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身谁料
“啪啪啪——”有人拍掌叫好。
赵瞒单脚支地，还保持着伸手推拿的动作。不由一愣。看向发声的地方。小王爷一脸笑容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四位黑衣人，包括那位无理取闹的青年公子，被撞翻了担子的大伯，竟一起向安顺王俯首叩拜起来。
赵瞒收了势，也不说什么，只看那小王爷慢慢悠悠的让诸位起来，说着：“辛苦了”的话。
到了这个份上，赵瞒还不明白？
“王爷。”赵瞒微微垂首。
“却不知王爷演这出戏是何意。”
小王爷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应变，敏捷，都可称一流。现在本王有些相信了。”
相信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赵瞒却是真真正正的怒了。赵瞒的脾气，一旦上来，还有谁能拉的住。王爷又怎样。
“是么？”赵瞒语气讥诮。“能得到王爷信任一回还真是不容易啊。”
小王爷也不和他计较。“有什么事，先回府再说。”
回府赵瞒自然是要跟的。
“王爷既然信我了，那就请王爷按你的承诺给我千两黄金吧。”
“哦？”小王爷很是诧异。一回到府中赵瞒便说这句话，“这么大一笔钱，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赵瞒道：“若是其他人自然是怕的。但你是王爷，这就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王爷贵为一国贵胄，皇亲国戚。这区区千两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王爷张榜，最起码武夷山下的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我才回了三叶红寇，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小人不过一介草民，是不足以让王爷你失信于人的。”
“好！”一席话倒也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只是这黄金千两……难保不会让人起窥。你就这么走，万一途中遇上什么草莽贼寇，双拳难敌四手，这番辛苦岂不白费。”
“王爷的意思是……”
小王爷一笑。“我想，你也不是那等追名逐利之辈。黄金什么的，定是一时情急，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应这武夷山的事情。
”
“是。”赵瞒有些不解。只等小王爷下文。
“既是急用。你一个人也难以在短时间里送回。我想不如这样，我派人帮你送去，有什么急事，我也派人去帮你解决。我贵为一国王爷。我想这等急需用钱的事，靠着人脉关系也是很好打点下来的吧。总比你一个人跑来跑去，耽搁时日的好。”
“王爷所言甚是。只是，怕是有王爷的条件吧。”
“自然。”小王爷丝毫也不避讳。
“我大厉江山开国不过五载光阴，江山未稳，人才欠缺……”
“王爷不必说了，我赵瞒自认没有为官之才，更无为官之意。”
“我可没说让你在朝为官哦。”小王爷笑道。“我自然会给你打点妥帖。我又岂会不知你的想法。富贵于你皆浮云尔。官场是非太多，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近身护卫而已。”
“护卫？”
“不错。今日我见了你的身手，很是不错。我身边正好缺你这等高手。就看在我可以帮你从此后顾无忧的份上……”
“不知你可愿意?”
赵瞒笑道：“小王爷真会说话。当时若不是小王爷故意挑错把我带到这京城里来，我早已在家打点好了一切。一千两黄金，也够我后顾无忧了。倒是跟在小王爷身边，倒得随时担心自己的性命呢。”
小王爷顿了一顿才终于道：“你倒是爽快。我贵为一国王爷，自然也不好做强人所难的事。也罢，我这里先让人把钱两发下去。你回去的路上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来京城找我即可。”
赵瞒倒也神态自若，作辞回房收拾不提。
小王爷招招手。隐卫恭恭敬敬的过来行礼。
“你吩咐人去，如此如此……”
啪——棋子落，一局破。有人布局，有人入局，有人破局，有人在下局中之局。
“师父。”
赵瞒过来道。“是时候了。”
赵盘连咳几声。“辛苦你了，小瞒。”
赵瞒回到故处的第一晚，天降大雨，半月不绝。是月末，洪水泛滥，生灵涂炭，群匪出没。百姓流离。
“这一局棋，你又利用的完全。”
“那是自然。”赵盘落子有声。
“下棋的最高境界就是用别人的棋，封别人的路，借天地机缘，最终让他们无刺可挑。横竖就都是你的天下了。”
“受教。”赵瞒道。
“我想，安顺王的人，也应该来了。”
安顺王的人来得很快。赵瞒扶着病弱的赵盘，急不可耐。来人正请赵瞒回话。赵瞒就一把把人扔到了来人背上。
“我去找大夫，你先帮我看着。”
“大夫？”来人一愣，接着忙喊住了都跑出篱笆外的赵瞒：“我们这里带的有大夫。”
于是有人出列，开始为赵盘看诊。
“恩，脉象浅弱，微不可查，可见病已深入。这病，应该是去年初便有了吧。”
赵瞒道：“对，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师父尽快好起来么？”
大夫摇摇头。
“这里大雨连绵，湿气太重，寒气入体，只会加剧病人体内的寒气。再加上水患丛生，生灵涂炭，毒气大盛，如此下去，病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赵瞒的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来人趁机劝道：“王爷派我们来，就是看有没有什么帮到的地方……”
“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师父！”赵瞒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
“师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万万不能有事的。你跟王爷说，我同意便是，只求王爷能帮我好好地照料我师父，让我师父尽快痊愈。”
“自然，自然！”来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岂有不应之理。在别人迫切需要的时候伸手救援，往往是笼络人心的最好手段。不得不说，小王爷在赵瞒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的那一把也恰到好处。
赵瞒就这样留在了安顺王的身边。赵盘也被送入京城，由人单开了一间小院，专程照料。
这世间的事，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又有谁是能说得准的？
赵瞒意料之中的留在王爷身边做侍卫。只是赵瞒没有想到的是，入了王府的第二天晚上，他便迎来了一项命令——捉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