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哥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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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秒空山下有奇珍

    叶小帅站在峭壁顶上的边沿,看着对面的悬崖峭壁,实在是惊险奇峻,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整个峭壁的长度没有一千米,也至少有七八百米,两尾低处的高度估计有五十米以上,中间段的高度足三百米,只多不少,红褐色的崖壁如刀切斧剁的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被分成好几层不同的颜色,从底下的黑红、暗红、酱红、铁红、血红、亮红到淡红、乳红、灰红,甚至还有白红的,层层叠叠,好不壮观!星星点点的绿色点缀其间,又让整个生硬的崖壁显得鲜活起来。

    叶小帅虽然看不到脚下的崖壁是什么样子,但感觉应该与对面的差不多,心想,如果在深峡底部朝上看又该是怎样的雄奇险峻,巍峨高耸,挺拔壮观?叶小帅默默念起了纳兰性德的《忆秦娥·山重叠》中的词句“悬崖一线天疑裂,天疑裂。”大自然的造化,真的是鬼斧神工啊!“哎,鬼斧神工!鬼斧神工用在这里最合适。”叶小帅自语着,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看看天色不早了,太阳只剩半张脸露在远山头上,叶小帅沿着崖顶向东边搜寻,看看能否找到可以走下崖底的路,必须尽快找到夜间可以歇息的地方,在崖顶过夜肯定是不行的,好在崖顶不像山里荆棘藤蔓横生的,除了一些低矮的杂草,就是石头,行走起来还是比较顺畅的,叶小帅一直就那么走着,却一直还在崖顶上,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天色完全暗下来,也没有找到下得山崖的路,叶小帅想这座山崖到底有多长,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没有三里地,至少也有两里地吧。没有办法,夜里也只能在这接受寒风寒露的照应了。

    从昨天吃了一小块蜗牛肉到现在,还没有东西进肚子呢,这山上不但找不到野果、野菜之类的,连水也没有一点。从天井上来到现在已经有两天一夜了,嘴干得喉咙直冒火,连尿都没有了,一整天没有撒过一次。如果明天再找不到水,问题就大了,人可以几天没有吃的,但决不能几天没有水喝。

    叶小帅终于明白,难怪自天井上来到现在,在山林里穿行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一只活的动物,除了天上飞过的鸟儿,偶尔落在树梢叫几声,连松鼠都没有见到一只。

    叶小帅暗自决定,今天夜间不能休息,必须把这段崖顶走完,反正崖顶尽是石头,在星光的下,还是有点微弱的光亮的,可以摸索着前行,叶小帅就这样在黑暗中又摸索着前行了好一段时间,感觉实在是有些困倦,眼皮都有些睁不开,腿也有些轻飘飘的,整个身子都有些打晃,只得坐到石头上休息一下。

    叶小帅闭上眼睛,盘起双腿,暗暗运行内力,调节身体状态,口中念念有词:“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

    叶小帅默诵着《金刚经》中的《妙行无往》,又自语的评说:“这也就是布施之心要纯,行事之心要正,因为纯正,所以布施才可能施为远在,所以行事才可能事成长久,为人为事,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心无所不往,事无所不往。”

    叶小帅休息了一会,体能有所恢复,开始继续摸索着向前走,忽然,天外传来叶小帅已经非常熟悉的“咕喔——咕喔——”的声音,叶小帅心里灌满着欢喜:“黑鹫回来了。”

    叶小帅抬头朝太空望去,星空下一团黑影越来也大,再一会就看见一对张开的巨大翅膀,带着一阵风,“噗哌”的一声,黑鹫就落在叶小帅身旁的石头上,将嘴里叼着一个东西放在叶小帅的脚边。叶小帅看着黑鹫,是问黑鹫又是自问:“什么东西?”随手拿起看看,好像是野山鸡,身上还是有些微热,看来是刚刚捕捉到的,也许黑鹫自己也没有吃吧。

    叶小帅也在石头上坐下来,抚摸着黑鹫的头说道:“你也没有吃吧?看来在冬天,你捕食也不容易啊!”

    其实,黑鹫一般是不捕食的,准确地说它是属于抢食,黑鹫平常一般是,要么身居悬崖险隘高处,要么飞翔在高空,向下面窥视着,一旦发现有飞禽走兽捕获了食物,就立刻从高处迅速地直线滑落,从那些飞禽走兽的嘴中,将食物抢夺下来,又快速飞升空中,那些被抢夺了食物的飞禽走兽,也只得无奈地驻足目送着黑鹫的离去,直到看不见黑鹫的影子,才悻悻移步离开。

    叶小帅看着野山鸡有点愁,这个怎么弄着吃呢?这个跟天井里的那个像蜗牛一样东西的肉,是不一样的,那个东西的肉,不是那么劲道,不嚼也容易消化,而野山鸡也是运动型的动物,其肉的劲道是非常强的,生食不但根本嚼不烂,就是硬吞进肚子里,也是难以消化的。

    他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与黑鹫相比的,叶小帅手拎着野山鸡,无奈地看着黑鹫说:“着这么吃啊?”

    黑鹫长嘴一伸,就将野山鸡从叶小帅手里夺了下来,一只脚就踩着野山鸡的头,坚硬的嘴就啄向野山鸡的肚子,另一只脚又踩着野山鸡的翅膀,长嘴猛地往上一拉,只听“嘶”的一身,野山鸡就被撕成两半,不到半小时,整个野山鸡就被黑鹫撕成一片一片地摆在石头上,黑鹫叼起一块就往肚里吞,野山鸡的毛,却纷纷从黑鹫的嘴边冒出来,掉落在地上。

    叶小帅看着黑鹫弄得这么血腥凶残,不但胃口一点都没有了,而且胸口直翻,直想吐可又吐不出来,憋得难受极了。叶小帅悄悄地运行内力,控制住呕吐的感觉,眼睛看着远山,陷入一种沉思状态。

    但肚子却实在是不争气,又不停的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叶小帅只好拿起来一块带着羽毛的野山鸡肉,几个手指头捏着野山鸡肉上的羽毛,将肉对着嘴就咬了起来,用力地撕,用力地扯,结果,肉还是没有撕扯下来,羽毛却被扯脱落了。

    叶小帅索性就先将野山鸡的羽毛拔掉,可是又拔不干净,不说细细的绒毛,就是那些细细的软毛都拔不了。不管了,有吃总比没有吃的好,肚子饱点总比肚子饿着好,何况还是黑鹫的心意呢!更重要的是,必须补充体力,提高体能,明天还要继续找下山的路呢,不吃,就会饿死渴死在这山崖顶上了。

    叶小帅就和黑鹫一样,将野山鸡肉连毛一起往肚子里吞,一开始,那艰难的吞咽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叶小帅几度呕瀑连连,但叶小帅没有放弃进行继续吞咽的动作,几块下肚之后也就慢慢地适应了,一只野山鸡,就在叶小帅和黑鹫的你一块我一块的吞咽中消灭了。

    吃饱了的黑鹫就匍匐在叶小帅的身边,叶小帅想黑鹫不飞走,自己也只好在这石头上过一夜了,可是这石头又凉,崖顶的夜风又大,呼呼地,直往人骨头里钻,真的是寒风刺骨,这样地在石头上睡一夜,明天还能动吗?叶小帅想,不能这样,不能躺着不动,更不能躺睡过去,弄不好明天就起不来了。

    走,哪怕是走走停停,纵使是走不出多少路,纵使是疲劳,纵使是困倦,都必须继续保持在运动状态。叶小帅想到就行动,拍了拍黑鹫的头说:“我走了。”就站起身,抬起步,在石头间向前或走、或爬、或攀,或蹦上去,或跳下去,或跨过去,就这样重复的交换着诸如此类的动作,缓慢前行。

    而黑鹫也没有睡觉,只是“噗噗哌哌”地从这个石头飞到那个石头,又从那个石头飞回这个石头,一直陪伴在叶小帅的身边,整整一夜。

    天开始放亮了,叶小帅也终于走到了崖顶的尽头,山崖的顶沿在以逐渐向下的斜线,出现在叶小帅的视野里,叶小帅的心里开始欢快起来,脚步也立刻变得轻盈许多,前进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对着黑鹫说:“我终于出山了。”黑鹫咕喔咕喔几声,就展开翅膀飞走了。

    今天的天气真的特别好,朝霞映红了前面大半的天际,红红的光亮辐照着前面起伏绵延的山脉上,墨黑与红亮相互映衬着,更是让人不禁感叹:“江山如此美好,我生慨当风流!”

    随着天越来越亮,光线越来越明晰,都能看见山对面的田园村舍,和农家做早饭的袅袅炊烟。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几只自由的飞鸟在愉快而骄傲地飞翔着,弧形向下的太阳就像是红红的月亮,露出了山梁,逐渐地变成半月形,月亏型,而后大圆大圆的红红彤彤的太阳,就悬挂在天与山之间,整个崇山峻岭、深峡沟壑、村庄田舍,都明亮起来,鲜活起来,生动起来!

    叶小帅顺着崖沿在石头上走走跨跨,蹦蹦跳跳,下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看不见对面的田园农舍了,只见山脚下是一条看不懂尽头的山峡,两边的山坡都不是太陡,树木郁郁葱葱,不时有各种飞鸟从林中飞出,或落在树梢,或飞向天空,欢快的鸣叫,欢快的飞翔,自由而奔放。

    在距离山峡估计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好大的石头,从叶小帅的眼中看去是一个大大的椭圆形的,石头的上方是一个好大的平台,看上去足有叶小帅家的稻场那么大,也就是说至少有十几间房子的面积。

    叶小帅走上大石头的平台,看着是经常有人在此活动的样子,台面很光滑,很平整,平台的右边是悬崖,虽然不高,不过也在一二百米左右,平台的左边是山林,绕着大石头有人工用石条砌成的台阶,可以到这个平台上来。

    可是,叶小帅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从山峡底起,路似乎就到这个石头平台就终止了,那人们为什么要修这条路呢?不是上到山崖顶上去?右边又是悬崖,叶小帅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来多久了?”

    叶小帅心里一惊,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立刻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人,年龄大约五六十岁,面色红润,眼睛明亮,长四方脸,一米八几的个头,不胖不瘦,身材结实,一看就是一个长期锻炼的人。

    叶小帅回答道:“刚来。”又问道:“您老人家的声音,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那个人哈哈大笑说:“听到过就对了!怎么才来呀?”

    叶小帅又是惊诧不已:“怎么?你知道我要来?”

    那个老年汉子一脸的懊悔:“哎呀!那个老东西,总说你特别聪慧,也就那样嘛!”

    叶小帅立刻醒悟过来了,“您是在法云寺送我好多书的那个师傅?”叶小帅倒头就拜,口中高声喊道:“师傅在上,徒儿拜见师傅!”

    那个人挥挥手:“好啦!好啦!我叫叶奇珍,你高兴就喊叶奇珍,不高兴就叫我老叶。”叶小帅又是一惊:“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