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哥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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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上落下个伙伴(2)

    刘炳辉今天天不亮就了起床,跑到招待所后面山上的木亭子里,打了一会拳,又在亭子里静坐着运行一下内力,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去招待所食堂去吃早餐,眼光在整个餐厅扫了一遍,没有看到张玲,就到窗口买了两份早餐,带回到房间去吃。

    原来这些事都是王明东和薛其中他们安排,现在一个在住院,一个昨天回省城了,只能自己来了。刘炳辉拿早餐走进他们在招待所的房间,见房间里居然坐满了人,邢涛、叶兴邦、邢桂枝、叶和华、夏桃红,而且王根旺竟然也坐在里面,刘炳辉一时间有些恍惚,嘴唇懦蠕着,没有说出话来,眼睛也有些模糊,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轻声地与大家打了招呼:“大家都来了!”也没有和平常一样,做人人都知道做的礼仪,和大家一一握手。

    见面,握手欢迎问好,离开,握手告辞送别。这似乎是人类交往基本礼仪,特别是机关部门的人,哪怕两个人是对手、是敌人,但那只能心里的,表面上依然要完成这样的礼节,我曾注意过,主动和人握手的都是干部,大干部主动握小干部的手。小干部主动握老百姓的手,老百姓是不主动握手,一个是不习惯,一个是怕人嫌弃。

    握手有窍门,有学问,特别亲近的人是绝对不握手的,特别陌生的人更是没有机会握手的,做握手动作的基本上都是与自己关系不太亲近的关系人。虽然是关系人,但也分好几等。

    一等的是两双手紧握,不停地晃动,这是关系比较铁,相互依存关系明显,在不排除临时利用的外,基本上是真诚的,可靠的,没有二等握手所包含的其他成分;

    二等的是两只手慢慢的紧握,不停地抖动,这是关系相当好,哥儿姐们的关系明显,当然这里面的意义就多了,有真诚的,虚伪的,有巴结的,讨好的,还有是陌生人初次见面应付的;

    三等的是两只手满满地握着,但握而不紧,而且握的时间比较长,相互间不停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这是关系一般化,熟人邻里的关系明显,相互之间很少有交集,但是见到需要帮助时,也可以搭把手;

    四等的是两只手满满地握着,也是握而不紧,但很快就松开,各自再摇摇手分开,这是关系平常化,偶尔点头的关系明显,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继续发展关系的愿望,顺其自然的状态;

    五等的是两只手握住八个手指头,马上就分开,这是关系扁平化,相互应付的关系明显,无论认识很久的,还是刚刚认识的,都是各有个性,各有坚持;

    六等的是指尖碰一下就分开的,没有任何言语,这是关系差异化,蔑视不屑的关系明显。

    这时候刘炳辉没有和任何人握手,没有任何人会怪他的,因为知道刘炳辉的伤痛与悲戚,和他们听到叶小帅掉到暗井里没有找到时是一样。

    刘炳辉将两份早餐放到桌子上,问张玲:“你们都认识啦?”又对邢涛、叶兴邦、王根旺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动身的?”

    叶兴邦说:“我们昨天下午动身的,昨天薛同志到我们那里一说情况,邢老先生就要薛同志将我们一起带来。”

    邢涛接口说:“是我逼薛其中这样做的,没什么麻烦吧?”

    刘炳辉摇摇头说道:“没有。这样做是对的。”又问道:“你们也没有吃早饭吧?”

    张玲接口回答道:“薛其中到食堂买去了。”

    刘炳辉点点头:“好!”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只听一片“呼呼噜噜”的喝水的声音,作为叶小帅家里人也好,还是作为叶小帅的干亲戚也好,其实都想谈谈叶小帅的事,但因为知道刘炳辉现在的处境,又看到刘炳辉伤痛的心情,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刘炳辉也想问王根旺的情况,但总觉得现在的时间节点不对,也就无法开口。

    还是张玲主动打破了满屋子的静默,“要么大家都一起到食堂去吃早餐?”

    刘炳辉接口说:“嗯,走,都到食堂去,还是食堂宽敞。”

    邢涛说:“好吧,先不是没有见到你嘛,不然早跟小薛去食堂了。”邢涛说着就站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叶和华也跟着做起来,随即叶兴邦。夏桃红,王根旺和邢桂枝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一群人就跟着张玲的后面向食堂走。

    刘炳辉吃过早饭就没有和他们一道回房间,而是去了整风工作组史人杰和吴英的房间,

    刘炳辉一进门就喊着:“史组长,英群同志,我要求今天下午外出二个小时的申请,你们同意了吗?”

    史人杰说道:“没有。”

    “为什么?”刘炳辉有些愤怒地问道。

    吴英群在旁边回答道:“没有为什么。”

    刘炳辉有些气极,嗓门也提高了好多:“为什么没有什么?说!”眼睛直瞪着两个人。

    刘炳辉身上散发的威严让史人杰和吴英群略一迟钝,两个人都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还是吴英群年轻,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稍微停顿一会,就马上清醒了,也提高嗓门说道:“我们对你,不需要说明什么。”

    刘炳辉说:“我昨天也就此事向省委汇报请示了,省委是同意的。”

    史人杰回答道:“这个你是知道的,省委是省委,我们是我们,当然,主要是省委不了解情况。”

    刘炳辉轻声地问道:“我是被隔离审查了吗?”

    史人杰的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杯子喝水,吴英群看史人杰没有说话,就向史人杰投去一丝藐视的目光,声音很硬地回答道:“没有。”

    刘炳辉有点好笑地又问道:“我还是省委常委吗?”

    吴英群回答:“应该还是,我们也不知道。”

    刘炳辉说:“既然我还是省委常委,我只需要向省委请假。”说完就走出史人杰和吴英群的房间,扬长而去。

    叶小帅看着黑鹫说:“你说怎么办,你又飞不了。我又带不动你,我想带你走,确实带不了,可是我走了,你又怎么办?”

    黑鹫好像听懂了似的,“喔”了一声,叶小帅兴奋地一笑,嘿——它听得懂哎。叶小帅轻轻拍了拍黑鹫的头,笑着对黑鹫说:“好,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暂时就不走了,我去采药,给你给我自己治伤,不过你也不能闲着,准备食物的事就是你的了。”

    说完,又牵着黑鹫的嘴向天井脚下的石缝比较多比较大的地方走,到了那里,叶小帅就放开黑鹫的嘴,从石头缝掰开一个大蜗牛一样的东西,砸开壳,细细剥干净,在水里洗洗,撕一快先丢到自己的嘴里,却不给黑鹫,急的黑鹫脚在水里踢动着水,翅膀也啪啪的弄着响声,“嘴里也是咕喔咕喔”地叫着。

    叶小帅看着黑鹫的样子,心里暗笑:“想不劳动就有吃的,想都不要想。”叶小帅再撕一快,故意抛向黑鹫的头顶的上方,黑鹫就要伸嘴做出捕捉的架势,然而,这一块肉在空中旋转几个圈之后,直接落入叶小帅的嘴里,黑鹫竟然发出了威胁的恐怖的声音:“咕—喔—咕—喔—”

    叶小帅依然笑着,再撕一快肉送到黑鹫的嘴边,把它引到石头缝边,将那块肉放到大蜗牛的身上,黑鹫就把嘴伸进石头缝里啄出肉吃了,如此反复了几次,黑鹫就是只知道吃,不知道用嘴去啄那个大蜗牛。没有办法叶小帅又只得自己去掰,储备明天的食物,好到石壁上去看看,能否采到草药,这一天就这样的结束了。

    刘炳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看大家说道:“想必小帅子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大家也别怪我不细说了,我一提心就痛。今天是小帅子的头七,原来我和张玲想也找个地方烧点纸钱,现在既然大家都赶来了,我们是不是也按乡俗举行一个祭奠仪式?”

    邢涛第一个说话:“我不同意举行什么仪式,也不同意烧纸钱,为什么呢?因为没有找到尸体,就说明还活着,我相信小帅子的生命力。”

    王根旺接着说道:“我也不同意,我相信小帅子。说不定这一次能让他获得更多更大的收益呢。”

    邢涛立刻附和:“我同意姐夫这个说法。”

    叶兴邦说:“我们叶家是准备今天给帅子做头七的。但也接受了邢老先生和王根旺的说法,就再等等?”

    叶和华也点点头:“嗯,我们等等吧。”

    刘炳辉明白了他们急急忙忙地过来不是来办头七祭奠礼的,而是来阻止他为叶小帅举行祭奠礼的,这跟前天晚上的梦一模一样的,是有些奇怪,虽然我们是无神论者,但是亲人致友间的一种心灵感应还是有的,而且我们也是自身经历过。

    自然界无限的奥秘神奇,我们人类知之甚少,不能解释的东西未必就是迷信,只是我们的科学还没有发展到哪一步,无法给出科学的解释和判断而已。我们人类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不能解释的东西,就是伪命题,自己不能回答的问题,就是错问题,是不是很可笑?

    刘炳辉说:“那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个信心,那我们再去扩大范围搜索一下?”

    邢涛说:“不用,不仅我们不知道小帅子已经到了哪里,恐怕小帅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张玲听了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那不就是梦里么!”张玲话音刚刚落下,就是一阵窃窃的笑声,张玲也被自己的惹得微微发笑。

    刘炳辉说:“我前天晚上梦里见到了小帅子,他说的就跟邢涛说的一样,在梦中,他对我说,要一定相信他,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不然会想办法告诉我们到那里去救他的。”

    邢涛笑着打趣地说:“他就是不相信你这个爹,就怕你会给他做头七,所以来告诉你,阻止你的。据古言,做过头七的活人,一生都很活得阴暗衰败。”

    王根旺说道:“不管你们如何,可以伤痛,但不要悲戚,叶小帅最多是身心受伤很重,绝对没有生命之忧,我想大家还是要开心一些,不要老是悲戚戚的。”

    天一亮,叶小帅就开始攀爬石壁,黑鹫发现叶小帅在攀爬,好像明白了叶小帅要丢下它,而自己要走了,又是不停地扇动翅膀,不停的咕喔咕喔咕喔地叫,叶小帅也只得不管它如何急躁,就一个念头希望今天找到草药。

    石壁是凸出的地方不少,但是距离却是很远,倾斜的方向一般都有三四米,向上的地方最少的也在二米左右,徒手攀登十分困难,一个上午攀登的速度也不过在十几二十米左右。

    好在终于找到了可以消炎生肌的苎麻叶,虽然不新鲜的,但有总比没有好,石壁缝里长出来的苎麻,和陆地上的还不一样,叶子比较小,麻杆却很长,像山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