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捉妖
程章准备去见城外的杕櫆一趟。
那日木櫆说是传功十几日便好，如今已是过了十几日，差不多是该去看看他们了。
但首先得把随从的家丁打发走，程章找了个理由，说是自己忙累了，下午不想做事了，让他们先散伙，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管事的偷懒，提前放工，有这等好事家丁们自是无不应从。
随从家丁一哄而散之后，程章便一人向城外走去，边走边盘算着这几天所做的事情，越想越是高兴。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呢，忽然一声暴喝就自身后响起。
“妖怪！吾乃捉妖门稀云，给我纳命来！”
程章愕然转身，但见一名稚气未脱的孩子，端着一碗不明液体，就向他泼来。
那液体其形极为恐怖，黑乎乎地仿若沤了数年的农肥。
程章避之不及，大部分黑水都被泼在了身上。
奇异的是，那水似乎表里不一，竟然没有半分恶臭的味道。
相反的，倒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香，而且入衣即化，并没有污了衣服。
不过即使这样，正常人当然也是不会接受莫名其妙地被泼这种东西。
程章既惊且怒，一把抓住那自称稀云的小孩。
“你在干什么？”
稀云面色惊恐“灭妖神雷竟然不起作用？好厉害的妖魔！”
“什么神雷？”程章莫名其妙。
“再看我的灭妖神符！”稀云说着，又迅捷地掏出一张黄纸贴在程章的脸上。
那张黄纸似乎背面沾了胶水，面积还不小。
程章整张脸都被黄纸遮住，僵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
只是随着他的呼吸，那黄纸被吹得一扬一落地，显得十分诡异。
“成功了吗？”稀云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形势，心中万分紧张。
然而程章突然暴起，一口大气吹走了脸上的黄纸，并把稀云双脚拎离地面。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住手！”
一个老者暴喝一声，挺身而出：“大胆妖魔，有胆冲着我星云来，放开我徒儿！”
说着，他便举起一柄木剑，迅如雷电地向程章戳去。
那木剑也没有开锋，前面都是钝的，戳在程章身上力道还不大，软绵绵的，程章并不觉得有什么疼痛。
但是星云却是惨叫一声，脸色发白，晃晃悠悠地便倒了下去。
稀云见此一幕，终于也是承受不住，“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师父啊！”他啜泣道“我不要当捉妖师了，我要回家种田！”
程章满头雾水：“这一老一少到底在干什么？碰瓷的吗？”
……
一个老郎中给星云诊完脉后，轻捋胡须，缓缓地说道：
“他没什么大碍，就是之前受了些筋骨之伤，又有好几天没吃东西，最主要还是因为没吃东西，饿的。”
“您看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程章追问。
“这个，脑疾难瞧。老朽也不敢妄下论断，还得细细检查才行。”
郎中又撇了一眼老少二人，皱眉道：“不过看他们这个样子确实很像是脑子有点问题的。”
此时星云正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摸样正襟危坐。
稀云则侍坐一旁，怯生生地瞧了程章一眼，埋怨道：
“我说这个黑风老妖道行高深，我们不是对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都被他俘虏了，我们捉妖一门满门尽墨。”
“怕什么？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们既然做了捉妖师这一行，死在妖怪手上，也算是好的归宿了。”
星云一副无所畏惧的语调对程章喊道：
“只求那老妖给我们一个痛快，我捉妖师一门，不可辱！”
“捉妖师是什么？”程章轻声问道。
他依稀记得之前文蛐也把他和木櫆给错认成捉妖师，这难道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神秘行当？
“捉妖师？没听说过啊？”郎中也很是迷惑。
“大胆妖魔，竟敢视我捉妖一门为无物！”星云勃然大怒，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说着就手舞足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快，快，发病了，你们快给他制住！”郎中见状，赶紧呼唤一旁的学徒和帮闲。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言立即抄起了木棒……
……
“快吃吧，都是醉仙楼现买来的。”
程章把捉妖师满门，一共两人安顿在了一家客店里。
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两个人似是有些来头的。
稀云眼见食盒里精致的饭菜，那都是八辈子也没见过的菜式，“嗷”地一声就扑了过去。
星云倒是比较扛得住，眼瞧稀云这幅摸样，痛心疾首地说：“骨气，骨气啊！这个是妖魔买来羞辱我们师徒的！”
稀云倒是满不在乎：“师父，你也别说羞辱不羞辱了，我们饿了多少天了？那样子就够难看的，还用得着别人羞辱么？”
“而且。”他又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老妖挺好的，又给我们找郎中，又给我们找客店，知道我们没吃饭，还给买来这么多好吃的。”
说罢，稀云给了程章一个感激的眼神。
星云气得七窍生烟：“你这劣徒！妖怪哪有好的，他这是要用些许恩惠降服我们，好让我们给他服软呢！”
“你这老头真是不识好歹！”程章打断道：“恩不恩惠什么的先放一边，你们凭什么非要说我是什么千年老妖？”
“还想抵赖？你的伪装也算高明了，只可惜遇到了我捉妖一门，寻妖盘在前，你是决计抵赖不了的！”
“寻妖盘是什么？”程章十分疑惑
星云道：“也罢，我就让你长长见识，此乃我捉妖一门的圣物，祖师爷传下来的，天下任何妖魔，无论何种障眼法，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说罢，他便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块盘子，状似指南针一般。
那盘子里的指针初时狂转不止，突然却猛地停住，直直地指针程章。
星云得意洋洋道：“瞧见没有，根据这寻妖盘所指，你定然就是只千年老妖，还想狡辩什么？”
“我是千年老妖？”程章目瞪口呆，随即，他又左闪右挪，试图躲开那指针的锁定。
但那指针脾气却是犟得很，不管程章闪到哪个方位，都一门心思地指着他。
星云冷笑道：“别枉费心机了，寻妖盘绝不会错认一个好人，也绝不肯放过一个妖魔。”
“不是，这玩意儿肯定是坏了！”程章解释道。
星云冷笑不已。
程章无可奈何，沉默了一会之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真不是什么千年老妖，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我看不如这样，其实那真正的千年老妖我也认识，就带你们去见见如何？咱们把话说说清楚。”
他又补充道：“只是这个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包袱得交给我，另外我还得把你们的双手绑住，以防万一。”
星云黯然道：“我们都被你捉住了，自然任你摆布，又有什么办法？”
他又瞧了一眼吃得满面红光的稀云，闷声道：“只求你到时候给我师徒一个痛快，别再羞辱我捉妖师一门了。”
那日木櫆说是传功十几日便好，如今已是过了十几日，差不多是该去看看他们了。
但首先得把随从的家丁打发走，程章找了个理由，说是自己忙累了，下午不想做事了，让他们先散伙，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管事的偷懒，提前放工，有这等好事家丁们自是无不应从。
随从家丁一哄而散之后，程章便一人向城外走去，边走边盘算着这几天所做的事情，越想越是高兴。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呢，忽然一声暴喝就自身后响起。
“妖怪！吾乃捉妖门稀云，给我纳命来！”
程章愕然转身，但见一名稚气未脱的孩子，端着一碗不明液体，就向他泼来。
那液体其形极为恐怖，黑乎乎地仿若沤了数年的农肥。
程章避之不及，大部分黑水都被泼在了身上。
奇异的是，那水似乎表里不一，竟然没有半分恶臭的味道。
相反的，倒是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香，而且入衣即化，并没有污了衣服。
不过即使这样，正常人当然也是不会接受莫名其妙地被泼这种东西。
程章既惊且怒，一把抓住那自称稀云的小孩。
“你在干什么？”
稀云面色惊恐“灭妖神雷竟然不起作用？好厉害的妖魔！”
“什么神雷？”程章莫名其妙。
“再看我的灭妖神符！”稀云说着，又迅捷地掏出一张黄纸贴在程章的脸上。
那张黄纸似乎背面沾了胶水，面积还不小。
程章整张脸都被黄纸遮住，僵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
只是随着他的呼吸，那黄纸被吹得一扬一落地，显得十分诡异。
“成功了吗？”稀云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形势，心中万分紧张。
然而程章突然暴起，一口大气吹走了脸上的黄纸，并把稀云双脚拎离地面。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住手！”
一个老者暴喝一声，挺身而出：“大胆妖魔，有胆冲着我星云来，放开我徒儿！”
说着，他便举起一柄木剑，迅如雷电地向程章戳去。
那木剑也没有开锋，前面都是钝的，戳在程章身上力道还不大，软绵绵的，程章并不觉得有什么疼痛。
但是星云却是惨叫一声，脸色发白，晃晃悠悠地便倒了下去。
稀云见此一幕，终于也是承受不住，“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师父啊！”他啜泣道“我不要当捉妖师了，我要回家种田！”
程章满头雾水：“这一老一少到底在干什么？碰瓷的吗？”
……
一个老郎中给星云诊完脉后，轻捋胡须，缓缓地说道：
“他没什么大碍，就是之前受了些筋骨之伤，又有好几天没吃东西，最主要还是因为没吃东西，饿的。”
“您看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程章追问。
“这个，脑疾难瞧。老朽也不敢妄下论断，还得细细检查才行。”
郎中又撇了一眼老少二人，皱眉道：“不过看他们这个样子确实很像是脑子有点问题的。”
此时星云正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摸样正襟危坐。
稀云则侍坐一旁，怯生生地瞧了程章一眼，埋怨道：
“我说这个黑风老妖道行高深，我们不是对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都被他俘虏了，我们捉妖一门满门尽墨。”
“怕什么？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们既然做了捉妖师这一行，死在妖怪手上，也算是好的归宿了。”
星云一副无所畏惧的语调对程章喊道：
“只求那老妖给我们一个痛快，我捉妖师一门，不可辱！”
“捉妖师是什么？”程章轻声问道。
他依稀记得之前文蛐也把他和木櫆给错认成捉妖师，这难道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神秘行当？
“捉妖师？没听说过啊？”郎中也很是迷惑。
“大胆妖魔，竟敢视我捉妖一门为无物！”星云勃然大怒，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说着就手舞足蹈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快，快，发病了，你们快给他制住！”郎中见状，赶紧呼唤一旁的学徒和帮闲。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言立即抄起了木棒……
……
“快吃吧，都是醉仙楼现买来的。”
程章把捉妖师满门，一共两人安顿在了一家客店里。
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两个人似是有些来头的。
稀云眼见食盒里精致的饭菜，那都是八辈子也没见过的菜式，“嗷”地一声就扑了过去。
星云倒是比较扛得住，眼瞧稀云这幅摸样，痛心疾首地说：“骨气，骨气啊！这个是妖魔买来羞辱我们师徒的！”
稀云倒是满不在乎：“师父，你也别说羞辱不羞辱了，我们饿了多少天了？那样子就够难看的，还用得着别人羞辱么？”
“而且。”他又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老妖挺好的，又给我们找郎中，又给我们找客店，知道我们没吃饭，还给买来这么多好吃的。”
说罢，稀云给了程章一个感激的眼神。
星云气得七窍生烟：“你这劣徒！妖怪哪有好的，他这是要用些许恩惠降服我们，好让我们给他服软呢！”
“你这老头真是不识好歹！”程章打断道：“恩不恩惠什么的先放一边，你们凭什么非要说我是什么千年老妖？”
“还想抵赖？你的伪装也算高明了，只可惜遇到了我捉妖一门，寻妖盘在前，你是决计抵赖不了的！”
“寻妖盘是什么？”程章十分疑惑
星云道：“也罢，我就让你长长见识，此乃我捉妖一门的圣物，祖师爷传下来的，天下任何妖魔，无论何种障眼法，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说罢，他便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一块盘子，状似指南针一般。
那盘子里的指针初时狂转不止，突然却猛地停住，直直地指针程章。
星云得意洋洋道：“瞧见没有，根据这寻妖盘所指，你定然就是只千年老妖，还想狡辩什么？”
“我是千年老妖？”程章目瞪口呆，随即，他又左闪右挪，试图躲开那指针的锁定。
但那指针脾气却是犟得很，不管程章闪到哪个方位，都一门心思地指着他。
星云冷笑道：“别枉费心机了，寻妖盘绝不会错认一个好人，也绝不肯放过一个妖魔。”
“不是，这玩意儿肯定是坏了！”程章解释道。
星云冷笑不已。
程章无可奈何，沉默了一会之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真不是什么千年老妖，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我看不如这样，其实那真正的千年老妖我也认识，就带你们去见见如何？咱们把话说说清楚。”
他又补充道：“只是这个装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的包袱得交给我，另外我还得把你们的双手绑住，以防万一。”
星云黯然道：“我们都被你捉住了，自然任你摆布，又有什么办法？”
他又瞧了一眼吃得满面红光的稀云，闷声道：“只求你到时候给我师徒一个痛快，别再羞辱我捉妖师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