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焉非焉
“我的脸……我自己知道啦。毁容了嘛！我知道！”
她笑：“你不用安慰我的。没吓到你就好。”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赵瞒急忙道。
“不是？”铁如意不解的看着他。
赵瞒“恩……”了好几声，一时竟说不下去了。半响，只试探似的道：“容貌对你们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么？”
“真的重要么？”铁如意喃喃的道：“其实……也不算很重要吧。”她说，“只是，没了，终究……”
她说不下去了，低了头。
赵瞒静静的看着她。一切都在不言中了，赵瞒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铁如意很快的就又抬起头来，而且笑得一脸的从容自若，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
赵瞒笑不出来，心中也说不清是喜是悲。原本他应该笑着说：“你能看开就好。”但这样的话，此刻却像被堵住了一般。他脸上奇怪的神色，一直盯着他看的铁如意自然看的个一清二楚。
“我的脸……难道，真的……吓到你了？”铁如意有些紧张了。
“不是，真的不是。”赵瞒缓缓摇摇头肯定的说，却是顿了一顿道：“其实……”
赵瞒有些踟蹰，不知道究竟是说还是不说的好。铁如意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了。看赵瞒那一脸纠结的样子，她只当是赵瞒不好直接说出来呢，自己当时只感觉脸上一痛，有血流出来，具体伤成什么样子，她到底是不知道的，心里有些虚。毕竟，还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来了。
摔下来！
“对了！”铁如意方才醒悟自己漏掉了一环。
“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感觉身上没受什么伤，一点也不痛呢，该不会……我们已经……”
一面说，铁如意便四面看了一看。
“这么大的太阳，还带现在也算入了夏了吧，这里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冷，可见是真的死了啦。也怪不得你那么奇怪。对了，我死了，是不是脸上的疤就没了。”
赵瞒瞠目结舌。显然一是消化不了铁如意这一下跳跃的思维。
铁如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不说话，看来就是了。怪不得我说我的脸毁了，你说不是呢。”
“哎，冥界倒也有兔子。恩，不吃白不吃，待会儿鬼差来了，就想吃也吃不了了。”随即铁如意就很豪气的大啃“烤兔”来了。
一直没有醒过来的“顾大人”终于动了，伸伸手脚，忽觉不对，一个机灵忙睁开眼来，胸口有些闷闷的，不由连咳了两声。
这两声一下子将致力于大吃一顿的铁如意吓了一大跳。
“哎呀！”她叫了一声。擦擦嘴，铁如意忙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呼——吓死我了！”铁如意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鬼差大哥来了呢，原来是你。”对于被绑成粽子一样的顾有知，铁如意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慢慢的啃起兔子来朝着顾有知道：
“这下好了，我们都已经死了。你之前害了我们，现在也别想吃着东西。哼！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呃。。”铁如意觉得说的有些不对，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也便不理会那顾有知了，只管催促赵瞒快吃，不然待会儿就得走了。赵瞒哭笑不得。
“我都不知道你这是高兴呢，还是随遇而安了。”赵瞒试探性的说：“难道是因为你知道死了，容貌又回来了，所以很高兴？”
铁如意白了赵瞒一眼道：“我就看中容貌了怎么样？再说了，你死都死了，管那么多干嘛！姑奶奶就高兴，不行啊。好歹还拉了人家的一个‘头领’垫背呢。”说到最后一句时，铁如意不由狠狠的瞪了被绑成粽子的顾有知一眼！
赵瞒喃喃道：“看样子，师父说的没错。你们过真把容貌看的和命一样。”
铁如意大喝：“别和我提你师父！”
赵瞒疑惑。这倒也是一个一直存在于他心底的问题。索性也就问道：“你和我师父是有深仇大恨么，怎么你如此反感？”
铁如意咬牙切齿道：“可不是深仇大恨么！每天晚上好好的不睡觉，非要弹，弹，弹他那破琴！弄得大家都睡不好！你说有这么缺德的人么！我跟他说他还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偏偏这个人又是王爷
特别吩咐了的，打不得，骂不得，那是看在你的面上呢。”铁如意不满的看着赵瞒道。
“所以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特别来气！”
“呃……”赵瞒一时无语。按理说赵盘是不会这样的啊。他可有的是法子不让琴声被众人听见，那他这又打得是什么主意？在赵瞒心里，赵盘现在已经像是一个永远也猜不透的迷了，索性也就不猜了。只讪讪的摸摸鼻子道：“我师父的脾气有些怪，我也摸不透他，你也别怪他了。”
铁如意道：“自然，你看我现在都不给你脸色看了。”
赵瞒道声“谢了。”铁如意继续去啃她的烤兔了。
赵瞒不由正声道：“恩，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什么啊？”铁如意看他。
“我们现在是在崖底。”
“其实我们都没死。”赵瞒一本正经的道。
铁如意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不由咽了口口水。
“你骗鬼呢！”
“都到崖底了还没死没痛的。你看这崖的高度，都看不上去呢。你以为你是神仙呢！”铁如意很没好气的道。
赵瞒噎了一下。不由咳了两声道：“是这样的，其实，我们落下来的那一刻，有人出手救了我们。”
“那那个人呢？”
“那个人已经走了。”
铁如意撇过头去不理他。
“真的！”赵瞒道：“我不骗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谁信！没睡醒吧你！”铁如意讥笑一声。
“他说的是真的。”一道两人之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现在回来了。他说的没错。”
“是我救了你们。”
来人披着一身雪裘，立于这茫茫天地间，显得格外的耀眼。他的脸上绽开一抹笑，那笑意，却如三春里的阳光一般，让人温暖通彻。铁如意一时愣了。
那人却是一笑道：“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铁如意下意识的看自己身上，却是猛地惊得大叫了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