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捉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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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算卦

    三枚铜钱在碗里滴溜溜的打转,待它们彻底转定的时候,一个道士装扮的人满脸惊喜:

    “哎呀,恭喜衙内,贺喜衙内,此乃坤为地卦,大吉之兆,主事皆能成,衙内只需安于现状,静待天时变化即可。”

    朱汝贤恼火地把桌子一拍:“胡说八道,如今活是没人肯干了,那座宅子又被一把大火给烧了个精光,程章那边两处都挖好了,你却告诉我还要静待天时,我倒要问问你,还等到什么时候啊?”

    那道人吓得面如土色,支支吾吾的答道:“呃,卦卦象上面说虽然一切大吉大利,但也是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这上六之卦,所谓龙战于野,其色玄黄……”

    “去去去……”朱汝贤,满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尽挑好听的来说,真本事没有,我这儿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那道士装扮的人赶紧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朱汝贤又指着另外一个道人:“你,这次换你来给我算这一卦!”

    那人奉命小心翼翼的开了一卦,一看那卦象,愁眉苦脸的就说道:“哎呀,天山遁,此乃下下卦,其象曰:浓云蔽日不光明,劝君且莫出远行,婚姻求财皆不利,提防口舌到门庭……”

    “当啷~”朱汝贤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撸到了地上,“这个时候还来乱我军心,小的们快给我捶了他!”

    几个亲信马上上前,把那人给叉了出去。

    屋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名道士模样的人,此刻已是吓的战战栗栗,他们走江湖的讲究好坏两头说,含糊其辞,只要最后把谎说圆了,把事主扯高兴了,那就万事大吉。

    而如今这个朱汝贤想法太过怪异,说他好不行,说他差还是不行,那该怎么说啊?师傅没教过啊?

    他愣在那左右为难,朱汝贤当然也不会放过他。

    “你,再来给我开这一卦,我是花了重金请你们过来指点迷津的,要是你们三个人全是沽名钓誉的江湖骗子,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最后那人只好抖抖嗦嗦的又开了一卦,卦象出来之后,他定睛一看,立刻脸色苍白。

    “坏了,怎么偏偏是这一卦呢?难道说真的是天要亡我?”

    朱汝贤见他许久不吭声,凶神恶煞的便催促道:“怎么半天不说话?到底是什么卦象?快说!”

    “蒙,……山水蒙,卦辞曰: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什么意思?”

    “就,卦的意思就是说,不是他在求问你,而是你在求问他,一开始他会耐心的给你解释,可是你要问的多了,问得他烦了,他就懒得理你了!”

    “哈?”朱汝贤震惊不已:“这卦还挺有脾气的嘛,来人给我把它砸了!”

    几个亲信闻言立即上前,正要动手,忽然却有一名管事来报,“程章求见!”

    “程章?”朱汝贤如今最恨听到这个名字:“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他来干什么?不见!”

    说罢,他还觉得意犹未尽,又对那家丁吩咐道:“你去转告他,这比试不过过去数天而已,离一个月的时间还为时尚早,我如今正在调遣精兵猛将,马上就能重整旗鼓,叫他不要高兴的太早!”

    家丁立刻跑去传话,朱贤虽然拒绝了程章,心中却是十分不能平静。

    “这小子不好办啊,这场比试看来他是赢定了,祖翁看人也没有错过,可我到时候我这脸该往哪搁?”

    他正自苦苦思量不得其果,那名家丁却又跑来禀告了:“程章不肯走,说是让贤哥不必调兵遣将了,他把挖到的石头都给您送来了!”

    “什么?给我送过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怕我事后报复吗?”朱汝贤十分诧异。

    ……

    “贤哥,我先前已经跟您说了,我是真的不想跟您比这一场,但是既有差遣,我也没办法,你看,我把挖到的东西都给您送来了,这样足显诚意了吧?”

    程章这话说的很是客气,朱汝贤却只回应了一声冷哼

    程章又赔笑的说道:“要不然贤哥您去派人清点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朱汝贤依旧面色不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满肚子坏水,现在来示好了,之前不是还说我笨的吗?”

    “哎呀!这可是您误会了!”程章显得诚惶诚恐:“我那是欲擒故纵之计。”

    朱汝贤没听懂:“什么轻重之计?你说慢一点!”

    “是欲擒故纵,你想啊,当时您的祖翁站在那儿,他可是为了你从平江府赶来捞人的,一路上山水迢迢颠簸赶路,想必早已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这时候我如果处处都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你说他的闷气无处宣泄,能答应吗?”

    “呃……想必不能答应……”

    程章一击掌道:“这就对了,他非但不能答应,而且李县令当时还在那儿呢,你想啊,他非要让李县令先放你出来,这就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你说他心里能够痛快吗?”

    “呃……想必不会痛快……”

    程章又一敲桌子:“贤哥真是冰雪聪明,你再想想,如果这时候我先跟你过不去,处处挤兑你,还说你笨,这时候您祖翁见了会怎么样?”

    “呃……想必,不用想必了,我们这不都见着了吗?”

    程章喜上眉梢:“这就是了,为了怕你的祖翁责骂你,所以我先把你责骂一顿,这样你的祖翁也就不好意思再责骂你两次了,这便是欲擒故纵之计!”

    朱汝贤有点懵,怎么程章在牢房里把他整的下不来台,最后反倒是为了他好了?

    不过这事儿程章说的确实是大有道理,细细推敲之下好像也没有什么破绽,朱如贤想了半天,呐呐的说道:

    “那你这次来送石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管比试的事情了?”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输给你了啊,总不能让贤哥在祖翁面前没有面子。”

    程章说得满脸都写着诚恳:“而且,我还准备把我在这里的经验办法全部都告诉你,这样你以后不必费什么事情就能把账目做漂亮了,主君定然满意!”

    “此话当真?”

    朱汝贤闻言像被人踹了一脚一样,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程章、程管事、程兄弟!你实在是太上道了!我……我要跟你结拜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