要考虑到,这只是个十四岁少年在席间的即兴之作,便多了一份传奇性。

    至于赵希安之前说的什么先前有感慨,所以就提前作了一阙词之类的客套话,早就被在座所有人无视了。

    你当你是神仙?早就知道萧采玉要做那样一阙词,所以早早就准备好针锋相对的另一阙词来应对?

    开什么玩笑?

    对于这一点,苏学正格外感慨。

    也许萧采玉这辈子都会因为今天这番席间对词而闻名天下,但他这辈子也都会被压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下。

    好在赵希安多少给他留了些面子,只说是偶得佳句,而不是说当场所做。

    多好的少年,多么厚道腼腆的少年。

    只可惜,老夫并非如此厚道之人。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老夫为了简提年轻人,宁可不做这个君子!

    今后宣扬此作时,自然会一口咬定这便是赵希安当场所作,甚至还能宣称诸如七步成词之类的,比美昔年曹子建。

    在苏学正心中想来,比起赵大郎的才气,这些话其实并不过分。

    赵希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全盘咸鱼计划,已经被他眼中的腐国老不正经给破坏了。

    如果不是为了压制萧二郎的嚣张气焰,他甚至不想拿出这阙辛弃疾的丑奴儿出来。

    因为,这种档次的比试,似乎毫无必要啊。

    反正萧采玉也不会对自己的咸鱼生涯有什么影响,方才偶然迸发的怒气,更多是前身所受憋屈的一种释放,没想到居然改变了自己的性子。

    以后还是要低调,要稳住啊。

    苏学正这一番评判,带来的结果很明显。

    在座所有人都翘起了大拇指,对赵希安这一阙原本就极为精妙的好词赞颂不已。

    就好像他们真能领略到这词的内涵一般。

    吴县令赞道:“本以为赵大郎不擅诗词,却不想文采飞扬,此子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林夫子也叹道:“只可惜他严守孝道,不肯参与州试,否则明年必定能蟾宫折桂!”

    就连一直不对付的黄夫子也不得不违心道:“这阙词却是极佳,只可惜今日并非考场,有些浪费了。”

    萧采玉在一旁,面色时红时黑,脑中无数念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