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裁缝和两个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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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婚前的愁绪

    第一百五十三章婚前的愁绪

    支君义是确定马强子告诉他于青已经走了以后,才来到前堂的。

    他知道做为一个男人,“躲”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做法。可对于于青,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大兰子虽然极少问起关于于青的任何事,但如果就这样以为大兰子什么想法都没有的话,支君义就不是“老实”而是“蠢”。

    支老爷子与武笠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后天,也就是中秋之日。而如今的同昌,已经注定是个多事之秋了。依老爷子和支妈妈的意思,现在共军围城说不定哪天就打仗了,这婚等到打完仗再结也不迟。

    但武笠却一直在努力的劝说,而支老爷子虽然年岁已经大了并且身体也不太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老爷子还没有糊涂。老爷子敏锐的感觉到,武笠之所以这么着急,那也代表着只怕现在的两万国军也守不住同昌。

    就连精明的武笠也不敢去预测战争的结果,反不如趁着现在武笠还在城中,把这婚事办完。因此上虽然武笠并没有往这方面去说,支老爷子却了解得清清楚楚。

    但这些支君义和大兰子并没有听到,按东北地区的规矩,支君义和大兰子的婚事定下来以后,两个人就不能再见面了。可这规矩在支家真的很难行通,这裁缝铺暂时还可以停业数日,可家里的事要没有大兰子去忙活,支妈妈一个人哪弄得过来?

    所以武笠曾经说让大兰子暂时住在他那里,等到后天让支家去他那里迎亲,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可大兰子却先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走。话说回来,这个家要是没有大兰子操持着,还真是不行。

    只不过前堂的事情,大兰子是绝对不来的,总不能上人家看着新娘子进进出出的忙活婚事吧?而且那些送礼却找不到武笠门路的,也全都堆在了裁缝铺,支君义不得不出来接送一下,只是听说于青来了,这支君义才躲了进去。

    可支君义也知道,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难不成结婚当天,于青来了,自己还能躲到洞房里面去?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眼前的事情,虽说于青在地道里已经把想法都讲明白了,可这女儿家的心思一天三变,支君义自认自己这种木头脑袋,对这种事根本猜测不透。思来想去之后,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是不想于青的事了,支君义的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大哥中毒的事情。

    他觉得铁胡汉没有说假话,因为铁胡汉到是真的不再和周玉龙吵架了,周玉龙也乐得消停,真要是骂起来,八个周玉龙也不是铁胡汉的对手。

    趁着大哥不在,支君义向铁胡汉讨教那解毒的法子,铁胡汉却只是摇头。最后被问得急了才告诉支君义,这蒙古贵族制毒的法门也是不外传的,如果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汉螭的

    解药,那这汉螭的威力就掉了一大半。

    铁胡汉只是告诉支君义,他们铁家汉螭解毒的法门,是用汉螭的毒汁与几种贵重的药材泡在一起,经过多日浸泡后,再将药材用特殊的方法熬成药汁,服下之后静养三月,毒便解了。但这只是铁家的,谁知道乌氏的汉螭之毒怎么去解呀?就连武笠自己都说不明白,现在又能上哪去找一个会养乌氏汉螭的人去?

    听到铁胡汉这样一说,支君义心中难过,可也没有办法。如果从中毒的日子算起,大哥再有五天就会毒发,铁胡汉可是仔细的讲过毒发时的情形,那真是生不如死。而最可怕是死后的剧烈传染。

    铁胡汉很郑重的告诉支君义,一旦发现周玉龙有毒发的迹象,必须弃之于野外无人之所,千万不能靠近。那汉螭的毒传染性极强,传染起来代代相传,无穷无尽。如果是暴尸于荒野,三五年后尸毒散尽还算罢了,如果是埋于地下的,不但百十几年尸毒不散,并且埋尸之处寸草不生,土地变色,如果有人踏上的话,仍然还会中毒。

    可支君义又怎么忍心让大哥暴尸荒野呢?

    表面上看起来周玉龙大大咧咧,可没有人比支君义更了解周玉龙。他知道大哥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其实心里已经在意了。大哥不是糊涂人,铁胡汉说得煞有其事、头头是道,不由得周玉龙不信。

    不然的话,周玉龙这两天早就知道找机会回到西山去了,却一直不走。支君义估计大哥就是怕把身上的毒带回西山去。那里有共军的大部队,眼下大战在际,万一有严重的疫情在共军部队中扩散的话,周玉龙就算是死了,也是千古罪人。

    而且支君义也清楚,周玉龙每天都在算日子,周玉龙就算是已经准备好毒发身亡了,可是大哥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去。天知道周玉龙在死前会做出些什么来,但有一点支君义明白,那就是到了毒发的日子,周玉龙一定会离开这里,并且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着大哥了。

    想到这些支君义欲哭无泪,这些事只他和大兰子知道,却谁也不能告诉。

    今天周玉龙又出去了,并且还是笑呵呵的走了,支君义不知道大哥去干什么,只是拉着大哥的手,让大哥一定回来。周玉龙却被问得烦了,一把推开支君义:“别跟哭丧似的,后天你就结婚了,大哥就是走,也得喝完喜酒再走。”

    大兰子也知道支君义为周玉龙的事情担心,想劝几句,又不知从何开口。她和支君义一样,都是和周玉龙从小玩到大的,一想到周玉龙再有几天就会毒发身亡,也一样心如刀绞。但如今里里外外的事情一大堆,这婚事说来就来了,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大兰子只能低头干活,把别的事都扔到脑后去。

    支君义这边听马强子说

    于青走了,才走到前堂来,迎面当铺的谷胖子一摇一摆的进来了,却让支君义一愣。他记得他的婚事传出去之后,谷胖子可是第一个来的,扔下一百大洋和五匹湖丝,算得上是大手笔了。今天怎么又来了?

    谷胖子却一脸笑意,看前堂里还有别的人,谷胖子只与众人寒暄着,却不说明来意。只等人少一些了,才有意无意的坐到支君义身边:“支大掌柜的……”

    “谷掌柜咱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小义就行!”支君义忙道。

    “好,痛快,小义就是个痛快人。”谷胖子“嘿嘿”的笑着,眼睛去扫了扫站一边的马强子。

    马强子这种飞灵百透的人哪会不懂得其中道理?连忙向一边还在忙活的几个小伙计说道:“今天就到这了,明天记得早点来。”说着,将几个小伙计打法了,又向支君义一弯腰,“掌柜的我去后厨看看,有事儿您喊我。”

    支君义点点头,马强子转身去了后厨,谷胖子有点羡慕的看着支君义:“老弟可真厉害,我手底下咋就没有这么有用的人呢?”

    “谷掌柜过奖了。”支君义说道。

    “见外了。”谷胖子一拍厚厚的手掌,“既然我叫你小义了,那我托个大,你就叫我一声谷大哥,你看行不?小义你要是还见外的话,那老哥哥我可没脸呆了。”说着起身要走。

    支君义忙把谷胖子拉住:“谷大哥别急。”

    “这就对了!”谷胖子的笑脸仿佛就在口袋里放着,啥时候想拿出来,都是一片真挚,“我就是喜欢小义你这样的哥们!要说咱认识的日子也不短了,小义大喜的日子,我当大哥的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今天我翻箱底的时候,你猜我找到什么了?说出来你都不信……”

    一边说着,谷胖子在口袋里摸出一只锦盒来,故做神秘的在支君义眼前一晃,还不等支君义说话,他先将锦盒打开,里面黄澄澄的一块玉器。

    虽说现在支君义的家里也算是富了,可是对于这古玩玉器他可从来没有研究。他总是觉得这种东西吃不当吃喝不当喝的,只有那些家里实钱多得没处花的人才会去搞。

    看着支君义一脸茫然,谷胖子不由得意起来:“不瞒老弟说,这叫‘扳指’,你看看这里……”边说边将板指拿出来,那板指粗看起来倒象是戒指的样子,只是比戒指要粗大得多,“这板指的里面刻着字呢,这是个‘代’字,不过这是满文。”

    支君义仔细的看着,果然这板指的里面居然刻着满文,但他不懂满文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不是个“代”字,但就算真是了,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老弟你一看就是对这古玩一行不懂得的,让老哥哥来告诉你。”谷胖子笑道,“这个‘代’字代表着一个人,老弟你知不知道当初努尔哈赤打天下的时候,

    手底下有八大贝靳?”

    “这个到是略知。”对于历史支君义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尤其是前清的历史,就只在这二三百之间并不算远。一说到八大贝勒,再联想到“代”字,支君义突然吃了一惊,“谷大哥的意思,这个扳指是……”

    “没错,就是他!”谷胖子眼中一亮,并且压低了声音,“大贝勒代善!”

    大贝勒代善位居努尔哈赤麾下八大贝勒之首,连皇太极看见他了还得叫一声“大哥”,说起来这还是满清没有入关时候的事,那时候还没有大清朝呢。

    支君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这扳指居然是大贝勒代善的?这时候还能有代善的东西流落民间?不要说是个扳指,就算是一片破布头,只要能证明是代善的东西,那也价值连城啊!

    支君义不可思忆的看着谷胖子,他怎么会有代善的扳指?而且他拿出这扳指,又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