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徒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陌弦唱起，可心中并无相思意，满是不解，对人间界的不解。
曲子中流出的曲调，仿佛孤冷的星和温软的月在天穹中遥望。
“大公子是怎么了，失恋了吗……”门口的守卫搓了搓胳膊和旁边的守卫说道“这大半夜弹这么惨的曲子。”
另一名守卫瞥他一眼摇了摇头，正准备嘲笑他，刚扭头却见围墙上站着一人，顿时冷汗出了一身。
围墙上可是有禁制的，可这人站在围墙上，禁制却丝毫没有反应。
那个人注意到守卫看到了自己，回头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手势。
守卫看清了那人的脸，可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连忙站好，不再偷懒。
来人正是清萱，站在围墙上，望着树下的陌弦。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清萱看向陌弦的眼神中，有复杂，也有慈爱，待这曲子快弹尽时，这才消失在围墙之上。
这一首同样是清萱教给陌弦的曲子，名叫《星月》，或许这一首也是上界之曲。
陌弦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问题想不通，便一直弹琴。
这一晚上，陌弦只弹了三首曲子，都是清萱特意嘱咐过陌弦的曲子，一首叫《长河》，一首叫《星月》，一首叫《朝夕》。
第二天一早，陌弦回了家，吃过早饭后歇了一会，快到中午时便同清萱一同去了伍茗轩。
早上也没什么人来喝茶，陌弦和清萱来的时候也是刚刚打开门，清萱和陌弦坐在二楼的桌前手持着碧玉小杯品着茶。
约摸着过了正午，伍茗轩中的人才多了起来，老伍见人差不多了，便拿着个折扇走上了台“各位，今儿你们可是来着了，近两天小老儿准备编个新段子，就准备说一说咱秦城的大公子。”
“噗……咳咳……”陌弦呛了一口茶水，向下看去，正好看到老伍抛来的媚眼。
“不过来着了可不是说小老儿编的这个新段子，是因为今日伍茗轩添了把新琴，是个貌美的小姑娘，今天小老儿说一段，小姑娘演一段。”老伍在台上说着，哄的客人都提起了兴趣。
老伍顺着昨天的结尾紧接着说，老伍说了半辈子书，说书的本事在秦城实在是数一数二，寥寥两三句，就已经把听众带了进去。
陌弦喜欢听书，一书一人生，只是陌弦并不想做一个书中纵横天下的侠客，而是想着多少年后，自己也拿个折扇，在小茶馆和别人讲着故事。
这一回讲完了，老伍手拿着折扇下了台，走入台后，几个小厮抱着凳子琴桌等东西摆到了台上。
场上安静了些许后，台后缓步走出七个白衣白裙的女子，盈盈莲步入场，胭脂香气淡淡的浮在了伍茗轩中。
眉如小山，眼似秋水，皓齿朱唇，伍茗轩中安静了下来，竟无一人语。
这便是倾城之颜吗？
转眼间七七已经挥袖坐下，白色的衣裙坠在地上，再加七七清冷的气质，仿佛是一朵雪莲一般。
七个姑娘仿佛没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似的，平静的拿好了自己的乐器。
琴声初起，如清泉流下，空山中的一股清泉，虽显得那么活泼，可就这一眼孤泉，若有表情，应当是强作欢颜。
长笛在后，如山间鸟语，伴着琴声，空山中也有了一些生气。
清泉之声稍有活络，这时其他乐器也加了进来，山间生气充裕，琴声稍弱。
琴声似乎与乐曲不容，可又相融于整个乐曲中。
可这稍弱的琴声却不曾消失在众人耳朵里，反而这稍弱的琴声成了此刻伍茗轩中的全部，琴声中似有挣扎和不屈，可又极尽的平静。
那如同山间鸟语林叶的乐声虽响，可在这复杂的琴声中，却反而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陌弦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将茶杯凑近嘴唇，轻抿一口，一股苦涩感从舌尖瞬间布满了整个口腔。
陌弦感觉舌头有些麻木，放下杯子，向台下望去，周七七抚琴坐在那里，像琴声一般，虽然四周就是姐妹，可望去，却像舞台中只有她一人。
“老……老琴……”老板愣了一下，鼻头一酸。
“这孩子的琴……”老伍看着周七七的背影，忍不住叹道。
一下午，三说三演，这杯中的茶也换了三遍，天色晚后，人也都散了，老板在舞台上摆了张大桌子，老板老伍，还有清萱陌弦，以及七个姑娘都坐到了桌子旁。
“今天庆祝一下伍茗轩添琴，正好夫人和陌弦也到了。”菜上齐后，老板开口说道。
清萱坐在主位上，倒也不怎么拘谨，举手投足只见也很自然“你是这伍茗轩的老板，让我坐主位算是怎么回事。”
“夫人对伍茗轩有恩，自然应该坐主位。”老板笑着开口。
清萱也知道老板是怎么样的人，也不再多说，向周七七问道“小姑娘，你师从何处？”
周七七愣了一下“周地琴师周伶。”
“周伶？”清萱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在周地也有些名头，不过未成心境，不如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啊？”老板一挺身子，肚子上的肉把桌子都顶的一震。
“嘿，你慢点，一桌子好菜差点让你掀了。”老伍心疼的往老板肚子上拍了一巴掌。
“啊？”周七七眨了眨眼睛，有些搞不清状况。
清萱没理老板的异状，只是看着周七七“怎么样？随我修琴，五年内达到弦儿现在的水平。”
“夫人说的可是成为修士？”周一瞪大了眼睛“可小妹天生经脉脆弱，未能进行修行。”
“这个无碍。”陌弦想到了什么，摇头笑笑。
“那个……”周七七看看陌弦，欲言又止。
“只要弦儿会的，我都可以教你。”清萱笑道。
周七七眼睛一亮，也不含糊，当即跪倒向清萱磕了三个头，倒了杯茶递到清萱面前“七七见过师父。”
清萱伸手接过茶杯，喝过后放到桌上，扶起了周七七“只是有两件事，不可负秦家，不可负陌弦，能否做到。”
“啊？”陌弦一脸惊愕不知道干嘛突然说到自己。
周七七看了看陌弦，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定做到。”
清萱伸手摸了摸周七七的头“好了，吃饭吧。”
等到清萱动了筷，众人才纷纷动筷，老伍在清萱面前也不敢再张口乱说，但也是让场上的气氛很活跃。
吃过了饭，清萱让周七七先回了她们的宅院，自己则是和陌弦回了小院。
“你喜欢七七吗？”清萱突然问道。
陌弦脸一红“母亲干嘛突然这么说。”
“就问你一下。”
陌弦挠了挠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脚下的石板路突然想到一句话“说不上喜欢，就是……”
“就是偶尔会想起？”清萱接了一句，伸手敲了一下陌弦的脑袋“你是不是偷看当初天义给我写的情书了？”
“……”陌弦挠了挠头“啊，那天是陌兵突然拿了封信说让我看看。”
“现在有些事不能说，刚才我让七七答应了我两件事，现在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清萱看着陌弦，很严肃的说道。
“母亲直说就好。”陌弦很久没有见过清萱这样的神情，便也严肃了起来。
“不负周七七，不负人间界。”
……
早上陌兵已经服下了一枚灵果，正在秦天义的帮助下炼化，陌弦和清萱回去时也还未结束。
陌弦取了个灵果，和母亲一起来到了周七七她们的宅院。
“这灵果吃下去可以洗经伐髓，但你的情况不同，你本身因为经脉脆弱无法修气，所以我会帮助你催动灵果，先毁你经脉，再帮你重塑经脉。”清萱仔细的为周七七讲着。
周一等人在一旁听着有些紧张“摧毁经脉……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有母亲在。”陌弦向几个人说道。
清萱向几人笑笑，问七七“只是，你怕疼吗？”
周七七摇了摇头。
“你们都出去吧，陌弦在外面护法。”
“好。”陌弦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清萱将寒玉盒递到周七七手中。
周七七接过灵果“谢谢。”
“这灵果是弦儿在将南峰上抢下来的，后续你大概也听过，他险些丧命，这才抢下四枚灵果，这枚是让他保命用的，你谢他就好。”清萱摇摇头，这样说道。
周七七看了看手中的寒玉盒子，点了点头。
“你先服下灵果，一会会很疼，若是担心忍不住的话，你先卷一个衣物拿在手中，若是忍不住就塞进嘴里，别咬了舌头。”
周七七答应了下来，盘坐在床榻上，但没准备衣物，直接服下了灵果。
清萱坐在周七七身后，一只手按在了周七七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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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曲子中流出的曲调，仿佛孤冷的星和温软的月在天穹中遥望。
“大公子是怎么了，失恋了吗……”门口的守卫搓了搓胳膊和旁边的守卫说道“这大半夜弹这么惨的曲子。”
另一名守卫瞥他一眼摇了摇头，正准备嘲笑他，刚扭头却见围墙上站着一人，顿时冷汗出了一身。
围墙上可是有禁制的，可这人站在围墙上，禁制却丝毫没有反应。
那个人注意到守卫看到了自己，回头将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手势。
守卫看清了那人的脸，可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连忙站好，不再偷懒。
来人正是清萱，站在围墙上，望着树下的陌弦。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清萱看向陌弦的眼神中，有复杂，也有慈爱，待这曲子快弹尽时，这才消失在围墙之上。
这一首同样是清萱教给陌弦的曲子，名叫《星月》，或许这一首也是上界之曲。
陌弦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问题想不通，便一直弹琴。
这一晚上，陌弦只弹了三首曲子，都是清萱特意嘱咐过陌弦的曲子，一首叫《长河》，一首叫《星月》，一首叫《朝夕》。
第二天一早，陌弦回了家，吃过早饭后歇了一会，快到中午时便同清萱一同去了伍茗轩。
早上也没什么人来喝茶，陌弦和清萱来的时候也是刚刚打开门，清萱和陌弦坐在二楼的桌前手持着碧玉小杯品着茶。
约摸着过了正午，伍茗轩中的人才多了起来，老伍见人差不多了，便拿着个折扇走上了台“各位，今儿你们可是来着了，近两天小老儿准备编个新段子，就准备说一说咱秦城的大公子。”
“噗……咳咳……”陌弦呛了一口茶水，向下看去，正好看到老伍抛来的媚眼。
“不过来着了可不是说小老儿编的这个新段子，是因为今日伍茗轩添了把新琴，是个貌美的小姑娘，今天小老儿说一段，小姑娘演一段。”老伍在台上说着，哄的客人都提起了兴趣。
老伍顺着昨天的结尾紧接着说，老伍说了半辈子书，说书的本事在秦城实在是数一数二，寥寥两三句，就已经把听众带了进去。
陌弦喜欢听书，一书一人生，只是陌弦并不想做一个书中纵横天下的侠客，而是想着多少年后，自己也拿个折扇，在小茶馆和别人讲着故事。
这一回讲完了，老伍手拿着折扇下了台，走入台后，几个小厮抱着凳子琴桌等东西摆到了台上。
场上安静了些许后，台后缓步走出七个白衣白裙的女子，盈盈莲步入场，胭脂香气淡淡的浮在了伍茗轩中。
眉如小山，眼似秋水，皓齿朱唇，伍茗轩中安静了下来，竟无一人语。
这便是倾城之颜吗？
转眼间七七已经挥袖坐下，白色的衣裙坠在地上，再加七七清冷的气质，仿佛是一朵雪莲一般。
七个姑娘仿佛没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似的，平静的拿好了自己的乐器。
琴声初起，如清泉流下，空山中的一股清泉，虽显得那么活泼，可就这一眼孤泉，若有表情，应当是强作欢颜。
长笛在后，如山间鸟语，伴着琴声，空山中也有了一些生气。
清泉之声稍有活络，这时其他乐器也加了进来，山间生气充裕，琴声稍弱。
琴声似乎与乐曲不容，可又相融于整个乐曲中。
可这稍弱的琴声却不曾消失在众人耳朵里，反而这稍弱的琴声成了此刻伍茗轩中的全部，琴声中似有挣扎和不屈，可又极尽的平静。
那如同山间鸟语林叶的乐声虽响，可在这复杂的琴声中，却反而成了弱势的那一方。
陌弦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将茶杯凑近嘴唇，轻抿一口，一股苦涩感从舌尖瞬间布满了整个口腔。
陌弦感觉舌头有些麻木，放下杯子，向台下望去，周七七抚琴坐在那里，像琴声一般，虽然四周就是姐妹，可望去，却像舞台中只有她一人。
“老……老琴……”老板愣了一下，鼻头一酸。
“这孩子的琴……”老伍看着周七七的背影，忍不住叹道。
一下午，三说三演，这杯中的茶也换了三遍，天色晚后，人也都散了，老板在舞台上摆了张大桌子，老板老伍，还有清萱陌弦，以及七个姑娘都坐到了桌子旁。
“今天庆祝一下伍茗轩添琴，正好夫人和陌弦也到了。”菜上齐后，老板开口说道。
清萱坐在主位上，倒也不怎么拘谨，举手投足只见也很自然“你是这伍茗轩的老板，让我坐主位算是怎么回事。”
“夫人对伍茗轩有恩，自然应该坐主位。”老板笑着开口。
清萱也知道老板是怎么样的人，也不再多说，向周七七问道“小姑娘，你师从何处？”
周七七愣了一下“周地琴师周伶。”
“周伶？”清萱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在周地也有些名头，不过未成心境，不如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啊？”老板一挺身子，肚子上的肉把桌子都顶的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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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萱没理老板的异状，只是看着周七七“怎么样？随我修琴，五年内达到弦儿现在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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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无碍。”陌弦想到了什么，摇头笑笑。
“那个……”周七七看看陌弦，欲言又止。
“只要弦儿会的，我都可以教你。”清萱笑道。
周七七眼睛一亮，也不含糊，当即跪倒向清萱磕了三个头，倒了杯茶递到清萱面前“七七见过师父。”
清萱伸手接过茶杯，喝过后放到桌上，扶起了周七七“只是有两件事，不可负秦家，不可负陌弦，能否做到。”
“啊？”陌弦一脸惊愕不知道干嘛突然说到自己。
周七七看了看陌弦，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定做到。”
清萱伸手摸了摸周七七的头“好了，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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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饭，清萱让周七七先回了她们的宅院，自己则是和陌弦回了小院。
“你喜欢七七吗？”清萱突然问道。
陌弦脸一红“母亲干嘛突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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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弦挠了挠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脚下的石板路突然想到一句话“说不上喜欢，就是……”
“就是偶尔会想起？”清萱接了一句，伸手敲了一下陌弦的脑袋“你是不是偷看当初天义给我写的情书了？”
“……”陌弦挠了挠头“啊，那天是陌兵突然拿了封信说让我看看。”
“现在有些事不能说，刚才我让七七答应了我两件事，现在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清萱看着陌弦，很严肃的说道。
“母亲直说就好。”陌弦很久没有见过清萱这样的神情，便也严肃了起来。
“不负周七七，不负人间界。”
……
早上陌兵已经服下了一枚灵果，正在秦天义的帮助下炼化，陌弦和清萱回去时也还未结束。
陌弦取了个灵果，和母亲一起来到了周七七她们的宅院。
“这灵果吃下去可以洗经伐髓，但你的情况不同，你本身因为经脉脆弱无法修气，所以我会帮助你催动灵果，先毁你经脉，再帮你重塑经脉。”清萱仔细的为周七七讲着。
周一等人在一旁听着有些紧张“摧毁经脉……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有母亲在。”陌弦向几个人说道。
清萱向几人笑笑，问七七“只是，你怕疼吗？”
周七七摇了摇头。
“你们都出去吧，陌弦在外面护法。”
“好。”陌弦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清萱将寒玉盒递到周七七手中。
周七七接过灵果“谢谢。”
“这灵果是弦儿在将南峰上抢下来的，后续你大概也听过，他险些丧命，这才抢下四枚灵果，这枚是让他保命用的，你谢他就好。”清萱摇摇头，这样说道。
周七七看了看手中的寒玉盒子，点了点头。
“你先服下灵果，一会会很疼，若是担心忍不住的话，你先卷一个衣物拿在手中，若是忍不住就塞进嘴里，别咬了舌头。”
周七七答应了下来，盘坐在床榻上，但没准备衣物，直接服下了灵果。
清萱坐在周七七身后，一只手按在了周七七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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