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做出点牺牲
两个麻衣少年带着一个宫装少女来到城门前，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瞩目。问题还是出在青蟒身上，毕竟是妖精化人，没了山神灵气护佑，身上那股妖气便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来。转眸间媚视烟行，腰肢如弱柳扶风，荡人心魂。沿路上那些一脸痴呆的男人倒也罢了，可大姑娘小媳妇那飞刀般含恨带嫉的眼神就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方圆叹了口气道：“小刘啊，老头说让你给我护道，我怎么觉得他又坑我了呢？”
刘竹心面露诧异，一脸无辜地道：“小夫子何出此言？”
方圆朝路边一家卖竹篾的摊子扔了几个铜板，顺手抄起一顶草帽，盖在了刘竹心头顶：“带着吧你就！”
刘竹心愣在原地，讷讷道：“小……小夫子……”
“别小夫子小夫子的，以后叫公子，我是方公子，他是大公子。”方圆指了指莫大，嘱咐道。
刘竹心更木了，大着舌头满嘴磕巴：“公公公公……”
“公公什么公公，你个孽障，不许骂人！”
莫大突然抬了抬手，吓得方圆猛地蹦出一米开外，拉开架势一脸警惕的望着他：“别动手啊，大街上多没面子。”
莫大手指向西方，道：“看那。”
二人朝莫大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刘竹心不由疑惑的转过头，却见刚才还笑嘻嘻的方圆，此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只见他咬牙道：“我说走这么半天怎么一只带佛韵的秃驴都没看见，感情都被召到西天去了。”
刘竹心丈二和尚似的看着二人，轻声问道：“二位……公子，怎么了？”
方圆不理她，霍然转身大步朝前走去。莫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朝她伸出手。刘竹心愣了愣，接着面色含羞的将小手放进莫大手心。还来不及安抚怦怦乱跳的心脏，耳边听得莫大轻声道：
“再看。”
刘竹心抬头，只见天空一片暗沉，在那极西处，一道道或浓或淡的金色流光升腾而起，凌空组成一股洪流，滚滚向西方天宇之上奔去，在那洪流尽头，立着一个不知几千万丈高下，訇然中开的狭长缺口。似有人用利斧挟开天辟地之力将西方天宇分成了两半。
“西天门，破了……”刘竹心呆滞着看着那彷如末世景象的天际，口中喃喃道。
“走吧。”莫大松开手，转身朝前走去。
刘竹心依然呆立在当场，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扭头四处打量，才看见远处那两个几不可见的身影，连忙一路小跑着赶了上去。走到近前，发现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方圆咬牙切齿道：“老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是动了真火了，这回指不定已经把西天净土打穿，跑到古西天去了。你还能不能再快点？”
莫大淡淡道：“你确定老师想要你这么干？”
“想不想的咱们都得干，老头寿元只剩三个月了，咱们跟他十年，争了十年，他死守着那点人道，咱必须得做点布置，你放心，等他回来，所有的事都我来抗，要打要骂冲我来。”
莫大勾了勾嘴角：“我本来就没打算抗。”
方圆横了他一眼，怒道：“你个没义气的东西。”
目光一转，看到刘竹心，方圆脸色一变，嬉皮笑脸道：“小刘啊。”
“公子有何吩咐？”
方圆点了点头道：“你去帮公子办点事，办得好重重有赏！”
刘竹心笑道：“公子有事吩咐便是，何须什么奖赏。”毕竟是成了精的角色，嘴上说得客气，刘竹心心里其实门清得很。跟这两位小夫子一块相处也半旬有余了，说句老实话，都说儒家负笈游学是出了名的穷，名声之大堪比佛家赤脚苦行僧。再看这两位，跟着圣人游历，依然是兜比脸干净，铜板嗑个响都能听半天，除了那个当初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酒葫芦，这俩人浑身上下连个宝贝的毛都没见过。做人嘛，面子最重要，在这方面刘竹心自问还是有三份心得。
方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真不要赏？”
刘竹心笃定的摆了摆首：“真的不用。”
“那行。”方圆负手笑道：“本来想让小莫把昆仑龙庭的《凝珠诀》默一遍给你，却忘了你毕竟曾经也是一方山岳大神，这么干太掉价了，不要就不要吧。走，先去找地方吃点东西，等会儿交代你办事。”
说罢施施然朝前走去。
“我……”
莫大看着眼角不断抽搐的刘竹心，微微叹了口气，和方圆一道朝一家客栈门口而去。
刘竹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怜一个美人儿，因为方圆一句话，一张小脸由青转白，由白转紫，霎时间千变万化，五彩纷呈。过了许久，似乎终于狠下心来，咬着牙赤着脸，步伐坚定的朝客栈走去。这回说什么也要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不惜代价！
《凝珠诀》……天杀的，昆仑龙庭世代相传的龙族修身练魂的第一层法门！世间鳞甲妖仙何止亿万，可怜妖孽化龙之难，需先修三百年成蚺，再修三百年成蟒，蟒过千年化蛟，蛟修三千年，沿大河走水入海方能化龙……福缘深厚无灾无难者都需四千六百载，更不提其间暴死中途着十之八九。
刘竹心化蟒三百年，若修炼《凝珠诀》，就意味着直接越过了后面四千多年的苦功，同龙庭那些龙子龙孙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虽然绝无以青蟒之身凝结龙珠的可能，但山川岁月长，世间修士多无顿悟成佛的大智慧，靠的就是日积月累的苦功夫。而一条修炼《凝珠诀》的青蟒，和一条靠着自己那点先天根脚修炼青蟒，差距之大，犹如龙蛇之别！
忘了这俩孩子毕竟是圣人弟子，看朱圣为他俩大闹西天就知道圣人有多宝贝这两个学生。人生如赌局，此时的刘竹心敢拿自己这条命去赌，这两个孩子所知的，绝不仅仅是《凝珠诀》！
想到此节，刘竹心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手脚打颤着走上二楼。只见空空荡荡的大堂，仅仅临窗的位置摆着一桌，莫大方圆分坐两侧，桌上三荤两素，菜汤齐备。莫大端坐一侧，并未动筷。另一边方圆手边放着本不知从哪摸来的书，却并未翻开，他正端着一碗汤慢慢喝着。
刘竹心挪步桌前，轻声道：“公子。”
方圆放下碗，拿起筷子指了指面前菜碟，道：“先吃饭。”
刘竹心福了一福，端坐桌前，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吃过一阵，方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刘竹心见状立马放下碗筷，面朝方圆低头不语。
“别紧张别紧张。”方圆贱兮兮的笑道：“想要你就说嘛！”
刘竹心一张小脸涨得赤红，讷讷道：“公，公子……我想要……”
噗！！！
莫大一口酒喷了方圆满头满脸，方圆面无表情地掏出手绢，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冷声斥道：“没礼貌！”
“你们聊，你们聊。”莫大连声道。
方圆朝刘竹心挑了挑眉，叹道：“说实话，老头让你给我护道这事我想了半个多月都没想明白。因为不合常理，我方圆的护道人，不说道家三清那个级数，来个萧远卿不过分啊，所以前段时间我很郁闷，总觉得老头是自知命不长久想把老子带下去跟他做伴儿。”
刘竹心坐在那怂着肩膀，脑袋都快缩到腔子里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声如蚊蝇道：“夫子说我的心头精血可以帮公子滋养神魂……”
“屁个滋养神魂。”方圆一拍桌子骂道：“老头上回揍完敖胜把那老泥鳅逆鳞都给扒了，老子就着他心头血洗了个澡都不顶用，你的精血除了泡酒能干嘛？！”
“……”
刘竹心彻底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任由方圆在那仿佛张牙舞爪的怒吼。过了好一会儿，方圆才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但是刚才，我想明白了。”
“老头打架的时候永远直来直往，教学生就七拐八绕的不利索。你的精血现在对我没用，但不代表将来没用。其实关键还在我这。”
说着，方圆敲了敲桌子，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总叫你小刘？”
这个无厘头的问题让刘竹心一愣，看着方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方圆：“因为我记不住你的名字”。
刘竹心：“……”
方圆：“别误会，不是侮辱你，而是我真的记不住你的名字。我跟小莫……”方圆在自己和莫大之间来回指了指，道：“我们，有点特殊，以后跟着我们，你慢慢会知道，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神魂受损的表现就记性不好。但福祸相依，我对人或者的印象感知很敏锐，这半个月你没有引起过我丝毫的不适，这很好，所以我愿意给你些东西，让你尽快有用起来。但换句话说，我能给你，自然也有办法收回去，只要你有一点点坏心，我就毁了你，明白？”
话说得很平淡，语调也并不高亢，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刘竹心却站起身来，朝方圆肃然拜倒：“公子不嫌小妖愚钝，小妖便愿终身侍奉公子左右。”
“先起来，坐着听我把话说完。”
刘竹心站起身垂首坐下，只听见方圆又道：“我跟小莫以前在一个地方待过很久，那是一个小世界，里面有很多书，记录了世间十万法藏，我跟小莫被夫子救出来之前一直在里面看书。但是我后来神魂受损，很多东西都忘记了，不过小莫没忘。所以《凝珠诀》我会让小莫默给你，等时候到了，我还会让他把其他龙族本命心法都交给你，前提只有一个，忠心。”说到这，方圆突然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当奴才了？”
刘竹心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方圆道：“有这种感觉也没关系，因为你现在的确只能给我做个丫鬟，不过风物长宜放眼量，等到你什么时候够厉害了，我自然会承认你是我的护道人。记性不好的人有一个好处，绝情断性，我方圆行走于世，人和事都喜欢放在一块看，你想要在我这处在什么位置，全凭你的能力，咱们公平交易，一码归一码，等到什么时候我神魂恢复了，指不定还会喜欢上你呢，那时你不就赚大发啦？”
刘竹心不知听没听进去方圆后面的话，只是平静地点点头，问道：“不知公子现在要吩咐奴婢去做什么？”
方圆仰头喝了杯酒，抚掌赞道：“够爽快！”说罢笑眯眯的看着看着刘竹心：“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头去西天跟那帮秃驴都干了半个月的架了，我们两个做学生的，总要帮他做点什么。”
刘竹心抬头愕然看着他，心想这种神仙打架的事，咱们这种小虾米都算不上的人能干什么？
方圆凑到近前，悄咪咪地道：“普兰寺里有尊现在佛证道前留下的金身，咱想办法把它给毁了。”
刘竹心差点一脑袋磕在桌子上，看着他磕磕巴巴道：“公公公……公子……”
方圆腆着胖脸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做出点牺牲，保管万无一失。”
(本章完)
方圆叹了口气道：“小刘啊，老头说让你给我护道，我怎么觉得他又坑我了呢？”
刘竹心面露诧异，一脸无辜地道：“小夫子何出此言？”
方圆朝路边一家卖竹篾的摊子扔了几个铜板，顺手抄起一顶草帽，盖在了刘竹心头顶：“带着吧你就！”
刘竹心愣在原地，讷讷道：“小……小夫子……”
“别小夫子小夫子的，以后叫公子，我是方公子，他是大公子。”方圆指了指莫大，嘱咐道。
刘竹心更木了，大着舌头满嘴磕巴：“公公公公……”
“公公什么公公，你个孽障，不许骂人！”
莫大突然抬了抬手，吓得方圆猛地蹦出一米开外，拉开架势一脸警惕的望着他：“别动手啊，大街上多没面子。”
莫大手指向西方，道：“看那。”
二人朝莫大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刘竹心不由疑惑的转过头，却见刚才还笑嘻嘻的方圆，此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只见他咬牙道：“我说走这么半天怎么一只带佛韵的秃驴都没看见，感情都被召到西天去了。”
刘竹心丈二和尚似的看着二人，轻声问道：“二位……公子，怎么了？”
方圆不理她，霍然转身大步朝前走去。莫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朝她伸出手。刘竹心愣了愣，接着面色含羞的将小手放进莫大手心。还来不及安抚怦怦乱跳的心脏，耳边听得莫大轻声道：
“再看。”
刘竹心抬头，只见天空一片暗沉，在那极西处，一道道或浓或淡的金色流光升腾而起，凌空组成一股洪流，滚滚向西方天宇之上奔去，在那洪流尽头，立着一个不知几千万丈高下，訇然中开的狭长缺口。似有人用利斧挟开天辟地之力将西方天宇分成了两半。
“西天门，破了……”刘竹心呆滞着看着那彷如末世景象的天际，口中喃喃道。
“走吧。”莫大松开手，转身朝前走去。
刘竹心依然呆立在当场，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扭头四处打量，才看见远处那两个几不可见的身影，连忙一路小跑着赶了上去。走到近前，发现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方圆咬牙切齿道：“老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是动了真火了，这回指不定已经把西天净土打穿，跑到古西天去了。你还能不能再快点？”
莫大淡淡道：“你确定老师想要你这么干？”
“想不想的咱们都得干，老头寿元只剩三个月了，咱们跟他十年，争了十年，他死守着那点人道，咱必须得做点布置，你放心，等他回来，所有的事都我来抗，要打要骂冲我来。”
莫大勾了勾嘴角：“我本来就没打算抗。”
方圆横了他一眼，怒道：“你个没义气的东西。”
目光一转，看到刘竹心，方圆脸色一变，嬉皮笑脸道：“小刘啊。”
“公子有何吩咐？”
方圆点了点头道：“你去帮公子办点事，办得好重重有赏！”
刘竹心笑道：“公子有事吩咐便是，何须什么奖赏。”毕竟是成了精的角色，嘴上说得客气，刘竹心心里其实门清得很。跟这两位小夫子一块相处也半旬有余了，说句老实话，都说儒家负笈游学是出了名的穷，名声之大堪比佛家赤脚苦行僧。再看这两位，跟着圣人游历，依然是兜比脸干净，铜板嗑个响都能听半天，除了那个当初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酒葫芦，这俩人浑身上下连个宝贝的毛都没见过。做人嘛，面子最重要，在这方面刘竹心自问还是有三份心得。
方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真不要赏？”
刘竹心笃定的摆了摆首：“真的不用。”
“那行。”方圆负手笑道：“本来想让小莫把昆仑龙庭的《凝珠诀》默一遍给你，却忘了你毕竟曾经也是一方山岳大神，这么干太掉价了，不要就不要吧。走，先去找地方吃点东西，等会儿交代你办事。”
说罢施施然朝前走去。
“我……”
莫大看着眼角不断抽搐的刘竹心，微微叹了口气，和方圆一道朝一家客栈门口而去。
刘竹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怜一个美人儿，因为方圆一句话，一张小脸由青转白，由白转紫，霎时间千变万化，五彩纷呈。过了许久，似乎终于狠下心来，咬着牙赤着脸，步伐坚定的朝客栈走去。这回说什么也要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不惜代价！
《凝珠诀》……天杀的，昆仑龙庭世代相传的龙族修身练魂的第一层法门！世间鳞甲妖仙何止亿万，可怜妖孽化龙之难，需先修三百年成蚺，再修三百年成蟒，蟒过千年化蛟，蛟修三千年，沿大河走水入海方能化龙……福缘深厚无灾无难者都需四千六百载，更不提其间暴死中途着十之八九。
刘竹心化蟒三百年，若修炼《凝珠诀》，就意味着直接越过了后面四千多年的苦功，同龙庭那些龙子龙孙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虽然绝无以青蟒之身凝结龙珠的可能，但山川岁月长，世间修士多无顿悟成佛的大智慧，靠的就是日积月累的苦功夫。而一条修炼《凝珠诀》的青蟒，和一条靠着自己那点先天根脚修炼青蟒，差距之大，犹如龙蛇之别！
忘了这俩孩子毕竟是圣人弟子，看朱圣为他俩大闹西天就知道圣人有多宝贝这两个学生。人生如赌局，此时的刘竹心敢拿自己这条命去赌，这两个孩子所知的，绝不仅仅是《凝珠诀》！
想到此节，刘竹心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手脚打颤着走上二楼。只见空空荡荡的大堂，仅仅临窗的位置摆着一桌，莫大方圆分坐两侧，桌上三荤两素，菜汤齐备。莫大端坐一侧，并未动筷。另一边方圆手边放着本不知从哪摸来的书，却并未翻开，他正端着一碗汤慢慢喝着。
刘竹心挪步桌前，轻声道：“公子。”
方圆放下碗，拿起筷子指了指面前菜碟，道：“先吃饭。”
刘竹心福了一福，端坐桌前，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吃过一阵，方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刘竹心见状立马放下碗筷，面朝方圆低头不语。
“别紧张别紧张。”方圆贱兮兮的笑道：“想要你就说嘛！”
刘竹心一张小脸涨得赤红，讷讷道：“公，公子……我想要……”
噗！！！
莫大一口酒喷了方圆满头满脸，方圆面无表情地掏出手绢，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冷声斥道：“没礼貌！”
“你们聊，你们聊。”莫大连声道。
方圆朝刘竹心挑了挑眉，叹道：“说实话，老头让你给我护道这事我想了半个多月都没想明白。因为不合常理，我方圆的护道人，不说道家三清那个级数，来个萧远卿不过分啊，所以前段时间我很郁闷，总觉得老头是自知命不长久想把老子带下去跟他做伴儿。”
刘竹心坐在那怂着肩膀，脑袋都快缩到腔子里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声如蚊蝇道：“夫子说我的心头精血可以帮公子滋养神魂……”
“屁个滋养神魂。”方圆一拍桌子骂道：“老头上回揍完敖胜把那老泥鳅逆鳞都给扒了，老子就着他心头血洗了个澡都不顶用，你的精血除了泡酒能干嘛？！”
“……”
刘竹心彻底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任由方圆在那仿佛张牙舞爪的怒吼。过了好一会儿，方圆才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但是刚才，我想明白了。”
“老头打架的时候永远直来直往，教学生就七拐八绕的不利索。你的精血现在对我没用，但不代表将来没用。其实关键还在我这。”
说着，方圆敲了敲桌子，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总叫你小刘？”
这个无厘头的问题让刘竹心一愣，看着方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方圆：“因为我记不住你的名字”。
刘竹心：“……”
方圆：“别误会，不是侮辱你，而是我真的记不住你的名字。我跟小莫……”方圆在自己和莫大之间来回指了指，道：“我们，有点特殊，以后跟着我们，你慢慢会知道，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神魂受损的表现就记性不好。但福祸相依，我对人或者的印象感知很敏锐，这半个月你没有引起过我丝毫的不适，这很好，所以我愿意给你些东西，让你尽快有用起来。但换句话说，我能给你，自然也有办法收回去，只要你有一点点坏心，我就毁了你，明白？”
话说得很平淡，语调也并不高亢，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刘竹心却站起身来，朝方圆肃然拜倒：“公子不嫌小妖愚钝，小妖便愿终身侍奉公子左右。”
“先起来，坐着听我把话说完。”
刘竹心站起身垂首坐下，只听见方圆又道：“我跟小莫以前在一个地方待过很久，那是一个小世界，里面有很多书，记录了世间十万法藏，我跟小莫被夫子救出来之前一直在里面看书。但是我后来神魂受损，很多东西都忘记了，不过小莫没忘。所以《凝珠诀》我会让小莫默给你，等时候到了，我还会让他把其他龙族本命心法都交给你，前提只有一个，忠心。”说到这，方圆突然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当奴才了？”
刘竹心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方圆道：“有这种感觉也没关系，因为你现在的确只能给我做个丫鬟，不过风物长宜放眼量，等到你什么时候够厉害了，我自然会承认你是我的护道人。记性不好的人有一个好处，绝情断性，我方圆行走于世，人和事都喜欢放在一块看，你想要在我这处在什么位置，全凭你的能力，咱们公平交易，一码归一码，等到什么时候我神魂恢复了，指不定还会喜欢上你呢，那时你不就赚大发啦？”
刘竹心不知听没听进去方圆后面的话，只是平静地点点头，问道：“不知公子现在要吩咐奴婢去做什么？”
方圆仰头喝了杯酒，抚掌赞道：“够爽快！”说罢笑眯眯的看着看着刘竹心：“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头去西天跟那帮秃驴都干了半个月的架了，我们两个做学生的，总要帮他做点什么。”
刘竹心抬头愕然看着他，心想这种神仙打架的事，咱们这种小虾米都算不上的人能干什么？
方圆凑到近前，悄咪咪地道：“普兰寺里有尊现在佛证道前留下的金身，咱想办法把它给毁了。”
刘竹心差点一脑袋磕在桌子上，看着他磕磕巴巴道：“公公公……公子……”
方圆腆着胖脸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做出点牺牲，保管万无一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