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血乾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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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血浓与水

    mon jun 29 21:51:29 cst 2015

    余清毫无怨言的站在石柱之下,任凭黑甲战士将他绑在了石柱之上。

    “余清少主得罪了,谢凯将军先行在这里跟您赔罪了!”谢凯抱拳跪倒在地,眼睑的泪水不停的打转,一百锁魂鞭下去,眼前的这个翩翩少年不瘫也的呆,不由叹息的说道。

    “谢凯将军不必过意不去,余清甘愿受罚,还请将军动手吧!”余清神色黯然的说道,他多想为父亲分担一下忧愁,可总是事与愿违,今日之后,也许这个世界里将再也没有余清这号人物,又或者是一个痴跌的余清。爹,余清恐怕今生无以报答您老的养育之恩了,也不能陪您躲过重重机关的幽箜地宫,更不能陪着您带着三族躲过屠魄的残害,如果有来世,余清甘愿再做您的儿子,就如同甘愿受此锁魂鞭一样,绝无怨言。弟弟余墨稚嫩的脸庞又跃然进入余清的脑海,如果你和师祖、师伯无事的时候,哥哥希望你陪爹走完剩余的路程...

    “余大少主...死到临头,还有雅兴想你的那位梦中情人,不简单哦?”慕海含妍看着余清眼睛微闭,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忍不住调侃道。

    黯然失落的余清正替父亲和弟弟的前路担忧时,却被慕海含妍一席不着边际的话打破,脸上覆满不快。既然有可能变为痴呆被慕海含妍戏耍,不如在他还是余清的时候,气她一番也好,余清装作无所谓,笑容昂扬的看着慕海含妍。

    “就是了怎么样?”余清不置可否的挑衅道。

    “花痴就是花痴,临死之前也不忘做春秋大梦!”慕海含妍嬉皮笑脸的说道。

    “好像跟你毫不相干哦!”余清嘲讽道,可是心里又有一股莫名的抵触。

    禾徒将跪在地上的谢凯暂时拉到一旁,默然的看着拌嘴的二人。

    “跟我是毫不相干,可是我怕你这浪荡之弟辱没了我爹爹的威名!”慕海含妍似有所指的笑道。

    “你说谁是浪荡之弟?”余清一听此四字立刻转喜为怒,眼神阴寒的盯着慕海含妍。

    见余清终于中了她的计,心里不免偷笑,她始终能抓住余清脆弱的心灵。

    “就是说你哦,怎么了,你来咬我哦!”慕海含妍哈哈大笑。

    “慕海含妍,你不要嚣张...”被慕海含妍的话激怒的余清试图挣脱绑在他上的绳子。

    站在两侧的黑甲战士见余清极欲挣脱,求助的眼神齐刷刷向谢凯这边飘来,谢凯苦笑,示意他们不必行动。

    “余大少主,用不用本姑娘在望你跟前走两步,本姑娘看你很不忍心啊!”慕海含妍笑的更欢了,迷人的酒窝充满朝气。

    “你敢?”余清不甘示弱的说道。

    “有啥不敢的呢?”慕海含妍径直走到余清目前。

    “慕海含妍...,你不要欺人太甚?”慕海含妍姣好的容颜突然充满余清的双眸,到让余清愣了数秒。

    “余清少主...”慕海含妍一脸坏笑的看着余清。

    “慕...咳...”

    余清刚张嘴说出个慕字,慕海含妍就趁机将一颗丹丸丢进了余清嘴里,余清咳嗽一声,咽到了肚里。见大功告成,慕海含妍拍拍双手,眉梢微翘,似乎想把余清那苦涩的表情装入脑海里似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余清咳嗽了两声,疑惑的抬起头。

    “当然是毒药了哦!”慕海含妍轻声说道。

    “什么...”

    慕海含妍面带含笑的朝禾徒走来。

    “谢凯将军,动手吧!”禾徒悠然的说道,

    “走吧含妍姑娘,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禾徒在这里替余清谢谢姑娘!”禾徒欣慰的说道。

    “禾徒叔叔,不必担心,我给余清吃的是我爹特制的游魂丹,虽然不至于减轻多少痛苦,也不至于将其打残!禾徒叔叔就放心吧!”慕海含妍嫣然笑道,转身向自己的营帐的走去,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莫名感受。

    心事重重的禾徒向帅帐走去。

    “大哥...”禾徒怅然的说道。

    “来坐吧!”一直背过身的余狰转了过来,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大哥,深渊之眼的事...”禾徒见余狰的僵硬的表情不忍再说深渊之事,余狰的背后俨然立着余清的至映之剑。

    “现在说吧?”余狰泛白的眉梢上又多了几根青丝。

    “深渊之眼外围并无任何阴冥派残余活动的迹象,通往深渊的路有三条,每条之末都是凌空绝壁,浩瀚烟云下是渊、尽、寂三只巨眼,每只巨眼之上又覆有无数狰狞恐怖的眼睛犹如星罗棋布,显然阴冥派在创造深渊之眼时经过深思熟虑,并按一定的规律排列完成,至于其中的规律我们不得而知,渊、尽、寂分别代表的含义我们也一头雾水,此去之路只有坠崖而下没有其他办法!大哥,这次我们真是走投无路了?”禾徒惆怅的说道。

    “走投无路...我们从踏出鬼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余挣苦笑。

    “我们对深渊之眼所知甚少,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禾徒,跳崖不比走山路,山路虽然坎坷崎岖,却总还是能走,跳崖就是逼着全军上断头台!恐怕没有几人会跟随,这是我最担心的!”

    “大哥所说也是禾徒担心的,尤其是黑甲战士与奴步士属凡身肉体,恐怕会很难控制!”

    “暂且不说这些,深渊之眼其中凶险一无所知,很能保证坠崖之后还有活路?”

    二人面对困难重重的深渊之眼都陷入绝境之地。

    “大哥,阴冥派既然有意为之,肯定会时刻注意我等的动静,恐怕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禾徒接着说道。

    “禾徒,还记得以一敌五的那个凶悍女子吗?”

    “当然记得,若嫣姑娘为了救出余清侄儿在力战而亡的情况下才勉强把余清侄儿夺了回来!”禾徒记忆犹新的说道。

    “虽然我想不到他抓余清究竟为了什么?但是很肯定他们不会轻易对余清罢手!”提前余清,余狰的眼睑处眼泪又不停的打转。

    “禀告将军?”帐外传来谢凯将军的声音。

    “进来吧!”

    “禀告将军,余清将军他...”谢凯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禾徒催促道。

    “禀告将军,余清将军在受完一百锁魂鞭后已昏死过去,现已抬至帐外,请将军定夺?”谢凯忐忑不安的说道。

    余狰似有落泪的背过身去,双手有些抖颤的握在一起,叹了口气说道:“抬回营帐吧!”

    “属下遵命!”禾徒跟着谢凯走出营帐。

    帐外四名黑甲战士抬着奄奄一息的余清,余清伤痕累累的趴在担架上,后背的黑色紧身夜行衣已如败絮般与血液干结在一起,皮开肉绽的后背宛如被刀俎上的鱼肉满是密密麻麻的条痕错乱复杂,惨不忍睹。余清侧头躺在担架上,嘴角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俊朗的脸庞上也因过多的抽搐而有些许变形,笔直的鼻骨贴在担架上,乌黑的发丝已变得凌乱不堪,露出面如死灰脸,眼皮耷拉着。禾徒望着趴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余清已泪眼朦胧,不忍看去,看出禾徒心痛不已的谢凯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盖在余清的身上。

    “禾徒将军...都怪属下...”惭愧的谢凯也哽咽的说不下去。

    “事不怪你,谢凯将军你下去吧,老夫...”禾徒带着有些责备的口吻,却又更责怪自己,这个孩子自从跟随他们以来,就陷入一场灾难之中,几经生死,前途未卜,却又经此折磨...禾徒抹掉双眼的泪水,叹息道。

    禾徒双手下沉,一股金銮之气已在两手掌之间形成,宛如两只金光熠熠的凤凰在那两股金銮之气中翩翩起舞,下沉的双手向上抬起,趴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余清已然被两股金銮之气托起。禾徒缓步慢行的向帐内走去。

    “禾徒,你这是何苦呢?金銮之气你从不显现,今天却为了余清动用此真力,你让老夫如何对的起你?”余狰看着沉浸在禾徒金銮之气中的余清早已泪眼朦胧。

    “大哥,或许吧...禾徒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微薄之力。”禾徒小心翼翼的将余清放在榻上,那股金銮之气也顿然消失,禾徒露出苦涩的笑容退出了营帐。

    “或许什么...”

    身后传来余狰疑问的声音,禾徒已走远。

    余狰将九头蛇杖立在榻前,老泪纵横的伏在余清的跟前。

    都说虎毒不食子,为父已经是第二次对你下此毒手,为父真的希望能替你挨那一百锁魂鞭,可是父亲却不能替你,任凭你煎熬那一百锁魂鞭也无能为力。这是你出生后为父第二次为你擦拭身体吧?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记不清为你擦拭的次数,真是为父的笑话,如果这次你能死里逃生,为父希望你能活着走下去,不要像父亲一样泥足深陷,身不由己,你说呢清儿?余狰泪眼之中挤出几丝怀旧的笑容,谨小慎微的为余清揭掉贴在身上的絮布,那些絮布已然深入余清的伤痕之中,余狰仔细擦拭着余清血迹斑斑的后背,几滴轻盈的泪水从余狰的眼里滑落掉在余清的伤口之中,余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微微颤动了几下,又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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